王qiáng握紧拳头,直睇着他的背影,“找就找,你以为我找不到吗?”
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正在书房内看着书卷的慕亨眉一挑,“谁?”
“是我。”看守地牢的阿振走了进来,无措地说:“那个……那个要祭神的女人从进了牢房后就吵闹不休,屋顶都快被她掀了,她还说宁可嚼舌自尽,都不愿祭山神,这下该怎么办?”
“果真是个麻烦的女人!”慕亨挥袂站起,“我去瞧瞧。”
他走出书房,来到位于隐密处的地牢内,就着微弱的油灯见到她蜷曲的身影。
花绣苑一听见脚步声便抬起脸,一见是他,便冲到栅栏边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以私自劫持囚禁我,还限制我的行动,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犯法!”慕亨恣意大笑,“咱们青焰山庄没有律法这玩意儿。”
“青焰山庄?!”花绣苑瞠大眸,紧紧抓着栅栏,“你说这里就是青焰山庄?那你就是慕亨了?”
“怎么?”他眯起眸,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你知道我?”
“我……”花绣苑噤了声,大姊常说她莽撞,那她可以在这时候说明自己的意图吗?瞧他一副凶恶样,她还是别说的好,免得他将青台砚藏起来。“我是听说……听说过青焰山庄和你的名号。”
“哦!我还不知道我们青焰山庄已经声名远播了?不过在外人眼中,咱们可是qíng义山庄呢!”他盯着她的眼肆笑。
“好个表里不一的地方。”她冷冷一哼,“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花绣苑走到他面前,对住他那双像会噬人心魂的大眼,又问:“又要祭什么山神?做这种野蛮事!”
慕亨用力抓住她的衣襟,近距离瞪着她,“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她瞠大眸子,看见他眼瞳中反she出自己惊吓的表qíng,有一瞬间她的喉头像是被锁住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目光好炯亮、好锐利,虽然谈不上凶狠,却也让人不敢迎视,像是一不小心就会被看得透澈。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这一瞬间,她彷似真的掉进他那对深眸中。
“那你放我出去……”她赶紧闭上眼,不愿被他扰乱思绪。
“不可能,乖乖给我待在这里,五天后你就自由了。”慕亨眯起双眸,瞬也不瞬地望着她那张美丽又固执的小脸,随即他抽回眼神,冷冷说完后就转身yù走。
“不要走!”她抓住他的衣角,“你的意思是等五天后祭完山神,我就自由了吗?”
“没错。”他轻勾起嘴角。
“祭山神不会死吗?”如果不死的话,那就祭吧!只要能活下去,就算要祭天、祭地都没关系。
“死?!”他撇撇嘴,“你怕死?”
“谁不怕死?更何况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办。”她抓着他衣角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能不能饶我一命?”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慕亨看了眼她揪住自己的手。
“我要救我爹娘。”她吸吸鼻子,“我一定要救他们,你可以要我留在这里打杂,做任何事都可以,但不要杀我好吗?”
“会不会死得看你的造化,求我没用,放手。”他的脸色黯下,冷睨着她。
“为什么是我?”花绣苑泪眼望着他。
“因为你姓花、五月生,又是左撇子,这是山神庙所给的提示。”慕亨用力扯开她的手,“也是你的命。”
“你们是土匪?”花绣苑收起泪,不再哭泣,表qíng凝重的望着他。
“如果你能活下去,就会知道了。”慕亨丢下这话,便面无表qíng地走出地牢。
花绣苑抓着铁栅栏蹲了下来,恨自己连武功都学不好才会落入这般田地,她又能怨谁恨谁呢?
在地牢待了两天后,第三天,花绣苑被带了出去,住进一间gān净的房间。
眼看带她过来的大婶就要离开,她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庄主要我们带你过来净身,吃好一点儿,这样山神才会高兴,待会儿就会送膳食来,你先吃点儿。”大婶解释之后便走出屋外。
“什么嘛!他们为何非得要祭山神不可?”花绣苑叨念着。
不久,膳食送来,她却连动也不想动,反正最后都要死,gān嘛还吃呢?
就这样,她每一餐都完好的留在桌上,一整天下来山庄大婶可紧张了!
“你不能不吃呀!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她赶紧将桌上的膳食端到花绣苑面前,“我拜托你吃。”
“我不吃,你别管我了。”她走到窗口,发现外头已chuī起微凉的晚风。
“你还真是拗脾气。”大婶摇摇头,“随便你了,就算饿死,你还是祭山神祭定了。”
耳闻她离开的脚步声,花绣苑的眼眶渐渐红了,然后无力的坐在chuáng畔。
不一会儿,有两个手下进入屋里将她抓了出去,直接带进大厅,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跪下。”
花绣苑痛得皱眉,抬头瞪着前面,可眼前却是位她从没见过的男人。
“听说你一整天都不吃不喝,不饿啊?”他手中拿着细竹条走近她,“要不要我在你身上留下一点疤痕,不过这么一来山神会生气喔!”
“我吃不吃关你什么事?”花绣苑仰起下巴,“如果不高兴何不杀了我?”
“你……你这女人还真不怕死,好,那我就成全你。”他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挥了挥,然后朝她挥去。
长鞭及时让走进大厅的慕亨抓住,“慕和,你在做什么!”
“呃……叔叔!”慕和吓了跳,“你不是不在庄内?”
“所以你就恣意妄为了?”慕亨的嗓音沉冷。
“我只是在教训这丫头,你不知道她居然给我拒食,一整天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分明是在做无言的抗议。”慕和解释着。
慕亨这才将视线瞟向花绣苑苍白的脸上,“他说的是真的?”
“没错。”她别开脸,“吃不吃在于我,你能怎么样?”
“你不是不想死吗?这么做只是会提早去见阎罗王而已。”慕亨走近她,直盯着她凝满泪雾的大眼,可她却倔qiáng的不让泪掉下来。
“但迟早要死的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宁可死,也不让你们利用。”花绣苑勇敢的回睇他,已不再像前两天所表现的怯弱。
她想开了,既然求这些恶人没有用,那她就有骨气一点,就算死也不掉泪、不屈服。
慕亨眸光轻闪了下,随即画开抹笑痕,“不错,就是要像你这种女人祭山神才有诚意,不过死了的话一切都甭提了。”他将桌上的一个馒头拿到她面前,“吃。”
“我不。”她抿紧唇,咬紧牙关。
“你──”慕亨表qíng一凛,“真不肯吃?”
“对,如果不高兴就杀了我好了。”花绣苑bī视着他,“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姓花、左撇子、五月生?”
“这个由我来说吧!”慕和扯开嘴角上前道:“在客栈你曾留过名字,而且你用左手拿筷,还去过庙里写下生辰八字求神,这些我们都了如指掌。”
“虽然我符合这些条件,但满街都是女人,为何只注意我?”这是她想了好几天都想不通的。
“不是只注意你,而是我们分头观察很多姑娘,而你是最符合条件的一个。”见花绣苑露出怨恼的表qíng,他摸摸鼻子笑说:“怎么了?这只能怪你的运气不好,现在寻死寻活的gān嘛呢?”
花绣苑咬咬唇,目光又转向不语的慕亨脸上,很坚决地说:“让我死。”
“把她带下去。”慕亨蹙紧眉,冷着嗓命令道。
“可是庄主,她还是什么都没吃呀!万一饿死了……”慕和嚷道。
“我自会想办法。”
夜深了,屋外又下起雨。
丝丝晚风从窗fèng渗进屋内,雨水沿着檐槽徐徐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恼人的水花。
花绣苑坐在窗口看着外头的景象,水滴落地的滴答声以及伴随的水雾,在在扰乱她的心。她想了好久,怎么都想不出逃离这里的办法,如今她放弃了,与其担心难过,不如把命运jiāo给老天吧!
突然,一声腹鸣响起,因久未进食,她的胃像在扭绞。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她忙不迭的拉起窗子,将油灯chuī熄,静静地坐在圆几前。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油灯瞬间亮起,她愕然的看着慕亨就站在门口,用一双炯烈的大眼望着她,“还没睡?”
“睡……睡不着。”当花绣苑看见他手中的馒头时,眉头又是一蹙,“你又要bī我吃东西了?我说了,我不吃。”
“我也说了,由不得你。”
他一步步走近她,笔直的站在她面前,“你是要乖乖吃,还是我喂你?”
“我死都不吃。”她不看他那双太过犀利的眼。
“不吃东西就算了,怎么连水也不喝?”他凶狠地望着她,“我还没遇过像你这么倔的女人。”
“那你放我走呀!”虽然她的身子已开始虚脱,但是语气却不放软。
“你还真是嘴硬。”他将手上的馒头放在桌上,倒了杯水给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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