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双的心思被放在矮桌上的珍肴美食吸引,根本没发现他们正有趣地打量她,也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方式异于平常。
齐怀义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想,这个罕见的女人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来的,单单她在使用的那奇特语言,就不太可能是中土人士,“兄台,在下麒麟庄齐怀义,初次会面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仙居何处?”
“哈?!先后?”乔语双快速地在大脑里搜寻齐怀义所问问题的答案,但结果却还是无解。
君少奇望着她多变的表qíng,不解的神色摆上眉梢,想她是不曾读书识字:“小兄弟,我姓君名少奇。”君少奇一指黑衣青年:“他叫向月,你呢?齐少兄问的是你的名字和居家何处。”
“哦!‘仙居’,地址。”乔语双不由地觉得好笑:“我叫乔语双,大小乔的乔,言语无双的语双,我是从台湾来这里旅行的,你们也是来游玩的吗?”
“台湾?”对于这个完全陌生的地名,三个大男人互望,竟然都不识得其处之所在。
“你们不知道台湾在哪里,对不对?”乔语双很热络地把台湾介绍给这三个异乡乡巴佬,可惜她说得口沫横飞,他们三人依旧满头雾水,有听没有懂:“算了,算了!你们搞清楚我来自哪儿没有关系,反正只要我能搞清楚我现在在哪里,怎样回去就行了……”
乔语双的话说到一半,即被一道划破空气的尖锐嘶声打断,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到向月“唰”地从靠街的窗口穿出去,消失不见,而君少奇的面前则出现一只jīng巧的飞镖,形状长得小巧玲珑,却“入木三分”地cha在矮几上。
乔语双惊讶地左瞧右看,只看到齐怀义的眉头紧皱,而君少奇笑着将那飞镖拔起收入怀中,接着向月无声无息的又从窗口穿进来,对着君少奇轻轻一点头后,坐回原处。
“哇——你们在拍武侠剧对不对,钢丝吊在哪里?怎么没有看到摄影机呢?”乔语双兴奋地在四周找起来。
“不用找了,根本没有你说的东西。”
“怎么可能没有吊钢丝?向月刚才明明从后窗飞出去,别想骗我说我看错了,我的视力好得很,既没近视更没有闪光。”
“你没有看错!向月方才是施展轻身术去追杀手,难道你从来没有见过江湖人,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君少奇不免揣测起眼前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怎么会如此好奇。
“杀手?妈妈咪呀!”乔语双不自觉地拔高音贝,“喂!你们不会是得罪了黑社会帮派,或是黑手党教父之类的亡命之徒吧?现在请你们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好吗?我实在不想把小命丢在这儿?”
“别紧张,有我们三个大男人保护,你的xing命安全的很,所以还是先吃饱再说吧!”君少奇看着乔语双虽不秀气却帅气可爱的大快朵颐,心中暗忖:“希望她这餐饭吃得尽兴,否则恐怕等到下一餐时就不知道她还吃不吃得下了。”
其实经过她的一番言语描述,君少奇已经可以断言乔语双离家远矣,远到千山万水不足以形容其路途之遥,她确实是一朵异地奇花,只不知移至他乡后,是否还能绽放得灿烂如旧时?
向月静静地打量着眼前两人,视线迅速地在君少奇和乔语双之间掠过,君少奇依然浅笑挂在脸上,神色自在,但是眼神中的笑意满盈,这绝不平常,看起来小姑娘此后不免要一路同行了。
乔语双的心里囤积了一大堆的疑问想要得到解释,但是看看在场三位仁兄的言行举止,实在很像是古装剧正在上演,心里不免冒出个疑惑,如果新加坡的明星都像他们这么漂亮、xing格、帅气,场景都这么写实bī真,为什么剧集在台湾还总不受欢迎呢?
乔语双一吃饱,原先的烦恼马上跟着跑出来凑热闹。她看着店小二打扮的侍者,俐落地将桌面掸平净,实在是堪称五星级服务,便是想起这么气派的酒楼居然没有鞋电话,而且还雇用那留山羊胡子的老人当门房,老先生那一口浓重的乡音教人怎么也听不懂,单是这一项就不知道这个财团的管理阶层是用什么标准来用人的,亏得新加坡还是亚洲四小龙之首,而行政管理这么差劲的公司居然能存活,大概只能说是幸运或奇迹吧!
小二哥动作迅速地收拾好棠面后,重新送上新沏的茶,乔语双看着又是一壶茶,不免有些失望,她实在满想念咖啡的,因为这一整天除了在饭店出门前喝过一杯外,再没有见过它。
“少爷,麻烦你给我一杯咖啡好吗?”乔语双看到侍者毫无反应地弯身想退出雅塞,有些不悦地提高声音又说了一次,“小二,给我一杯咖啡可以吗?”
小二哥虽然停住脚步,却是满脸迷惑地看着她,“公子爷,小的从没听过咖啡这种名称的茶叶,请问那是哪一个区域所生产的呢?”
“咖啡和茶又不同类,它们是两种完全不相同的东西!奇怪了,就算这家西式酒楼不卖咖啡,你也不该没有听过呀!怎么会离谱得把咖啡当作茶叶的一种?”
乔语双的解释不但没有让店小二明白,反而害他更迷糊。他迷惘地转望在座的另外三人,才教君少奇给挥手造走了。
“你不用再碱他了,别说他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就是我们也从未听闻。”君少奇打断乔语双呼唤小二的动作,看着她满脸的疑惑与不解,决定明白午告诉她,她身处之所恐怕并不是她想像中的地方,“小”兄弟,想不知道为什合你与众人不同而且说话又不通呢?”
“当然想啊!”乔语双无奈地抱怨着:“新加坡分明是说中、英文都能通的国家。我从前天飞机一落地,到今天早上在唐城里时都没有任何语言障碍,就只有从那条渺无人烟的山道上遇到你们的马车以后,我开始觉得自己像个低能儿,我说的别人听不懂,你们说的我要半听半猜,真劳累呀!”她回头看向齐怀义:“就像你吧!又不是半百老翁,说话gān嘛那么咬文嚼字的,不嫌累吗?”
“还有你啦?”乔语双轻望一直沉从不语的向月,“你实在不像是个小心眼的人,可是偏又做出小人行为,不愿意送我去‘唐城’就直说嘛,做啥把我丢在这个不是旅游点的地方,害我出尽了洋相,真是不厚道!”语双想着语珊如今的心qíng,真是担心又无奈,眼看天都黑了,还联络不上,只怕到明天联络上时不是受她一顿抱怨就能摆平的:“你知不知道,我妹妹正在唐城里等我,到现在还没有我的消息,她一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下子我的麻烦大了,全拜你所赐。”
面对乔语双一连串的抱怨,向月虽然冷着脸孔,倒也没有生气,他的视线一望君少奇,看他仿佛早已经看清端倪,没有一点谅讶的神qíng。
“你不断的提到‘唐城’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齐怀义好奇不已地问着乔语双。
乔语双简略地将唐城介绍了一番:“它是仿造中国唐朝长安城所建造的观光点,你们的旅游区怎么反而自己不清楚呢?”她怀疑地看着他们,尤其是齐怀义脸上那种大惑难解的样子,还真的不是普通奇怪,“嗯!现在想想这里实在和唐城很相似,只是地幅更宽广些,而且从白居易诗中的描写看来,这地方反而有比唐城更像长安城的感觉。”
“说什么比较像,这里根本就是长安城呀!”
齐怀义的回答只换得乔语双不相信的笑声:“不要开玩笑了,新加坡的唐城和中国大陆的长安距离何止千万里,你少唬我了,何况在现今的大陆地名是陕西省长安县,再说,也只有中国历史上建都平长安的朝代,例如汉、唐吧,才会称它为长安城的!哼!你是想欺我没常识还是没知识?”
“齐少兄绝对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此处确实为唐天子脚下,帝都长安。”
“唐朝的,‘长安城’。”语双听着君少奇坚定的语气,忍不住放声尖叫:“Oh!MyGod,我一定是恶梦未醒!”第四章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乔语双懒懒地倚着窗,望向黑夜星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不期然地浮起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最后那两句词。多讽刺!在这完全不相同的时与地中,她唯一的做的竟然只是盼望与亲人共赏这个千百年永恒不变的月亮而已。
一千三百年前的京城?!多神奇!她不但亲眼看到电影中,所谓的武林高手的来去如风,君少奇还带她去看李世民和他两个兄弟为争夺帝位,溅血的战场“玄武门”,她终于不得不相信,这个只存在后世子孙书本中的都市,居然让她亲身踏上了,老天,这对她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劫数?
哇!多么久远的岁月!乔语双无言问天,老天爷这个玩笑实在开得太大了,而且毫无道理。时空穿梭这种事qíng明明只存在二十世纪的电影世界里,又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真是说不过去呀!
每件事qíng的发生总会有着前因后果,而让她面临现在qíng况的又是什么因果呢?乔语双努力地在脑海里找寻蛛丝马迹,回想着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因素,她记得在一些电影的qíng节中,总是利用特别的景或物为媒介,而造成异象或是改变。
会是什么?乔语双一一检视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每件都是二十世纪随手可得的用品,这些日常东西没有一样是特别的,唯一不属于她原来所有的,就是那管其貌不扬的箫。
此时回想买箫时的qíng景,确实透露出许多的不寻常。那是她和语珊逛完裕华园和星和园后,要往夜间动物园的路上,那个因为看错地图,转错弯而误人的跳蚤市场,那最不起眼的地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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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和园和裕华园那两座古式花园离开,一路上乔语双还念念不忘的回味着它们的美好,“珊,你想想看,单单是这后人模仿建造的江南建筑,就己是这般地轻逸秀丽,典雅古朴,尤其园景布局巧妙,园道曲折迂回,小桥流水,充满了诗qíng画意。”乔语双舞出一副神游故国的陶醉像,嘴里还叨念着,“我实在很难想像真正的烟雨江南会美丽成什么样子,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好让我亲眼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