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徐珍吗……”她困难地坐了起来,但是脑子发沉,眼神也无法集中,根本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我不是,妳到底怎么了?”那人蹲在她面前看看朴萄的眼睛,“妳睁大眼看看我,快看看我!”
朴萄的小脑袋却愈垂愈低,那人连忙扶住她,才发现她全身烫得厉害!
朴萄只知道那人慌慌张张不知喊些什么,接着她便完全不省人事。
朴萄醒来了,感觉头痛yù裂,努力张开眼睛看着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墙壁,又看见上头挂着的点滴,她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在医护室。
再往旁边一看……她突然怔住,因为坐在角落、靠在椅背看书的正是她最畏惧的训练官沈昊!
“训练官……”她急着坐起。
“躺着,妳烧还没退,急什么?”沈昊出声喝止。
“呃……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发烧?”现在她真的很惭愧,当初是她坚持争取这个机会,可没想到才刚到这里,她就瘫在病chuáng上。
“我知道你们都怎么喊我,就算我是魔王,也不是冷血动物,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他看看点滴,“还有半瓶,再睡一会儿。”
“训练官!”朴萄以为自己看错了,甚至不敢相信他真的就是以往那个老对她疾言厉色的沈昊。
“gān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有jīng力看我,不如睡觉。”沈昊挑起眉,瞅着她那震愕的表qíng,“别误会,等妳好了,该严格的时候我还是会很严格。”
“是。”她这才躺回chuáng上,盖好被子,只露出一双大眼眨呀眨地。
几分钟后,感觉他在一旁挺别扭,于是她又说:“我……我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训练官……你如果忙,可以先离开……”
他再次从书本上抬头,“妳真以为我喜欢留在这里?因为刚刚有急患,医生和护士都在忙,我得帮忙盯着妳的点滴,妳就别啰唆了。”
“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重新又闭上眼,明明浑身虚脱,却因为他而睡意全消。
好几次,她偷偷拉下被子,瞄着他低头翻书的模样。
突然间,朴萄很想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书?于是微微仰起头,暗中瞧着……
“妳的jīng神好像挺不错,我看点滴应该不需要了。”他的目光还停留在书上,却能察觉她这么细微的动作,差点吓死她!
“呃,没……我只是……”她眼神乱瞟,瞥见一台饮水机,“我只是想喝水……”
“水!”沈昊抬起脸,眉心轻蹙,“口渴?”
天,他的脸色好奇怪,该不会是觉得她很麻烦吧?
朴萄立即撑起上身,“我可以拿着点滴架,自己过去倒水。”
“谁要妳自己去?给我躺好。”他放下书,走到饮水机旁为她倒了杯温开水,“喝吧!”
朴萄看了他一眼,接过手慢慢喝水,又将空杯jiāo给他,“谢谢你,训练官。”
“这下可以睡了吧?”
瞧他双手抱胸,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朴萄赶紧躺回chuáng上。就在这时候,她瞄到他袖口的扣子掉了一颗,“我可以帮你把那颗扣子fèng起来。”
“什么?”他举起手看了眼,“没关系,送洗时我再请他们帮我fèng一下。”+
“我听说训练官之前请了长达两年的长假,是不是走遍台湾各地?前一阵子都住在翠山镇吗?”她躺在枕头上,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妳gān嘛问这些?别让我真以为妳对我有意思。”他眸光炯利的盯着她。
“啊?”他这句话让她的小脸猛然一僵,只好乖乖噤声,不再乱发问了。
什么嘛!她可是好声好气的问他,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挖苦她?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老爱欺负她的男人呢?
“如果不是就别再问了,因为在这里妳也是由我负责,所以在医护人员抽不开身时我得照顾妳,别想歪了。”他语气犀利地说出这串话。
“我只是无聊,顺便和你聊聊而已,不愿意就算了,gān嘛要这么说?”她索xing转过身,背对着他。
“我说了什么伤妳心的话吗?真好笑,到底是谁该睡觉时不睡觉,老张着双眼偷瞄我?”他逸出冷笑。
虽然朴萄没看见他的脸,也可以想象此刻挂在他脸上的那抹笑……偏偏他说的是事实,让她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对不起,我不会再这么做了。”她背上没长眼睛,他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这时候护士端着器具走过来,“不好意思,我得为她补一剂药。”说着,便从铁盘上拿起针筒,直接注she在点滴管里。
“请问她现在退烧了吗?”沈昊问。
“还稍稍有些偏高,但我想应该没事了,那边还有病人,就麻烦沈训练官了。”护士甜甜地说,而沈昊也回以一抹微笑。
转过身看着他的朴萄倏然眯起双眼,“没想到训练官还会笑。对啦!对方是温柔的护士,当然得表现得绅士点。”
听着她赌气的话,沈昊不禁摇摇头,低头说了句,“不只无知还超级幼稚。”
什么?无知?!幼稚?!
每每都这么贬损她,简直让她忍无可忍!
“我说训练官——”她才刚开口,就听见医护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又看见严安邦匆匆跑了进来。
“朴萄,妳怎么了?听说妳病了!”他一急,压根没注意到身后那位凛着张冷悍面孔的男人。
“我没事,谢谢你。”朴萄明知道沈昊有事没事就说他们谈恋爱,那好,她就表现得甜蜜一点,露出和小护士一样的甜笑,“让你赶来看我,真不好意思。”
瞧着她妍美的笑靥,严安邦不由心跳怦怦,“这没什么,只是乍听妳生病了,真的很担心……妳没事吧?”
“她没事。”回答他的却是他身后的沈昊。
严安邦震了下,立即旋身说道:“训、训练官……您好。”
“课程结束了吗?”沈昊蹙眉问道。
“刚结束。”
“下一堂是什么时候?”
“十分钟以后。”严安邦想了想才道。
“那还不快去?”他沉声一吼。
沈昊的吼声震住严安邦,让他半晌才回过神,“是的训练官,我马上回去。您放心,我绝不会迟到的。”
“这意思就是你还想再待一会儿了?”沈昊深邃的眸子直盯着他,“要不要我先离开一下?”
“不用,不用,我马上离开。”严安邦看了朴萄一眼,又朝沈昊一鞠躬后,立刻离开医护室。
朴萄睨着沈昊,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或许是因为之前说了太多话,又或者是刚刚点滴又加了药剂的关系,她的脑子又开始迷迷糊糊了。
“gān嘛又用这种眼神看我?”沈昊没好气地问:“气我破坏了你们见面的气氛?”
“训练官……”她半掩上眼,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这次我是真的想睡了。”这话一说完,她便一动也不动的。
沈昊深吐口气,没想到她就这么睡着了,只好无奈地上前为她盖好被子,“为什么生病了还是这么聒噪呢?看来,妳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安静些。”
黑暗中,只有窗外透进微微的光线。
两名黑衣人潜入位于巷子底的育幼院矮墙内,先将庭院中以不锈钢制成的游乐设施偷偷拆起,搬到等在外头的货车里,接着又钻进办公室内开始翻箱倒柜,搜刮财物。
他们胆敢如此肆无忌惮,就是相中育幼院位于巷底,附近又没有其它邻居,这才发狠的能偷多少就偷多少。
这时,一名年仅十岁的小男孩起chuáng尿尿,听见外头有怪声,于是摸黑走出去。当他看见眼前的qíng况,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迎接他的却是残酷的枪响——
砰!
“朴彦!”朴萄猛然从chuáng上弹坐起身,背脊布满冷汗,下一秒泪水从眼眶里滴落。
直到现在她心底仍存着一个疑问,做善事真有善报吗?她并不求好的回报,但至少不该惹来祸端吧?还是有句话才是真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朴萄的父亲曾是育幼院院长,与母亲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小孩,当时育幼院除了靠村里善心人士的资助外,其余一切开销都由父亲的老本支付。
但万万没想到在十年前的某个夜里会有小偷闯入,不但偷走东西、偷走金钱,就连她唯一的亲弟弟的命也夺走了。
当时她抱着朴彦哭了好久,并在他面前立誓要成为一个警察,一定要将全天下的恶贼全部给抓光、扔进牢里,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方才有事离开一会儿,才刚回来医护室,沈昊便见她一个人泪涔涔的坐在chuáng上,疑惑的问道:“妳怎么了?”
她这才拉回心神,但是泪还是止不住地直流,沈昊心想再这么下去医护室肯定要做水灾了。
“作噩梦了?”他直觉如此。
“没……”她用力抹去泪,“我已经没事了,烧好像也退了,可以起来了。”
“等一下,有妳的电话。”他把手机递给她。原来刚刚他就是去接电话,听说对方有很急的事要找朴萄。
“这手机……”她的电话怎么会打进别人的手机?
“是我要他打来这里,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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