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赫修站起走向身后的落地窗,从这么一大片玻璃窗往外睇视,此刻他想的不仅是如何在这里站稳脚步,更重要的是如何带领集团向外拓展。
吕佩亭坐在病chuáng前拿起棉花棒为父亲乾裂的唇沾上一些温水,一边等着他醒来。
看看表,已经到了吃药的时间,医生jiāo代过,手术前他只能靠吃药来控制病qíng,最好准时服药别延误。
不一会儿,吕汉泉果然清醒了,他张开眸子看看女儿,「佩亭,你来了?」
「嗯,我来了,您该吃药了。」她赶紧将病chuáng的靠背摇起来,又倒了杯水给他,「平时您要多喝点儿水,唇都乾裂了。」
「我这病可能好不了了,你就别为我担心。」
「爸,您不会有事的,过几天就要手术了,执刀的医生医术可厉害了,您一定要有信心,东西也要多吃一点儿,我相信您会度过危机的。」她笑着安抚他的qíng绪。
关于手术的一切准备,包括执刀医生都是赵赫修的安排,听说那位医生是美国的心脏科权威,她也就安心不少。
「傻瓜,咱们哪来的钱请什么厉害的医生……再说就算活着,还需要劳烦人不时照料,你没时间更没有多余开支。」吕汉泉微微喘息着,很清楚家里的经济状况。
「您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就算我不行,堂哥也会帮的。」
「唉!你堂哥自从被赵赫修辞退之后,根本就是自身难保。」他又怎会不知道吕奂青好逸恶劳的个xing,连他都不认同他,遑论赵赫修会让他继续待在公司了。
「不管怎么样,您就是别想太多,好好养病。」
只是已经一个多星期过去,赵赫修为何还没来电话呢?这几天她为了等这通电话等得心力jiāo瘁,既怕接到电话、又怕电话不来。幸好,就算他没有捎来讯息,还是派了人打点好她父亲动手术的事宜。
「不用管爸,爸年纪大了。」
「您才五十多岁,哪算老?」她不想再听见爸这种放弃的话语,「来,再喝点儿水吧!」
就在这时候,她身上的手机响起,她心口一惊,手中的杯子差点滑落。
吕佩亭深吸口气地站起,「爸,我出去接通电话。」
她走出病房外,来到走廊的尽头接起电话。
「喂,我是吕佩亭。」
「我是赵总裁的秘书严正,我手上有一把房子的钥匙要jiāo给你,不知道你哪时候方便?」对方用没有qíng绪的口气说道。
「房子的钥匙?」她这才想起上回赵赫修提过会安排一间房子,让她中午时过去等他,「我现在人在医院,下午好吗?」
「可以,三点我们就约在医院大门口。」
「好,没问题……等等,我还没告诉你是哪家医院。」发现他好像要挂电话,吕佩亭赶紧说道。
「我知道。」严正回答后便挂了电话。
「他知道?」吕佩亭敛下双眼,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是呀!这种事怎么瞒得过他呢?」
赵赫修身边有许多手下为他效命,只要他想知道的事都可以掌握住,她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是爸知qíng后,会不会怪她?
回到病房,她继续喂父亲喝水,「您看,喝了水之后,您的脸色也好些了。」
「是谁打电话给你?」
「呃,公司的同事,他们有一些公事要问我。」很少说谎的吕佩亭不由得心虚。
事实上为了照顾父亲,她早在两个月前离职,却一直不敢说,就怕会让父亲cao烦。
「你八成又为了我请假,这样下去怎么行?回去上班吧!」吕汉泉过去在工作岗位上向来尽忠职守,当然希望女儿也能够做到。
「反正都请了假,还是等这几天过去再说。」她看看表,「爸,再睡会儿吧!午餐时我会叫您。」
「好,我也有点儿累了。」他想和女儿多说说话,但是体力有限,疲累让他很快地再度沉睡。
吕佩亭为父亲盖好被子,坐在一旁仔细瞧着父亲那张一日比一日苍老的面容,不禁想着,下午拿到钥匙之后,是不是暗示她明天就要去那儿等着赵赫修了?
抚着胸口,她深吸了口气,鼓励自己要以平常心去面对,若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只要想想父亲,她就一定能熬过去。
拿着钥匙前往赵赫修为她准备的房子,吕佩亭的心qíng忐忑不安,不知道等会儿见到赵赫修之后,他会对她提出什么要求?
是午妻的基本责任吗?
为此,她紧张得心跳几乎要停摆,甚至期待着自己可以就这样昏过去,但是这一切并没发生,公车还是安全的将她载到附近的路口。
下了车,她拿出昨晚从网路上印下的路线图,一步步朝目的地走去。
看着眼前这幢jīng美华厦,她不敢相信这里就是他为她找的金屋,一个月前的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走上这一步。
但既来之则安之,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她便走进大楼,来到该楼层以钥匙打开那扇门。
屋里的布置非常欧式,各种新颖的电器设备都有,沙发、八角窗饰充满了欧洲的气息。
吕佩亭赶紧从这样漂亮的装潢中回过神,直接找到厨房,当看见那台华丽气派与整个厨具一体成型的冰箱,忍不住轻喟一声,「汉武帝金屋藏娇也不过如此,可我却没有陈阿娇的地位与美丽,待在这种地方,还真是坐立难安。」
记得上回严秘书提过,赵赫修午时会来此用饭,那么她应该利用中午之前的时间做好准备。
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还真是丰富,看来严正已经将他喜欢吃的东西全备齐了,根本不需要她伤脑筋。
随便拿些食材出来,她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才刚解下围裙,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难道是他来了?
这么说他手上也有这里的钥匙?!
吕佩亭赶紧洗了洗手,才走出厨房就看见他果真站在外面,瞧他一脸邪dàng的笑容,她之前所做的心理准备完全破了功,紧张的qíng绪登时升到最高点,胸口起伏不定。
「你……你来了?」她嗓音微哑,又看看他身后并无其他人,不禁又问︰「只有你一人吗?」
「要不然你还希望多少人来这里陪你?」他撇嘴一笑。
「不是……我的意思是通常你身边不是都有好几个保镳?」她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我来和我的午妻幽会,他们不需要跟来。」他微眯起眸子,彷似已闻到饭菜香,「嗯……我闻到饭菜香了。」
「严秘书说了,要我准备好饭菜等你。」她偷偷瞧着他,今天的他西装笔挺,看来是刚从公司过来的。
「那去吃饭吧!」他脱下西装递给吕佩亭。她随即拿到角落的衣架挂上,眼角余光透过落地窗瞧见楼下停了辆豪华轿车,车旁站了两名黑衣人。
这么说来他还是有保镳跟着,只是没有上来而已。
赶紧回到厨房,她将饭菜盛好端上桌,看着他沉静的表qíng,小声说道:「可以吃了。」
然而,他却定定地望着她,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吕佩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不吃呢?该不会……你以为我在里面下毒?那我先吃好了。」
虽然她有点恨他却更感激他,他既然帮助了她,她又怎会做出这么泯灭良知的事!
拿起筷子她正要夹菜却听见他说:「等等,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太多了,要不要再拿根银针试毒?」
被他这一说,她一张脸变得尴尬,「我只是……」
「我看你一直站着,怎么会有食yù呢?」他半眯着眸子,指着前面的椅子,「坐吧!你不是我的佣人。」
「是。」她听话的坐了下来,见他终于动筷子,她也跟着一块儿吃。
吃饭时,她不时观察着他大概爱吃什么样的菜,然后悄悄记在心中。
但是吃过午餐之后,吕佩亭还是无法控制地紧张起来,就不知道他接下来会不会向她提出尽「午妻」的义务?只好躲在厨房里默默洗着碗,尽可能拖延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水果端出去,「请吃水果。」
瞧她那副紧绷的表qíng,他忍不住笑,「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怕我对你怎么样?」
「我……」发现他那对眸子宛似深不见底的潭水,眸心的光芒更是深奥难懂,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了,别把自己绷得这么紧,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他勾起一丝笑影,「虽然我在你父亲眼里不是个东西,但我却不会为难自己的女人,除非……她做错事。」
「我知道。」她静默地说。
「对了,你父亲何时动手术?」他叉了片水果,随口问道。
「再过三天。」她敛下眉眼,「不过,我真的很担心,他似乎因为不想拖累我,完全没有求生的意思,口口声声说他该走了。就怕他抱着这样的心qíng,又如何熬得过手术?」
「哦!」他轻轻一哼,「没想到如此qiáng硬的人在生一场病之后就变得这么软弱。」
「不,我爸不是软弱,他只是……只是不忍心拖累我。」吕佩亭可不希望他误解她父亲,「这才一心求死。」
「那好。」他看看表,站了起来,「我在三点以前都没事,去看看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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