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霏言坐在高铁站内,不时看看手表又望着入口处,小脸上原有的仓皇神色又浮上了一层焦虑!
眼看再三分钟车子就要开了,而他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顿时,刘霏言整颗心就像被数千、数百条绳索紧紧捆绑住,qiáng烈的窒息感围拢着她,就要难以呼吸了。
没多久车来了,暂停在眼前的瞬间,她还期待着可以看见他的出现,但结果依旧令她失望。
直到车子开走之后刘霏言终于死了心,然而心虽然死了,可泪水却狂流不止,因为,这个男人欺骗了她多年的感qíng。
江太亿是刘霏言大学时期的学长,两人相jiāo至今已经有五年的时间,这五年来她眼里从来没有停驻过其他男人,一心一意待他,就连他去服兵役的那段期间为了让他安心,她连一次联谊都没参加,甚至拒绝所有男同学的邀约。
尽管她心里清楚,江刘两家在商场上是对立的,长辈一直用严厉的口气阻止他们jiāo往,但她相信爱qíng可以战胜一切,只要他们坚守着这分爱,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但万万没想到就在上个月他告诉她,他受父母之命就要结婚了,这消息让她心碎了好几次。后来他又来找她,向她承诺绝不会结婚,还要求她与他一块儿私奔。
虽然放不下爸妈,但为了维护多年的爱qíng,她答应了。心想过阵子等长辈气消了,她还是可以回家向父母赔罪求得原谅。
可如今开口提及私奔的人却没来,而明天就是他结婚的日子,难道他已接受这个婚姻,决定放弃她?
提着行李,她无神的走出高铁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影,她觉得脑子好晕眩。多希望时间能就此打住,让她的脑子可以定格,别再转动,也别再想他。
“叭、叭……”突如其来的喇叭声震醒她。
“喂,你不要命了吗?”差点儿撞上她的司机按下车窗瞪着她吼了几句。
刘霏言回神一看,才发现原来她正站在马路中央,惊魂未定的加快脚步,想着刚才发生的qíng况,好不容易收起的泪水又滑落下来。
看着手中提着的行李,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回家吗?爸妈现在肯定气得跳脚,回家刚好挨骂,说不定还会被禁足。
但是若不回家,她能去哪儿?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这些年她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江太亿身上,就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该投靠谁呢?
刘霏言,醒醒吧!你过去真的很失败,这辈子别再把男人放在心上了,你该为自己而活……她虽这么提醒自己,但是心口为何还是像被刀划过般这么的疼痛?
转首看看眼前的路,算了,继续走吧,走到走不动再做打算。
于是她提着行李,像机器人似的往前直走,直到太阳西下、夜幕笼罩,而她的泪已流gān,心也疼痛至死了。
是对江太亿这个男人彻底死了心。
看看四周,除了霓虹灯还是霓虹灯,那闪烁的光束刺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
用力眨了眨眼,她只看见路旁闪着PUB字样的灯光,“或许只有这种地方可以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女人!”
颓丧一笑,她便走了进去,直接坐在吧台叫了杯玛格烈特独自啜饮……
此时,就在她背后不远处,坐了两位西装笔挺的男人。
“政齐,明天你就要移民到澳洲,以后要见面就不容易了,今天好好喝几杯吧。”陆浩华嘴角画开俊魅的笑纹,“这酒可不便宜,你可要记得我。”
“这么爱我?那要不要我天天打电话给你?”田政齐抿唇一笑。
“算了,你还是打给你的彩莲吧!”陆浩华摇头轻嗤。
“彩莲对我可是不会变心的,我不必看得太紧,反正再过一年她也会去,倒是你哪时候jiāo个女友?看你长这么帅,竟然身边没个女友。”
“长得好看就非得身边有女人吗?算了,那只是累赘。”
“累赘!”田政齐笑说:“那是你还没尝到爱qíng的滋味,才会这么说。”
“是吗?”
他眉头一撩,表qíng却黯下,因为这辈子他不会相信女人会有真感qíng,她们的爱淡薄得宛如一阵轻烟,瞬间即会消失无踪。他从小依赖并喜欢的舅舅,就是因为女人而死的!
想到这里,陆浩华撇撇嘴,拿起酒杯又喝上一口。
“当然,你这个‘柏棠集团’的未来接班人,就敞开心胸jiāo个女友吧!别老把她们当成毒蛇猛shòu。”如果这个guī毛好友真的jiāo了女朋友,他肯定立刻从澳洲奔回来,放烟火大肆庆祝。
“你就等等看吧。”或许哪天他想不开的时候。
“你还真是!”田政齐在心底叹息,低头看看表,突然“啊”了声。
“怎么了?”瞧他吃惊的样子,陆浩华恍然大悟,“该不会你和彩莲有约吧?因为听你说她今晚要加班,我才约你出来的。”
“她是要加班,不过她说会提早走人。”田政齐露出幸福的笑颜。
“看看你的样子,在单身汉面前能不能收敛一点?”半开着玩笑,陆浩华遂道︰“去吧。”
“那你……”
“等这杯喝完我再走,明天彩莲会送你去机场,我就不当电灯泡,到了澳洲给我一通电话。”他用手肘撞撞田政齐的胸。
“什么电灯泡!好,我会给你电话,那你也别喝太多,我先走了。”
望着他迅速离去之后,陆浩华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感受酒液入喉的滋味。
就在这时候,他身后传来对话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醒醒,不能倒在这里,快告诉我你家电话,我替你打电话回家,请你的家人过来。”
“不行……不可以打回家,我不回家……”刘霏言用力推开酒保。
“那么你要去哪里,可以告诉我吗?”酒保显然也有点儿不耐了。
“哪……不知道。”这几年她几乎为那个可恶的江太亿而活,想不出还有哪位朋友可以收留她?
“你还真是——”
就在酒保考虑要不要到后面通知经理时,陆浩华刚好从他们身边走过,同时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顺势往她脸上一瞧,才发现倒在桌上酒醉不醒的人竟是刘霏言!
蓦地,他的眸光瞬柔,但不到三秒又恢复原有的淡漠。
“喂,刘霏言……刘霏言你怎么了?”她怎么会醉成这样?
她困难的张开眸子,一见是他直傻笑,“你是谁呀……好面熟……”但是下一秒就趴在吧台上动也不动。
“她到底喝了几杯?”他看着酒保,眉头深锁。
“就这么一杯。”酒保耸耸肩,“看来她不会喝酒,酒量真差。”
“多少,我一起付了。”陆浩华旋即拿出钞票付了帐。
又看看刘霏言身旁有一只行李箱,额心又是一颦,不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把自己灌得这么醉?
***
将霏言送进车里,陆浩华看见她满脸泪痕,眉间的皱折更深了。
有多久没见过她了,三年?五年?若不是她的模样与打扮没什么改变,否则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他该不易认出才是。
可为何好不容易碰了面,却看见她哭得这么伤心的样子?历经这些年,在他以为早就忘了她的时候,才发现她依然占据他心头的一角。
发动车子,他准备送她回家,可就在半路她突然转醒。
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车里,她先是一惊,随即看向陆浩华,眼前熟悉的脸庞让她很快地想起,“你是陆浩华!我怎么会坐在你车里?”
“你在PUB里醉得不省人事,我刚好在那里,才顺便把你拎走。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一个人跑去买醉?”他转首睨着她。
“也没什么事。”她不想再提起那件事。
“我并不想探问你的隐私,这就送你回去。”他加重油门,速度也变快了。
“什么?不……不行,我不回去……”她揉着太阳xué,难受的摇晃着脑袋,“拜托你。”
“你已经醉成这样,不回去能去哪儿?”他双眸一紧,“难道要去我家?”
“不行,陆爷爷他很凶的。”虽然她头好痛、好晕,但是霏言仍记得陆浩华的爷爷威严的模样。
陆浩华当然明白自己爷爷的个xing,保守、耿直,又因为是一家之主,对子孙管教甚严,又怎可能让一个酒醉的女子住进他们家?尽管霏言是他认识的晚辈。
“那你只好回家了。”由于长辈的关系,他们有一阵子经常碰面,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几年前的一个商界家庭聚会场合,因为她不习惯那样的场合,一个人躲在角落,而他拿了块蛋糕给她,缓和她不安的心qíng。
当时的她清纯可爱,虽然很胆小但是笑容甜美,接过蛋糕时的那声“谢谢”,他至今仍忘不了。
也就从那时起,每次的碰面都加深她在他心中的印象与好感,直到舅舅发生了那件事。
“我说了,我不能回家。”天,他愈是这样说,她心qíng就愈糟,不但脑袋又眩又疼,只要一想起那个失约的人,她的心更是滴血的厉害!
“离家出走吗?”回头看了眼在霓虹灯照耀下,她那张被泪水染湿、黑色眼线沾污的小脸,陆浩华表qíng跟着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