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晓艾病了,还病得厉害,直到隔日小沙弥送饭来才赫然发现她陷入昏睡,怎么都叫不起来。
“大人。不好了,晓艾姑娘病了!”齐别阳向纳兰易风禀明这消息。
“你说什么?”纳兰易风站了起来。她昨晚不是还好好的?“那她现在人呢?”
“在房里,住持正在为她把脉。”齐别阳又道。
“我过去看看。”深吸口气,纳兰易风便走出房间。
进入晓艾的房间后,他来到chuáng畔,看着她红肿的眼、苍白的小脸,想必她昨晚哭了一夜,这让他的心头更是忧焚不已。
这丫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这么病了!
“qíng况怎么样了?”纳兰易风问着言德。
“应该是积郁成疾,并没什么大碍,我这就命小沙弥去抓几帖药回来,让她吃个两帖就好了。”言德回道。
“别阳,你去抓药吧!这样快点。”纳兰易风指示道。
“是。”齐别阳转身对言德眨眼暗示,“住持,请随我出去开药帖给我。”
言德明白的与齐别阳一块儿离开这间房。
直到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纳兰易风这才坐在晓艾身旁,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到底怎么了?就因为我的几句话就病了?”
他也不想这么残酷的对她,但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说出口的话,和自己的作为。
摸摸她的额头,竟烫得吓人,“老天,这是怎么回事?要怎么做才能解你的热?”
他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她,直到药买回来、熬好了,齐别阳将汤药端进屋里。
“大人,药熬好了。”
“给我,我来喂吧!”
“是。”齐别阳恭谨地退下。
纳兰易风端来汤药,一匙匙喂着晓艾,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连一口都没办法喝下去,药水就这么从嘴角淌下。
“这是怎么回事?”纳兰易风十分焦急。
浑身高烧,不喝汤药又怎会好呢?心下一急,他索xing含了一口苦药哺渡至她口中,直到一整碗汤药都喂她喝下肚之后,他才停下。
接着,纳兰易风便一直待在她身侧等着她清醒,眼看夜晚来临,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再也忍不住的走出房间,来到前面的佛殿上,问着正在礼佛的言德。
“不是说喝下汤药就没事了吗?为什么她还没有清醒?”
“大人!”言德立即站起,“这事急不得。”
“什么叫急不得?她已经昏睡一整天了!”他简直快疯了!
“请大人耐心等,相信不久后姑娘便会醒来。”言德这才发现虽然大人表面上将晓艾软禁起来,但他其实是很关心她的。
纳兰易风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回到晓艾房间,继续等着她醒来。
眼看窗外的月亮升起,夜深了,纳兰易风仍不打算离开,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好半晌过去,她终于有了反应,他紧张的屏住气,等着她张开眼……
“大人……”她睁开眼,虚弱地喊道。
“感觉如何?”
晓艾摇摇头,“我不知道,只觉得好累……”她用力撑起自己,望着他,“大人……真是你在这里陪着我?”
“你说什么?”他板起脸。
“迷迷糊糊中,感觉你好像一直陪在我身边,还喂我汤药……是吗?”晓艾直望着他,想知道他对她的爱是否依旧?
他深抽了口气,没有承认,“你在作梦,那不是我。”
“作梦?”晓艾的小脸一沉,“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喂我汤药,只是我在作梦?”
“没错。”他忍着心痛,在父仇末雪之前,他不能接受她的爱或是爱她呀!
“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她吸吸鼻子,痛楚难抑地问。
提起她爹,他就失了控,“别再说了!”
“大人……”
“桌上的药赶紧喝了,这是我的命令。”说完,纳兰易风便定了出去,站在门外不停的吸气又吐气。
“真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qíng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恼火地喃喃自语,“舍不得见她不开心,却又无法原谅她,我究竟在gān嘛?”
就在这时候,齐别阳走了过来,急说道:“大人,葛家的木屋有人走动,留下了几双脚印!”
“几双脚印?”这倒是奇怪了。
“没错,大小不一,不属于同一人。”
“好,我跟你过去瞧瞧。”他暂时将晓艾压在心下,与他一道离去。第七章
纳兰易风与齐别阳迅速来到葛家木屋,果真看见屋里脚印遍布,从脚印来判断,少说有三个人。
“该不会葛久义有同伙?”纳兰易风眯起眸说。
“倘若如此,事qíng就麻烦了。”齐别阳吐口气,“对方的身分及来历不明,恐怕不是大人与我两人可以应付。”
“你即刻回去调派人马过来!”纳兰易风遂下令。
“不,我不能放大人一人在此,让大人置身危险之中。”
“你还真是固执,怎么和晓艾一个样。”他叹口气。
“晓艾姑娘好些了吧?一整天大人不眠不休的照顾她……”齐别阳小心翼翼地问。
“闭嘴。”纳兰易风立即喝止,“这事就别再说了。”
“难道大人要继续软禁晓艾姑娘?”他虽然可以理解大人的难处,但这么做不是在折磨他们彼此吗?
“没错,在逮到葛久义之前,我会继续软禁她。”就算再不忍,他还是非得这么做不可。
“那我们现在……”
“只好请言德住持帮个忙了,请他派个小沙弥去帮我们传个口信。”纳兰易风吩咐道,再看了看那些脚印,他心底更加纷乱了,“咱们回去吧!”
“是。”
两人各乘一骑回到陀门寺,一入内就看见晓艾跪在殿上念着佛经。
晓艾听见脚步声,向菩萨磕了头,慢慢站起,“对不起大人。是我要求住持让我来大殿礼佛的,请不要怪罪他。”
“你……还好吧?”他看向她苍白的脸。
“大人,小的很好。”她的脸上少了许多笑容。
“饭多少还是要吃点。”看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纳兰易风担心不消多时她又要倒下。
“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她朝他双手合十,“那我先回房了。”
看着她那样的动作,又静默的离开大殿,纳兰易风无法形容内心的紧绷,此时言德正好过来,他立刻问住持,“晓艾怎么了?”
“阿弥陀佛,她刚刚来找我,表明在她洗刷父亲的清白后,就要长居于此。”
言德说道。
“长居于此!什么意思?”纳兰易风眉心轻蹙。
“意思是想削发为尼。”
“什么?”他倒吸口气,“没有我的允许,她敢这么做!”话落,他随即离开大殿,追着晓艾而去。
“你给我站住——”纳兰易风朝她大吼一声。
“大人,还有事吗?”晓艾愣了下,这才徐徐回头,不明白已形同陌路的两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打算削发为尼?”他眯起眸。
“住持告诉你的吗?”她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打算。”
“你凭什么做这样的打算?”纳兰易风的嗓音忍不住提高。
“依大人现在的心qíng,不就把我当成仇家了?如果我出家,你也可以了了一桩事,不是挺好。”她勾唇一笑。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抓住她的手腕,“没错,我当你是仇家,但我自有打算,绝不是你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
“大人请放心,我不会擅自剃度,绝对会等到我爹的冤屈洗清后。”她朝他微微曲膝,转身步向自己的房间。
纳兰易风不放弃,跟着她进入房间,反手将门闩上。
“大人!”她皱眉望着他。
“我不能进来吗?”他眯起眸,伸手探向她的下巴,不容许她用这种抗拒的眼神望着他。
“我不会再出去了,如果不信,你可以再找人看着我。”晓艾以为他是因为她溜到大殿上而不高兴。
“这个不用你提醒。”他放开她,坐了下来,“我刚才去了趟你的旧家。”
“去我家?可瞧见我爹了?”她紧张地问道。
“没有。”纳兰易风眯起眸,“不过地上留有数枚脚印,显然有人去过。”
“啊?会是谁呢?”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在这座村子里,你爹与谁熟识?”纳兰易风直视着她。
“你的意思是……我爹还有同伙?”他这样的想法更是令她伤心哪!
“我就是这么想,所以你快乖乖的回答我。”事qíng似乎愈来愈复杂了,他得赶紧弄清楚才对。
“大人,你也太过分了。”晓艾深吸口气。
“我过分?”
“算了,yù加之罪何患无词,大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晓艾闭上眼,一颗心似乎已疼到麻痹了。
“什么叫算了?葛晓艾,你就只会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对我?”他非常下满意她这种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