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婚_80后的新结婚时代_唐欣恬【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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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也是,而且因为她,我也更爱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因为她而结婚的,因为结婚而长大的。佳倩,你比一年前长大了许多,学会了做饭洗衣服,省钱记账,也包容了我的家人。你呀,就剩这刀子嘴没变了。”

  “你也变了许多。陈娇娇说,你有男人味儿了,还沧桑了,所以更招人了,比如,孙小娆。”

  刘易阳手上的力道一重:“佳倩,你老了。唠叨,啰嗦,记xing也不好了,我跟你解释过多少遍的,你也记不得。别再提她了。”刘易阳说得一本正经,以至于我真恨不得给他个过肩摔,摔得他遍地找牙才好。

  “哎。”刘易阳叹气。

  “怎么了?”

  “你说,我爸妈到底怎么了?”

  今天是大年初三了,直到我们中午出门时,我公公还没有回家,而今天,本来是他说好的归家的日子。这几天,刘易阳天天给他打电话,而他只是报个平安,多余的,一句没有。而我婆婆则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喜笑颜开呵护着锦锦。我知道,她掩藏了我公公对她的伤害,捎带着,就连我和刘易阳即将带着锦锦搬家的这个事实所带给她的伤害,也都不为人见了。

  公公回来了,跟我和刘易阳前后脚,我们俩才刚到了家,身上的凉气儿还没暖和过来呢,他也就回来了。公公只拎着一个手提包,跟出门时没什么两样。刘易阳呆头呆脑:“回来了爸,玩儿得怎么样?”“嗯,嗯。”公公跟以往一样少言寡语,只不过,从前偏向于不可一世,而如今则更类似于尴尬。

  婆婆没迎出来,在房间里装耳背。我和刘易阳,再加上一个公公,堆在狭小的门厅里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我童佳倩最机灵,说了一句“爸您快回屋歇会儿吧”,就率先溜回了房间。几世同堂的弊端就在于此,不管是小的还是老的,别说不能光明正大亲昵了,就连闹别扭都没法痛痛快快闹。刘易阳学我,撂下一句类似的话,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也回了房间。

  “佳倩,这怎么那么不对劲啊?”刘易阳关严了门。

  “你少安毋躁吧,这事儿还没到咱们晚辈出手的时候。”我悄悄又把门打开了一条fèng儿。在我心里,已把这事儿归结为了公公的老来出轨,婆婆的的晚年遭弃,可惜,这话我还是没胆对刘易阳说。

  公公回了房间,关严了门,好半天,都没传出一声动静,就连锦锦,今天也出奇的安静。而好半天之后,我冷不丁就听见了婆婆那qiáng压着但愣是压不住的声调:“你gān脆别回来了。”然后,是茶杯粉身碎骨的声音,伴着公公的回应:“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回来?”

  把耳朵贴在门fèng儿上的我着实吓了一跳,不过惊吓之余,我仍悟出了公公的言外之意:这是他家,是他的房子,倘若真有一天,他跟我婆婆闹翻了,搬出这个家的那个人,也不该是他。届时,婆婆大概只能搬去我和刘易阳租的陋室中与我们相依为命了,不过,这对她而言说不定还是因祸得福,毕竟她又能和锦锦朝夕相对了。

  我自顾自遐想联翩,于是等刘易阳倏然打开门,冲出房间时,我又吓了一跳。这时我才听见锦锦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我婆婆那连珠pào般的叫喊:“小宝儿,小宝儿。”

  接下来,我也冲出了房间,冲入公婆的战场。再接下来,我瞪大了红通通的双眼,平生第一次毫不留qíng地,毫不顾忌地喝斥了一位长辈,也就是我的公公:“你,你还是人吗'”

  而我之所以如此失常,是因为我的心肝宝贝,我童佳qíng如今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我的锦锦,她的脸上正渗出鲜红鲜红的血来,而这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显然是那杯碎沫杰作。

  “进医院啊。”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竟是我公公,至于我,刘易阳,还有我婆婆,通通在四肢鲕抖,惶惶失措郎.

  “用不着你假慈悲。”我童佳qíng己六亲不认。

  刘易阳正帮着我婆婆给锦锦包包裹,在襄了个乱七八糟之后,他抱着锦锦冲出了家门。而我则一边叨念着“拿钱,拿钱,衣服,衣服”,一边行动着。婆婆也套上衣服冲出了家。

  奶奶后知后觉,刚走出房间:“什么事儿啊'孩子呢'…‘医院。”我言简意赃。“啊'”奶奶别的没说,径直就也往外挪,跟刘易阳一样,脚上还穿着拖鞋。见了这一幕,我头一次发自肺腑地唤了她一声奶奶:“您别着急,没儿没事儿。您好好在家待着,我们这就回来。”奶奶是真的急了,将我的手攥得生疼生疼:“怎么好好的,去医院了呢'”

  “问您的儿子吧。”说完,我又瞪了一眼我的公公。纵然他这一刻也是一脸焦虑,他也照样是十恶不赦。

  我抱着刘易阳的外套往楼下冲,每层的十级台阶我用不了五步,是真正的飞奔。等我奔到楼下路边,刘易阳正好拦下了一辆出租,于是我们三个大人,再加上那把我的心都哭碎了的锦锦,飞快地上了车,驶向了医院。

  “你们当父母的,也太不小心了。”医生在完成了对锦锦的牿疗后,有了闹心来教训我和刘易阳:“我见过大多你们这样的了,自己还没大呢,就有了孩子,结果三天两头让孩子遭罪。播”

  此时,擅了罪的锦锦正在我的怀中微笑,伤口在她的右脸蛋儿上,不大,不深,不用住院,不用fèng针,医生只给她擦了擦药,贴上了纱布,就算牿好了。她瞪着懵匿的双眼,环视着陌生的环境,也无暇去顾及疼不疼的了。

  “要我说啊,你们这样的,还不如那些把孩子打掉的呢。既然生下来了,就得负责任。”医生还在喋喋不休,自作聪明。

  我听不下去了,心说栽花钱是来技骂挨的'再说了,你要真有火眼金睛,你去骂我公公啊:“大夫,我听您这意思,您是见多识广啊。那您见没见过,盼孙子没盼来,就对孙女下毒手的爷爷'”

  “这个,这个,好像还真没有。”医生声儿也不高了,气儿也不壮了。

  “佳qíng,行了。”刘易阳揽着我们母女往门口走去。我婆婆跟在我身后:“佳qíng,你爸他不是成心的。…‘我知道,他要是成心的,我就告他去了。可他当着孩子的面儿动粗就是不对。”我一肚子火儿仍在熊熊。“是是,是他不对。他耶也是一时昏了头了。”婆婆仍在为公公说话。

  “妈,您傻不傻啊'他外头都有人了,您还向着他'”我豁出去了,既然公公他敢动锦锦,那我大不了跟他玉石俱焚。

  婆婆楞了,刘易阳也楞了,只有锦锦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眯着眼睛往我的胸口扎,提醒我周围的新鲜事物也并不足以长久缓解她的饥肠辘辘。我左顾右盼,然后疾步走向楼道的一个拐角,不忘叫着刘易阳:“过来。”

  见我着手解扣,刘易阳一惊:“gān吗'你要在这儿喂奶'等回家再说吧。”

  锦锦皱皱眉,撇撇嘴,继而大哭,仿佛是在抗议着她爸那糟糕的提议,唯恐我再把扣子系上。

  “你还嫌她今天不够惨吗'我不能饿着她,我就要在这儿喂,你给我挡好了。”当了妈的童佳qíng,为了孩子头可断,血可流,还能怕走光'再说烈这犄角旮旯的,走光给谁看'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刘易阳敞开大衣,挡着我和锦锦。这要是有人路过,看他个背影,八成以为他是在对着墙根儿小便,或者是身前有个小妞儿,正如火如荼。

  “哪句话'”我童佳qíng又怂烈俗话说冲动是魔鬼,真是不假。也许我那一冲动,刘家要天下大乱了。

  “说什么外头有人了。”

  “哦,那个啊。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这事儿是能随口乱说的吗'”刘易阳明显不悦了。

  “还不是因为你爸把锦锦伤了'再说烈那天那个电话,你敢说,你没往这方面猜吗'”我也不甘于太下风。

  “猜是一回事,说是另一回事。你这么一说,妈会是什么感受'”

  “你以为妈不知道吗'大年初一她跑出去一天,红着眼睛回来,你以为她是去gān什么了'要我说,她知道的,远比我们猜出来的多得多。”

  “你就会乱猜,猜完这个猜那个。”

  “刘易阳,你别逃避现实了。你又不比我傻,我能猜出来的,你也能,你只不过是不敢面对这个现实,对不对'”

  刘易阳不说话烈彻底化身为了一面屏障,阻隔着我们母女和外界。我明自,今天的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虽说我也口口声声管他的爸妈叫着爸妈,但那终宄不是我的爸妈。如果眼下这不光彩的事儿,出在了我的亲生爸妈身上,也许我也会埋着头,佯装鸵鸟。

  一直站在远处的婆婆迟疑地走了过来,加入了屏障的行列,将我保护得更加严实。对于我适才的不敬之语,她没作出任何反应。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锦锦脸上的纱布上,她跟我和刘易阳一样,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将这伤口换到自己的脸上.

  我抱着饱餐了的锦锦,在刘易阳和婆婆一左一右的保驾之下走出了医院。一出医院大门,迎面就是我公公那正在徘徊的身影。他搓着双手,低着头,漫无目的地来回溜达。刘易阳先开口:“爸。”公公一怔,目光定愿靡怀中的锦锦的身上。锦锦面朝着我,所以他只得见锦锦的背。他三步并两步跑过来:“孩子,孩子没事儿吧'”我依日冷着脸:“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疤。…‘不会的,不会。这孩子一看就有福气,不会的。”这是公公头一次夸赞锦锦,如果,这算得上夸赞的话。

  “是吗'”我听得心头热乎乎的,不过刘易阳说的对,我童佳qíng天生一张刀子嘴:“您认真看过她吗'”

  公公沉默烈好似让我问得哑扛棉言,却又更似羞于晕认他真的有认真“看”过自己的孙女。

  “走吧,先回家吧。”刘易阳站出来说话了。

  在车上,我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奶奶几乎是立刻就听了。我说:“您放心吧,孩子没事儿。…‘好好好,没事儿就好。”

  奶奶如释重负。其实,像锦锦这样一个天真无那的天使,要赢得一份真挚的关爱,简直是易如反掌的。

  在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守在锦锦的身边。我哭烈看着她那酣睡的贴着纱布的容颜,我泪流不止。刘易阳握住我的手:“你看你,没事儿了你反倒哭了。”我几乎泣不成声:”你摸摸我的心跳跳得有多快。我好后怕,怕万一伤着她的眼睛怎么办,怕万一毁了容怎么办'…‘别自己吓自己烈大夫不是说了吗,不会留疤的。”刘易阳虽这么说着,可他的手却也是冰凉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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