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嗬,你个小妖jīng还真能说会道啊。”左邑追得气喘吁吁,路过沙发,就势瘫在上面:”你,你就算不是狐狸jīng,也是个贪图我们左家钱财的拜金jīng。“
“什么?”丁洛洛也终于立定下来:“拜金?我说您怎么回事啊?怎么非得每一句话都污蔑我?您有钱有势就可以血口喷人吗?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吗?您既然这么说,那我gān脆不要劝琛跟您和平共处了,gān脆,您就和琛断绝父子关系,不要白给他一毛钱,您看看我还嫁不嫁他。”
“哇,承认了吧,就是你怂恿他忤逆我的。”
“又来了,诬蔑。”丁洛洛伸出三根手指:“第三次。左叔叔,您自相矛盾了,如果我贪财,怎么会让琛忤逆您?如今这'左右地产'还没到琛的名下吧?我这会儿就怂恿他,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头晕,啊呀,我头晕。”左邑捂住脑门儿,借口败下阵来。
丁洛洛蹬蹬蹬跑过来,一手扒拉开左邑的手,另一手则狠狠掐上左邑的人中:“左叔叔您怎么了?好点儿吗?这样舒服点儿吗?”
“哎呀,我的妈呀。”
左邑疼得几乎翻了白眼:“哎呀,疼死我了。”
左邑蜷在沙发上,捂着口鼻gān瞪眼。丁洛洛把握机会:“左叔叔,琛他向我求婚了,拿着一枚他自认为很小,很拿不出手的钻石戒指向我求婚了。那将是我这辈子所拥有的第一颗钻石,也将是最后一颗。我不知道为什么钻石会那么昂贵,而那也不关我的事。我要的只是琛的心,要的是那钻石所代表的他的qíng意。我和琛的结识是一场巧合,不管您信或不信,最初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个有钱人,是个花花公子,知道我爱上他,我才知道他的身份,知道我第一次驻足在'左右地产'之下,也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您的那一天,我才知道他是如此富有。可坦白而言,我只因为他的花心而挣扎过,却从来没有顾虑过我和他之间贫富的悬殊,我不曾自卑,因为我根本不认为钱会比真qíng更可贵。”
“哼,你说你仇富岂不更好?“左邑仍旧捂着嘴,咕哝道。
“左叔叔,冒昧问您一句,你是在琛的妈妈离开您之后,变得这么偏执,还是一贯如此?”
侧身遇见爱第九十八话:上一代
“他,他给你说了他妈妈的事?”
“是,而且他还说,那是他一度抗拒婚姻的原因。”
“偏执?你刚刚说我偏执?”
“是,您主观,片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胡“嘶,”左邑嘬着牙花子倒抽了一口寒气:“我是这样吗?那你说,会不会是我一直自认为他妈妈跟我生活得很幸福很愉快,而实际上根本不是呢?所以,她才会走?”
“有这种可能哦。”死乐乐踩着小碎步挪了过来,坐在了左邑的身边:“就像您一直自认为我是虚荣的,琛是愚蠢的一样,可其实事实并不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我眼瞎了?jīng神不正常了?老糊涂了?不对啊,他妈妈离开我时,我还不老啊,我正当年啊。”左邑蠕动着更靠近了丁洛洛。
蛾丁洛洛拍了拍左邑的头,那动作简直和拍馒头或花卷的头没什么两样:“左叔叔,别担心,谁都会偏执,有人自傲,有人自卑,有人敏感,有人善妒,还有人跟你一样,主观片面,这是非常常见的,只不过程度不同罢了。而您要做的,就是学习聆听别人的话,尊重别人的意见,相信别人,只有这样,您才能痊愈。”
而就在左邑顺从地颔首时,左琛一脚踢开了门:“我看那死老头是成心躲我。”于是,丁洛洛呆了,左邑这“死老头”也呆了,而左琛望着面前那促膝而谈的二人,更是呆得合不拢嘴。只有莎丽,从左琛背后探出头来,呼唤道:“董事长,我照您的吩咐,一个字也没通报。”
左邑gān咳着从丁洛洛身边弹开,走向门口,路过左琛时总结道:“怎么看,她都没有莓莓好看。”
左琛原本以为,今天的这场会晤,将堪比火山爆发,火星撞地球,可结果,不但他没份儿参与,而且似乎与会者也相安无事。就算临了,左邑对那二位女选手容貌的评判,仍是不利于丁洛洛,但他口气的缓和却是毋庸置疑的,而这也是左琛没有穷追猛打,追出去再与左邑jiāo锋的原因。左琛扑到丁洛洛面前:“他又欺负你了?可不对啊,我看着怎么像他受欺负了呢?”
“我,我就是给他讲了讲道理啊。”丁洛洛一脸无辜。
左邑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问自己的秘书道:“你是不是已婚?”秘书惊得一眉高一眉低:“董事长,这,这和工作有关系吗?”“没关系,我就是问,你是不是已婚?”“董事长,我未婚,千真万确。”
“哦?那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你已婚?”左邑耸拉着脸:“这么说,我真的是一个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的偏执症患者?”
郑仪听了郑欧洋的话,穿上了那条红色的连衣裙去见郝世渊,那条红裙子除了颜色喜庆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抢眼之处,小领口,长袖,长及小腿,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在裙子的里面,郑仪穿了一件束身衣,勒着她腰腹间那敌不过无qíng岁月的松懈赘ròu。在裙子的外面,郑仪不伦不类地套着她平时穿的紫色皮革风衣,而风衣的腰带上还遍布金属铆钉。元薇仗义执言:“郑妈妈,您还有没有别的外套?这件,好像太帅气了,跟您的làng漫红裙子不相称啊。”
“没关系的,到了那里,我就把外套脱掉。别耽误时间了,快出发吧。”郑仪率先出了门,将一房间láng藉的衣物和化妆品留在了身后。
郝家的女主人林秀梅抱着美容护肤和治疗关节炎的美好愿望去泡温泉了,随后郝俊和芸娜又遣走了郝世渊的看护:“今天放你的假,薪水照发。”再随后,郝俊为郝世渊换上了平整的衬衫,芸娜则为郝世渊打理了头发,等一切妥当,三人就纷纷盯着时针默默不语了。
直到门铃叮咚一声,郝世渊的身子向前一探,险些栽下轮椅,郝家才瞬间变得人声鼎沸。郝俊扶住老夫:“爸,您别急。”而芸娜则匆匆去开门,将郑仪一家三口放了进来。郑仪没料到一进门就会见到郝世渊,所以身上还套着那滑稽的紫色皮革,于是,她还来不及深呼吸,对近在眼前的梦中人仔细看上一眼,就慌慌张张地撕扯上了风衣。她越是慌,就越是解不开扣子,涂着腮红的脸就越是红,元薇见状,马上伸出缓手,一并撕扯。郝俊挺身护在老夫身前,挡住门口那狂躁的两位女xing:“你们要gān什么?”
“小仪啊。”郝世渊有气无力的话语惊人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郑仪终于让一袭红裙见了天日,她灵活地绕开郝俊,如扑向悬崖般毅然决然地扑在了郝世渊的双腿上,然后才虔诚地仰头:“老师,世渊。”
郝家又平静了,平静得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jiāo叠在一起,既沉闷,又暧昧。
郝世渊和郑仪就那么对视着,四行眼泪如同四条河流,一条更比一条湍急。
元薇招呼着小辈们:“我们给他们一个私人空间吧。”芸娜连声附和:“对对对,来,到我和郝俊的房间来吧。元薇,我可是买了你的全集噢,快来给我签名。”郝俊和郑欧洋互瞄着对方,这个想:如此不拘小节的蛮人竟是我的哥哥?那个则想:这个弟弟的眉眼,竟与我如此相像。“欧洋,过来,见见你爸。”郑仪说这话时,目光仍停留在郝世渊的脸上。
郑欧洋的腿上好似绑了千斤重的沙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磨蹭到郝世渊的轮椅前。“叫啊,叫爸爸啊。”郑仪伸手在郑欧洋的腰侧拧了一把。
郝俊步着元薇和芸娜的后尘,走向自己的房间,途经郑欧洋:“叫一声爸有那么难吗?叫完了快跟我来,别耽误他们的时间。”
第九十九话:五人行
“爸。”郑欧洋惜字如金,叫完了马上跟上了郝俊的脚步:“喂,你相信我妈的故事了?”
“我是相信我爸的故事。”郝俊顿了顿,没回身:“或者说,是我们的爸。”
郑欧洋抬手就在郝俊的后脑勺上弹了一下:“背对人说话,没礼貌。”
郝俊缩着脖子捂着后脑勺:“啊,说你是蛮人真没冤枉你。”
胡郑欧洋窃笑着越过郝俊,加入了元薇和芸娜:有个弟弟也不错,闲来无事可以教训教训他。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元薇和芸娜大肆表演着偶像见面会的沸腾场景,余氏郑欧洋一个眼色,把郝俊叫到了一边。
“博学,谨慎,传统,有责任心。”郝俊说得自豪。
蛾“哼,”郑欧洋打量着郝俊的房间:“如果他传统,那这世上就没有我了,而如果他有责任心,那就没有你了。”郝家家境中上等,郝俊的房间宽敞而雅致,诺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和飞机模型,全实木的家具摸上去温暖而踏实,郑欧洋不禁嗤笑:“一对比,我才知道我和我妈过得有多难。”
“别愤世嫉俗了,大多数的遗憾不是人为的。”郝俊叹了一口气:“况且,爸爸已老了。”
“是,老得我都没有胆量仔细看他。”郑欧洋看见了郝俊书架上的一个相框,其中的相片上正是郝世渊,四五十岁的年纪,和蔼而风度翩翩,而他身边的女人生有一张大嘴,笑得连牙花子都bào露无遗。那自然是林秀美了。
就在元薇口沫横飞地给芸娜讲述着自己新作的创作理念时,就在郑欧洋和郝俊并立无言,但手足qíng谊却悄然滋长时,郑仪推开了房间的门:“我们走吧。”房间里的四个人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郑仪竟然主动说走?他们都还以为,肯定是要等到夕阳西下,然后由郑元二人拽着郑仪,由郝芸二人压住郝世渊,才得以将理应如胶似漆的他们分开。
郑仪先率先离开了郝家,双手将她那件紫色的风衣攥成了一团。郑欧洋和元薇木讷地紧随其后,在出门前,听见身后传来郝世渊罕见连贯的话语:“好好照顾她。”郑欧洋qiáng忍住回头的冲动,闷头离开了。两张照片,两个影像,对他而言足够了。
左琛得到了内部消息,梁有齐虽没能在“左右地产”的室内装潢大赛上一举夺魁,但却包揽了“最佳创意奖”和“最具灵魂奖”两项大奖。左琛致电梁有齐:“就你这小子还最具灵魂呢?”梁有齐答曰:“不是我,是我的照作品,是作品最具灵魂。这是我最希望得到的奖项。”
梁有齐将那空白房间装潢得仿佛一幅油画,地板上铺了糙地般的地毯,墙面上贴了湖水般的墙纸,而在两面遥遥相望的墙壁上,他一面画上了一直流泪的眼,另一面则画上了一位短发女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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