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英与韩章沆瀣一气,韩章名声臭了,他昭英倒是想讨着好!
韩章恼羞成怒,气得浑身颤抖。
他就从来没被人这么直接地批驳rǔ骂过,哪里受得了这个?
何况那不是长辈、不是上级,而是个小娘们儿!
她也敢?她也敢!
恼极怒极,他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掷了过去,泼出的茶水在空中划出刺烈的弧线。
卫琳琅动也不动站在原地,心里嗤笑。想到,就凭这个,就想羞rǔ会武功的她?简直太小看人了!
就在此时,一片墨影袭来,迅疾而飘忽地拦在了卫琳琅的面前,利落地握住了掷来的茶杯,又轻轻地将它放回了一旁的桌子上。
是赵向天。
忽地,他的身子痛得一僵。不小心看见刚才那一幕,他一激动就本能地运起了轻功,居然忘记了自己腰部受伤……这下可好,伤口得裂了。
“在下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女人动手,恐不是大丈夫所为吧?”赵向天沉着脸,他也看得出这几人都非富即贵,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昭英和韩章都还没说什么,卫义礼就冲口而出道:
“你是赵向天?赵向天,你还真是可笑。在你指责人前,先听听她说了什么!‘畜生’、‘禽shòu’、‘qiáng_bào’,勾栏院间的艳事!这是正经的女人会说的话吗?这是有德的女人会知道的事吗?你是我亲妹妹,我照理不该说你这些,但是你真的不要太过分了!这里可不是卫府,不是你的天下!”
卫琳琅木着脸,听着自己的亲生哥哥在外人面前话里话外地骂她无妇德,忽然感到好没趣。
他们平时再不待见对方,那也只是自家家事。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家丑偏爱往外扬的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兄妹不合似的,让昭英、韩章、赵向天、帝都百姓们,个个看了他们笑话。
卫琳琅厌恶之心一起,便一刻都不想多留,说走就走。
走前还撂下话:“卫义礼,我本敬你是我哥,看在父母亲的面子上,给你留几分颜面。但你若不想要……正好,我更不想给!以后小心,别犯在我手上。”
说完,轻功一起,只眨眼工夫,卫琳琅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赵向天无奈,拔脚去追她,她却心烦地将他打发回了客栈养伤。
无头苍蝇般运着轻功在别人家屋檐上跑来跳去,她心绪难平。
一会儿想,就知道来到帝都没好事;一会儿想,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
一大早地跟赵向天吵架,跑去保护他结果却被他甩下;去一趟六扇门就被白喜抓去一同执行任务;好不容易逃出她的魔掌,半路又遇见最不想遇见的两个人,惹出一堆破事儿……
卫琳琅越想越不慡。
话说,她凭什么要逃啊?理亏的那个不是她啊!
一时冲动,她又回到湖贵香满楼,站在楼顶檐瓦上居高临下地俯瞰。
这时的大门口已没有什么人了,可见刚才这里经历了一场彻底的驱逐。
不一会儿,昭英和卫义礼正从后门出去,卫琳琅在心底邪、魅、狂、狷地嘿嘿一笑,偷偷摸摸地跟上。
她不敢跟地太近,因为大街上行人并不多。不过当卫琳琅聚内力于双耳,刺激耳部xué道之后,倒是真叫她听见了几个词:
今晚。斗shòu。韩章。
“斗shòu”?
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20章改了个小bug,将“长公主由德妃所出”改为“皇后所出”。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十二年前。
阳光灿烂,莺鸟声声,窗户大开。
肖立从昏迷中醒来,直面过于明媚的chūn光,有些不适地眯起了眼睛。他慢慢地从chuáng上坐起来,薄衾从他身上滑下。他打量着这间整洁的房间,心里有些疑惑。
他昏迷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感觉了。他知道自己被丢弃在了某个地方,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但是显然,他现在并没有死。
“咯吱”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位面貌冷厉的中年人。
他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纪,白面无须,眉心有一点血色殷红,表qíng酷厉,极为严肃。他端着一碗中药,宽大的雪白衣衫映着门外刺目的阳光,随着他走近的步伐不住摆动。
“是你救得我吗?”肖立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轻声猜测道。
白衣中年男人并不回答肖立的问题,只将药碗放在桌几上,转身定定地看着他。
肖立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啊,哪里经历过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场面。
“你可知我是谁吗?”白衣中年男人板着一张冰山脸,负手于背后,沉声问道。
肖立偷眼看了看他,然后茫然地抓了抓头。
你不说,我哪里会知道呢?
白衣中年男人听不见肖立心中的腹诽,充满骄傲自得地径自说道:“想你也不知。我便是魔教旗下陀罗坛坛主,‘雪夜一点红’白雪走!”
肖立目光放空:“哦……”
白雪走一瞪眼:“你不怕?!”
肖立畏缩地低头:“怕……”
“哼!”
白雪走不屑地冷哼,负手朝肖立踱了几步,昂着下巴,一张冷硬地令人生畏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怕也没用了。我既救了你,你便是我的人,我魔教的人了!乱葬岗那么多人,尚有一口气在的又有多少?我凭什么要救你、只救你?还不是为了你一身学武的好资质?惧于我魔教威名,可以;疑于我居心叵测,也可以;不想拜我为师,更可以……”
“那我无非就当是救错人了罢,把你送到你本来该去的地方,这便了结了。”
白雪走心里想,这小子天生资质过人,若好好教导一番,前途不可限量,可千万别不识相,断在这里就可惜了……
话说回来,他们魔教在中原的名声真是各种láng藉,什么屎盆子都往他们脑袋上扣,传闻中做的好些灭绝人xing的事qíng,他听都没听说过……
这小子可别被这些影响了,否则他只能……痛下杀手。
谁知白雪走担心的事qíng完全没有发生,肖立闻言很gān脆地跪在chuáng上,伏□子咣咣咣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事实上,肖立他根本连魔教都没听说过他会说?他才真心不理解为何白雪走会认为他不愿意拜师。
再说,他年纪虽小,却是个懂人明理的。
谁对他好,他知道;谁讨厌他,他晓得。
谁抛弃了他,恨不得他死,他感觉得到;谁救了他,想传授给他好东西,他会感激,才不会不识相。
再说,他现在还可以去哪里?
白雪走原先是怕肖立不答应,结果现在肖立答应得太慡快了,他心下又有些别扭。
他不放心地追问道:
“你可知魔教是个怎样的组织?你可知我们都gān得什么营生?你可知学武将有多么辛苦?你可知入得江湖,前途将未卜?你怎知我就是那个救了你的人?你怎知我传你之功法不是心有不轨?你怎知……我不是个坏人?”
“因为,”肖立仰着一张粉嫩而有些消瘦的小脸,直言道,“因为你救了我,本来就不是坏人啊。”
白雪走顿时无力了,扶额道:“坏人不是朝廷流放犯,他们不会在脸上刺字的,小子。”
肖立坚持道:“我就觉得师父你不是坏人,不管你为啥救我,总之你救了我。”
其实,肖立也是个特别固执的人。他认定了琳琅和又真是好人,就一直要对他们好;认定了师父白雪走不是坏人,就一心一意地跟着他走。
“可是师父,好人也不会在脸上刺字的,你不就是没有刺青吗?”肖立在努力思考这一问题,“好人坏人都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那么我还是要自己决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咯?”
“就算这个世界上有坏人,那也不会是师父。如果有对肖立不好的人,那更不会是师父。小灵郎和东方都会武功,可以跑得很快,跳得很高,我也想学武功。师父教我的的武功,我一定会用在坏人身上,让旁人可以少受其害,师父放心。”
肖立努力作出严肃的表qíng,小巧jīng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绷得紧紧地,一双大眼睛黑黢黢地十分渗人。
他哪管白雪走丧尽天良?
他只知道……
救他命的人,他永远也不会忘。
抛弃他的人,他永远也不会忘。
此时,一些负面的qíng绪、黑暗的种子终于慢慢冒出头来,又被深深地埋入他的心底。
而白雪走却在担心,他们可是魔教啊,本身就是坏人啊,还“一定会用在坏人身上”?
别到时候自己给魔教培养出了个专找自己人不痛快的魔教子弟才好啊。
……
一年后。
“师父、师父,我内功突破第三层了!”
正在院中练着孤鸿诀的肖立一转头,就看见了门口的白雪走,于是开心地喊道。师父此行是出去执行任务,从离家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
白雪走微微挑了挑眉,冷厉的脸色和缓了些,夸赞道:“不错。那招式练得怎么样?”
肖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嘿嘿,最后一招还没有熟练呢。”
“那好好练,今晚吃饭前我来检查。” 白雪走木着一张脸,其实心里早就赞叹不已了。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内功一年内突破三层,还不是被浸药浴、洗jīng伐髓、各种灵丹妙药撑起来的,这可能吗?
普通的内功尚难办到,何况是魔教诸多内功中处于上层的《小梵天》?
《孤鸿诀》又岂是容易学会的?肖立却在有了基本招式基础后迅速地掌握了要领。
虽说离真正学会《孤鸿诀》的jīng髓还差得远,但是这只是因为年纪太小,身体各方面还没有长开,机能也没有达到最佳水平。多练练,就行了。
而这些,都是时间问题罢了。
说起来,肖立这个徒弟还真是没有什么缺点,学东西快,还算听话,对白雪走又恭敬,不惹是生非。
他这个师父啊,省心得很;但同时,也没找着什么真正做师父的感觉。
他已经五十五了,未来时日不多,肖立大概会是他的关门弟子;更进一步,他还希望肖立成为他最得意、最优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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