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怒地吼完那些吓得瑟缩发抖的宫女太监后,又悲恸地跪在皇后的遗体之前。
“母后,我把坏人都赶走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醒过来了呢?”他的脸贴在皇后的胸前,不停地呼唤着皇后。但不管他唤再多声,皇后却不可能再有任何响应了。
他告诉自己皇后没有死,他想叫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却超乎控制地奔流不休,濡湿了皇后的整片衣襟。
“母后,你别不理我,我是啸风……你醒过来对我说句话啊!”他哀凄地喊着,声声催人心碎。
可是却没有人会同qíng他的,因为那唯一全心全意来疼爱他、爱护他的人,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啸风不禁痛哭失声,他抱着皇后的遗体,悲痛地大吼出声:“母后,究竟是谁害死你?我要帮你报仇!我一定要帮你报仇!”
“啸风。”御景王一直待在后殿里,直到现在才出现在啸风的身后。他满面悲痛地搂过了啸风。“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舅舅,究竟是谁害死母后?我一定要找他报仇!”啸风痛哭不已。能在宫内杀人的人必非等闲,他不怕找不到凶手。
“唉~~~~”挪景王长叹了一声,“我看还是不要吧。”
“为什么?”啸风立刻跳起来,眼中已燃上了疯狂的恨火。“我就不信以我堂堂的皇子身分,还有我扳不倒的人!”
不管那人是谁,他有胆这样做,就要有胆承受他的报复!
“若对方也同样具有皇子身分,凭你又能奈他何呢?”御景王又叹了口气,似乎不经意泄漏了重大机密。
“你说-阳?”啸风惊喘一声,仿佛被重槌狠狠击中,瞪大了眼。“你说的是-阳?”
御景王见他震惊,连忙打蛇随棍上。
“-阳yù夺大位,却缺少嫡出名分,早看你们母子不顺眼了。如今他终于出手,现下是你母后,就不知哪天轮到你我了。”
“是询阳!天哪!是-阳!”过多的痛苦已使他神智狂乱,啸风再没心思多想,便全盘接受了御景王所言。他双手抱着头,不禁痛苦万分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从小除了母后,就只有-阳不会拿那种带着防备的眼光看他。他一直觉得这世上除了母后,-阳便是他最喜欢的人。可没想到,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是-阳骗他!
是-阳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地骗了他!
是-阳害死他母后!
“我要杀了他!舅舅,我一定要杀了-阳!”啸风双手紧拉着御景王的衣襟,流着泪疯狂地大吼:“我一定要杀了-阳!”
御景王满脸诚挚地握住了啸风痛苦紧握的手,小心地不让心底的qíng绪显露,他双眼盛满同qíng地道:“我知道了,如果你这么希望,那么舅舅一定会帮你的。”
因为,这同样也是他的希望。
“不可能!不可能是啸风!”宣州行馆内,-阳背着手走来走去,怒声疾斥。
“殿下,人证物证俱在。”萧时痕手上拿着从刺客衣上割下的鲜红绣印,证据历历在目,不由得他不信-
阳突然bào怒,他一掌便打掉了萧时痕手中的绣印。“什么人证?什么物证?我说不信就是不信!啸风不可能会害我!”
他猛一跺脚,整个人便怒气冲冲地直冲后院。
他一见袭月,便一把将她紧拥入怀,紧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袭月,你说,啸风不可能会害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他把脸埋进她馨香的颈窝,脆弱地寻求她的保证。
袭月的筋骨快要被他揉碎,可是她却吭也不吭一声,一心想用尽一切来安慰他。
她不能不担心他。从刺客来袭之后,他的眉头便没松过。
“我不知道。”因为她从不认识啸风。“你自己说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展现出最真的qíng绪。
不管在萧时痕面前说得如何坚决,历历证据在前,他再坚定的信念也不禁遭到动摇啊!
“可是我想不是啸风……我希望不是啸风!啸风是我唯一的弟弟呀!他怎么能害我呢?”
他是如此地慌张、如此地挣扎,袭月的心揪得快碎了,她不禁反手抱紧了他。
“既然如此,那我们快些回京吧,让你找啸风当面问个清楚。”她提供建议。
他双臂一紧,更抱紧了她。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暗暗对自己说着:回京……是的,只要回京,便能当面向啸风问个清楚了……
第七章
他想不是啸风。不,他坚决地认为绝对不是啸风!
啸风是他唯一的手足,而他更了解啸风。
啸风不是那种表里不一,使得出如此狠辣手段的人。啸风不可能害他。这其中必定有鬼,这一切肯定是场误会!这一定……一定是有心人存心挑拨的yīn谋!
撇开了最初的惊疑,珣阳再次坚定着自己的信心。
他还是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蹊跷,从朝中流言到宣州遇刺,接踵而来的事件串接巧合得就好象是硬要bī得他和啸风反目。
这肯定是场yīn谋,虽然他对此毫无头绪,但是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能怀疑啸风的!
当他怨怪全宫廷的人都对啸风有歧见时,他还能如此虚伪,连自己都在心底提防啸风吗?
不顾寒骥与萧时痕的劝说,珣阳还是决定不等朝廷大军前来迎驾,一行人径自先行上路。
他只想早一日到京城,早一日找啸风把误会解释清楚。
他甚至拒绝了寒骥yù加派兵马保护,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他要以行动证明,他是多么多么地信任啸风!
在珣阳命令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结果下,本来半个月的路程,被他们缩减了近乎一半。
夜幕已经低垂,但珣阳仍一脸还想赶路。萧时痕不禁到他身边,“殿下,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要就gān脆在这扎营算了?”
反正只要再翻过横亘在面前的那座山头,临安就近在眼前。就算殿下再心急,也差不了这一时半刻。更何况,这些天夜以继日、持续赶路的结果,弟兄们也都快累得灯枯油尽了。
珣阳正直觉地想摇头,但一旁的袭月却伸手按住了他。
“珣阳,就依了他吧。”她黝黑深眸盈满忧心。“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些天他憔悴得厉害,几夜无眠,那眼下浓烈的黑影严重破坏了他那毫无瑕疵的尊贵俊美。
“袭月……”他望向她,再尖锐的眼光也qíng不自禁地放柔。他一向是无法抗拒她的,就连这种时候也一样。
不用他再多说,萧时痕已机灵地退下,吩咐大家扎营去了。
袭月挽着他的手,缓缓走到小河边。天边的夜星浮映在流动的河面上,显得分外明暗闪炽。
才坐下,她还想慰问他几句,他已迫不及待地抱着她、吻着她。
像是要藉此散去心中所有的不安,他极尽可能地在她香津中辗转吸吮,索求着一切能让他安心的气息。
袭月何尝不了解他的感觉。嘴上不说,但她心底的惴栗不安却绝对不少于他。
眼看着临安就要到了,她觉得自己的梦似乎也该醒了。
她本来希望在这段旅程中,能好好与他留下一段永难忘怀的回忆,但是却发生了这等变故,让他们不得不加紧脚步。
一旦到了临安,她还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镇日沉溺在与他的爱恋之中吗?
她爹jiāo付她的任务,她生命的意义,她所作所为……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要割下大宋皇帝的头,为她无辜枉死的娘报仇!
她每想到这点,总不由得希望这段路漫长得永远也走不完。可是,这一切却都是无论如何不能对他言明的。
她痴痴望着他饱受煎熬的俊颜,怎样也不敢让他发现自己心中的忧虑。
他为了他皇弟的事已经那样烦恼,她又如何忍心再让他为自己受一点忧烦?
他的吻愈来愈激烈,拥抱着她的手也愈来愈往下滑。她扬起螓首,半是痛苦半是欢愉地承受着他对她的爱抚。
自从两心相许之后,他对她的渴求愈来愈qiáng烈。虽然他们还没成为真正的夫妻,但照这种qíng况看来,只怕离那一步也不远了。
他激qíng难耐地狂吻着她,不知不觉两人已滚落柔软糙坪。
她浑身燥热昏眩,娇喘吁吁。大国主的叮咛她没有忘,只是她推不开怀中挚爱的他。
她推不开他,她不想离开他。
他渴望的,也是她想要的。
如果可以,她想什么都忘记,她想一辈子只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但是,如果可以……
他的吻蔓延在她纤白的颈间胸前,他是如此专注地汲取着专属于她的馨香,竟无发现隐藏在青丝之下,那隐隐闪烁的点点泪光。
“公主~~~~公主~~~~”偏偏就是有不识相的人要来打断这浓烈的旖旎时分。
阿离的声音由远而近,逐渐靠近他们所在的小河边。
珣阳和袭月均一惊,赶紧连忙坐起,拂去身上杂乱糙屑。他们面色cháo红,才刚整好衣冠,阿离便找着了他们。
“终于找着你们了!”阿离欢欣鼓舞地叹气。“公主,晚膳已备妥了,请您和驸马移驾用餐吧!”
他们都气息未稳,还是袭月红着脸,qiáng装镇定地开口打发了阿离。
“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是。”阿离恭顺地退下,而袭月不由得泛出无奈的笑。
不知是碰巧还是故意,这些天只要他们的举动略有逾矩,阿离必会及时出现,打断炙烈qíng焰。
“月儿。”他再度从背后拥上她,轻轻吻着她纤巧的耳后,意犹未竟。
一阵熟悉的战栗再度穿过她的背脊,但是这一次,她有了暂停的力气。她回身,微微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面红气喘,星眸烁烁,娇羞无限。“大家都在等我们,我们还是别让大家久等了。”
“那就再让他们等会儿吧。”满腔qíng动让他qíng难自己地又倾向前,吻上了她。
“珣阳……别这样,我们真的该回去了。”她在吻和吻之间,好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
他装作没听到,又与她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难舍地松了手。这是他们身为上位者应有的礼规,他再不qíng愿,也不能违背。但直到他们都站起身,他还是依恋地紧抱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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