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娇袅_亦舒【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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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郭十分高兴,“孝文,你真的那么想?”

    “多年老友,你绝对可以相信我。”

    “不过,做一个英俊小生,好处说不尽吧。”

    年轻人苦笑,“是,男人仇视你,女人想吞噬你。”

    小郭捶胸,“来,来,欢迎把我吞下肚子里。”

    年轻人骇笑,“可是小郭,想吃你的往往不是你喜欢的女人。”

    小郭笑,“只要是女人,无所谓啦。”

    “隔墙有耳,当心女友听见。”

    小郭笑说:“不怕,她知我脾气,我只是嘴巴厉害。”

    “我要走了。”

    “你仍然没说长得英俊有何好处。”

    “有好处,”年轻人温和地说,“问路之时,方便一点。”

    “去你的。”

    “还有,地车挤的时候,小姐们不会恶言相向。”

    “不止这一点吧。”

    “无论什么季节,异xing目光,都想把你衣裳剥光,感觉非常凉快。”

    “还有呢?”

    “可以gān我这一行。”

    “对不起,孝文。”

    “没有关系,这是事实,女士们把我传过来传过去,当作一件小玩意,没口价称赞。”

    年轻人的声音十分平静。

    他走了以后,琦琦自另一间房走过来。

    她责怪他,“小郭,你怎么了,每个人都有一门练门,你gān吗去触动他。”

    “我潜意识妒忌他相貌好。”

    琦琦微笑,“换作是女xing,并非什么好事,俗云,红颜多薄命。”

    小郭颔首,“长得好,就不甘心平淡,故惹是非。”

    年轻人的车子在公路上似一支箭那样she出去。

    半途他已发觉有车紧盯在身后。

    这并非特殊事件,公路上时有车子向车子挑战xing能与技术,比较特别的是该名司机驾驶技巧十分拙劣,险象环生。

    年轻人把车子驶入停车湾停下。

    那辆车亦急刹停住。

    年轻人满以为司机会是一个妙龄女子。

    可是不,那人打开车门打招呼:“孝文,你好。”

    年轻人一愣,看仔细,意外得不得了,这个人是谢伟言,他曾与他有一面之缘。

    “回来度假?”

    “正是。”

    年轻人微笑,“你仿佛认得我车子。”

    “号码十分特别,年前我要求母亲买一个幸运号码,她都不肯。”

    年轻人连忙说:“这个车牌号码已有四五年历史。”

    免得他以为母亲厚此薄彼。

    谢伟言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年轻人十分警惕,他看看表,“我还有一个约会。”

    “请等等。”

    年轻人转过头来。

    谢伟言看着他,“你同我妹妹的事,可是真的?”

    年轻人怔住,“什么,你说什么?”

    “伟行说,母亲轰定她,是因为她同你的关系。”

    年轻人即时否认:“你妹妹是个妄想症病人。”

    谢伟言说:“你不像是个说女人坏话的男人。”

    年轻人实在无奈,辩道:“她说谎。”

    “她说你是个向女人收取服务资的男人。”

    年轻人拉开车门,不yù多讲,只yù离开是非之地。

    “孝文,我对你并无反感。”

    年轻人关上车门,叹口气,“谢谢你。”

    要到这个时候,他才发觉,李碧如这一对子女真是活宝贝。

    他正要把车子开走,谢伟言把手搭在车门,

    “孝文,我与朋友分手了。”

    年轻人不敢与他视线接触,迅速把车驶走。

第六章

    李碧如在寓所等他。

    她正把一条条领带取出铺在沙发上,骤眼看,恐怕有百来条,像一间领带店。

    “看,都是我jīng心为你挑选的。”

    年轻人笑说:“恐怕我要到银行区去找一份工作了。”

    “孝文,这次我们到加拿大,不如坐船去。”

    年轻人扬起一条眉,“那恐怕要走一个月。”

    “不,我们绕道经地中海,乘一程东方号快车,在伊士坦堡及坦几亚玩几天,再赴尼斯及摩纳哥,你说如何?”

    “我不谙法语。”他微微笑。

    “请正面回答我。”

    “太费时了。”

    她却说:“时间就是要来这样用的。”

    “你不想尽快在另外一个国家安顿下来吗?”

    可是她反对:“那么想安定又何必搬迁。”

    他了解她,她循规蹈矩太久了故想寻找刺激,他流离已有一段日子十分渴望安定。

    他们之间肯定有歧见,二人实无可能长相厮守。

    想到这里,他紧紧拥抱她。

    “喂,喂,这是gān什么?”她笑。

    “这表示我是真的喜欢你。”

    “告诉我,我有何值得喜欢之处,可为我特别慷慨?”

    “有人比你更大方,不不,而是你不带玩弄之心。”

    她看着他,“也许经验丰富了,态度便会轻蔑。”

    “不会的,我不会看错人。”

    “你的眼光很准?”

    “相当。”

    他把双眼对着她的眼,他的长睫触到她的脸颊,她感觉如蝴蝶的翅膀拍动。

    她温柔的说:“你很少说到身世。”

    “我没有和盘托出吗。

    “你父亲因何去世?”

    年轻人答:“他是一个毒品小分销店的主持人,因帮派斗争,被夹在磨心,做了牺牲品。”

    她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当场怔住。

    “看,你不该问。”

    她神色充满歉意。

    “最后一面,他脸上有两个枪dòng,血是gān了,面孔变形,根本认不出来。”

    她用手掩住嘴。

    “后来凭他手上戒指认出。

    “对一个少年来说,那一定是可怕的经历。”

    “是,此刻我做梦还时时看到那张脸。”

    “他可是一个好父亲?”

    “同一般老式父亲一般,不过不失,对子女不甚亲密。”

    “你可认识他的朋友?”

    “他刻意把工作与生活分开,所以父子不同行,他管毒,我管huáng。”

    “别挖苦自己。”

    年轻人深深太息一声,“童年只有一宗回忆深刻。”

    “说来听听。”

    “有一年,母亲怀疑他有外遇,叫我停学一天,偷偷盯梢,跟着父亲,看他到什么地方去,我跟到一半,已被他发觉,他带我到女友家去吃了一顿饭。”

    “女友漂亮吗?”

    “中人之姿,不过家境不错,有一个女儿,年纪与我相若,她给我翻阅她拥有的邮票簿及儿童乐园,母女对我极之客气。”

    “你没有告诉你母亲?”

    “没有。”

    “为什么不?”

    “她不构成任何威胁。”

    “你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知道?”

    “她的寓所宽大舒适,与子女相依为命,生活过得不错,想必不愿作出改变,不多久,父亲恢复正常,此事不了了之。”

    “再看见那个女孩子的话,你会不会认得她?”

    “怎么可能,事隔多年,心身都变了。”

    “可是你说印象深刻。”

    “从来没有人那样殷勤招呼过我,她们母女有一股出自内心的温柔,我觉得温馨。”

    她听得出神,“真传奇。”

    他嗤一声笑出来,“所有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都十分有趣,像猎奇篇一样。”

    他人之事。

    今晨发生的,可实实在在是她的事。

    一早起来,房门仍然关着,她已嗅到辛辣的雪茄烟味。

    她即时醒觉,一跃而起,披上浴袍下楼去。

    果然,谢汝敦坐客厅里等她。

    她冷冷说:“下次你来之前最好先给我一个电话。”

    他头也不抬,“你放心,我不会久留。”

    “有话请说。”

    “伟言回来了。”

    “我知道。”

    “你叫他收敛一点,别四处招摇。”

    她诧异,“你为何不亲自同他讲?”

    他声音忽然转得落寞,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他说:“他怎么会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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