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_花裙子【完结+番外】(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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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这几句话,吕师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基本可以用“铁青”来形容。云居雁马上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不过在现代的时候,别人治好了她,不等于她也能治好吕姑娘。她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又怕自己太没有信心,吕师傅不会因此留下,只能斟酌着言道:“我看得出,吕姑娘很在意她的埙,也很尊重您。或许能够从埙入手,让她渐渐淡忘以前的事,慢慢恢复过来。不过这可能需要极长的时间,必须很有耐心。”

  云居雁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吕师傅的反应。他虽然只是低头站着,但很明显的,他左手的青筋bào突,没了手掌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他在极力压抑着qíng绪。

  云平昭当然也看出来了,其他书友正常看:。他曾经婉转地问过他为何从景~德~镇回来,他都绝口不提。他不知道女儿是如何知道这些内qíng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留下他们父女。“吕师傅,既然吕姑娘身体有恙,留在云家有人照顾总好过其他。”

  “多谢云老爷的美意,但我们本就是穷苦人家出生,过惯了苦日子。再说无论哪里,总比不过自己的家。”

  他这几句话说得满是怨气,云居雁、云平昭不由地错愕。许氏正想骂他不识抬举,见女儿对着自己摇头,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吕师傅,可是家里的什么人让你受了气?”云居雁揣测。

  吕师傅摇头,一口咬定他们马上就走,就连之前给他们的银子都不要了。云居雁和云平昭都坚信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许氏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岂容自己眼中的下人如此放肆。她不顾女儿的阻拦,脱口而出:“你不要这么不是抬举,我们都没嫌弃你女儿有病。”

  “夫人,小女受人侮rǔ不是她的错。在下虽然穷,又是个残废,但也没有到卖女求荣的地步。”

  “你这是什么话!”

  “母亲稍安勿躁。”云居雁急忙拦下bào怒的许氏,对着云平昭说:“父亲,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平昭亦是不解。他忍下心中的不悦,客气地说:“吕师傅,你应该知道,我把你留下是为了做兰花壶。虽然世上会制陶的师傅不少,但我欣赏你一是一,二是二的脾气,这才多次挽留。你的这句‘卖女求荣’,从何说起?”

  吕师傅知道云家在永州有地位,有声望,因此他不敢得罪,只求以后能远离云家。如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什么好隐忍的,气愤地说:“我已经知道了,云老爷把我这残废留下,是为了纳我女儿为妾。”

  第228章 土地

  “荒唐!”许氏一声怒斥,愤愤地说:“不要说我们都没见过你女儿,就算她长得貌似天仙,我们云家也断不会做这qiáng抢民女的勾当。”最重要的,云平昭亲口对她说,以后再没有通房,他也不会再纳妾。

  云平昭亦是错愕,错愕过后同样是愤怒。他自认从不是贪酒好色之徒,吕师傅这么说,根本就是污蔑他。

  云居雁马上想到了诬陷许氏的那张字条。他们的身边确实有一个极为厉害的对手。抢在云平昭发作之前,她急忙说:“父亲,您还记得祖父拿到的那张字条吗?洪嬷嬷和胡婆子都是不会写字的。”

  云平昭马上醒悟过来,而许氏亦回过神来。女儿多次对他们说过这个疑点,但是当日出现在轩逸阁的人,他们已经反复询问过多次了,均没有可疑之处。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中皆明白,此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如果不把这人找出来,家里恐怕不会就此消停。

  云居雁见父母已经明白了,又转而问吕师傅:“除了这事,是否还有其他原因,令你这么坚决地想离开?”

  吕师傅看云平昭夫妇的反应便明白事qíng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如今又听云居雁这么问,亦觉得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在他眼中云居雁虽只是一个年轻姑娘,但短短的接触中,他相信对于陶瓷,或许她比云平昭懂得更多。他想了想,恭敬地答:“不瞒大姑娘,前几天确有一位京城来的大爷,邀在下去京城为他训练工匠。他好似知道小女的事,特别说,已经预备了清净的院子,能gān的丫鬟,会好好照顾小女。”

  云居雁的心一阵狂跳,急急问:“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住在京城哪里,如何与你会合?”

  其余三人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云居雁。吕师傅答道:“他只说主家姓沈,等我想好了,自会派人来接我。”

  云居雁知道自己的表现太过奇怪,她想了想,索xing对云平昭说:“父亲。此人找到吕师傅,自然是想做瓷器生意的。不如我们派人去吕师傅家等着,若是见到了人,或许还有机会合作。就算不能合作,也总该对人说一声。是我们把吕师傅留下了。”说到这,她又笑着向吕师傅确认:“既然事qíng只是一个误会,而我又或许能让吕姑娘忘记不开心的事。相信您一定会留下,是吧?”

  如果不是因为误会云平昭想纳她女儿为妾,吕师傅是很愿意留下的。一来云家的人确实对他们父女照顾周到,二来,他也很少看到有钱人对制作陶瓷这么有热忱,对人又没有架子,还愿意亲力亲为。最重要的,云居雁猜得那么准。让他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他真能找回那个懂事又聪慧的女儿。

  如今既然知道一切只是误会,只要云平昭夫妇没有意见。他当然是愿意留下的。许氏虽有些不高兴,但丈夫想要他们留下,她勉qiáng可以接受。而云平昭呢。依着他原来的脾气,自是不会再用吕师傅,但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只剩下阳羡壶,其他的,他也就不那么计较了。

  因着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qíng,细节很快就确定了下来,而云平昭派了个小厮去吕师傅的家,等着京城的人来接他们父女。临走前,云居雁再三叮嘱他,如果可以,就把人请回家来。如果对方不愿意,一定要问清楚他主人家的全名和住址。

  待这桩事处理妥当,云居雁又问吕师傅,从哪个下人嘴里听到那么荒唐的传言。吕师傅脸有赫意,羞愧地说,其实他只是听到两个丫鬟的对话,也没有问清楚,只顾着生气,第二天就向云平昭辞行了。

  听了这话,云居雁猛然想到,当初二房没有走的时候,似乎也有类似的事qíng发生。如今二房不在,又发生同样的事,这就是说,二房可能根本不是主谋,有可能连云梦双、许弘文都被利用了。

  她不相信巧合,偏偏眼下的几件事都是为了把吕师傅挖去京城。她愈加想知道yù带走吕师傅的到底是哪个“姓沈的主人家”。可惜,云平昭派去吕家的小厮等了十天,都不见有人来找吕师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当下,在云家大门口,一个戴着蓑衣,撑着油伞的汉子一直站在巷子口远远凝视着云家大门。看到大门口有人对他挥了示意,他收起雨伞,转身上了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永州城。

  芷槐院内,吕师傅离开后,云平昭沉着脸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把写字条的人找出来。下午把当日去过轩逸阁的人再查问一次。”

  “父亲,也可能写字的和放字条的根本是两个人。”

  “那这怎么办?总不能把轩逸阁的人全换了。我们若是一下子发卖那么多人,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闲话。”许氏低声咕哝着。

  云居雁见父亲并不反感自己cha嘴,接着说道:“父亲、母亲,女儿怕……那人根本不是轩逸阁的,而是我们身边的。不然不会那么清楚内qíng。上次的事,胡婆子根本就是替死鬼。”

  云平昭和许氏都默然了。万一真是他们身边的人,又是躲在暗处的……后果不堪设想。

  许久的沉默过后,云平昭说道:“就算一时查不出,但还是要查。先把轩逸阁的人再问一次,然后让府里会写字的都写几十个字送上来,我让严管事一一辨认字迹。”

  云居雁知道,在如此刻意又明显的qíng势下,根本不可能单靠ròu眼辨认出相同的字迹,但眼下并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这样试试。她正想说,她已经向云辅取了字条,马上回去亲自拿来,就听许氏问她:“囡囡,你祖父有没有提起去祖宅的事?”

  云居雁这才记起,按照计划,她和许氏这两天就要启程去老宅了。老宅已有百多年历史,cháo湿yīn冷,平日里只有一些老仆负责打扫看守。云平昭与许氏刚刚冰释前嫌,自是不愿妻子和女儿去那边受苦。他不好意思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个缘由,只能一本正经地说:“这事还是由我去对父亲说。既然父亲不再反对阳羡壶的生意,想来也不会阻挠我们去阳羡实地查看。”

  云居雁自是看得出父母之间的不自然,她更是明白,母亲是不愿与父亲分离的。她相信祖父没有提及,应该就是想让这事就此作罢。他没有说出口,不过是不想被人说出尔反尔罢了。可另一方面,她需要一个相对自由的环境为下一步做准备,可看着母亲的不舍,她又不忍心。

  算了,我又何苦拆散父亲母亲,再说婚期还没完全确定下来,万一沈家坚持,祖父说不定又会变卦。

  她这般想着,抬头对云平昭说:“父亲,祖父没有提,应该就是不想我和母亲来回奔波。至于您和母亲去阳羡的事,恕女儿多嘴说一句,你们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不如等程大老爷从京城回来,再做决定。”她怕张铁槐只是云家的下人,而沈君昊吊儿郎当的,万一程大与别人达成了协议,父亲没有资金,在阳羡又没有人脉,恐怕事qíng又会再生变故。因此他们先要稳住程大才行。

  云平昭原本他们觉得先去阳羡看看,说不定不用非得和程大合作不可,不过由吕师傅的事qíng看,已经有人与他们一样,想要涉足阳羡壶的生意。他虽是读书人,但也懂得做生意抢的就是先机。与其再耽搁下去,还不如早些把事qíng定下。因此,他只是jiāo待了一声,他会派人上京,自己则去了外书房。

  待云平昭走后,云居雁悄声对许氏说:“母亲,我听张铁槐说,在阳羡,大家都把做壶的红泥称为‘富贵土’,依女儿想,若是大家都觉得阳羡壶好,富贵土一定会很值钱,不如我们趁着现在的土地价格便宜,瞒着所有人,偷偷买一些藏有富贵土的山地。”

  云居雁尚未说完,许氏就用嗔怪的眼神看着女儿,说道:“我们做人讲的是个诚信、道义。既然你父亲已经决意与程大合作,我们就不能背地里gān这些事。再说,我也不想瞒着你父亲。可若是他知道了,他定然觉得难以面对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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