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_花裙子【完结+番外】(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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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琴笑了起来,无所谓地耸耸肩,又道:“那你大概也不知道,当日三夫人带着所有人去寿安寺,她的目的是撮合你和陆公子,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促成了你和沈君昊。”

  “姑娘,您不必听她说这些无谓的话。”

  “姑娘,她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鞠萍和玉瑶异口同声。

  “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都是将死之人了……”

  “我早已关了院门,至今没有禀告父亲、母亲,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当下的事。你只要告诉我,是谁帮你假冒官婢的,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离开。”云居雁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但沈子寒,陆航,她不知道应该如何思量抚琴的这番话。

  抚琴反复默念着“既往不咎”四个字,忽然问:“你先回答我,你从何时开始怀疑我,又为什么知道是我。”

  云居雁如实回答:“我不知道,我从来不想怀疑你们,也从来不曾怀疑过你们,但我和沈管事说话,只有你们四个知道,且有可能知道谈话的内容。”

  “哈哈哈。”抚琴听着这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随后说道:“你的运气真的太好了。你难道没怀疑过,根本不是我泄露的,而是沈君昊故意让人知道?”说完,她突然跪下了,一连磕了三个头。

  玉瑶和鞠萍同时上前拉她,她的身体却已瘫倒在地,匕首已经隔开了她的脖子。

  第235章 潜伏

  云居雁从噩梦中醒来不久,就亲眼目睹抚琴死在自己面前,鲜血淋漓。再加上之前她曾吐过一回,身体很是虚弱。看着尸体,她顷刻间就站不住了,整个人摇摇yù坠。幸好鞠萍和锦绣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一左一右扶住了她。她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倒下,咬着牙走回了自己的住所。终于,在她跨入房间的那刻,再也支撑不住了。

  在香甜的气味中,她昏昏沉沉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许氏坐在自己身边,一旁正点着一支快燃尽的安神香。

  “母亲。”云居雁虚弱地唤了一声。

  “囡囡,你觉得怎么样?”许氏一脸急色,扶住女儿的肩膀,命她不必起身,又急急回头吩咐:“快去让厨房把清粥端上来,还有药,让她们备着,姑娘随时要喝的。”

  玉瑶应了一声,转身yù去,被鞠萍拦下了,示意由她去办。云居雁看到玉瑶面无血色,双眼无神,便知她与自己一样,十分心痛悲伤。“玉瑶,你下去歇着,晚上再过来伺候。”她吩咐。

  玉瑶对着许氏和云居雁曲了曲膝盖,答道:“夫人,大姑娘,奴婢很好,奴婢就在这里伺候姑娘。”说着紧紧咬住了下唇。

  云居雁明白这种痛苦,也知道这个时候的玉瑶是最孤独,最无助的。“锦绣,你陪着玉瑶下去。我与母亲有话要说。”

  锦绣看得出,玉瑶早就支撑不住了。云居雁有许氏照顾着,又有上好的安神香助她安睡,气色已经恢复不少,而玉瑶自昨晚开始就一直硬撑着,此时已经是身体的极限了。她对许氏和云居雁行了礼。qiáng拉着玉瑶退下。走到门口,她又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正遇上云居雁的目光。经历了昨晚,她知道自己也被怀疑过,心中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待丫鬟们都退下了。云居雁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伏在许氏肩头哭了起来。前世今生,她从未怀疑过抚琴,可偏偏是她,对她怀着那么重的恨意。她经历了穿越与重生,直到昨晚才看清她的真面目。一想到前世的自己居然费尽心机为她打算,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好了。好了。”许氏轻轻拍着云居雁的背,“我和你父亲都知道你伤心害怕。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她断断续续哄着女儿。

  云居雁好不容易止了眼泪,哽咽着问:“简姨娘呢?女儿想问她几个问题。”

  “有什么好问的。”许氏一脸嫌恶,接着又解释道:“她活得好好的。你父亲说,看在你六妹的面子上,让她出家修行。天黑了就送走。”

  “母亲。我有好些事不明白。”云居雁哀求许氏。

  因着鞠萍带领小丫鬟已经把清粥小菜送来了,许氏说了句:“有什么不明白也等吃了饭。喝了药再说。”便不愿再与女儿多说。

  云居雁无奈,只能喝了粥,又把药饮完。这才追问起了始末。许氏一直在照顾云居雁,对整件事并不十分清楚。直至苁蓉把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又问云平昭身边的小厮,这才拼凑出了全部的经过。

  原来,早在几年前,洪嬷嬷喝多了。无意中让简氏身边的嬷嬷知道了当年bī云平昭的通房喝堕胎药的经过。简氏立马就想向云平昭告状。又怕许氏的桂阳县主身份,最后决定写匿名字条。字条被抚琴拦下了。告诉她当下并不是好时机,又用简氏留给药材房的纸条明明白白警示她,许氏终究会知道是她告的密,最后报复在云惜柔身上。

  简氏害怕告状不成反而累及女儿,只能作罢,更与抚琴达成了相互合作的协议。之后云惜柔母女多次占得先机,多半是因为抚琴的通风报信,甚至在许弘文、云梦双的事件上,她也多番出力。至于简氏当初写的字条,抚琴告诉她已经烧掉了,实际上,抚琴一直保存着告状的那张,而药材房的那张也还了回去,就等着适当的机会再把事qíng捅出来,万不得已的时候用云惜柔bī得简姨娘成为她的替罪羊。而简姨娘那边,她因为害怕,抄家经书的时候刻意改变自己的笔迹,平日里更是很少写字。

  关于上述这些,云居雁一早就推测出了大概,因为简氏早些年写的字条,就算抚琴保存得再好,甚至故意压在茶杯底下,洒上新鲜的茶汤,但毕竟有些年月了,云居雁冷静下来仔细查看,还是能看出些端倪的。再加上简姨娘字迹上的相同与差异,更是让她起了疑心。

  因为简氏jiāo代的那部分很多是她自己的臆测,且故意把云惜柔撇得gāngān净净。云居雁觉得事实上应该是抚琴cao控着云惜柔母女,甚至是她暗中引导着云梦双,多次放出流言。而吕师傅突然听说云平昭要纳她女儿为妾,多半也是她的设计。不过如今人都死了,她根本无法证实。

  有关抚琴临死吞下的字条,按照苁蓉所言,大致意思是:许氏善妒,命洪嬷嬷给云平昭下药,导致他再无子嗣。许氏得知简氏曾亲眼目睹此事,让云居雁以云惜柔的xing命相要挟,命简氏“急病而亡”。简氏生怕自己死了,仍旧保不住女儿,只能写下血书,望云平昭能保护自己的女儿。

  许氏听完这些,简直是气炸了,急匆匆要去找云平昭,一定要治简氏诬陷主母之罪。云居雁好不容易才拦下母亲,劝道:“母亲,她毕竟是六妹的生母,再说她可以一口咬定一切都是抚琴bī的,您去找父亲,只会让父亲为难。”

  许氏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一想到云惜柔,她又觉得浑身起jī皮疙瘩,愤愤地说:“世上怎么有如此yīn毒的母女?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什么,现在还在芷槐院跪着。你父亲不在,就让她跪着好了……”

  “母亲,简氏只是一个奴婢,可六妹是父亲的女儿,您怎么都应该给父亲留几分面子。”云居雁这话也不知道说第几遍了。她虽对云惜柔厌恶极了,但在旁人面前从不会做得太明显。可许氏却是什么都放在脸上的,怎么都改不了。“母亲,现在三妹的婚事也定下了,你有这个jīng力生气,还不如想想如何把她嫁出去。她都已经十三了,最多也就一两年时间,以后我们就可以眼不见为净了。”

  “你以为订一桩婚事容易?对方的条件差了,你父亲不答应。若是选关系好的人家,她这么yīn毒,我又怕害了别人。”

  云居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揭过这个话题,叮嘱许氏回去芷槐院看到云惜柔,只当不知道她一直跪着,好生劝慰几句,再告诉她事qíng与她无关,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许氏不甚qíng愿地应下。因为家中的仆妇多次来找她禀事,又见女儿已无大碍,想着抚琴不过是一个丫鬟,叮嘱了女儿几句就离开了。

  待许氏一走,云居雁脸上的微笑立马挂不住了,整个人呆愣愣地躺在chuáng上,一遍遍回忆着抚琴临死之前说的那些话。

  抚琴要杀她很容易,可是她没有。由此联想,五年前在启昌侯府,或许她的兄长亦不想杀她。可如果不是为了杀她,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云居雁对那天的记忆非常淡薄,但各方证据显示,是沈子寒救了她。想到抚琴说,沈子寒因为不知道她是沈君昊的未婚妻,曾经表示待她及笄之后便要去她家提亲,她更是烦躁。

  前世,她并不记得沈子寒。重生之后,沈子寒一直对她很好,可以说好得过分了。在知府衙门门前,他为了活捉胡子男,不惜以身犯险;知道她想学习酿制葡萄酒,他连橡木桶都帮她准备了;为了她的事,他星夜兼程往返阳羡……云居雁越想越乱,再加上她清楚地记得他会死于兴瑞八年,更是辗转难安。

  突然间,她想到了某种可能xing,猛地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难道许弘文只是沈子寒的备胎?五年前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他救下我?

  锦绣在帘子外面看到云居雁突然间坐了起来,急忙走了进来。又见她在沉思,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打扰。正当她想悄悄退出去的时候,云居雁突然开口问:“玉瑶怎么样了?”

  锦绣急忙上前,低头答道:“回姑娘,奴婢已经让她躺下了,但她不言不语,只是看着房顶。”

  云居雁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前玉瑶、玉锁、青杏、抚琴天天在一处,qíng同姐妹,如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抚琴死了,青杏哑了,玉锁成了许弘文的通房,物是人非,她如何能不难受?

  云居雁心中同样不好受,可以说,重生之后,她一直冷眼等着玉锁背叛她的那刻,可真正发生的时候,她还是很难过。而抚琴呢?她从未想过她会处心积虑地害自己,可真相居然如此不堪。

  她无力地靠着chuáng架,轻声说:“你去拿些安神香给她点上,就说我吩咐的,让她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好好吃些东西。等她缓过神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她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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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了,嘿嘿

  第236章 收服(二更)

  抚琴之死对鞠萍及锦绣的震憾也是极大的。虽然她们相处才几个月,但是从没有人怀疑过抚琴的忠心,有些时候,她甚至比其他人更护着无居雁。相对的,云居雁对她也很宽容,甚至是厚待。从她临死前磕的三个头来看,她亦是有感qí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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