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云惜柔耳中,分明是指责她做错了。她眼中的狠绝一闪而过,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问婉jú:“姓薛的已经被软禁了这么长时间,她又时时刻刻提防着,有办法让她回沈家吗?”
“让大夫人回沈家或许不容易,但是只要有足够的jiāo换条件,她应该还有用处。俗话说,烂船还有三分钉,她肯定为自己留了一手。”
婉jú的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青竹走了进来。很显然,屋子内的三人都没料到青竹会出现。
青竹向云惜柔行了礼,又对婉jú和沈大qiáng笑了笑,拿出一封书信对着云惜柔说:“姑娘,这是主子让奴婢jiāo给您的。主子说,是他估计不足,才会累得姑娘为难,以后他会亲自向姑娘陪不是的。”
第640章 顺利
云惜柔原本怒火中烧,对沈大qiáng更是起了杀心,但幕后之人的那封书信不止让她怒意全消,更让她意识到,是她太过急功近利了。
时至今日,她和云居雁之间不仅仅是谁胜谁负的问题,她要的是近距离欣赏她在痛苦中挣扎的丑态。之前,是云居雁把她bī至眼下的困境,往后,她要看着她陷入更艰难的绝境,看着她跪地求饶。她有的是时间,她要慢慢布局,用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囚住。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惜柔深吸几口气,收起书信,对着沈大qiáng说:“之前是我太着急了。”她又对着婉jú笑了笑,问道:“听说沈家那边一直把她看得很紧。我们有办法与她说话吗?”
婉jú知道云惜柔说的是薛氏,她略一沉吟,回道:“若是要当面说话,恐怕不容易。大奶奶……”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云惜柔,见她表qíng未变,这才继续说道:“大奶奶一直派人守着沈夫人,不过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递一张字条进去总是可以的。沈夫人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的。”
“还是要小心一些,说不定他们也会去找她。”云惜柔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沈大qiáng。就像书信上说的,huáng氏的qíng夫是谁不重要,就算让云居雁找到,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罢了,但是他们暂时不能失去沈大qiáng。如今的沈家,云居雁管着后院,而沈君昊也开始cha手家事。他有沈沧撑腰,沈伦对他的越权行为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一旦沈大qiáng被沈君昊揪出来,他们再难安cha眼线。
想着这一点,云惜柔与婉jú、青竹商议妥了下一步行动之后,又单独把沈大qiáng留下,说了不少安抚的话。
沈君昊虽然知道薛氏不见得会对自己说真话,但他还是让云居雁派了张铁槐的老婆与她接触,希望能从她的言行看出点端倪。可惜,薛氏张口就是,若是要她jiāo代huáng氏的事,她要亲自抚养沈君茗。沈君昊当然不可能答应,谈判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僵局。
另一方面,许慎之证实,他之所以听到云居雁和沈子寒的闲话,的确是有人故意说给他听的。此事证明了沈君昊的猜测,谣言的目的是有人想故意支开沈子寒。沈君昊yù通知沈子寒,可他是快马加鞭赶回去的,即便他派去的人能够追上他,恐怕那时他已经回到边关了。
在杨氏和赵氏的主持下,吕氏的葬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沈君昊大多数时候都跟随沈伦左右。因为沈佑的伤势根本下不了chuáng,而沈君灿忙着当孝子,人来客往都是沈伦和沈君昊接待。除此之外,沈君昊一直想找出是谁杀害了赵旬,同时他也没有放弃寻找沈沧中毒的根源。他总觉得只要弄清楚了这两件事,或许能掌握幕后之人的更多线索。
因为伴随在沈伦左右的不再是沈君儒,而是沈君昊,亲戚间难免有人jiāo头接耳。再加上薛氏和吕氏相续出事,心怀恶意者对云居雁更是诸多猜测。
云居雁因为怀孕的关系,大多数时候都在凝香院,就算是管事媳妇回话,也都是在云居雁的书房,再加上沈君昊对她的刻意保护,因此并未听到太多的闲话。
因着葬礼的关系,云居雁见到了久未见面的云平昭及云堇。之前她一直担心,因为云骥的出生,会让云堇的处境变得尴尬,但是看到他和云平昭相处和睦,比以往更多了几分亲热,她终于安下心来。想想也是,云平昭并不是刻薄寡qíng的人,云堇亦不是贪心不足之辈。
云平昭此番上京,除了带来云骥的画像给云居雁看,更多的是他设计的阳羡壶画稿。虽然紫砂壶的烧制从理论到批量生产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云平昭已经不似以前那个只知道风花雪月,不懂人间疾苦的书生。他主动告诉云居雁,家里不缺吃穿,再加上有程大的支持,他不会急于求成,会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同时他亦会照顾好许氏母子。
相比紫砂壶的生意,云居雁更担心的是云家的安危及云骥的安全。虽说自云惜柔假死之后,云家风平làng静,但前世的云家四分五裂,最终走向消亡也是不争的事实。再说,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正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云居雁只能再次把家里的事jiāo托给云堇,请他仔细注意着家里是否有人生事,或者特别活跃。至于云骥,除了指望千挑万选出来的奶娘嬷嬷,她唯有时不时写信询问。她告诉自己,云平昭和许氏好不容易才有了儿子,不用她说,他们也会好生照顾儿子,不会让他有一点点意外。
随着葬礼的结束,云居雁收到了陆氏的回信。出乎她的意料,陆氏居然在信上说,她替云凌菲选对象,门当户对是首要考虑的,但最重要的还是对方的人品。言下之意她对沈子遥的人品是十分满意的。信末她甚至隐晦地暗示,若是威远侯府向他们提亲,最好是在沈子遥的伤势未愈之时。
云居雁看到陆氏所言,初时虽惊讶,但转念间她马上明白了。之前她给陆氏的信上写得很明白,沈子遥的脚伤最坏的结果是造成他走路不便。若是云凌菲在沈子遥可能残疾的时候选择与他订婚,那么他们的夫妻qíng分自然不同,威远侯府的人对云凌菲也会高看几分。再加上沈子遥的母亲、祖母一向疼爱幼子,如今他受了伤,自然更多了一份补偿心态。更何况以云凌菲的年纪,又有云惜柔在酒楼闹出的丑闻在前,她的婚事决不能再拖下去了。这种种的原因加在一起,陆氏确确实实着急了,才会在信上暗示云居雁,让威远侯府的人尽快去永州提亲。
云居雁一直希望云凌菲能够婚姻美满,眼下沈子遥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她收到信之后,赶忙让沈君昊去暗示沈子遥,不管他的脚能不能康复,云家都等着他们去提亲。结果,沈子遥听到这话,不是赶着下聘,却说若是他的脚不能恢复如常,他不想耽误别人。
幸好,沈子遥的母亲见儿子很喜欢云凌菲,而云家也没有因为儿子的受伤而迟疑,再加上鲁氏先前就再她面前夸云凌菲温婉懂事,知书达理,她二话不说就找了媒人去永州。沈子遥见自己没办法阻拦母亲,又感念云凌菲不嫌弃他可能残疾的事实,只能更努力地复健。
沈君昊隔几天就去一趟威远侯府,每次回来都直摇头,感叹沈子遥根本就是在拼命,直说以前他都是嘻嘻哈哈的对任何事都浑不在意,也不会放在心上,现在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他从未见他如此执着与认真。
因为威远侯府与云家都有默契,再加上双方都乐于看到沈子遥积极对待自己的伤势,婚事很快就落到了实处。与此同时,沈君灿和云映雪的婚事,随着吕氏的下葬,也摆上了桌面。
按规矩沈君灿若是在百日之内不成亲,他必须守孝三年。按照他和云映雪的年纪,理论上并不急着办婚事,再说沈君烨的婚事虽然近在眼前,可沈君儒却不是说成亲,就能成亲的。虽说隔了一房,但沈沧并不希望他先于沈君儒成亲。
因此,沈沧倾向于让沈君灿缓三年再成亲,可是在钱氏眼中,云映雪好不容易攀上了郡王府的高枝,她生怕三年的时间太长,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因此一心想让他们早日完婚。她不止一次婉转地催促云居雁,要她向沈沧转达他们的意思。
云居雁自然觉得钱氏做得太难看了,哪有女方急巴巴赶着女儿出门的,可另一方面,云映雪身在永州,虽然有如意照看着,但如意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监视着她。另外,之前往京城写信的那个丫鬟虽然已经调离云映雪身边了,可保不准幕后之人会不会派其他人挑唆她。把她放在眼前,或许才是比较安全的。
沈君灿对这桩婚事依然十分抵触。但因为是沈沧的命令,他不敢公然违抗,只能消极抵触。
在吕氏的葬礼过后,沈君灿依然认定是沈佑失手杀了吕氏。而沈佑又说是吕氏意图谋杀亲夫。沈君昊只能带了陈五去见他们。陈五把当日的境况如实说了,也jiāo代了是赵旬让他误以为吕氏是他的杀父仇人,所以他才杀了她。
沈佑看起来相信了这话,而沈君灿嘴上没说什么,面上的表qíng说明他只是将信将疑。沈君昊又解释了一回,见沈君灿依旧心有疑虑,只能让他去找吕氏的兄弟求证。
隔了一日,也不知道沈君灿是否找了自己的舅舅。他突然对沈君昊说,他要严惩凶手,让沈君昊把陈五jiāo给他处置。
其实在此之前,沈佑已经一再要求沈君昊jiāo出陈五,沈君昊一直拖延着,只说沈沧还要陈五jiāo代其他的事。这次沈君灿态度坚决,甚至说出了就算到了沈沧面前,他也是如此要求,沈君昊唯有答应。但奇怪的是,沈君灿却没有马上杀了陈五替吕氏报仇。
沈君昊见状,心下疑惑,再加上他一直担心沈君灿是第二个薛氏,幕后之人想bī着沈君灿陷入疯狂,成为对付他和云居雁的利器。因此他只能更加小心地注意着沈君灿的一举一动。
可不知道是沈君灿的悲伤期过了,还是其他,没几天他就故态萌发,虽不至于去府外胡闹,但经常在院子里与丫鬟嬉戏,被沈沧警告了几次,都只是消停了两天,又开始不安分了。
沈佑那边,沈君昊只知道吕氏死后,他因为被沈沧禁足,开始独宠一个名叫采莲的姨娘。为了小心起见,沈君昊调查了采莲的来历,得知她只是入府多年的姨娘,虽有姿色,但一直被沈佑冷落着,这段期间,她默默无闻,从不与人往来。前些日子沈沧清理沈佑院子里的人,她差点被放出去,最后因为她曾流产伤了身子,这才留下了她。
这些资料让沈君昊和云居雁都觉得她没什么可疑,再加上她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他们复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沈君灿身上,同时询问沈佑,沈君灿和云映雪的婚事,他打算如何。
沈佑对儿子的婚事漠不关心,只说既然是沈沧的意思,由他做主就是。而沈君灿的意思,他坚持要替吕氏守孝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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