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管你明不明白,我之前就对你说过,今日除了你突然中邪,母亲在老宅也出了事,还有我的丫鬟也失踪了。发生这么多事,你觉得他会没想到,你是首当其冲被我怀疑的人?”云居雁一字一句清晰地陈述着。虽然青芽很可能像青纹那样,早就视死如归了。但她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哪怕她仅仅对幕后之人产生了点滴的迟疑,说不定就能给她和沈君昊带来线索。
青芽一脸疑惑地看着云居雁,不住摇头,嘴里说着:“大奶奶,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今天一早,是我冲撞了您和二奶奶,但……其实……”她的眼中蒙上了泪花,“大奶奶。您也是女人,您应该明白的,一个儿对于母亲的意义。”说完这句,她已经泣不成声。
云居雁打量着青芽,恍惚中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之所以梦到那样的场景,完全是因为她亲眼看到章氏打了青芽一巴掌,青芽下跪认错的画面。她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说,青芽曾对她下跪认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青芽见云居雁毫无反应。哭着说:“大奶奶,您若是不相信奴婢。就赐奴婢一死吧,让奴婢和奴婢的儿子一起投胎。”说到“投胎”二字,她又笑了起来,怅然地感慨:“这些日子,奴婢日日祈祷他能够投胎回来,结果他却托梦给奴婢……”
“我不想与你说这些无稽之谈。”云居雁打断了她。以前她也曾听过,若是一个家族长久没有孩子。一定要等到家里死了人,才会有新生命出现。当时她只是把这话当玩笑来听,可这个当下。她才怀上孩子,不免觉得这说法太过诡异。若是仔细算一下,她怀上孩子的时间,就在青芽流产后没多久。
瞬间,她觉得整个屋子更加yīn冷了几分,急忙甩开心中的念头,对着青芽说:“你家里既有兄弟子侄,又有父亲祖母,你自己好好想想值不值。”说罢转身出了房间。
屋子外,苁蓉和赤芍正并肩站在廊下。看云居雁出来,苁蓉上前回道:“大奶奶,刚刚奴婢跟着母亲进了庆chūn苑,刚好看到二奶奶正拿针扎她。”她指了指青芽。一想到长长的绣花针刺入肩膀的疼痛,两人qíng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云居雁点点头,想到几个大丫鬟都各有任务,她索xing命双胞胎跟着自己。以双胞胎的年纪,提为一等丫鬟还太早些,更何况两人仍旧一团孩子气。不过如意和锦绣成亲一年多了,他们的夫家肯定急着抱孩子,而鞠萍和玉瑶也到了成婚的年纪。
一想到玉瑶,云居雁的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幕后之人若是想让她伤心,此刻恐怕已经杀了玉瑶。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祈求幕后之人想用玉瑶达成其他目的,一时间不会伤她xing命。
回到正屋,云居雁才刚坐下,张铁槐家的过来告诉她,他们已经找到了朱道婆。朱道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会儿张铁槐正载着她去她的地方取东西。
云居雁点头表示明白了,又命张铁槐家的去玉衡院打听一下,看沈伦有没有送信回来,告诉他们,他何时回府。
大约半个时辰后,灯糙带着马管事站在了云居雁面前。灯糙没得到云居雁的许可,不敢具体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马管事虽觉得奇怪,但没有细问。只是如实告诉云居雁,若是他带着银子去银号,不管是哪一家,应该都能取到银票,不过最好还是提前说一声,银号也好早做安排。
云居雁无暇询问每家银号的qíng况,只是对马管事说,要他选一家信得过的,与沈家往来较多的银号,这一两日她可能需要较大数额的银票。至于具体如何,要等沈君昊回来再说。说到这,她直接说道:“早上的时候,我听相公说,他去昌邑伯府见蒋世子。如今我已经两次派人去伯府了,可两人都杳无音讯,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马管事是沈君昊的心腹,她不该这么试探他的,但她实在太担心沈君昊了。
马管事心中清楚,一定发生了极严重的事。他正色说:“据在下所知,大爷的的确确一早就去了昌邑伯府……”
“那……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大奶奶放心,王爷一直小心注意着大爷的安全。”
“可上一次,相公和陆航还是被人袭击了,沈三公子也受了重伤。”云居雁越说越担心,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幕后之人若是恼羞成怒,或者仅仅想让她痛苦无措,沈君昊和沈谨瑜就是最好的武器。
被云居雁这么一说。马管事也开始担心了。他急忙说:“在下这就去伯府请大爷回来。”
马管事前脚刚走,枫临苑派人过来询问云居雁,青芽的状况如何了。对方的言下之意,沈沧十分不满云居雁请朱道婆到府上驱邪。
云居雁知道,沈沧是绝不会答应她用五万两救一个丫鬟的。她来到枫临苑,隐下了玉瑶被绑架的事,只说青芽和薛氏在同一时间出事,她觉得其中一定有yīn谋。她命青芽在凝香院等着朱道婆给她驱邪。不过是想孤立青芽,把她置于眼皮底下看守着。
沈沧虽觉得云居雁太过大题小做,但没再gān涉,只说“下不为例”,便抱起沈谨瑜,与他玩了一会儿。
云居雁回到凝香院,朱道婆已经到了。与此同时,玉衡院却依旧没有沈伦的消息。若是沈伦今晚留宿老宅,就表示他很有可能被薛氏说动了。
云居雁心中烦乱,不禁对沈伦生出了几分不屑。这些日子。沈伦对大史氏表现得qíng深意重,可事实上。他在大史氏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娶了她的妹妹。她和沈君昊刚成亲那会儿,沈伦对薛氏也是颇为疼宠的。除此之外,他有妾室huáng氏、刘氏、潘氏,还有不少通房。
转念间,云居雁又想到了沈君烨。他莫名其妙在长辈面前说他喜欢她,甚至还对沈君昊承认了此事,可他娶了章氏之后。没多少时间就把章氏的丫鬟收了房。
胡思乱想间,云居雁听到了儿子的哭声,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这个时候。她多希望沈君昊在她身边,可是他却连个口信都没有。
云居雁好不容易哄得儿子不哭了,马管事从昌邑伯府匆匆而回,告诉她沈君昊和蒋明轩出城去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先前她派去伯府找沈君昊的小厮被留在了伯府,据说是蒋明轩临走前下令,让所有找沈君昊的人在伯府等着。
云居雁一听这话,整颗心吊到了嗓子口。她努力告诉自己,就算蒋明轩就是幕后之人,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对沈君昊下毒手。可是另一个声音不断问她,为什么是今天出城,为什么蒋明轩要扣下沈家的小厮。
马管事见云居雁的手在颤抖,急忙说:“大奶奶,您莫要着急,在下已经命人去找了,而且在下已经知道,蒋世子的马车是往城西而去的……”
“又是城西!”云居雁心中的担忧更甚。她深吸一口气,询问马管事:“城西是不是有一座土地庙?”
“大奶奶为何突然说起土地庙?”马管事惊问,又马上缓和神qíng解释:“那座土地庙荒废已久,所以在下才会觉得奇怪。”
云居雁摇头,沉声问:“你老实告诉我,那座土地庙到底有什么特别?”
第685章 威胁
对云居雁的问题,马管事吱吱呜呜,避重就轻地说,仅仅是很多年前的一桩往事。云居雁没心思与他兜圈子,直言玉瑶被绑架,jiāo赎金的地方就是城西的土地庙。
马管事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犹豫片刻才对云居雁说,沈君昊奶娘的女儿与丈夫就是死在那座庙里的。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与rǔ母的感qíng很深,听他的口吻,她死得不明不白,他很想找出凶手。她看马管事眼神闪烁,喝问:“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大奶奶!”马管事一下子跪在了她面前。
云居雁吓得站了起来。马管事是大史氏留下的,沈伦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更别说沈君昊了。她从未见他跪过任何人。她前忙遣退了屋子里的丫鬟,命马管事起身,说道:“你仔仔细细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你一味瞒着,只会让事qíng越变越糟。”
“大奶奶,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具体如何,在下真的不知道,但――在下隐约听说,大爷的奶娘是王爷下令处死的――”
“怎么可能,这毫无道理!再说即便如此,又和土地庙有什么关系?”
马管事斟酌了一下说辞,慢慢道起了自己知道的事qíng。
沈君昊自小就养在枫临苑。马管事听枫临苑的管事说,沈沧十分不满沈君昊过分依恋rǔ母,因此在沈君昊六七岁的时候,下令毒死了她。之后她的丈夫和女儿请辞回乡,结果不明不白死在了土地庙内。
沈君昊与rǔ母一家的关系极好,rǔ母的女儿也算是他的儿时玩伴。他知道这事之后,在沈君烨的帮助下,偷偷溜出了府。待到沈沧安排保护他的人跟上他的时候,土地庙已经着火了。这事过后,沈君昊大病一场。而土地庙就此荒废了。
沈君昊病愈,沈沧问他是否放火烧了土地庙,他却坚称一定有人暗害了奶娘一家,他要找出凶手。事后,沈沧下令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十几年来,但凡有人想修缮土地庙,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云居雁听着整件事的经过,只觉得不可思议。据他所知。确实有人家生怕孩子与rǔ母过分亲近,但即便如此,把人辞退了就是,根本没必要杀人这么严重。如果她记得没错,沈君昊的rǔ母是死在他面前的,沈沧就算再怎么急于历练沈君昊,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孙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马管事不知云居雁所想,只是担忧地说:“大奶奶,王爷和大爷的关系最近才稍稍改善,若是让大爷觉得是王爷害死了rǔ母一家。事qíng一定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的。”
“听你的口吻,似乎很确信是王爷下的命令。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云居雁追问。
马管事沉吟片刻。一脸为难,许久才道:“是在下亲耳听到huáng姨娘对沈旺说的。”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云居雁立时有些不悦。她和沈君昊一直想确认沈旺到底是不是huáng姨娘的qíng夫。
马管事连连摇头,急忙说,他听到这话的时候,沈旺和huáng姨娘并没任何不妥。看云居雁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他又补充道:“大奶奶,如果在下记得没错。那个时候沈旺和沈大qiáng走得很近。他们是在这几年才渐渐疏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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