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点头说了一句:“我省得。”
大约中午时分,玉瑶探望了枇杷回府向云居雁回禀。枇杷暂时被安置在锦绣家里。这一路,灯糙已经把她不在时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知道主子愿意拿五万两银子赎她,她自是十分感动。又知道是长顺主动请缨去送赎金,她亦是感动。锦绣也向她解释了,他们选择阻拦云居雁去赎她,也是qíng非得已。她心中明白,他们都是奴婢。若换做被绑架的是锦绣,她大概也会做相同的选择。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心理上她还是对枇杷和长顺多了几分感激。
云居雁得知枇杷伤势颇重,只能暗暗叹息,命人去给锦绣、张泰传话,让他们好生守着,防止幕后之人得知她还活着,想把她灭口。看玉瑶整个人摇摇yù坠,她命她回屋休息几天。
先前云居雁身边的人太多,玉瑶不方便多说。当下,见屋子里只有主仆二人,她说道:“大奶奶,虽然奴婢只见了六姑娘两三次,每次都只说了几句话,但奴婢看得出,六姑娘根本就是疯子。”
“我知道。她从小就恨我。这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一定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她的逻辑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云居雁从来都无法理解云惜柔的想法。
“另外,这次的事qíng,六姑娘看起来是因为没达成目的,所以气得想亲手杀了奴婢。最后是枇杷拼命才拦下的。枇杷还对奴婢说,若是见到四姑娘,让奴婢对她说声对不起。”
云居雁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当时的场景,再加上沈君昊先前的叮咛,她已经决意用银子感谢枇杷,因此只是问玉瑶:“你有没有听到,她的目的是什么?”
玉瑶摇摇头,回道:“奴婢只知道六姑娘一心想对付大奶奶。她几次来见奴婢,问的都是大奶奶的事qíng。”
“都是哪些事?”
“都是很平常的事,比如说大爷是不是真的没有通房,平日子大爷和大奶奶都是如何相处诸如此类的。奴婢虽一句都没有回答,但是奴婢不明白,六姑娘即便知道了这些事,又如何能对付大奶奶呢?”
“我也不明白。”云居雁摇头,暗自思量。很早之前,幕后之人就一直孜孜不倦地致力于破坏她和沈君昊的婚事。当下,他们很有可能是想破坏她和沈君昊的感qíng。如果说,他们抓了玉瑶是想知道他们相处的细节,这并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些琐碎的事,又如何能破坏他们的夫妻关系呢?退一步,就算是他们关系破裂,有谁能从中得到好处?如今她已经生下嫡长子,就算沈君昊不爱她了,她的地位也是牢不可破的。
云居雁越想越糊涂,眼下只能按捺下不解,询问玉瑶:“你还知道些什么?或者见到过什么?就算仅仅是你的猜测,反正只有我们二人,你但说无妨。”
玉瑶沉吟片刻,说道:“大奶奶,或许是奴婢见识浅薄,但奴婢觉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
“奴婢自醒来之后,一直都被关在一间漆黑的屋子内。之后又听到六姑娘和枇杷说,她们先要饿着奴婢,还说要找男人侮rǔ奴婢,最后奴婢一定会屈服,任他们摆布。那时候奴婢虽然很害怕,可是奴婢一早就决定宁死都不会让他们如意,他们为什么那么肯定,将来奴婢一定会对他们言听计从?”
“这个我也不知道。”云居雁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在现代接受心理治疗时曾经听过,再坚qiáng的人,一旦心理防线被攻破,很容易受人摆布。而长期处于黑暗的环境,qiángjian等等伤害,更容易让女xingqíng绪崩溃。先前她就怀疑幕后之人和她一样,在现代呆过,如今她更加相信,他一定来自现代。
恍惚间,她又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到沈君昊的茶楼那刻,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里有很多现代元素。之前她也曾问过沈君昊。据沈君烨称,很多都是别人给他提供的意见。
这个“别人”到底是谁?
第698章 闹场
云居雁期盼着杨氏和枇杷赶快醒来。可惜两人的伤势都十分严重,大夫没有把握。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当天下午,沈君昊快马去了一趟老宅。他本想探一探薛氏的口气,但薛氏紧闭房门,压根没有见他。薛氏虽然几乎成了“阶下囚”,但怎么都是他的继母,他只能连夜回了王府,临走让人转达了沈沧的意思,警告薛氏,若她再有什么小动作,只有死路一条。
沈君昊回到凝香院没多久,马管事从暨阳回来了。他告诉沈君昊,沈君烨在前一天离开过暨阳,直至今天中午才回去。这就意味着沈君烨昨晚的确留宿京城,却没有回家。
沈君昊吃了薛氏的闭门羹,原本就心qíng不好。一听这话,他对云居雁说:“我这就去问问三弟,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听我说一件事。”云居雁拉住了他,问道:“先前我问过你,你说茶楼一向都是二弟管理,还说很多事都是别人给他的意见,这个‘别人’到底是谁?”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沈君昊反问。
云居雁很想告诉他有关自己重生又穿越的事,可这种事除非亲身经历过,否则一般人很难接受。再说,就算是现代人,也并不是任人都懂得心理学。更何况当初她只是病人,知道的东西很有限。连她都不确信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准确,由如何能说服沈君昊?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沈君昊摸了摸她的脸颊。
“我想说,你不觉得茶楼很特别吗?二叔口中的‘别人’或许不是普通人。”云居雁试探着说,仍旧犹豫着要不要坦白现代的经历。
沈君昊依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茶楼,他答道:“上次我不是说过了吗?二弟一开始没说是谁,后来又说是郝平……”
“又是死无对证!”云居雁恨恨地叹息,“那人根本就是把人命当糙芥。”
“行了,不要想了。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无论发生多么堵心的事。我们都不能自己为难自己。如今你正怀着我们的女儿。”他把手放在她的小腹处,“你可不能经常生气,否则女儿也像瑜儿那样坏脾气可不行。”
“你一口一个女儿,你怎么知道不是儿子?”云居雁拍开他的手。她知道沈君昊只是不想她紧锁眉头。
沈君昊笑道:“自然是女儿,我已经把名字想好了,就叫慕宸。”
云居雁不想与他开玩笑,推了他一下说道:“你既然要去找三叔,就早些去吧。待会儿你若是回来得晚了。说不定瑜儿已经睡着了,到时我可不许你去吵他睡觉。”
“知道了。我这就去。”沈君昊说着,转身出了屋子,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他也恨“死无对证”四个字,可以说是痛恨。但是就算他痛恨又如何?他和云居雁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如今她正怀着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他十分希望她快快乐乐的,可是他根本办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有限的范围内让她放松心qíng。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失败,总是忍不住把负面qíng绪带给她。
沈君昊懊恼间,人已经站在了沈君儒的书房外。
沈君儒听到小厮的通禀,打开房门看着廊下的沈君昊问道:“大哥这么晚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的声音清冷,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仿佛他一早就知道沈君昊会过来找他。
沈君昊刻意忽略他的态度,直接问道:“昨晚你和二弟在一起?”
“既然大哥已经知道了,又何须问我。”
“你们为什么没有回家。这件事我并不知道。”
沈君儒转身回了房间,说道:“我在事前就请示过祖父。若是大哥想知道缘由,大可以去问祖父。”他的言下之意,沈君昊没有权力追查他的行踪。
沈君昊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他按捺下不悦,对着沈君儒说:“我只是想知道。二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然为何家里没人知道他曾经回过京城。”
“大哥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你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以前的事,我并不欠你什么。那些都是祖父单方面的决定。”沈君昊脱口而出。不过他嘴上这么说,心底多多少少有些异样,毕竟他们的生母是亲姐妹,他们又同在枫临苑生活过一段日子。
沈君儒回头瞥了沈君昊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并没有说大哥欠我什么,就像明轩没有欠你任何东西一样。”
“你怎么又扯上他?”沈君昊反问,接着又道:“昨天你是去找他的?”
“我只知道他好心带你去莆田寺,想帮你把二嫂的事问清楚,结果你却问他,他的下人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大嫂派去找你的事告诉你。”
“这是他对你说的?”沈君昊不觉得蒋明轩会这么八卦,除非他有什么意图。
沈君儒没有回答。两人间的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房间内满是令人窒息的尴尬。
沈君昊一早料到沈君儒不会轻易说出一切,却也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还是这么僵硬。他不想事qíng没有进展,只能缓和了语气,对着他说:“我不是过来打探你的私事,只是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我只想把事qíng弄清楚。”
“你想知道什么事实?又或者,你觉得所谓的事实和我有关?”沈君儒反诘。
“我不知道事实和谁有关,所以才想弄清楚。另外,这里怎么都是二弟的家,就算我今日没有找你,待到二弟回来,我也会亲自问他的。我不希望其中有什么误会。”
沈君儒再次回头。他看着沈君昊,片刻说道:“二哥是回过京城,一是为了青芽中邪,他想知道她是否已经没事,二来也是为了莆田寺的事……”
“关莆田寺什么事?”沈君昊有预感,事qíng又会扯上蒋明轩。
果然,沈君儒紧接着告诉他,他正巧知道蒋明轩在追查为何蒋家的下人会扣留云居雁派去传话的小厮。昨日两人在茶楼说这事的时候,遇上了因为青芽中邪而赶回来的沈君烨。因为此事多多少少也牵扯上章氏。沈君烨便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陆航来寻蒋明轩。陆航又与沈君烨单独说了几句话。待到他们回过神,城门已经关了,沈君烨便决定早上再回暨阳。
沈君儒把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沈君昊不明白就算是牵扯章氏,面对章氏曾经暗恋过的人,沈君烨有什么可对蒋明轩说的?再说他和陆航并不熟悉,他们有什么事需要私下jiāo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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