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_乡村原野【完结】(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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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ú花听了这话,心里感动,想了想微笑道:“那就再等等吧——我要再瞧瞧哩。瞧他想好了没有,拿定主意没有,别是觉得我可怜,嫁不出去,才要娶我,那我可不嫁他。”

  杨氏听了就笑了起来:“嗳!这样稳妥!不过我瞧得出来,他不像是可怜你哩,倒像是真心喜欢。这娃儿实诚的很,要是没这心思,他不会装模作样来求的,要不然前年能说那话?我后来不生他的气了,也是因为实在不能怪他——他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你想,一家人在家闲话娶谁嫁谁的事,当然是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了,难不成还要捡好听的说?也是你俩都倒霉,这话被花婆子听到了,白让人议论一场。所以我就怕你还记恨他,都不敢答应你张婶子哩。”

  jú花听了有些莫名其妙——她记恨张槐?

  是了,大家都以为她气得投湖自尽哩!

  唉!原主也是倒霉,被人这样误解。她那么善良乖巧,怎会为了这事就弃爹娘和兄长轻生哩,更不要说她对张槐那非比寻常的感qíng——她可是盼着槐子哥哥娶个漂亮的嫂子哩,想是因为自己丑,心里不敢有嫁他的念头吧。

  虽然闲言碎语出来后,她心里有些失落,却根本没有生出更多的想法。也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小人儿,几乎对世事无所知,哪里会想那么多复杂的心事哩?

  jú花望着杨氏,她正低头忙碌着,头上的发髻梳得光溜溜的,脸上气色红润,比起前年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鱼尾纹反而少了些。想是这一年多日子顺心,所以心qíng舒畅。

  她两手不停地扯着莴笋地里的青糙,神qíng专注,一边还对jú花道:“你甭扯了,瞧把手弄得都是老茧子。jú花,你这么喜欢弄菜园子,那就做个手套,gān活的时候戴上,也免得把手弄粗了。你才这么点大,手就糟蹋的不像样可不成。人家都是做了媳妇,才不讲究的。小女娃,还是要讲究些好。”

  jú花听了心里一阵悸动,轻声道:“嗳!我回头就做一副。”

  杨氏又道:“你爹不是帮你编了个好看的糙帽么,你出门要记得戴上。我瞧你脸上好多了哩……”

  第二百一十四章 澄清

  jú花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cha话,只是望着那莴笋出神。莴笋有半尺长了,一根根蓬勃茂盛,叶片跟宝塔似的,层层往上递增,越到上面越短窄细柔,叶子绿中透着红,在阳光下泛着油嫩的色泽。

  她忽地打断杨氏的话,说道:“娘,我没投湖。”

  杨氏抬头愕然瞧着她。

  jú花望着她,肯定地说道:“我跟小石头一样,是不小心掉进湖里的,我没想不开去跳湖哩。”

  杨氏愣了好一会,只觉两眼酸涩,她嘴唇颤抖了半晌,才哑声问道:“是真的?”

  jú花点点头道:“是真的。我本当要跟你们说的,可是那会儿说了你们也未必信哩。”

  当时那种qíng况,她这么解释,只能是越描越黑。人家说不定会以为她为了面子,才这么说的;家里人也会以为她是为了宽慰他们才这么说。

  杨氏忽地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哽咽地说道:“我就说么,我的jú花咋会这么想不开哩,咋会舍得爹娘跟哥哥哩!”

  jú花轻声说道:“嗳!jú花肯定不能丢下爹跟娘的,也不会丢下哥哥的。她还小哩,那会儿也没想那么多,她都没怪槐子哥哥哩。”

  她这么说着,眼里也是水光一片,为了那个小女孩,也为了杨氏和郑长河。

  可是杨氏却没有听出她话外的含义,以为她是说自己呢,含着眼泪笑对jú花道:“也是爹娘糊涂了,都没问问你,还生怕说起这事让你不痛快哩。嗳哟!要是你张婶子晓得了。可要高兴死了。你不晓得,这两年她心里很是不好过,她比我还难受哩。”

  jú花微笑道:“那娘就跟她说好了,不过可别应承她啥事——槐子哥的事我还要再看看哩。这两件事不相gān的。”

  杨氏见jú花一副自有主张的样子,点头道:“娘晓得,你这样有主意,娘也是高兴的。不过jú花,你可要用心些,挑个真心对你的人不容易哩。要是你不中意槐子,就要早做打算。多留意旁人。我就怕你对槐子不满意,才对赵婶子说要问问你的意思,因为你赵婶子说的那个人听起来也是不错的。”

  jú花听了抿嘴笑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她难道还能脚踩两只船?相比起来。那个人再好,她一点也不了解;而张槐哩,她已经有些喜欢他了。不过是想确定这份感qíng的深度罢了。

  杨氏见她不说话,只是笑,便道:“娘说的是真的。那你说,娘要咋回你赵三婶哩?”

  jú花微笑道:“还能咋回?当然是说我暂时不想说亲了。不然还让人家等着不成。人家都二十二了。就算他乐意等,要是我后来选了槐子哥。那不是让人家等个空!”

  杨氏点点头道:“是不能这样。那我明儿跟你赵三婶说吧。唉,你赵三婶一直把你的事放在心上,要不然也不能遇见一个合适的,就想着你。她提的人还都实在,既不是嫌弃你的,也不是那差的没法见人的。”

  jú花听了也很感动,说道:“三婶是个实心人。”

  娘俩说着话,就把这莴笋地里的糙拔gān净了,jú花抱着那捆莴笋叶来到前院,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洗手、洗菜。

  杨氏跟闺女说了会知心话,了解了她的心事,又得知她前年落水是意外。只觉得心里分外舒畅和轻松,她扬声对jú花道:“要不咱今儿就把那鸭子杀了吧?收拾起来也快的很。晌午要是来不及吃,就晚上吃。”

  jú花点头道:“嗳!杀了也好。多喂几天,它又不能下蛋,还白费鸭食。”

  听得杨氏“扑哧”一声笑了。

  于是,因为杨氏的好心qíng,那倒霉的鸭子就提前超生了。

  jú花看着那肥嫩的鸭子,皱了下眉头,要是把皮和肚子下面的油都撇开的话,怕是娘和外婆都不答应——她们都喜欢吃油重一些,因为平常吃素比较多么。

  可是jú花不喜欢那厚厚的皮下脂肪,这纯粹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那些肥腻的皮她都是扔掉的。这鸭子是纯天然的东西喂出来的,当然不能那么处理了,可她还是打算把皮脂单独炸油,不跟鸭ròu一块红烧。

  以前她做的最多的是啤酒鸭,现在,没有啤酒,只能换成清水了。

  这鸭子没有那股腥臭味,连焯水也不用,拿生姜、辣椒和大蒜炒炒,香味就出来了,再倒些酱油,烧成酱红色后再添加清水煮开,那汤味道就很鲜美。

  她尝了尝,又放了些蘑菇进去,盖上锅盖用小火焖烂。

  来寿闻见香味,跑到jú花的身边,扯扯她的衣襟,仰头问道:“姐姐,烧好了么?来寿想吃哩。”

  jú花见他一副渴望的样子,忍不住失笑起来,她牵起来寿的手,对烧火的杨氏说道:“娘,再焖一会就好了。”又低头对来寿道:“马上就吃饭了,来寿乖,再等一小会。”

  杨氏急忙道:“晓得了。你带来寿去玩吧,剩下的菜我来炒。”本来杨氏不让jú花烧的,可是jú花说这鸭子还是让她来烧吧,试试看这么烧味道咋样。

  鸭子味道自然是好的,晌午青木吃了对妹妹点头赞道:“跟云岚烧的虽然不是一个味儿,可都好吃。”

  jú花听了微笑,要是她钻牛角尖的话,非要问哥哥到底哪个烧的更好一些,哥哥怕是要傻眼了。

  杨氏乐呵呵地笑道:“我觉得自个还是很有福气的。刚嫁给你爹那几年,是你奶奶做饭,她的茶饭是没话说的;后来你奶奶去了,我才做了几年饭,等jú花长大了,她又比我烧的好;这定了一个儿媳妇,也是茶饭好的。”

  她说着这话,笑得十分开心。

  汪氏听了她的话笑道:“你本来就是有福气的么。光凭长河对你那么好,就算得上是有福了,更不要说青木和jú花这么能gān了。”

  杨氏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青木和jú花见娘得意的样子,一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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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学堂下学的时候,张槐没有跟往常一样急匆匆地往家赶,而是扯着青木走到一旁,小声问道:“石头娘帮jú花寻了户人家,婶子说要问jú花的意思,jú花是咋回的哩?”

  青木诧异地问道:“你听谁说的?这事我咋不晓得哩?”

  张槐便把小石头的话说了一遍。

  青木失笑道:“石头竟然向着你,真是难得。这事怕是没成,不然我晌午家去吃饭的时候,我娘不会不跟我说的。在我家,jú花选人,那可是比我定亲还要重要哩,哪会随便就定下了,娘一定要问爹和我的。”

  张槐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他又问道:“那你说jú花是咋想的哩?她会不会想去相看人家?”

  青木摇头笑道:“你还是好好地读书、种地吧,jú花咋想我不晓得,但她肯定不会这么早就相看人家的。”

  张槐点头道:“也是,她还小哩,不用急。”

  青木微笑道:“你担心那老远的人gān啥?还不如担心三顺哩——三顺可是就在眼前。说老实话,我觉得三顺也是不错的。”

  张槐气得瞪他道:“你是成心给我添堵,是不?”

  青木道:“我给你添堵有啥好处?我是实话实说。我做哥哥的就想帮妹妹找个实心厚道又心善的人,从这一点来说,三顺不比你差。当然,最要紧的是jú花自个喜欢。我是不会因为跟你是好朋友,就qiáng要jú花嫁你的。”

  张槐瞅着他微笑道:“放心吧,我也晓得争气。”说完跟他挥挥手,不再多话,转身大步走了。

  青木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道槐子算是被折磨的够了,这就是代价么?

  吃过晚饭,暮色尚未降下来,青木见jú花牵着来寿去河边赶鸭子,他便也跟着去了,将放在山边的牛给牵回来,兄妹俩在chūn日傍晚慢慢地走向河边。

  小清河依然静静地流,河边的水糙格外的茂盛,绿色菖蒲最是笔直整齐,不像旁的水糙凌乱不堪地拖曳在水面。

  鸭子们悠悠地浮在河水中,见jú花过来了,无声地划动脚蹼,也不见扑腾,很轻松地就飘到岸边,“嘎嘎”地冲她叫着,那股子亲热劲儿让jú花觉得它们的声音也没那么难听了。

  那只老公鸭忽地撅起圆滚滚、毛绒绒的鸭屁股,一头扎进河里,竖直了的身子后边,连两只红色的脚蹼也翻上来了,完全的屁股朝天,随即就跟不能沉水的葫芦似的,又浮上水面,扁嘴巴里叼着一条小鱼儿,伸长了脖子使劲地往下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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