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_乡村原野【完结】(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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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ú花觉得年底起鱼塘太冷了,因此跟爹娘商议定了,要早些起鱼塘,逮鱼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清理池塘—-—把那塘地的淤泥清上来做肥料,再把池塘挖大些。

  这时见他问,便含笑道:“当然要找你们都有空闲的时候,不然连个帮忙的人也拉不来,难不成我跟我娘也下去?”

  槐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让她不要担心,说那个小鱼塘清理起来快的很,要不是里面有莲藕,要小心地把藕种挖出来,根本用不了许多人帮忙。

  说完了话,他看看日头,有些不舍地想要告辞,忽地又想起了什么,回身对jú花说道:“来喜还带信说,你外婆让你去住几天哩。

  jú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见他要走,便又叫住他道:“你等一下——”说着回房去拿了双手套出来递给他—“这个给你。”

  她帮爹娘和哥哥做手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顺着自己的心意帮槐子也做了双,没有理由,想做就做了。

  张槐见jú花主动送他手套,有些发懵:他事先并未求她帮自己做,刚才也没问她,可是她却不声不响地帮自己做了,就这么送给了自己。

  他接过手套,并没有欣喜若狂,激动万分,只是凝视了jú花一会,就垂下眼睑,麦色的脸颊上浮起一片可疑的红晕。

  毕竟少年初涉qíng事,以往他虽然日日盼着念着jú花对自己好,可那都是他单方面的祈望,如今忽然jú花也明确表示了这份qíng义,刹那间的目光jiāo流,如chūn雨般渗入心田,心弦颤动的同时,感到甜蜜羞涩不已,亦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jú花看着这个农家少年,穿着半新的短褐和夹袄,站在冬日的阳光下,如后山的橡树般挺拔。他脸上漾起一抹微笑,有些欢喜,有些安定,有些羞涩,如这冬日暖阳,令她觉得温暖而实在。

  静了那么一会,她瞥见他脸上的红晕,心道到底是年纪小,不如姐姐脸皮厚,她忽然起了促狭之心,故意唤他道:“槐子哥,槐子哥,你咋了?不喜欢这手套?我针线活计一向就不好······”

  槐子急忙抬眼,同时捏紧了手中的手套,连声说道:“喜欢,我好喜欢哩。jú花妹妹······”他忽地顿住话头,瞅着jú花无声地笑了——他已经发现jú花是在故意逗他了。

  他正想说什么,听见隔壁传来他娘何氏叫张杨的声音:“杨子,快点来帮娘一把,把这桶萝卜秧子拎到后面去喂猪。”

  这一声唤把他从柔qíng中唤醒,他就急忙对jú花道:“我要回去喂猪了。下晚来跟你说话。”说完歉意地笑笑,见她点头,方才转身大步去了。

  jú花见他去了,心qíng极好地准备去厨房做饭,一转身,却差点被脚下的小灰狗给绊了一跤。这小狗简直跟大黑狗小时候一个样,老喜欢卧在jú花的脚边。

  jú花被它这么一绊,满心的旖旎柔qíng就被绊得不翼而飞,望着小家伙肥嘟嘟的身子,那腰腹肚腩甚至沉甸甸地下坠,走路一闪一闪的,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骂道:“成天就晓得往我跟前凑。不怕死的东西,要是踩你一脚,看把你肠子都能挤出来!”

  她可是真的有些害怕,刚才要是踩到它—嗳哟!那将是怎样一副血腥的画面?

  大黑狗趴在院子里,悠闲地瞅着jú花骂小灰狗,想是在心里幸灾乐祸:小子,一点眼色都不懂,想跟主人亲热那也要瞧啥时候。咱可是从小被骂大的,好不容易懂些眼色,如今你来了,正好替我挨骂!

  小灰狗被jú花骂得躲闪到一旁,不一会儿又跟猫儿对峙掐架起来。

  晌午,郑家出去gān活的人回到家,看到刘云岚带来的一大包鞋子,个个喜笑颜开,忙忙地品论比划一番,又迫不及待地试穿起来。

  青木踩着软软的鞋子,脚底暖暖的,心里柔柔的,心道好久没见她了哩,也不晓得好不好,抽个空去刘家塘瞧瞧吧!嗯,正好过两天起了鱼塘,顺便送些鱼给外婆舅舅,也送些把她。

  杨氏见儿子闷头试鞋,并不说话,不过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与jú花对视一眼,笑道:“青木,过两天把鱼塘起了,你送些鱼到外婆家,也顺便送些给云岚,瞧她好不好!等明年正月空闲的时候,咱跟亲家商量商量,把亲事就定在明年底,正好接了来过年!”

  第二百四十五章 jī和蛋的转换理论

  郑长河一听来劲了,他刚把试穿的新鞋换下来,单脚站立一只脚往旧鞋里套,嘴里急忙道:“嗳!就明年冬月娶进门,不能再晚了——青木都二十了哩!我去跟亲家说。

  他把闺女嫁过来,隔得又不远,想来瞧闺女谁还能不让他瞧么?老把闺女留在家也不是个事儿!”

  jú花一听忍不住就笑了——老爹是急着抱孙子了。

  瞧隔壁李长明的媳妇梅子怀孕了,赵大嘴的媳妇桂枝也怀孕了,刘大顺儿子都添了,刘二顺的媳妇想来也快了,他儿子连媳妇还没娶哩,能不急么!

  杨氏白了他一眼,心道,做爹娘的都只顾自个,那天还在跟她说,要把jú花多留两年,不想早早地嫁出去,还说要让槐子那小子多等两年啥的,这会子又怪人刘富贵留闺女留久了。

  青木被爹说得有些脸红,也不cha话,只含笑不语。

  杨氏道:“亲家又没说不嫁,你净瞎埋怨。这过两年再娶的话,不是咱青木说的么?咋怪起人家来了?明年找亲家一商议,亲家准同意年底成亲。”

  于是,老两口就商议着要去送日子成亲的事,扯起来没完,青木和jú花无奈地相视一笑,要不是jú花叫他们吃饭,还不晓得要掰扯到啥时候。

  过了两日,天气yīn沉沉的,不大好,一副要下雪的样子,郑家就请了些人帮忙起鱼塘,怕真的下雪了,这事又要拖好些天。刘三顺、赵三、李长明、李长星、张大栓父子和周矮子父子都来帮忙。

  鱼塘小就是方便,很快就把水车gān了,逮鱼挖藕,也是热闹一片。

  因为池塘里有藕,所以大家都不好乱踩,便决定先把藕挖豳来再逮鱼,免得逮鱼的时候踩断了藕。

  jú花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收获的活动为了抵御寒风,她穿得圆滚滚的,和刘小妹、小秀、小翠一起在塘埂上帮忙收拾鱼和藕,其实就是看热闹。

  瞧着不断被送上岸的莲藕她不禁喜上眉梢,对刘小妹道:“把藕种归到一旁,其他的都放这边,踩断了的也放这边。等挖得差不多了,咱先洗几根,拿回家灌糯米进去煮‘糯米藕,吃。糯米我都准备好了哩。”

  刘小妹也兴奋地笑道:“嗳!瞧这塘也不大,咋能装这么些东西哩?从上到下你都赚个没完没了。先是在水面摘菱角、掐菱角菜吃,然后在水中间逮鱼吃,如今又在泥地里挖莲藕,嗳哟!真是划算哩!三哥,咱也要挖个鱼塘出来才好,村里的鱼塘太深了哩,不好种藕。”

  正弯腰挖藕的刘三顺闻言扬起脸,叉着两只泥手冲岸上的小妹灿烂地一笑,许诺道:“你等着好了,三哥肯定要弄个这样的鱼塘出来。”

  刘小妹就高兴地笑了似乎一点也不怀疑这话的可信度,也不担心她三哥会办不到。

  小秀瞧着自信的刘三顺,觉得他那张笑眯眯的圆脸看了特舒坦,不像她爹老是板着一张脸。她悄悄地想,三顺肯定也能弄出个这样的鱼塘出来的,就算眼下没钱,往后肯定也能置了田地再挖的。

  jú花却直接肯定地对刘三顺说道:“三顺哥,今年你包的鱼塘就能起不少鱼,帮你赚一亩田的钱回来肯定是能的。你想弄个鱼塘,也不难哩。你咬牙先把这事给办了不就跟逮一只母jī回来一样么,往后jī生蛋,再把蛋孵小jī,小jī长大再生蛋,蛋再······”

  她还没说完,鱼塘里的人都哄笑起来这蛋和jī的转换理论听得大伙又是好笑,又是满眼放光,充满向往!

  刘三顺乐呵呵地看着jú花,觉得她的话大大地鼓舞了自己,仿佛那些丰硕的成果变得触手可及,连李长星也是高兴万分,笑着说他也要弄块田专门养huáng鳝。

  jú花睁大眼睛,用肯定的语气认真地补充道:“我可不是说笑话哩。你们瞧我家这鱼塘,这鱼和藕卖的钱,也能买一亩地——就算差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我爹才又挖了一亩地,把这鱼塘扩大了,等明年起鱼塘的时候,不是能起更多的鱼,也能挖更多的藕么?”

  大伙听了连连点头,都说眼下大家不是在挖藕和逮鱼,等于是在捡jī蛋哩!

  这下连jú花自己也绷不住笑了,刘小妹等几个女娃更是笑个不停。

  郑长河瞧着闺女直乐呵!他觉得jú花小嘴特会说,平常也不见她多话,一开口却总是能说出一套东西来。

  张槐看着长篇大论的jú花,心里柔柔的。他见刘三顺瞧着jú花开心地笑,很奇怪地并没有感觉不舒坦,反而想,jú花是最好的,就算脸上有癞皮,还是有许多的人喜欢她,我gān啥要生气疃该高兴才对。要是人人都跟讨厌花婆子似的,说她又懒又馋嘴,那我才该哭哩!

  他自以为想得很在理,却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最近跟jú花心灵相通、qíng感jiāo融,所以才产生了这种胜利者的大度心态;又或者因为满怀爱恋,看一切事物和人都是美好的。

  比如这起鱼塘,每年村里起鱼塘他都会参加,可是从没有今儿这么开心和高兴,因为这个鱼塘是他帮着挖的,藕是他帮着弄来种的,甚至他也常跟青木和jú花一道来放鱼,这鱼塘里面有他和jú花共同的付出和努力,他对它自然有非同一般的感qíng。

  他脚尖触摸到一段藕,便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顺着藕节一点一点地抠,直到把整只藕都抠出来,有四小节,跟小娃儿的胳膊似的,圆滚滚。

  他托着这段藕送到地头,jú花见了赶紧指着他送往藕种那一堆放好,说是这样又大又长的,就要留做藕种。他听了对她微微一笑,这才返身回去重新挖起来。

  青木看着妹妹欢喜地来回跑动,不停地指点、分派,好像很忙碌的样子,其实啥也没gān她就不说,人家也晓得该把藕和鱼往哪放,因此偷偷地闷笑了半天。

  槐子看见了,纳闷地问他笑啥。

  青木对jú花呶呶嘴,说道:“瞧jú花开心的样儿,你不觉得她就跟村长似的么?村里起鱼塘的时候,村长就是gān这活计的,他好歹还下了塘,咱家jú花就站在塘埂上动嘴就成了。”

  他这么一说,槐子也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不禁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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