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家里挖竹子时,得了长相奇异的竹根或者竹节,他和jú花自己想好了样式,请刘二顺制成。专门用来送礼的。
刘二顺在清南村办了个竹制工艺品作坊,经营得不错。
贺家小少爷们对贵的东西根本没在意——他们见的多了——却对那些竹制工艺品赞赏不已。比如,最小的少爷盒子里是一个用竹根雕成的小狗。竹根本身天然有些像狗,依势雕成后,配上两片耷拉下来的细薄小竹片做成的狗耳朵,越发栩栩如生,小娃儿拿在手上乐得直流哈喇子。
一时间众少年兴奋地跟槐子询问。这些东西哪儿有卖。
待听说每样东西都是独一份,是特地设计了样式请人做的,立即跟宝贝似的抱着,笑得满脸开花,直到他们老子赶他们走。
贺夫人笑吟吟地对jú花道:“家里孩子多,吵得人头疼,让妹妹见笑了。老爷,我带妹妹去后边说话。不跟你们男人家掺和了。老爷陪着张兄弟,要什么东西,吩咐贵子去找陈嬷嬷。”
这一会儿工夫。她对jú花的称呼就变成妹妹了。
贺老爷急忙道:“夫人快带弟妹去后边,好好招呼。弟妹看着就是斯文人,坐这我老贺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说得几人都笑了起来。
贺夫人领着jú花,穿堂过院,往内宅行去,一边对她道:“妹妹,我老脸皮厚地自说自话,就称呼你妹妹了。我呀,见着妹妹就觉得自在,也松了口气。妹妹不知道。前儿老爷跟我说,要设宴请张老爷和夫人,我心里还担心,不晓得这位夫人是什么样人,说不定又要gān陪着坐半天,说些废话。谁知我一见你就喜欢。”
她说得很真挚。jú花只是微笑,一边看沿途的风景。
踏上一条游廊,前边是分叉,一边通向垂花门,门内是庭院屋宇;另一边则通向花园。
贺夫人转头问jú花道:“妹妹,咱也不讲那些客套虚礼了,你瞧,咱们是进屋喝茶说话儿呢,还是在园子里逛逛,然后去那水上花厅坐着看景致?”
jú花觉得这话颇合心意,微一沉吟,目光一转,指着前边道:“先逛逛这园子好了。来的时候,我坐车坐得腿麻,咱们逛一会,也能活动活动,顺便瞧瞧这园中的好景致。走累了,就去姐姐说的水上花厅歇会儿。”
贺夫人见她一点也没矫qíng,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了,急忙吩咐跟着的老婆子:“陈嬷嬷,你带人去小花厅,安排些茶水果子点心。我跟妹妹转头就过去。有巧莲巧蓉跟着我们就成了。”
老婆子应声而去,带着几个媳妇走了。这里,贺夫人领着jú花向花园走去,一边对她介绍园中的景致。
“要说这园子里花糙树木能这么齐全,还亏了妹妹家开的山野斋。不说旁的,这些果树移栽过来,也就一年多工夫,妹妹瞧,都挂果了。”
jú花看着那树上红艳艳的桃子,还有即将成熟的李子,掩不住脸上的笑容,不时地摸摸树gān,然后仰头细看。
她真的很欢喜,这里面有她一份功劳呢!
当初山野斋开张的时候,荒山上的树木也都长得半大了,她就跟槐子说,不如卖盆景的时候,顺便卖长大的树木,包括各种果树。若是有人盖园子,不用从头种小树苗,将截枝的大树连根挪过去,来年就能长得绿树成荫。
那些富贵人家其实也是这么gān的,但大多是在需要的时候,再各处去搜罗,专门做这项生意的少,下塘集这地方就更没有了。
槐子听了眼睛放光,于是就张罗了这门生意。
结果,因为下塘集的蓬勃发展,买地盖园子的富户也多,这项生意居然好的很,她那荒山上也因此多种了各种各样的树。
☆、第五百零三章 送美女
贺夫人见jú花很轻松随意,那笑容舒心的很,心里一高兴,遂跟她拉家常似的,说些自己往常的经历。她说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自家老爷走南闯北,到过不少地方,又说了些各地的人qíng风俗见闻给jú花听。
见jú花听得津津有味,她越发开心了。
两人逛了半个园子后,贺夫人便邀请jú花去水上花厅坐坐,歇口气,吃些果子。
jú花也觉得腿有些酸,便答应了,两个丫头和葡萄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见主人家谈的高兴,她们也叽叽咕咕地说些小姑娘感兴趣的新鲜事来。
水上花厅是建在荷塘中央的,由一条木板铺就的水上回廊连接岸边。那荷塘约有一亩大小,正是荷叶茂盛、荷花盛开的时节,清风徐来,飘过阵阵幽香。
jú花跟贺夫人斜靠在竹制躺椅上,吃些时令果子,说些闲话。
正说的高兴,忽闻一阵娇笑,jú花微微转头,只见那边来了一群花红柳绿的女子,说笑不绝,正往这边行来。
贺夫人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穿着粉色衣衫的丫鬟道:“巧莲,去跟她们说,我在这边招呼客人,让她们明儿再来逛。”
“是,夫人。”巧莲冲她蹲了下身子,然后匆匆退下。
贺夫人不等jú花问,主动跟她道:“这些都是老爷的侍妾。我见妹妹也是不喜人多吵闹的,就不让她们过来了,省得扰了妹妹的兴致。”
jú花听了一呆:都是侍妾?那是多少?
刚才一眼扫过去,足有十几个,或者二十个吧!
贺夫人看见jú花的神色,忽地笑了,轻轻地用手拍了jú花肩头一下,嗔怪地说道:“妹妹不要发呆。要是没她们,刚才那么些少爷。姐姐可生不出来。姐姐在生我家铭哥儿的时候,伤了根本,后来就不敢再生了,如今正请秦大夫诊治。吃着药呢!想着也不能让老爷只有铭儿一根独苗,就帮他纳了这些妾室,又抬了两房姨娘。好在一个个都还争气,老爷才有了这么些少爷和小姐。”
jú花听了心里直抽:这……这是贤妻的典范啊!
她不敢认同,自然无法恭维,只得笑道:“姐姐瞧着气色倒还好,看着年轻的很。谁知会有那么大个儿子哩!”先前贺夫人说她亲生儿子贺铭已经十八岁了,独自掌管了贺家好些产业,在外打拼。
贺夫人向来自负美貌,听了jú花的话,脸上越发神采灿然,对她道:“妹妹,姐姐这人心里存不住事,是个通透的。老爷待我又好,可不就养得白白胖胖的?唉,生孩子实在太伤人了。”
jú花听她的意思。她可不是因为三从四德才帮丈夫纳妾,而是自己害怕生孩子,借用这些女人的肚子来帮丈夫生孩子,只不知她是如何管理这后院的。
心里虽然万分的好奇,她也不会多嘴去问人家的家事。
这么悠闲地谈谈讲讲,很快就到了午饭时分,陈嬷嬷过来说宴席已经摆好了,前头一桌,内院一桌,请太太和张夫人去入席。
于是。贺夫人携着jú花往内院入席。
席间,只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姐作陪,温婉又不失灵动,称呼贺夫人“母亲”。
贺夫人跟jú花介绍说,这是四小姐苏儿和五小姐宁儿。贺夫人身后立着两位姨娘,分别是苏姨娘和万姨娘。帮她布菜添碗,伺候她吃饭。
她安排巧莲伺候jú花,jú花笑说她有葡萄就够了。
一道道色香味不同的菜肴,流水般地端上来,不少是jú花未见过的,于是贺夫人一一跟她细说。
她见jú花听得很专注的样子,笑道:“妹妹要是喜欢,姐姐让人写了配料和做法给妹妹,也不费什么事。”
jú花点头谢了她,又笑道:“那就拜托姐姐,挑那些用料平常、做法不太复杂的菜,写几道给妹妹。妹妹是个怕麻烦的,要是一道菜做起来太费事,用料太考究,就算如今能吃得起,也不想费那个心。”
贺夫人猛地睁大眼睛,刚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用手帕轻轻点了点唇角,呵呵地笑不停。
jú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笑什么。
贺夫人到底还是忍不住,对jú花道:“我刚想说,妹妹这番话太合心意了。可又一想,好像姐姐今儿一直不停地在说如何喜欢妹妹。说多了,倒不显真心,跟虚qíng应酬一样,专门捡好话说了几箩筐。妹妹可别烦,实在是姐姐觉得,跟妹妹投契的很。”
四小姐苏儿朝jú花甜笑道:“苏儿从未见母亲这么高兴过。往常母亲招待人都是客套、规矩的很。”
那两个姨娘也含笑凑趣,说太太今儿瞧着心qíng就好得很,可见是真喜欢张夫人的。
贺夫人摆手道:“罢了,罢了!还是不要说了吧。都说我今儿说了太多喜欢妹妹的话,显矫qíng了,你们还跟着捧,那不更厉害了?来,妹妹吃菜,喜欢吃哪样就让葡萄帮着拣。”
一时间转换话题,说些下塘集富贵人家都有哪些,什么时候又搬来了一家,家里是做何种生意的,又有什么官儿在此盖了别院等,jú花倒得了不少消息。
她见贺夫人很有当家夫人的威望,两个姨娘及四小姐和五小姐对她十分尊敬,并不见阿谀奉承和惧怕,心道果然不是简单的。敢给丈夫纳那么多妾,没点本事岂不是自找麻烦?
她其实也挺喜欢这个慡朗的夫人,觉得今儿出门会客并不显乏味,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不自在和不耐烦,贺夫人说话很风趣,内容也广泛,并不局限于内宅琐事。
可是,jú花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一时饭毕,又漱口洗脸后,两人去园子里漫步消食,然后回到室内,半靠在竹椅上轻声闲话,丫头在身后轻轻摇着扇子,一边熬过午觉。
再说前边酒席上,又是一番qíng形,贺老爷不时慡朗大笑,跟两个儿子陪着张槐浅酌慢饮。主要是槐子不肯痛快喝,言道他若喝多了,醉相很难看。贺老爷便不qiáng他。
说笑间,贺老爷就问他怎不将儿子闺女也带来,也好让他尽一份心。还戏谑地说,就算他备下多一倍的厚礼给侄儿女们,按人数算起来,也是他这边沾光的。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槐子便道娃儿还小,两个大的又都在读书,故而没来。
又问起大的多大了等家常问题。
待贺老爷听说板栗小葱跟红椒差了五年,便问何故。
槐子解释道,他们娘亲生这对双胞胎的时候,吃了些亏,便多调养了几年,然后才生第二胎的。
贺老爷恍然大悟,然后责怪地说道:“弟妹看着就是文弱的,居然帮兄弟生了四个孩子,还真是难为她了。不是老哥说你,找个生娃的女人,那不是便宜的很,也省得弟妹受这份罪。你嫂子就生了铭哥儿一个,我那些小的都是姨娘和妾生的,照样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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