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在宫中,不能外出。臣妾对此深表理解。所以,娘娘身边的人,固然只有皇上。这是娘娘的悲哀,也是六宫女子的悲哀。”
“隶王妃是走南闯北之人,眼界高阔,自然是本宫这种金丝雀不能比的。”
把自己比喻为金丝雀?李敏淡笑:“娘娘大可不必谦虚。以娘娘的实力,与皇后一较高低都有可能,否则不能杀回六宫,超过其他人,成为独一无二的贵妃。”
“大势已去,今晚过后,皇上心疑的对象多了一个。”
“如果娘娘是想说,皇上猜忌娘娘和臣妾自己的关系,继而做出猜忌娘娘和护国公之间的关系。臣妾想说,这种疑心,既然在很早以前已经有这种谣言传出,皇上的疑心,莫非会比他人少?皇上那个人,娘娘自己都承认了,皇上是个多疑的人,谁都不会信的人,才会把女子都玩转于手掌之中。”
淑妃因她此言,不由眸光闪了闪,接着,沉思片刻的样子。
正因为李敏说的话都没有错。这些事,是人都能想到。只是,皇帝想什么时候,做什么事qíng而已。
“娘娘。”李敏道,“娘娘不是会坐以待毙之人。既然娘娘把一切都看的那么透,娘娘不可能心里没有对策,否则,不会把臣妾招到这里说话。”
“隶王妃所言,都是无假。本宫找隶王妃来,其实只想问一句话。本宫知道隶王妃与华小主有宿怨在。因此,收回明公主,抚养回明公主,是不是对隶王妃而言,是无法办到的事qíng?”
李敏淡淡然地一笑,说:“娘娘此话是考验臣妾的为人?也是,如果是有宿怨,是仇人的女儿,当然是不可抚育的。仇人的儿女未来长大了,必然报复,恩qíng种下的会是恶果。但是,臣妾以为,收养这样一个女儿,对臣妾来说倒是毫不费力。”
“隶王妃此话如何释义?”
“收了这个孩子,对臣妾来说,臣妾只当她是个孩子罢了,普通人的孩子罢了,不会赋予更多的qíng感,也不可能赋予更多的qíng感,只能说是可怜吧。至于,未来这女子想如何报复臣妾,臣妾以为,真相有一天终会大白不说,她想报复臣妾或是护国公府,不过是以卵击石的行为罢了。”
淑妃无疑是被她这话一惊,仿佛才突然间看透了她这个人似的。
是,李大夫很自信,但是,众人所看到的,所想的,无非都是李大夫因为自身的医术很自信。李敏璀璨的医术博取了众人的眼球,以至于大家都忘了她的另一个身份。其实,这个身份还蛮重要的。
她是隶王选中的女子。隶王为天下枭雄,英豪,其目光独特,普通女子难以入眼。能博得隶王好感的女子,让隶王钟qíng的女子,怎会是凡人?只凭过人的医术就想博得隶王的心,如何可能?
这人定是与隶王qíng投意合,与隶王有着本质上的相似之处,才有共鸣的可能。从这点出发的话,这个女子,与隶王定是有很多相同相似的地方。比如,李敏刚才说的那些话。
护国公府可绝对不是简单的货色。区区一个,亲生娘亲都被亲生父亲残害的女子,想报复护国公府?
淑妃的心头顿时犹豫了起来,把不把回明jiāo给李敏来养?李敏真会把回明好好抚养吗?李敏都说了,同qíng心是有,但是,护国公府不是普通的人家,护国公的残忍之心,她李敏一样有。
可是,不jiāo给李敏,这六宫里其实早已个个自危,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李华等人的下场,更重要的是,皇上,确实年纪大了。
只有年纪越大的人,用心更是险恶,因为疑心更重,手段更为残忍,毕竟,都是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淑妃正犹如李敏所说的,是生病过的人,是久病过后幸免一死的人,那种对死亡步步bī近进而被迫采取行动的感悟,比任何人都要深。因此,李敏才说她,不可能不知道皇帝的想法。
她是早就看透了。
“本宫还是希望,隶王妃把小公主带走。虽然,隶王妃说的话,本宫有顾虑在。但是,皇上对女儿或许有怜悯之心,其他人,对于小公主定是没有怜悯之心。”
“娘娘为何对小公主有怜悯之心?”
“隶王妃希望本宫说实话吗?”
“娘娘请说。”
“隶王妃,本宫深知人生的尽头不远了,所以,可能是怜悯小生命的缘故吧。本宫哪怕对这样的一条小生命下手,也毫无用处,不如,保着她远走高飞。或许,隶王妃会笑本宫痴心妄想。不过,本宫确实是想,在yīn曹地府里的时候,活的舒坦一些,但愿,阎罗王记得本宫做的一些善事。”
有死的觉悟的人,各种各样的想法。有的人,或许更qíng愿坏事做尽,与死神一搏。有的人,则心理上希望得到死后能得善终的安慰。
淑妃属于后者,皇帝呢?
谁都猜不透万历爷的心思。
“隶王妃知道太后娘娘如何了吗?”淑妃突然这样问。
李敏一边心里琢磨她为何突然问这句话,一边则答:“皇上之前倒是有和臣妾提过见太后的事儿,只是没有想到,皇上先让臣妾来景阳宫了。”
可能皇帝心血来cháo吧。认为,六宫里未得清净,怕是魏香香与十一爷的事之后,再有jian细出现,对于jian细特别敏感。所以,先把她送到淑妃这里来了。
淑妃好像不想提皇帝这样安排的目的,只说:“如果皇上有让隶王妃见太后的心思的话,或许本宫可以自己做主,让隶王妃先见太后一面。”
李敏眸光里一闪:“娘娘如今是和太后经常见面吗?”
听早上皇后说的话,似乎是如此的。
淑妃点头:“太后娘娘病了以后,是本宫每日到福禄宫探视,安排。前段日子,太后娘娘病危的时候,因为皇上的旨令,本宫服侍太后榻前,接连一个月没有休息过。好在太后后来病qíng稳定了,不需本宫彻夜服侍。再有回明公主到了景阳宫这里,本宫要照顾小公主。如此一来,每日本宫到太后那儿探视一回,代皇上孝敬太后。”
“娘娘不在太后榻前的时候,岂不是无人照顾太后?”
“有太医在。每日都有太医在福禄宫。太后身边有好几个老宫人,都是对太后忠心耿耿的,皇上信得过他们。”
这话言外之意已经很显然,皇帝没有派其他后宫女子前去福禄宫服侍太后。只有淑妃在这件事上,反而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李敏心头琢磨了下。皇帝哪个不找,找淑妃,本身这件事是否意味着,皇帝早认为她和淑妃有一腿子,所以,安排淑妃的话,淑妃到时可以直接找她去看太后的病了。
六宫里,真唯有淑妃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吗?当然不是了。皇帝哪个都不信任,哪个都当棋子看。
俨然,淑妃自己也有觉悟,知道皇帝安排她去福禄宫的目的一样在于此,才敢大胆地邀请她李敏去看太后。
去看太后的话,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吗?
会不会去到那里以后,发生了什么事qíng,皇帝设了什么圈套给她。李敏只想,哪怕她现在不答应淑妃,皇帝终究会押着她去看太后。倒不如现在和淑妃先过去福禄宫探qíng况。qíng报首先是第一,掌握qíng报的人,才能拥有主动权。对于一个大夫来说,一样如此。
不知道病人病qíng的大夫,怎么做都是被动的。
早知道,早掌握qíng报,都是更好的事。
这回,李敏回去先和自己爷爷说了,李老经验比她足,陪着她去看太后的qíng况,肯定是最好不过。
李老听说要去见太后,感觉这一进宫,皇帝见了,皇后见了,贵妃见了,现在连太后都见了,倒是一下子,全部最显要的人都见到了。真可谓,惊吓全在一天里头了,比炒股更惊心动魄。
兴致勃勃的,第一次穿到皇宫里的老人,应声说好,不用犹豫。
李家爷孙俩,就此提了这边中医大夫常用的一个药箱,是李敏让小李子给准备的,跟随淑妃一块坐着轿子前往福禄宫。
那时候,夜色都深了,浓得好像化不开的墨笔。寒风咧咧,刮着东西好像鬼哭láng嚎的凄厉。
李老把古代的棉袄再往自己脖子里拉了拉,冷风进了脖子比较冷。女子有狐裘裹身,倒也好些。
轿子走到福禄宫的时候,见着宫门开着,可见,淑妃之前先让人传话了。里头的人,看见他们来,并不吃惊的样子。
三顶轿子停在了门口。淑妃先下了轿子,有朱公公亲自扶着上了台阶。一个姑姑站在李敏的轿子旁边等李敏下轿子。
李敏走下轿子以后,回头先看看自己爷爷。李老走下轿子时,被风刮得假发都快掉地上了,赶紧拿手捂着帽子和假发。
前面屋门口的台阶上,站了两个穿着朝服的人。仔细看,是太医院的服饰。一个是许仁康,一个是刘御医,都是李敏非常熟悉的人。
显然,这两人看见李敏过来以后,脸上都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惊骇。
要说太医院的太医重新遇到她李敏,个个的心里头肯定都是忐忑的,不安的,复杂得要死的。
只因为这些老狐狸,一方面嫉恨李敏的才华,一方面,却知道没有李敏不行。爱恨jiāo加,简直比qíng人之间的qíng感更为宿怨。
李敏和李老,跟着淑妃上了台阶。
前头两个太医对着淑妃拱手道:“臣参见贵妃娘娘。”
“都进屋去吧。”淑妃说。
外面天冷,淑妃主要是生怕冻到了贵客。
两个太监把屋门打开的刹那,外面的一行人,没有一个敢迟疑步子的,急匆匆进了屋里。主要是,屋里住了病人,病人也怕受寒。
大寒已至,这天冻得,只怕没有把这个世界都冻成冰了。
一群下人哆哆嗦嗦的,有个奴才甚至没有锁住嘴巴,漏出了一声气息,说:“这是前些天,天气转好的报应吗?”
前些天?
李敏后来才知道,她离开的那段日子,有一段时间天气又异常了。刚好,这个不太冷的异常发扑的气候里,她老公趁着老天爷给的这个机会,组织了早在边界待命的军队,让自己胞弟领着部队,冲进了东胡大营里,把东胡人杀得个人仰马翻。
东胡人由于失去了冒顿单于这样的英豪率领,一时可谓是群龙无首,于是,突然遭到北燕护国公的突袭时,完全反应不过来。
刚好jīng锐的部队,跑到了高卑去了,本想借高卑国内叛乱的时候,坐享渔翁之利。没有想到,高卑的国王并不如传说中那样的病弱无能。死守之后再一举反击之下,再加上东胡的部队得知可汗死了以及老巢被北燕人突袭,东胡的部队无一不是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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