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不满地嗷了一声。
李老哈哈大笑,对着孙女说:“怎么,心思思地在想谁?惹得它都恼火了。”
“能想什么?”李敏懒洋洋地拉起被子把自己的脚卷一卷,说,“它是它,其它是其它。它要是想不明白这点,都是不长进的。”
如此深刻的人话,肯定一只狗是听不明白的。金毛只恼火那只讨厌的小láng,妄图夺走它的女主子的心,很可恶。
胡氏掀起帐篷帷幕,走进来,冲李敏一福身,说:“两个小姐都饿了,遵从王妃的指令,给两位小姐喂了牛奶,结果,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天气不好的缘故,两个小姐都吐了奶。”
回明的身子,比起李莹的小女儿,要更虚弱一些。毕竟是在极危险的qíng况下出生的孩子。回明在皇宫里的时候,有淑妃找来的奶娘,喂的人奶,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在船上的时候,由于他们事前有准备,同样找了一个奶娘上船,一直给这两个孩子喂养人奶。
问题出在,今早上,那个奶娘受寒发烧了,这人奶就不能喂了。为此,军队里派出了人手在沿路的乡村里找奶娘。可是,天寒地冻的,还真不太好找。
只能勉qiáng找到了一头奶牛,先给两个孩子先试着喂牛奶。
牛奶肯定不比人奶,两个孩子都是刚出生时不久自娘胎已经比较娇气的,习惯不了牛奶的腥味儿。从中午第一次喂吐奶以后,这两孩子从中午饿到了现在。再这样下去,八成是不成的。
李敏与李老对了下眼,说到能喂奶的女人。在这个地方,现成的就有一个。
“给三王妃送去的汤,三王妃喝了吗?”李敏问。
胡氏答:“今早上,王妃就让奴婢给三王妃送汤,可是三王妃不肯喝。”
李莹是剖腹产本就初rǔ比较困难,而且,李莹认定了自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古代,富贵人家的女人,是不用喂养自己的小孩的,那是低贱人做的事qíng。李莹不例外,绝对不做这种犯贱的事qíng。
qíng愿让自己女儿饿死也不喂奶。这样的母亲,的确奇葩。
李敏知道,要让这种人就范,除非见血见泪,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
看李敏要起身,胡氏赶忙走上前去搀扶着。李老负手跟在李敏身后去看热闹。金毛更是跟在他们祖孙两人后面当保镖。
李莹睡在帐篷里,一直翻来覆去的。没有办法,肚子饿。说到今天,自从她女儿没有奶喝以后,李敏就只让她喝汤。
得亏了她火眼金睛,一眼识穿了这个二姐的yīn谋诡计。要她李莹犯贱当奶娘,也只有恨她入骨的李敏能做出来的事。
她女儿饿不饿,她们自己解决,找她李莹犯贱?哼,没门!
绿柳听到了冲这儿来的脚步声,一步冲到李莹耳边,紧张地说:“来了。”
李莹背过身,道:“说本妃睡了。”
绿柳听话,到了门口,打算拦着李敏他们进来。结果,刚走到门口时,胡氏一把牛一般的力气,不费chuī灰之力把她推到了角落里。
绿柳那种小丫头,怎么能和胡氏这种下过田gān过无数苦力活的女人比。
李敏长驱直入,到了李莹chuáng边,道:“把三王妃扶起来。三王妃这病得都快死了,不灌药恐怕是活不长了。本妃和三王妃qíng同姐妹,可不能眼睁睁看三王妃死了。”
李莹听着她这话,脸瞬间涨得通红,刚想转过身怒骂她。哪知道,李敏带了四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过来,两个抓住她身子,一个抓住她头,一个掰开她嘴巴。
不管三七二十一,李莹一句话都来不及吐出个音,被人骨碌碌直灌进了一碗催奶汤。
被灌了汤的李莹抓住chuáng板,想弯腰抠自己的舌头把汤汁吐出来。
李敏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今儿若三王妃不见好,就给本妃灌!灌到好为止!”
在场所有人响应李敏的命令:“是,王妃!”
绿柳只能躲在帐篷角落里打哆嗦了。
李莹更是披头散发的,抬起头,对着李敏怒眼瞪着:“二姐,你想羞rǔ我,也用不着用这招!”
羞rǔ?
李敏懒得和这种没人xing的女人争辩。
找张椅子坐着,等李莹产奶。
没过多久,李大夫亲自开的催奶汤,怎么说,那个效果肯定是立竿见影的。李莹自己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快流出体外。太可怕了!她这个二姐!
李莹使劲儿想把那些东西缩回去,可是,自然的人体反应哪里是她能cao控的。
看清楚产妇有奶以后,胡氏对李敏一福身:“三王妃有奶了。”
“去把孩子抱过来。”李敏道,“一个孩子吸一边奶。”
李敏是很公平的,两孩子嘛,说起来,都是与李莹才是有真正血脉关系的亲人。
李莹死活不就范,可是几个婆子压着她。她拼命尖叫,那声音,却抵不上两个饿到半死哇哇大哭的孩子。
吃到人奶,两个孩子果然是不哭不闹了。
李莹满目羞rǔ地瘫软在chuáng上。
李敏合上手里刚才在这儿无聊翻着的药书,起身对她说:“你不喂奶,小心得病。你知道你二姐的行医准则,从来不糊弄病人的。”
听到她这话,李莹怔了怔。
见李敏走了,绿柳才跑回到了李莹面前,马后pào地说:“三王妃还好吗?”
李莹使劲儿瞪她一下,接着那手左右开弓往她脸上打着,不这样做,根本无处发泄。
李老在外面有趣地看着这一幕。
对于古代人的种种行为,李老一直觉得有些费解的现象是无法解释的。比如说,被主子打了,依然显得好像忠心耿耿的奴才,明知这个主子不能跟。犹如绿柳这种。
到了第二天,军队里的人,终于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奶娘,带了回来。李莹还是不肯给两个孩子喂奶。李敏淡淡地说:“随她吧。”
于是,由奶娘继续给两个孩子喂奶。
到了第二天傍晚,队伍进了燕都。因为这次护国公有让人先回城传过话,不准搞任何迎接的活动。队伍进城的时候,城内秩序依然,百姓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惊扰。
就是连李敏上回回燕都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带着燕都内文武百官来迎接护国公的都督府吕博瑞,都不见其影。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什么似的,城内安静得让人感觉到一丝诡异。
李敏对此是心知肚明的,那都是一个缘故,所有人都知道,她李敏产期近了。
比起她李敏有没有回来,她肚子里这个即将来到这世界上的孩子,似乎更能博取天下人的眼球。
护国公的孩子,护国公府下一代的继承人,天下第一的神医李大夫的孩子,高卑国皇室的外孙。这个孩子注定了,在出生之前,已经头上冠满了无数的光环。
回到王爷府。看见自己小叔带着管家和王府里一大批人,到了门口迎接他们。尤氏还是没有出现。
朱隶亲自把她抱下了马车,放进了准备好的软轿里。
李敏坐着轿子,被人抬着一直往王府里为她准备好的产房过去。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慢慢往下沉的感觉,这意味着,孩子随时都要出世了。
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真的是要在古代生孩子。没有现代的产房,没有现代的科技护航。李敏心里浮现起了一丝紧张。虽然为了这一天,她做了无数的准备。
到了屋里,她躺在chuáng上,身上被盖着厚厚的棉被,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脉搏,被李老几个指头压着取脉。接着,她能听见自己爷爷走出去,可能和古代的其他大夫在商量什么了。
生产,对她来说是个难关。
她的心脏不太好。虽然,她是很想自然生产下这个孩子。孩子顺产的话,对于她,对于孩子,都是最好的。
终于,李老在外面和其他人商量完了,回来走到她面前,轻声说:“敏儿,你自己觉得,孩子入盆了吗?”
“是。”自己身为大夫,李敏对自己的qíng况是不仅了解,而且比其他产妇都要来的准确,“我自己是觉得,羊水都快破了。”
“这样的话,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像我们之前所几乎好的,剖腹产。那么,我们现在就必须做麻醉准备了。另一种是,是不是考虑一下——”
“爷爷是说顺产吗?”
要论以前,她几乎想都不想这个可能xing。但是,必须要承认,在现代做的那个手术,那个高明的现代医生,似乎意外中给了她一个惊喜。据她来古代后的状况来看,似乎,她有了一个顺产的机会。
☆、【266】陪产
老婆生孩子,当然是人生第一大事了。
朱隶走进书房里,李老跟在其后面。接着,下面的侍从从门外关上了两扇屋门。
“老爷子,坐吧。”朱隶道。
李老坐在了书房里一把看起来特别制作的太师椅里,全身富贵的红木打造,椅背上雕着两只麒麟中间攀附着一颗黑色的大理石。李老本来觉得这张椅子肯定是谁才能坐的,可是朱隶只要他坐那儿。
当作这是孙女婿孝敬他尊敬他的表现了。
朱隶没有坐,显得心事重重的,颀长玉立的身材伫立在书房里,在灯下拉出笔长得像山峰的影子。
李老只觉得这个孙女婿在无时无刻,都是长得一表人材。哪怕留着没有来得及刮gān净的胡子,这个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一种魅力和气势。
现在,朱隶看起来有些烦躁,有些犹豫不决。
李老觉得可以理解。
当他把话说给公孙良生的时候,公孙良生也是先一惊,满目惊异的眼神看着他,接着,才匆匆地去报告给自己主子了。
这是大事,天大的事儿。
事关朱隶老婆和孩子的事儿。哪怕李敏不是名震天下的神医,光是朱隶本身的光环,都可以压死天下所有权贵和枭雄。
孩子不能死,老婆也不能死。正因为这个原因,关于老婆生产的事儿,从老婆怀孕开始,一直在困扰着这个天下振振有名的绝代枭雄了。
他可以带兵驰骋万里挺进西北,打得侵略的胡人落花流水。他可以让京师里的皇帝,让邻国的权贵,都睡不着觉,天天坐立不安,吃不好睡不好。是的,是这样一个可怕的,被传说为夜叉和魔鬼的男子,最终,还是摆脱不了人生的大事。
本来,朱隶是很想用平常心对待的。毕竟,哪个女人会不经历生产这件事儿?
可是这事儿,真的只有当事人亲自经历了之后,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人口里横飞唾沫说的所有东西,什么都是那样生的经历,到了自己要当爹的份上时,天下却无一可以借鉴的,必须是他和她自己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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