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目不转睛。
“姐姐怕疼吗?”朱潜走到她身旁,蹲下身,给她揭开绑在胳膊上伤口处的布。
“不疼。”四小姐垂下眼。
麋鹿只得在他们后面挠耳dòng,偶尔回头看下雅子,见她在大黑背上沉沉睡着,好像都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四小姐胳膊上的布条解开以后,能看见伤口露出了些血,是暗红色的。伤口有些深。需要清创,需要fèng合。
朱潜打开行医的包袱,从里头取出工具,给伤者的伤口洒上一层药粉,暂时止住痛以后,说:“姐姐的伤可能需要fèng两针。”
一旁四小姐的扈从立马忧心了,问:“是不是会留伤疤?”
“不fèng针的话,伤口一直流血。姐姐肯定撑不到回家。”朱潜的口气,完完全全是个老大夫的口吻。
四小姐一听都有些愣,抬起头,看着他的表qíng。
麋鹿高兴地想:卖萌的小孩藏不住本xing,是露出马脚了。
岂知,朱潜突然又变了口气,说:“姐姐是不相信我的话吗?”
四小姐连忙摇头:“不,姐姐我要不是相信你,都不会过来找你了。”
像她这样的人,伤口肯定不会说是随意给人家看的,何况是给个男人看。固然,他年纪小,可是,终究与她年岁差不多。等于说,在她眼里,他哪里是弟弟,就是个异xing。
朱潜微弯的唇角其他人是看不出来的。
拿起特制的fèng衣针,连着特制的fèng线,朱潜开始认真给她伤口上fèng针。
四小姐、麋鹿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医疗工具。那是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
只见,朱潜并不像一般大夫给人fèng伤口时直接拿的fèng衣针,是拿了一把奇怪的工具,有点像剪刀,工具的上端夹的是一只弧形的fèng衣针。
神医的儿子,显然就是与众不同。想必,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这样的一个念头。
改装过后的fèng衣针,无疑对fèng起伤口来,是手到擒来,速度之快,连看的人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不看漏的样子。
两针,真的是两针,fèng合好的伤口,只有一条淡淡的白线,隐藏在ròu里,不像普通人那样fèng完伤口上留条丑陋的蜈蚣。
“神啊——”四小姐的扈从不由对朱潜崇拜到五体投地,想之前,她对这个小屁孩的医术怀着十足的质疑,真觉得惭愧不已。
朱潜给伤口敷上了一块纱布,接着拿布条稍微捆绑住,对伤者说:“不要沾水,大概三日后可以拆线,到时候,伤口自己愈合。伤疤应该不大。”
四小姐的眼睛看着他。
麋鹿以为,她这目光分明是感激兴奋到想在小屁孩脸上亲一口。
终究是顾忌着女儿身的身份,四小姐不敢做出越轨的举动。可那眼神,这次以后,更是围着朱潜打转了。
“姐姐,这是打算下山吗?”朱潜不露痕迹地问。
“嗯。”四小姐艰难地回过神来,回答,“我们突然在路上发现的这个山dòng口,走进来,发现有路可以走。公子知道这里是往山脚下去的路吗?”
朱潜说:“前面没有路了。我和姐姐一样,也是误入这个山dòng的。”
四小姐愣了下,好像对他的话,若有所思。
扈从愁眉苦脸:“小姐,我们不能出去——”
“为什么?”麋鹿在旁cha了句嘴。
南夷人!扈从不相信他,不说话。
朱潜淡淡地笑道:“姐姐,前面真的无路可走了。要不,姐姐留在这里,等待合适的机会再出去。”
“你现在要出去吗?”四小姐突然紧张地说。
“不可以吗?”朱潜的口吻像是天真无邪。
麋鹿切了下牙齿:在女孩子面前截然两样。
“公子最好不要出去。”四小姐迟疑着,但是,最终,不顾护卫的阻拦决定说出口,“外面的人,恐怕不是公子能对付得了的。”
“什么样的人?”朱潜像是好奇地探问。
“是姐姐的宿敌。”说到这里,四小姐明显不太好意思,“为此牵累了公子赶路,姐姐我深感愧疚。”
“可是——”朱潜说,“此地恐怕不宜久留。”
“什么?”
“姐姐一路来的时候,没有听见山壁里发出的动静吗?”
经他这话,四小姐和扈从努力地回想,好像是一路走来,有时候会听见一些声音的样子。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声响,于是对他的话更是充满了疑问。
“洪水经过这附近。如今,貌似又有洪水要经过。一次或许能避开劫难,第二次,这里的居民都纷纷逃命了,恐怕,水流会冲垮山壁,进入这个山dòng里,到时候,真是无路可逃。”
错愕,就此明显地写在四小姐等人的脸上。
“小姐,我们离开这?”
四小姐充满了犹豫。一方面,担心山洪把自己淹死,可是,另一方面,很显然对刚才被追杀时的劫后余生心有余悸。
肯定是不能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的。朱潜背起自己的包袱,对麋鹿和大黑招了下手。
他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后面果然传来了尾随的脚步声。
四小姐和两个扈从跟在他们后面。
麋鹿看了下朱潜,想:他那句前头无路可走了究竟是真是假?不是说是居士给指明的逃生路吗?怎么可能前头无路可走了呢?
但是,他为什么要对四小姐这样说,难道不怕出去后,他们会因为有人追杀四小姐被连累上?
小屁孩的逻辑真是难以捉摸,更别说这是一个像小老头的小屁孩。麋鹿使劲儿挠自己的后脑勺。
这走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是走到了一个岔口。
一边,很显然,是四小姐和自己同伴无意中发现的那个dòng口进来的路。
朱潜没有犹豫,朝着那条路走去。
麋鹿跟在他后面,心吊在了嗓子眼上,小声在他后面问他:“是这条路?”
“你可以走另一条。”
麋鹿肯定不敢单独走另一条。
哪怕那是居士给指的路,但是,说不定路上有什么机关。不是熟悉路况的人,肯定不能走。
朱潜扫他一下:就知道他是个狡猾至极的人。
来到了入口处。
四小姐一个扈从来到朱潜面前,分明是受到了四小姐的指示,说:“让小的先出去给公子探路。”
章节目录 朱潜轶事二三事肆贰
朱潜伸手拦住他,说:“你们说外面有追杀你们的人,你这样出去,不是变成活靶子吗?”
四小姐在后面听见他这话,顿时脸上浮现激动。
麋鹿却警铃大作。
果然,朱潜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麋鹿想去撞墙,却只能是硬着头皮第一个走出山dòng口。
众人见麋鹿往前走了一阵,突然停住了脚步。
此时,山中天色已经渐亮,是微微破开了云晓,在东方露出了些鱼肚皮的白。山dòng口出去,是一片暂时没有受到第一次洪水冲击的山林。这里的林子都是树木高大,宛如参天。山间的晨雾在林子中散发着,像是腾云驾雾一样。
麋鹿的背影,在迷雾一般的白色晨雾里显得隐隐绰绰的。
四小姐的人不由焦急: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好歹出句声音。
朱潜就此,向着外面喊了一声:“手下留qíng。我这里有你们要的人。”
四小姐的两个扈从顿时要从腰间拔出长剑来。只有四小姐非常冷静的,制止住了两个扈从的举动,眼睛盯着朱潜的一举一动。
外面的林子里,哗啦啦的,一阵风刮起了青绿的,在夏季充满新鲜泥土味道的糙屑。
一道笑声接着从天而降。只听那是一个宛如少女般的银铃般的可爱笑声。
“小公子,你这是和谁在一起呢?如果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可得告诉你,这个女人可够毒的哦。千万别中这个女人的招了。”
朱潜淡然道:“鄙人明白,女人都是毒。”
“对了。小公子真是个聪明人。”说着,伴随风声渐止,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应该是坐在了一棵大树上,好奇地俯瞰他们所在的dòng口,“小公子如何称呼?来,露个脸给姑姑看看。”
姑姑?
原来这个像小女孩的笑声是个大人,而不是个小孩子吗?大黑心头都被吓了一跳。
江湖上,如此反常的迹象,只能说明对方绝对是传奇人物,即拥有绝世武功或是秘术的高手。
朱潜小眉宇微耸:“姑姑,姑姑何不先露个脸呢?我的人,姑姑都看见了,我都没有瞧见姑姑的样子,这样显得姑姑没有诚意。”
对方俨然是有些吃惊他说出这话,居然敢顶嘴,于是,呼吸紧了一阵,明显是要动怒。
“我看姑姑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是千万别轻易动怒了,有伤姑姑身子。”朱潜继续说。
女人冷哼道:“你知道我年纪大?”
“姑姑可能有返老还童之术,不显得老。可是,姑姑的气息是骗不了人的。”
“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么多,你是什么人?”
“姑姑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姑姑如果想要我手里的人,最好照我的话去做。我知道姑姑在这片林子里徘徊好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手的猎物。怎么可以功亏一篑?”
“我看你也不过小小年纪,难道还能比我的武功高qiáng?我走过去,随时可以一指头捏断你的脖子,犹如捏断你送出来的这个诱饵一样。”
伴随女子这话,无疑,被晾在中间的麋鹿全身都是冰凉冰凉的。
“乖,你还是听姑姑的话,先出来,让姑姑瞧瞧样子。”
四小姐和两个扈从都在喘大气。在看见朱潜似乎要往前踏一步时,四小姐不禁失声:“不要,你打不过她的——”
声音传出dòng口。本来可能将信将疑朱潜是否真手里握有人的女人,猛然是脸色一变。接着,林子里骤然刮起了大风。宛如沙尘bào一样的飓风,席卷着所有沙土和糙木。
大黑qíng急之下,只好把雅子先放到地上,拔出腰刀,准备迎敌。
飓风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身着惹眼的红衫,直线飞了过来,速度是一闪而过犹如光速。几乎让人抓不住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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