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云舒去了冷宅,姚毅的事qíng一直都被耽搁下来了,刚刚将资料送过去的时候,得知托马斯那边的事qíng取得进展,时纤他们似乎重创了那帮人一次,也提供了一些线索了,她现在必须要去冷宅那边走一趟,希望还能找到一些讯息。
车子缓缓的停在冷宅那宏伟的大门前,刚刚过来的时候云舒就给冷振打了电话,所以冷振早就安排了安藤在门外等着云舒了。
“孙小姐!”
安藤一看到云舒的身影,立马就迎了上来。
“安叔叔你好!”
云舒很礼貌的回礼。
“孙小姐快别客气了,老爷已经在书房等了你很久了,我们快进去吧,外面风挺大的。”
安藤微笑道。
云舒点了点头,抓着包包甩上了车门,便提着步子走了过去,然而,临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还是停了下来,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隐约的有些沉郁了起来,缓缓地抬头,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座美丽的庄园豪宅,心里乍然生出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好像有十多年没有踏进这里了吧?
“我们进去吧,孙小姐!”
安藤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云舒漠然收回了眼神,低下头,思量了一下,浅浅的吸了口气,然后才提着步子一身淡然的走了进去,安腾也是随即跟上了。
“孙小姐,你看孙少爷跟孙少夫人什么时候会过来看看老爷呢?老爷这阵子身体状况不是很好,都是在家里休养着,本来还想过去看看你们的,可是……”
“劳你担心了安叔叔,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云舒低声回道。
“那就好!孙小姐请跟我来。”
安藤点了点头,带着云舒走进了冷宅的大厅,而,云舒才刚刚踏进门里,就听到一阵笑声传了过来,下意识的往声源望了去,竟然看到陈芳冷挽诗,付子鸣方怡暖还有一个看起来挺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正坐在沙发里不知道聊些什么,看得出,陈芳跟冷挽诗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当然,坐在付子鸣身旁的贵妇人也是一脸的微笑,倒是付子鸣脸上是沉郁一片,方怡暖的脸色也不太好,时不时的转过脸望着付子鸣,眉宇间似乎凝聚着一道幽怨的不满。
一听到脚步声,几人顿时也停了下来,眼神一转,齐刷刷的朝门口望了过来。
“姚云舒!怎么是你!你怎么跑我们家里来了!谁让你过来的!”
陈芳一看到云舒,那张老脸立马就yīn沉了下去,声音有些尖锐,眼神甚至有些愤恨的望着云舒,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在医院这女人对自己下了多么狠的手!还害她的脚都扭伤了,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好不容易医生才宣布她可以回家休养的。
“姚云舒!你竟然敢跑我们家里来了!”
冷挽诗也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云舒,眼底的yīn厉怎么也掩饰不住!
方怡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底的一道冷光一闪而过,却没有说什么,偏过头朝付子鸣望了去,只见付子鸣脸上正挂着一道淡淡的微笑,有些兴奋愉悦的望着乍然出现的云舒。
“云舒,你来了!”
付子鸣的语气很是温和,缓缓的站了起来。
“姚云舒,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警察局,你跑到我们家来做什么?”
陈芳扫了付子鸣一眼,转瞬便瞪着云舒,寒着声音问道。
“这里是你家?你确定你是这个家的主人吗?”
云舒冷然一笑,并没有将陈芳这等嚣张的气焰放在眼里,嚣张的人她见多了,还害怕了她陈芳不成?敢qíng,这老妖婆还嫌她上次教训得不够猛了!
“不是我家难不成还是你家啊!小贱人今天又想过来闹事的是不是!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还跑我们家里来了!”
陈芳近段时间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怒火,自己弄伤了脚,本来还以为冷振会心疼那么一下的,毕竟这些年来,夫妻俩虽然不恩爱,但是他也还算是对她挺客气的,大家也都是相敬如宾一样的,态度虽然冷漠至少也应该会关心一下的吧,然而,其实不然,冷振只让安藤带话,雇了两个特别护士照顾她而已,根本连过来看她一样都懒得,就连现在,一家子围在一张桌子前吃饭,也没个半句话。
“老夫人,是老爷让孙小姐过来的。”
安藤是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解释道。
“老爷?你是说老爷让她过来的?老爷让她过来能有什么事qíng!”
陈芳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老爷并没有说明。”
安藤不冷不热的回答道。
“既然叫我过来,那当然是好事qíng了,不过,也许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qíng。”
云舒对着几人淡然笑了笑,便迈着轻盈的步伐往楼梯上走了去,让陈芳跟冷挽诗一gān人几乎气愤得要死!
冷振的书房就在二楼的最东边,跟卧室连在一起,旁边好像就是姚毅之前的房间,云舒经过的时候有注意到了,房间的门前已经安上了一扇防盗门,还又继续弄了一扇铁门,一把大大的锁头将门锁得很紧,隐约可以看到锁头上那斑驳的铁锈,应该是封闭了好多年了吧!
云舒才刚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冷振那枯瘦的身躯正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古井不波的眼神在看到云舒之后,隐约有一道淡淡的异彩划过,但一点也不明显,云舒自然也是没有注意到。
“老爷!”
安藤一看到冷振出现,连忙恭敬的唤了一声,冷振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健硕的黑衣男子,应该是保镖之类的吧。
冷振点了点头,jīng锐的眼神却是望向了云舒,苍老的声音很沧桑,“来了!”
“嗯,让您等久了,麻烦了。”
云舒的语气尊敬而疏离,听得冷振实在是有些难受了,但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沉声道,“走吧,你叔叔的房间自打他一离开,我就直接让人把它给封住了,这些年也都没有人进去过,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样了。”
冷振一边说着,一边提着那沉重的步伐,朝那紧闭的铁门走了去,云舒则是紧紧的跟在后面,安藤跟那两名黑衣保镖走在最后。
冷振几步就来到了铁门前,望着那道铁门好一会儿,那苍老枯瘦的手才缓缓的往自己的衣袋伸了去,有些颤抖的掏出了三把钥匙,先是有些吃力的打开了最外面的那一扇铁门,接着是防盗门,然后便是房门了。
可能是因为时间隔得太久了,所以每打开一扇门,冷振都是感到异常的吃力,锁都生锈了,钥匙一转,一大把的铁锈就簌簌的落了下来,那股气味让云舒闻得很不舒服。
“好了,进来吧!”
冷振打开了最后一道锁,将门推开了一条小fèng,便转过头望着站在自己身侧的云舒,沉声道。
云舒点了点头,素手撑着门,轻轻一推,只听到一声‘吱’,门就拉开了一道fèng了,一股yīn冷的气息立马迎面扑来,云舒提着脚步走了进去,冷振也跟在后面,安藤朝那两个黑衣男子做了一个手势,两名黑衣男子立马就一人一边的守住了门口,然后安藤才跟了进去。
房间里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云舒不面试觉得有些诧异,这时候冷振又为她解惑了,“我让人把窗户都封死了,涂成了黑色,门边有灯,你开灯就好了。”
云舒一听,连忙摸到了门边,很快的找到开关,按了下去,房间内果然一下就明亮了起来,云舒迅速的转过头打量着这间房间,发现姚毅的房间似乎还是跟之前一样,印象中这房间好像就是这样子了,左边是一排红木衣柜,过来是大chuáng,大chuáng过去是一扇大大的珠帘,珠帘过去便是姚毅的简易书房了,书桌背对着大大的落地窗,落地窗的窗帘严严实实的拉上了,一旁是装满书的书架,整个房间装饰得很简约朴素,就跟姚毅的人一样,慡朗朴质。
因为有好些年了,所以房间里的家具都已经沾染了一层灰尘了。
云舒远远的站在门口默默的望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想到当初自己还小的时候,姚毅总让她骑在他的肩膀上满屋子的乱转,惹得她笑得很开心,还记得也就是在那张大大的书桌上的,姚毅就那么坐在椅子里工作,她则是趴在书桌的一旁,安静的写着作业,想起了她在学校跟别的小朋友打架弄得满身是伤的回来,然后姚毅心疼的给她清理伤口的样子,想起了姚毅教她写作业,讲故事给她听的样子。
‘木木,以后长大了是不是也想成为科学家?’
‘木木不要做科学家,木木要像叔叔一样做一个好警察。’
‘木木为什么想做警察呢?’
‘因为做警察可以抓坏人,不怕别人欺负!’
‘叔叔教木木chuī口琴好吗?’
‘叔叔为什么要教木木chuī口琴?’
‘这个……因为会chuī口琴的女孩才有更多的男孩子喜欢啊,木木有没有觉得班上有哪个男生特别帅,特别好看,木木特别想跟他玩的?’
‘没有呢,他们都没有那个哥哥漂亮,那个漂亮哥哥不在那个学校……我找不到他了。’
‘哪个漂亮哥哥?木木别难过,以后找到他了再chuī给他听,好吗?’
‘叔叔,要是木木学会chuī口琴了,妈妈会不会就回来了?父亲跟哥哥也会回来吗?’
‘嗯,是的,所以木木要好好学,知道吗?’
儿时的一幕幕就这样在眼前重播,始终被她隐藏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忽然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波接一波朝胸口蔓延而来,一阵尖锐的疼意传来,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掉了泪,多年后,她依然还是无法面对这样残忍的事实。
可能没有人明白姚毅在她心中的位置,在云舒的心里,她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挚爱的父亲,姚毅就是她那破碎的童年里唯一的一道温暖的阳光,他在云舒心里的位置就连姚首长也都是比不上的,那样yīn霾的童年时光里,是姚毅教会了她读书写字,教会了怎么做人,他一直就是扮演着一个称职的父亲的角色,当爹又当妈的。
想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记忆,她再也看不到那张俊朗的容颜,闭上眼睛,就是他从楼上浑身是血的摔下来的场景,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就这么离开了?
云舒紧紧的握着拳头,潸然泪下,心里如同被万蚁啃食一般疼得厉害,透过那朦胧的视线,隐约之间就好像看到姚毅此刻就坐在书桌前批阅文件的样子,她难受得无法自恃,乍然转过身想不顾一切的走掉,然而,回过头才发现,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老人此时也是两眼微微湿润,枯瘦的身躯如同风中摇曳的寒叶,簌簌的发抖着,双手紧紧的抓着手杖,灰白的头发在浅淡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明显,一种孤寂的苍凉感乍然拂来,云舒终于还是没有走出去,而是轻轻的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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