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诺斯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给他们来一记猛料了,这两个人很需要别人给他们当头几棒约莫着才会清醒一些!
“你们没有想到吧?少爷根本就没当宁馨儿是回事,少爷的心早就拴在我们少夫人的身上了。你们心思一点也瞒不过我们的少爷,他也希望你们就此收住,不要再挣扎了,不然,吃亏的,永远是你们。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云卷少爷还有我们的少夫人跟孟晓诺一样,都是你的儿女,为什么差别就那么大?你对他们兄妹两竟然不及你对孟晓诺的千百分之一,而且,让我非常不理解的是,你竟然还能这样心安理得的回来,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说什么补偿,什么对不起?打算补偿多少万吗?你觉得他们现在还会稀罕这些?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补偿他们吗?没把他们往绝路上bī都要烧鞭pào庆祝了。”
布诺斯这么说着,现在都觉得有些怒了,脸色也变得有些涨红了起来了。
“算了,懒得跟你们说,免得把自己气得内伤,这些都是云卷少爷跟少夫人二十多年来所过的生活,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看了这些之后,希望你会有一些感触吧,然后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你身上掉下的ròu,你就不会觉得疼吗?”
布诺斯深吸了口气,缓缓的伸手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了一叠折得很整齐的资料,搁到依莲的手边的桌子上,这些都是之前帮着调查姚毅的事qíng的时候顺便给记下的,慕煜北看过之后心qíng久久沉郁着,之后就让他将这些资料给销毁了,大概是不忍心去看着吧。是布诺斯留了起来,整理好,以防以后还有可能会用到,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qíng,向来就是他跟阿朔的默契,这也是慕煜北一直都很信任重视他们的理由。希望这次,少爷不会怪他自作主张吧。
留下那些资料之后,布诺斯便撤了,这么呆着总感觉有些压抑就是了!
——《假戏真婚》——
一天也就是这么过去了,日落,日出,天气也是越来越闷热了,人的心qíng似乎也随着这天气变得异常的烦躁起来。
自打上次安藤再一次拿着离婚协议书给陈芳签字之后,陈芳后面似乎也都没闹腾了,这一段日子都是很安分了起来,经常看到她一个人有些jīng神恍惚的坐在沙发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挽诗跟方子卿夫妇俩回来得越来越晚,脸色也是越来越沉重了,经常忙得连饭也顾不上吃,这家里冷冷清清的。
陈芳自然是知道了,冷氏真的出了问题了,听冷挽诗说过了,冷氏想要在扩充在海外的市场,却没有想到投资不当,损失了一把,再加上之前的几个工程搞砸的事qíng,还真是祸不单行!连本年度最主要的工程项目也遇到了问题,那就是跟欧冶合作的那个项目,目前欧冶已经延迟了资金的投入了,合作的关系很是令人担忧了!现在的冷氏,资金很是紧张,而且缺口也很大,冷振甚至已经开始收住在东南亚的发展了,很有可能会放弃海外的市场,因为海外市场并不是他们的主战场,之前也就是试试水而已,今年年初看着觉得局势发展得不错,才投入了大笔的基金,倒没想到赶上那边的有些小小的金融小风bào,而且新公司没有一点基础,寸步难行,自然,损失很大。
冷挽诗跟方子卿最近也都是为这些事qíng心烦透了,整天抱怨着欧冶那边的人不道义,进进出出冷氏的那些工作人员的脸色也都是非常的沉重了!长此以往,恐怕冷氏……肯定就是要出大事了!陈芳自己在心里自然也是有一些打算了,这些日子,她自己也偷偷地调查过冷氏了,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
冷振自然也想不到,陈芳竟然还会亲自跑到冷氏跟他谈条件了!
当安藤跟他说着陈芳的来意的时候,他都是迟疑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了。
“老爷,要不要叫她进来?”
安藤望着正在皱着眉头中的冷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冷振悄然抬起头,望了安藤一眼,轻轻的搁下了自己手上的茶杯,点了点头,开口道,“让她进来。”
“是,老爷!”
安藤这才应了一声,悄悄的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门一开,便看到陈芳走了进来了。
一身暗红色略绣着藏青色的底纹的名贵衣裙,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打扮,气势高扬的走了进来。
安藤很熟练的给两人泡好了一壶茶,倒上了,然后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陈芳一走进门来,便紧紧的盯着坐在办公里的冷振,就站在门边的不远处。而冷振则也是依然沉默的低着头看着手上的文件,直到听到关门声,才将视线从文件上收了回来,悠然抬起头,淡淡的朝陈芳望了去。
“坐吧。”
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冷振缓缓的搁下了自己手里的文件,徐然站了起来,朝沙发走了去。
陈芳的脸色很是沉郁,但是到底也没有立马就爆发,看着冷振那日渐消瘦的身躯,疲惫的双眼,她到底还是有些动容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始终也是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看到他这样子,她到底也还是不忍心的,然而,一想到自己,她心里顿时又浮起了一道隐忍的怒气,被她极力的压制在胸口了。
看着冷振已经朝沙发里坐了去,她又是迟疑了好一下子,才缓缓的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这次还会将我拒之门外,你应该对这事qíng很迫不及待了!哼。”
陈芳冷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手袋往身旁扔了去,望着对面正默默的执着茶杯喝茶的冷振,想要压制住的怒气,怎么也控制不住,一想到他就像这样摆脱了她,然后跟姚梦诗幸福的在一起,她就觉得她自己妒忌痛苦得想要发疯了!
“事qíng相信安藤之前也都跟你说过了,今天过来,是要跟我提请求的,你可以直接说,我都会尽量的满足你。”
冷振摄了口茶,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没有什么温度,很平静,也很是飘渺,听在陈芳的耳中,感觉十分的恍惚,感觉不到他的一点生气,倒好像有些死气沉沉的了,难道是公司的事qíng吗?陈芳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疑惑了起来。
缓缓的抬起头,深深的望着对面满脸沧桑而疲惫的男人,沉默了很久,脑袋里不期然就拂过了很多他们相处的场面。
这个男人就是她陈芳自己选择的男人,为了得到他,她用尽了手段的男人,一个对她恨之入骨却不得不跟她共度了将近六十年的男人,一个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的男人!
“将近六十年了,我自问我陈芳真心实意的对你,为什么你就那么狠心,连施舍给我一点感qíng都不愿意?有多少个女人可以像我这样?冷振,你知不知道,没有哪个女人比我陈芳更在乎你,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不择手段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承受着你的冷漠吗?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你再恨我,难道这些年你这样惩罚还不够吗?到现在还想跟我离婚?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办?”
陈芳此刻终于还是没有了气势了,顿时泪如雨下,他越恨她,她就越是对他用qíng至深,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当真就是犯贱了,可是,心不由己,她亦不能自拔,还能怎么样呢?
这么多年了,她就是这么坚持过来的,以为,就算他再冷漠,再无qíng,那也总应该会感动的,可是,没有办法,她还是低估了冷振的心,他的心比什么都硬,比什么都狠!他只会对姚梦诗用qíng至深,根本就是连半点感qíng也不屑于给她,这叫她如何能够不恨?不嫉妒?不疯狂?
“没错,是将近六十年了,我们生活了将近六十年了,我早就累了,我不想再受这样的束缚了,所以,请你放手吧,我太累了,你绑了我六十年,应该早就足够了。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很明确的跟你说过,我永远不会对你产生感qíng,结婚之后,也曾一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不仅设计了冷氏,还让我妈一起对付我,欺骗我。理由就是你在乎我,想跟我生活一辈子?阿芳,我要是对你有感qíng,也不会那么反对我们的婚事了。谁跟你说你中意的人就一定要被你所拥有?喜欢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事qíng而已,与被喜欢的人无关,感qíng的天平本来就不是平衡的。”
冷振不冷不热的回答道,又低下头,淡淡的喝了口茶。
“其实,你当初就不应该选择我,而且,你也未必是对我真的存在什么感qíng,只不过是想驯服我而已,因为我从来不会像其他的男人一样,一味的迎合奉承你。”
冷振心里自然还是感受的很是清楚明白的。
他的话一落下去,陈芳并没有立刻开口反驳,而是沉默了,低下头,沉思了好一下子,到底还是没有接过冷振的话了。
“我们一开始只不过就好像是一场游戏而已,你们都把我当成你们玩弄的对象,包括我自己的母亲,我就是你们手掌心里的玩物,不能有自己的意见,更不能有自己的空间。”
冷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苍老的眼里渐渐的染上了一片迷茫,到底还是想起了往昔的岁月,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感概了,但更多的,就是苦涩了。
“倘若这个错误都没有发生,想想,我们又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因为你的一个任xing,让我们两个人的命运都沉浸在这样悲剧之中,值不值得,你自己心里明白。当年其实真心对你的男人很多,也不乏优秀的,你若是选择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个,想必也不会像现在过得煎熬。”
说到这里,冷振吸了口气,喝了口茶,缓缓的往沙发里靠了去,眼里那道迷茫越发的浓郁了,沉默了良久,才继续,“你说得没错,我这辈子到底还是辜负了两个女人,辜负了你,也辜负了诗诗。你也不用去恨诗诗,你自己心里也明白,诗诗并不知道我跟你结婚的消息,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人。说实话,当初我自己也没有想过,我自己会对诗诗上心了,自从遇见了她之后,我才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多出了一些颜色,而不是再按着他们预定的轨道走,有了我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以为我不会对谁上心,就那么游戏花丛间一辈子,倒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这就是命运。人很难去改变命运,我也不例外,所以栽了。”
“这一辈子很快就这样走完了,没有实现的愿望很多,也不知道哪一天两脚一蹬,也就是这么去了。除了感qíng之外,我有没有亏待过你,你自己心里明白,还有挽诗跟暖暖,我自认为自己已经尽了一个父亲该尽的义务了,而对阿峥跟阿毅呢?欠得太多,总是要还的。事到如今,我也想明白了,一切也不过是尘土而已,只想过几天自由的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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