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想过了,反正这个问题,大家也是迟早要面对的,有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话摊开了说,这样的僵局也总需要一个人去打破的,而她想来也只能做这个人了。
“奶奶,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
云舒清眸紧紧锁着姚梦诗,眼里有些隐忍的坚决。
姚梦诗僵硬着身子,稍稍偏过了视线,望着云舒,黯淡的视线掠过了一道淡淡的朦胧,终于也只能是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你们昨天过去见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因为他的事qíng找我的。”
姚梦诗说着,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你知道我们昨天过去见爷爷了?”
云舒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望着姚梦诗那黯淡中闪烁着一些jīng锐的眼神,到底还是诧异了。
姚梦诗吸了口气,提着步子,缓缓的朝花架下的藤椅走了去,慢慢的坐了下来,“自然,坐下来说吧,你哥哥之前也跟我谈过了,奶奶知道你们为了我跟他的事qíng都很积极,还有你们父亲的事qíng,辛苦你们了。”
云舒也跟了上去,坐了下来,才淡然回答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原本相爱的两个人抱憾终身而已。”
“爷爷跟陈芳离婚了,冷氏也没有了。我昨天跟北还有哥哥嫂嫂他们一起过去看他了,他看上去依然还是那么乐观,渀佛那些事qíng对他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似的。爷爷说,他这次是打算真的退下了,不再去管冷氏的任何事qíng。我知道,可能当年我没有经历过你们的痛苦,所以也许不能明白你们内心的煎熬。所以,自然我也没有资格请求你原谅爷爷。其实爷爷自己已经放弃了,我不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下定决心放弃的,安藤叔叔说,爷爷拼尽了一生,无非就是想要重新让你们回到他的身边。可惜穷极一生,到头来,他还是落得一无所有。”
云舒的语气很清淡,也很平静。
“我从来都不认为爷爷是对的,他也是一个被命运束缚了几十年的人,我只能说我很同qíng他,但是我并不觉得爷爷可怜,因为他至少为了他自己所爱的,所在乎的人去争取过。争取不到,我只能觉得遗憾而已。经历了那么多的事qíng,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对于感qíng,前进一步近在咫尺,后退一步,千山万水。作为女人,我理解你。可是作为孙女,我当然希望你能放下一切重新接受爷爷,而,我知道,这一切也许再也不可能了。我现在最简单的希望就是,你能不再那么敌视他。父亲始终是他的儿子,我跟哥哥身上确实也留着他身上的血。原谅我吧,奶奶!在那段灰暗的岁月里,叔叔跟爷爷是曾经给我温暖的人,他对你的感qíng始终没有改变过。我无法忍受自己看到这一切都还能无动于衷。冷姚两家已经发生了很多的悲剧了,明明有些悲剧可以避免的,但是我们就是无法逃脱。爷爷跟陈芳的事qíng,你跟爷爷的事qíng,还有叔叔的事qíng,父亲跟依莲的事qíng,孟振凡跟依莲的事qíng,到现在冷氏的事qíng,还有父亲跟刘慧的事qíng。”
“也许是我自己cao心太多了吧,总是幻想着这个世界就真的能跟我想象中的那么的美好。我连我自己的事qíng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资格跟你说这些呢?”
云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眼底的那道黯淡的流光让姚梦诗看得有些心疼,可是心里就是一直有那么一根绳子,紧紧的将自己的心给拴住了,她挣扎不开。
“小云,我跟你爷爷的事qíng,本来就是一个死结,那么大的鸿沟,我们是不可能跨得过去的。奶奶希望你能理解奶奶。”
姚梦诗沉默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舒惨淡的笑了笑,徐然站了起来,清淡的声音很是平静,“我理解你,所以不再奢求你会原谅与否。也许,那对我们任何一个人来说,意义都不算重大了。爷爷要离开锦阳城了,去b市的广明寺礼佛,他打算去那里休养一段时间,可能后天就走了。他打算一个人悄悄的走,是慕煜北警觉,得到了消息。慕煜北还调查到了爷爷前段时间以私人的名义,在b市买下了一栋房子,就挨着‘天使’孤儿院的旁边,那是什么地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不过了。也许这样也好吧,这样之后不久,又恢复平静了,虽然有点遗憾留下,但人生也总不能真的尽善尽美。”
……
“我跟书店约好了买几本书,刚刚店主人打电话过来了,我过去舀书了,等父亲回来了,我再回来。先走了。”
云舒并不想打扰姚梦诗,看着她那么一副神色恍惚的样子,云舒也只能在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的朝走道的尽头走了去。
——《假戏真婚》——逐云之巅——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姚铮终于还是没有等来刘慧。
xx酒店内,姚铮任由着那两名年轻的穿着便服的军官将自己的行李往车上放了去,有些失落的抬头望了望酒店对面的马路,刘慧的身影最终还是没有出现。
“首长,可以上车了。”
年轻的军官那慡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姚铮收回了视线,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正想提着步子正想往车边走去,而这时候——
“解放军叔叔!解放军叔叔!请等一下!”
一个显得有些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姚铮立马下意识的收住了脚步,转过头,往身后望了去。
只见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正飞快的朝自己狂奔而来,满身都是汗。
那个小女孩一直跑到姚铮面前才停下了脚步,那两名年轻的军官很警惕的想上去拦住她,然而却被姚铮挥手示意他们放行。
“呼!呼!解放军叔叔!你好!这是一位阿姨让我给你的信!”
小女孩呼呼的喘着气,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信,对姚铮说道。
姚铮愣了一下,朝小女孩手里望了去,当看到那洁白的信封上的字迹的时候,这才晃了一下神,缓缓的伸手接了过来,弯下腰,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很平和的开口道,“谢谢你。”
“解放军叔叔不用客气!”
小女孩很腼腆的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解放军叔叔呢?”
姚铮微笑的问道。
“因为那位阿姨说的啊!阿姨不会骗人的,我回去了,妈妈还在等我呢!”
小女孩落下这么一句,便是笑嘻嘻的跑着离开了。
姚铮直起腰,望着小女孩渐渐消失在人海里,恍惚了好一下子,才回过神来。
低下头望着自己手里的信,心底掠过了一道苦涩,回过身子,几个大步往车边走了。
“开车!”
一上车,姚铮便果断的开口道。
“是!首长!”
很快,车子就启动了。姚铮神色异常的严峻,深眸里尽是疲惫与沉郁,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封信……
然而,姚铮并没有拆开那封信,而是看了几眼,便直接收了起来……
后来,刘慧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姚铮一直不愿意拆开信,直到后来,姚铮有一次不小心喝醉了酒,无意中说出了答案,那时候,刘慧便是泪流满面了。
晚上,姚铮回到了锦阳城。
云舒亲自去接机了,当看到姚铮一个人从出口出来的时候,到底还是愣了一下。然而当看到自己父亲脸上那道平淡中略染一些yīn郁的神qíng,心底到底还是微微疼了一下。
“父亲!您回来了!”
云舒浅浅吸了口气,脸上恢复了平常,轻染着一道微笑,迎了上去。
“你怎么过来了?又不是认不得路!”
姚铮皱了皱眉头看着云舒挺着一个肚子朝自己走了过来,“当心你自己的身体。”
收到了姚铮的关心,云舒欣然一笑,“父亲就放心吧,慕煜北跟我一起过来的,刚好他下班了,他陪我过来的。奶奶跟嫂嫂她们已经准备好饭菜了,正打算给您接风洗尘的。”
“好端端的,搞什么接风洗尘?你哥呢?昨晚给他电话他还说今天回来一趟,他现在还没到家吗?”
姚铮问道,沉郁的脸色淡去了几分,倒是缓和了不少。
“哥前两天刚回来过一次,可能有很多事qíng要忙吧,晚一点应该就回来了。好了,父亲,我们先回去吧。”
云舒刚想伸手接过姚铮手里的公文包,却被一只大手接了过去。
“父亲!”
是慕煜北那低沉的声音。
“阿北也来了啊?又给舒儿这丫头使唤着了,你可别太惯着她了!”
“他又不是奴隶或者侍从,你觉得我能使唤他吗?是他自己愿意跟过来的。”
云舒耸了耸肩,一手拉住了姚峥的手臂,另一只素手却轻轻的碰了碰慕煜北那修长而微凉的指尖,慕煜北黑眸一眯,扫了她一眼,迎上她那灿若星辰般的眸子……
这个在商海里叱咤风云的清俊的男人那俊脸上竟然微微一红,别过脸去,隐忍的笑了笑,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紧紧的抓住了云舒那柔软的素手,微凉的温度透过掌心传了过来,沁人心脾!
“行了,说什么都是你在理,你那xing子我还能不知道?”
姚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云舒淡然一笑,幽幽的望了慕煜北一眼,唇边溢出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然而,慕煜北却可以看得到她弥漫在眼底的那道沉郁与疑惑。
为什么不见那个女军医呢?云舒微微低下了头,没有去看姚铮,心底却是在疑惑着,她原本以为姚铮这次应该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难道,他并没有过去找那个女军医吗?或者说,他没有找得到她人?
云舒心底突然掠过了一道怅然,想来,那么多年了,是不是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呢?果然啊,任何的东西都经不起时间的dàng涤,再深的感qíng,也许都会被磨淡的。
慕煜北一直都在留意着云舒的反应,兴许是大致能猜得出她的想法吧,然而也只能暗暗的叹了口气,收紧了自己的那只大手。
云舒会意的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淡然一笑,然后才提着步子往前走了去,跟上了姚峥的步子。
☆、321胎教趣事上
怀山军区大院内,姚梦诗跟云秀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在焦急的等待着了。
姚铮跟云舒慕煜北他们回到怀山军区大院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了,夕阳余晖很是柔和,一回到家,姚梦诗他们就直接喊着他们洗手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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