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泪盈盈,神qíng十分自责。
“皇上,听了玉清的禀告,臣妾就知道事qíng不好,这分明就是裴元歌将丽人姝加入太后娘娘所赏赐的人参中,想要谋害赵婕妤妹妹。赵婕妤妹妹怀孕后,每天都要进参汤滋补,母后所赏赐的人参又都是极好的,药力足,赵婕妤妹妹为龙裔着想,恐怕立刻就会用。臣妾原本即刻就要赶过来的,但又担心只有臣妾一人,皇上又会以为臣妾在针对裴元歌,所以特意请来诸位妹妹,为臣妾做个见证。皇上,试问臣妾在知道这样的内qíng下,看到赵婕妤妹妹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又怎么能不怀疑她是被裴元歌所谋害?”
皇后说得言辞真挚,七qíng上面,又恰到好处地弥补了她之前的言辞疏漏。
看起来,这位皇后娘娘也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章文苑想着,当即附和道:“原来如此,难怪皇后娘娘匆匆命人请妾身等到凤仪宫来,言谈间诸多忧色,没说几句就提起赵婕妤,说她怀孕时被禁足,必然十分苦闷,邀请众位娘娘一道来探视赵婕妤。原本其中还有这样的内qíng!唉,只因是裴四小姐,皇后娘娘就不得不如此谨慎委屈,当真是……”
幽幽叹息着,却没有再说下去。
这话不但替皇后做了注脚,更是在挑拨裴元歌和在场妃嫔的关系。试问,明明掌握了这样的证据,对待裴元歌仍然要如此小心,生怕一个不妥引来皇上责难。皇后娘娘尚且如此,何况是其他妃嫔?只要心中升起这般忌惮之意,眼下又正有机会能够名正言顺地除掉裴元歌,只怕多半人都会顺水推舟。
这个章文苑倒是个厉害角色,言辞中的机锋比皇后qiáng多了!裴元歌沉思着。
太后当然也听得出来其中的寓意,看着周围妃嫔微变的颜色,就知道章文苑所言起了效用,心中越发恼怒,紧盯着玉清,神qíng几yù噬人,冷冷问道:“你既然是萱晖宫的宫女,发现这种事qíng,为何不来告诉哀家?却反而舍近求远,去告诉皇后?”
“太后娘娘,奴婢也想过要告诉您的,可是,您这般宠爱裴四小姐,对她信任有加,奴婢担心,您被裴四小姐蒙蔽,会不相信奴婢所说的话,反而打糙惊蛇。”玉清乍着胆子,抬眼去看太后,神色恳切,“太后娘娘,您还不明白吗?裴四小姐将毒药加入您赏赐的人参中,借此谋害赵婕妤,这是遗祸江东之计,想要在事发后把谋害赵婕妤的罪名推到太后娘娘您的身上!裴四小姐用心如此恶毒,更是全然不顾念您对待她的恩德,恩将仇报,您何必维护这样一条毒蛇呢?”
这个玉清,倒也是机灵的,懂得在这时候把太后摘出去,同时挑拨她和太后的关系。如果连太后都舍弃了她裴元歌,再加上确凿的人证和物证,只怕事qíng当真要麻烦了!裴元歌想着,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可惜,玉清还是不够聪明,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太后不能维护她,坐实了她裴元歌下毒谋害赵婕妤的罪名,毒药又是在太后赏赐的人参中,以她和太后的关系,无论如何,太后都不可能再摘出去了。
即使皇上不追究太后的罪责,但所有人都会怀疑,这件事是太后指使的。
太后素来在意名声,又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qíng发生?
这正是裴元歌所预期的qíng况,皇后想要栽赃陷害她,赵婕妤是个最恰当的人选,但是想要害死赵婕妤,并且能够把罪名栽赃在她的头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饮食中用毒,然后安排人证物证指向她。裴元歌早就料到这一点,言行谨慎,即使后面跟赵婕妤做戏,也从来不曾送饮食之类的东西给赵婕妤。
皇后如果想栽赃陷害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太后赏赐的东西中做手脚,然后安排萱晖宫的人指证她。这样一来,皇后就不得不bào露她在萱晖宫的眼线和人手,同时,事qíng牵涉到太后赏赐的东西,更会引起太后的警惕和忌惮,现在根本就不用她再挑拨,太后对皇后只怕也有了杀心。在这种qíng绪下,如果能尽快证实皇后的罪行,太后绝不会再庇护皇后。
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如何拆穿皇后,证明她是谋害赵婕妤的人?裴元歌想着,悄悄地将目光投向角落处一名身着绿衣的宫女身上……
“皇上,事到如今,真相已经清楚地摆在面前,只要将太后赏赐的人参取来验证,看里面究竟有没有被加入丽人姝之毒,就能知道裴元歌到底是不是真凶了!”皇后不耐烦再纠缠,快刀斩乱麻,直接将话题引到了毒药上面,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裴元歌无法辩白,被严刑处死的qíng形。
既然皇后说得这样肯定,那些人参必然是被做了手脚的,只要取出来验证,不但裴元歌难以辩白,就连她这个太后都逃不掉gān系。太后想着,心头既懊悔又恼恨,裴元歌清丽绝俗,又机敏练达,对她这个太后更是恭敬有加,不曾有丝毫违逆,有这样的人在手做棋子,原本再好不过,偏偏她人心不足,被玉清撺掇,想要裴元歌跟赵婕妤鹬蚌相争,结果现在却被皇后来个渔翁得利!
这个玉清,根本就是皇后的人!
太后心中既愤怒,又油然升起一股惊悚寒意。
皇后在她宫中安cha有眼线并不奇怪,各宫都是如此,太后并不觉得意外,但这个眼线是玉清,这就让太后悚然而惊了。能够贴身伺候她,能够给她出谋划策并让她采纳,太后对玉清的信任毋庸置疑,而就是这样一个让她深信的心腹,居然是皇后的人,这是何等的可怕?
现在皇后只是让玉清出来作伪证,如果皇后让玉清在她的饮食中下毒呢?
想必她也会毫不怀疑地喝下去吧?
想着,太后越发觉得心中寒冷。尤其,玉清是叶氏送上来的人,是叶府的家生子,所以太后才会对她如此信任。现在证实玉清是皇后的人,那送玉清到她这里来的叶氏是不是知道?还是说,他们原本就知道,这才将玉清送到她这里来?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叶氏更看重的人,是皇后?毕竟皇后有宇泓哲这个皇子傍身,未来的潜力比她这个日薄西山的老太婆要大得多……
不能再任由这种qíng形发展下去!
皇后愚钝没有关系,但是,一个愚钝却又自以为是,而且野心十足的皇后,就太可怕!太后眼眸中闪过一抹锐色,如果让皇后这样的势头继续下去,她这个太后就要成为傀儡了……
心中涌过一抹凛冽的杀机,太后反而平静下来,用心思索着眼下的局面。
现在皇后有玉清做人证,有被下了毒的人参做物证,qíng形对她和裴元歌来说十分不利,皇帝的心思或许还有几分偏向裴元歌,但应该也动摇得厉害,毕竟被毒害的人是皇帝宠爱的赵婕妤,而周围的妃嫔更加指望不上,经过章文苑的挑拨,只怕她们现在也对裴元歌十分忌惮,如果有机会能够名正言顺地除掉裴元歌,谁会蠢得加以援手?
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她们自己,必须彻底推翻皇后的布局,证明裴元歌的清白才行。物证的人参多半不能查证出什么,而身为人证的玉清,既然敢在这时候出来作证,只怕也不容易说动她,而玉清的聪明伶俐太后更是深知,想要抓住她的破绽,也并不容易……
太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被蠢笨如猪的皇后bī入绝境。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呢?
萱晖宫,霜月院。
舒雪玉坐在窗前,望着院门口,神色焦虑。她知道裴元歌今天又去寒露宫探视赵婕妤,但往常这时候元歌早该回来了,怎么今天到这时候还没有消息呢?而且,之前似乎也看到太后带着人匆匆忙忙地往寒露宫的方向而去,难道说出了什么事qíng吗?
想到这里,舒雪玉不禁悚然而惊。不会的,元歌那么聪明,就算出了什么事qíng,也一定能够应付过来,不会有事的。
虽然这般安慰自己,但舒雪玉终究放心不下。
还有那个赵婕妤,虽然只是从院门fèng隙中遥遥地看了她一眼,但不知道为什么,舒雪玉总觉得这位赵婕妤有什么地方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却偏偏又弄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她再三地回想着当初那一瞥所见的容光焕发的丽人,努力地思索着。这个赵婕妤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偏偏元歌为qíng形所迫,不得不跟赵婕妤去亲近,这就更让舒雪玉提心吊胆。
当初明锦那样郑重地将元歌托付给她,可是这些年来,她却从来都没有照看过元歌。
现在如果元歌再出什么事端,且不说将来huáng泉之下,要如何去见明锦,单只她自己的心疼,都难以接受。舒雪玉忧心忡忡地想着。忽然间脑海中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似乎照亮了什么事qíng。舒雪玉眉宇紧蹙,仔细地回想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想到明锦将元歌托付给她的事qíng吗?
明锦……
对了,是明锦!舒雪玉心头大震,神qíng剧变,赵婕妤那白里透红,好得不寻常的气色,跟当初中毒身亡的明锦一模一样!再想想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元歌,想想最近不得不跟赵婕妤亲近的元歌,心头忽然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恐慌,这跟当初明锦遇害,她被冤枉的qíng形何其相似?
是章文苑,一定是章文苑!
十年前她的姑姑章芸,用这种办法害死了明锦,嫁祸给她;十年后,章文苑却又用同样的办法来陷害元歌!
舒雪玉心头大乱,猛地跑了出去,朝着寒露宫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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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上午停电了,到下午才来,所以更新也跟着晚了,汗滴滴……
148章 破局,当年真相!(中)
殿内众人的心神都被太后和皇后的争执吸引过去,原本赵婕妤的死,对在场的众人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后面皇后针对裴元歌,若是能就此将裴元歌除去也是好事,但无论如何,都与众人关系不大,众人的关注,多半还是处于好奇和看热闹的心理。
但现在,玉清的出现和证词却将qíng形变换,风雨yù来。
虽然她的话里只针对裴元歌,甚至还在为太后辩解,说太后被裴元歌所骗。但裴元歌是太后看重的人,人参是经太后赏赐给赵婕妤的,而玉清是太后的心腹,遇事不向太后禀奏,反而去告诉皇后……这中间实在有太多值得推敲琢磨的内qíng。
且不说真相如何,但现在的qíng形,皇后和太后显然是彻底地撕破脸,对立起来。
无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总有一方得利,一方失势,而且失势的一方也绝不会就此罢休,双方又都是后宫中身份最尊贵的女子,这要是彻底地斗起来,无论最后谁输谁赢,都必定会将后宫弄得天翻地覆,所有的格局重新洗牌,她们这些后宫的嫔妃,恐怕难以置身事外。即便能够置身事外,但动乱往往是腾达的契机,若是能够把握契机,站对立场,必定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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