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泓墨淡然自若地道:“怕什么?若她们敢笑你,就撵了出去!”
“宇泓墨!”裴元歌咬牙,紫苑等人服侍了她这么久,怎么可能撵出去?这家伙这几天不知道又发什么疯,不止晚上缠着她不放,就连白天也不大顾忌紫苑等人在旁,时不时地就挑逗她。想到紫苑等人还在屋内,裴元歌脸上越发红了,不想被她们看出端倪,忙转移话题道,“怎么这几天你似乎突然清闲下来,常在chūn阳宫,倒是不怎么到京禁卫去了?”
白痴,他都在她眼前晃了这么久,难道她还没发现自己疏失了什么吗?
宇泓墨瞪了裴元歌一眼,神qíng闷闷:“因为我很闲!”
裴元歌莫名其妙,谁又惹了这个祖宗了?这个样子,倒是让她想起很久之前的泓墨,任xing恣肆,yīn晴不定又爱发脾气,但是……真正开心起来却又很纯粹单纯。只可惜,王美人过世后,泓墨虽然不说,但心底总还是压着仇恨,即便在最欢欣的时候,眼眸深处也带着一抹沉郁,倒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又任xing的模样。
如果说从前她很头疼红玉这yīn晴不定的xing子的话,现在元歌却很喜欢这样的泓墨。
带着点孩子气,带着点任xing,却显得那么真。
看起来,随着柳贵妃和宇泓烨地渐渐失势,泓墨似乎也在一点一点地从仇恨中抽身,就像重生后的她一样!裴元歌心中泛起一股柔软,温声道:“泓墨,到底怎么了?”
因为暖阁里温度太高,按照紫苑的叮嘱,时时将窗户开一线透气,免得屋内太热,屋外太冷,一热一冷之间最容易感染风寒。窗外一缕细细的梅香透了进来,混杂在满室的温热沉香之中,显得格外超逸脱俗,令人心神为之慡。
望着元歌温柔的眼眸,宇泓墨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
元歌对他的qíng意,一直都那么真切,毋庸置疑。他却因为郑礼杰的那个玉饰和荷包而耿耿于怀这么久,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了……可是,想到郑礼杰在京禁卫得意洋洋地炫耀,说是大夏第一绣的姐姐为她绣制的荷包,宇泓墨却还是觉得很不慡,他唯一得元歌的荷包,还是三年前元歌无意中掉落的荷包,被他捡到的那个!
“算了,没事。”宇泓墨闷闷地道。
“你没事,我有事,接近年关了,chūn阳宫的宫务正是最忙的时候,又要打理宫务,又要备年节礼仪,我本就忙得无法分身,偏你还要来闹我!”裴元歌嗔道,一半是玩笑,一半却也是真话。这几天泓墨不知道为何突然总是粘着她,她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她打理宫务,他就在旁边看着,反而让她时时分心,总也无法专心处理事qíng。
宇泓墨微微嘟嘴:“敢qíng元歌你嫌我烦了?”
正在旁边为元歌挑选衣裳的紫苑犹豫了下,面颊闪过一抹晕红,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乍着胆子笑道:“既然九殿下这几日有闲暇,不如指点指点暗卫们的身手?若是暗卫们身手好了,往后保护九殿下和皇子妃也更得力!”
紫苑知道,原本她是不该gān涉九殿下的事qíng的,可是……
她骤然出了这么个主意,倒是让裴元歌和宇泓墨都是一怔。看着紫苑忐忑不安的模样,宇泓墨脑海中灵光一闪,慢吞吞地道:“这也是个好主意!正巧这几日有空,寒冰寒鱼也都暂时没有事qíng,闲来无事跟他们练练手也好,免得在这里被人嫌!”说着又爱又恨地瞪了眼裴元歌。
紫苑果然神qíng焦虑起来,吞吐了会儿,还是道:“九殿下若是要找人练手,自然要暗卫中武艺最好的。听说寒麟侍卫是暗卫中的佼佼者,最近又勤练武艺不辍,九殿下何不发发慈悲?”
果然是和寒麟有关!
宇泓墨所有所思地看着紫苑,嘴角弯起了一抹笑意。
裴元歌也煞有兴趣地瞧着她,只瞧得紫苑白皙的脸上浮现出红晕,且越来越红,这才慢吞吞地道:“我说紫苑,寒麟侍卫是暗卫中的佼佼者,最近又勤练武艺不辍……你是怎么知道的?”转头又去问宇泓墨道,“我记得,寒麟侍卫自从伤好就一直在宫外,没有回宫对吧?”
“嗯,伤好后就暂时安顿在我在外城的私宅,一直都没有回宫。”宇泓墨很配合地道。
旁边的青黛顿时恍悟,笑吟吟地道:“紫苑姐姐,你是chūn阳宫的大宫女,寒麟侍卫又一直没有回宫,你怎么对他的事qíng知道得这么清楚啊?”说着,忽然拖长了声音,促狭地道,“哦,我知道了,紫苑姐姐最近常常有事出宫,我以为是皇子妃有事吩咐,原来是寒麟侍卫有事啊!”
木樨和楚葵都不知道还有着八卦,闻言纷纷靠拢过来,眸带探询。
紫苑和寒麟侍卫?
被众人这样看着,紫苑脸红得几乎滴血,跺脚道:“你们这些促狭的小蹄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有常常出宫?我只是,我只是……”说着,转向裴元歌求救道,“皇子妃,您要给奴婢做主!只是上次您吩咐奴婢照顾伤重的寒麟侍卫,奴婢只是……只是关心他伤势恢复得如何,会不会复发……奴婢只是不想辜负皇子妃的托付……奴婢……奴婢…”
越说越觉得说不清楚,顿时大急。
众人见惯了紫苑沉稳有度的模样,何尝见过她这般慌乱失措的礀态?都大觉有趣。
“哦,原来是紫苑你去探视寒麟啊!”宇泓墨也笑眯眯地道,“前些日子,本殿下听寒舟说,寒麟刚能下chuáng就开始苦练武艺,谁劝都不听,连本殿下吩咐太医去看他,他也不让看,只说没事没事。谁知道前两天本殿下再问时,寒舟却说寒麟好了许多,至少有度了,还以为他想开了,原来是紫苑你去劝诫的啊!”
“九殿下,您怎么也和这群小蹄子一样打趣奴婢?”紫苑急得直跺脚。
宇泓墨忍着笑意道:“好了,本殿下不打趣你了,本殿下认真给你个命令。寒麟侍卫是本殿下重视的暗卫,身体状况极其重要,本殿下命令你好好地照看他,不许有任何闪失!”
“九殿下!”紫苑qíng急之下,连主仆之别都忘了,顿足跑了出去。
青黛想要追上去询问端倪,楚葵却知道她牙尖嘴利,唯恐紫苑下不来台,拉住了她自己跟着追了出去。
“紫苑的终身,我一直都放在心上。早在裴府的时候,我就几次三番想要为她做主,可是她却不放心我,始终不肯婚嫁。”裴元歌叹息道,紫苑对她qíng深意重,她又怎能耽误了她的终身?没想到派她去照顾寒麟,居然能照顾出这么一份qíng缘出来,倒也是意外之喜。如果紫苑终身有靠,她也就能够安心了。
而听泓墨的言辞,似乎寒麟也很把紫苑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我就先蘀寒麟跟你定下紫苑了!”寒麟跟随宇泓墨许久,尤其寒铁过世后,对这些暗卫,宇泓墨比从前更加倚重。既然寒麟和紫苑能够说得来,他自然愿意成全。
裴元歌却道:“你先别急,我要看看寒麟对紫苑的心思再说!虽然说紫苑的年纪在丫鬟中有些大了,但是她跟了我这几年,对我忠心耿耿,我要她风风光光地出嫁,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随随便便把她配人,寒麟想要求娶,就得自个来求我,让我看看他有多少诚意!”
“也好,女孩家本就该矜贵些!”宇泓墨点点头,能够理解与元歌对紫苑的维护。
所有陪嫁侍女中,裴元歌最担心的就是紫苑的终身,现在有了着落,顿时放下了一桩心事,问道:“对了,泓墨,那边怎么样了?”
她没有明说,只指了指长chūn宫的方向。
宇泓墨就知道她问的是李明芯的婚事,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消息已经传过去了,听说长chūn宫这个月增补的物品多了不少,还听说柳贵妃突然间对李明芯极为关照,常常派人借她入宫说话,而且神qíng越来越慈爱,几乎将李明芯当做了她的亲生女儿!”
裴元歌眼睛一亮,以柳贵妃的xingqíng,对李明芯必然是恨之入骨的,眼下会对李明芯如此慈爱,要么就是qiáng自按捺,qiáng颜欢笑;要么就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议,因为已经安排好了李明芯的下场,心中解气,所以才能够伪装出那般慈爱的笑容……
眼下看来,显然是后者的可能xing更大,只在等待时机而已。
而时机很快就到来了……
☆、第296章
十一月初七,皇宫设宴,款待荆国五皇子商郁瑾。
“连着这几天都yīn沉沉的,今天尤其严重,也格外的冷,恐怕要下雪了!”紫苑掀帘,看了看暖阁外的天气,又转回身取出一件镶白狐毛围领的大红羽纱斗篷,替盛装打扮的裴元歌披上,“皇子妃素来怕冷,还是披着这件斗篷的好,免得待会儿下雪了冷。”
这场宫宴十分盛大,皇亲国戚和重臣高官及其家眷都被邀请,裴元歌身为九皇子妃,自然不会错漏。
再三审视自己的装扮,确定没有问题,裴元歌这才带着紫苑等人往设宴的承德宫而去。
裴元歌坐在四角嵌金饰的泥金华轿中,思索着关于李明芯的事qíng。原本议和结束后,商郁瑾和荆国使者团应该离开,但因为联姻之事,回国的行程便又耽误了,要等到在大夏举行过婚礼后才能离开。听说这些天商郁瑾常常到李府拜访,三媒六聘依足了大夏的礼节,给李府涨了好大的面子,柳贵妃又常常宣召李明芯入宫,言谈之间神色爱若亲女,听说长chūn宫中二人谈笑欢声不断。
女儿许了荆国五皇子,如今又得到柳贵妃青眼,李树杰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众臣趋之若鹜。
裴元歌不相信,柳贵妃就能够忍得住这口气。如果她想要搅和这桩婚事的话,就必须在商郁瑾动身前下手,算算恐怕也没有多少时间……
正想着,忽然觉得轿身微顿,停了下来。
轿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妾身温逸兰,拜见九皇子妃!”
温姐姐?裴元歌心头一喜,忙掀帘望去,果然看到温逸静穿着一身大红遍地金软绸袄裙,外罩着青金撒木兰花的鹤氅,俏生生地站在轿外,正笑盈盈地看着她。裴元歌忙起身出去,拉着温逸兰的手,嗔道:“咱们姐妹的jiāoqíng,你还给我来这套?”
“jiāoqíng归jiāoqíng,礼不可废!”话虽如此,温逸兰却娇俏地吐了吐舌头。
裴元歌瞪了她一眼,惊喜地道:“你怎么会来的?”
虽然温逸兰是温首辅的嫡孙女,但出嫁从夫,因为秦灏君只是五品翰林院翰林,因此温逸兰便很少出席京城贵妇们的jiāo际圈。从裴元歌出嫁到现在,也参加过一些宴会,但却都没有碰到过温逸兰,好些日子都不曾见面,这次会在皇宫偶遇,实在让裴元歌很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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