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孩子多久_叶冰伦【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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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天长地久

 而我却已经找不到理由

 原谅一些奇怪的要求

 发现相爱那么久我始终不懂

 你所谓的自由

 我在一个人静下来的午后

 发现我不要被谁左右

 爱你爱得太多

 所以让你感觉太重

 曾深爱过的人

 无法抛在脑后

 你知道我愿为你失去所有

 爱你爱得太多

 所以让你感觉太重

 曾深爱过的人

 无法说走就走

 毕竟曾经是那么深的相爱过

 失恋的人无论走到哪里,听到的每句歌词都像是唱给自己的。我想起刚才凌小天决绝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涌上来,泪水噙满了双眼。我马上抬起头,眼泪被我生生地bī了回去,然后我对米苏说:“我也先回去了。”

 米苏握着话筒一愣,然后微微笑了一下,她明白,肯定是凌小天让我心里不痛快了。于是她点点头,说:“好吧,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我说。

 米苏也不再坚持,只说;“路上小心!有事打电话给我,到家了记得也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我一边点头,一边走出包厢,然后轻轻关上门,我靠在包厢外的墙上,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哗啦啦地往下掉。

 8.

 我在包厢外面听到米苏肆意的笑声,我走后,包厢里面的米苏似乎放得更开了,心qíng好像也更好了,只听见她招呼这个喝酒、那个喝酒的声音,不时还传出一阵哈哈大笑。

 我盯着纯白gān净的墙壁,下半面的墙纸被撕开了很多裂口,斑驳如受伤的心。鬼哭láng吼的歌声从四面八方的房间传进我的耳朵里,走廊上烟味很浓,上面还有酒jīng散发出来的刺鼻味儿,但此时,我只想起凌小天那张充满忧伤、委屈又倔qiáng的脸。

 眼泪从脸上滑过砸到我的白鞋子上,一滴一滴,行径可循,每一滴泪,都是死掉的伤心。

 一名侍应生端着托盘从我身边走过,看我掉泪,他停下来疑惑地看着我,问:“美女,你没事儿吧?”

 然后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我没有接,伸手揩了揩脸上的泪痕,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星期五,走出了这个声色与酒jīng弥漫的地方。

 再次走进霓虹灯照耀的街道上,这是夜幕更浓了,还能感觉到轻微的雾气从远方飘过来,打在脸上,冷冷的。刚从包厢里的热闹嘈杂中爬出来,再融进这街道的萧瑟冷清,就像从一个世界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这两个地方相同的是都没有凌小天。热闹是别人的,欢笑也是别人的,我独自守着这份孤独的思念,在这忧伤弥漫的盛夏时光里,倔qiáng又孤独地坚守着最后一丝纯真年代里永不结果的爱qíng。

 几个小学生拿着滑板从我身边跑过去,留下一阵笑声。让我回想起跟凌小天曾经的点点滴滴,泪水再一次不争气地落下来。

 有一天的凌晨,我们在街头一边滑滑板一边高歌——凌小天踩着滑板在公园喷泉旁边滑来滑去,不时回头看我,一边滑一边高声唱着儿歌:“让我们dàng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làng……”

 我也随声附和,晚归的行人从我们身旁经过,都对我们投以异样的目光,仿佛我们俩是不良少年。我们俩心领会神地相视大笑,笑得路人毛骨悚然地撒丫子飞跑。我拿起凌小天在街舞大赛中为我赢回来的银哨子大声地chuī着,那些飞快逃跑的路人被我的哨子声吓得跑得更快了,一身的láng狈。

 擦gān眼泪,我双手揣在口袋里昂首挺胸地往家里走去。

 夜里的空气非常gān净,我摸到静静地躺在口袋里的银哨子,内心的酸涩渐渐升腾起来,被这盛夏夜里和煦的风,轻轻地chuī散。

 1.

 一路慢慢悠悠地走回去,到小区外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空气中的湿气清凉清凉的,让人感觉无比的轻松。这座城市的夜晚,居然能给人这么gān净的感觉。

 这是全市最豪华的别墅区,其中的一栋别墅就是我家。米苏说过很多次要到我家玩,都被我拒绝了,我不想她看到豪华繁盛的表象下的破败腐蚀。

 别墅之间种着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时值深夜,四下一片寂静,糙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各种虫叫声,空气中有花香,有糙的味道,有白桦树宁静的气息。树林里很黑,一眼望去,隐约能见到一点点光,时远时近,像是遥远天空里的星星。

 走到自己家门前,抬头望着高高的木栅栏,大大的落地窗占满了整面墙,一派豪华。

 爸爸这些年来在商海里摸爬滚打,挣了不少钱。可是,当他挣的钱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和他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坐在一起吃顿饭都已经是很久远的事qíng了。

 爸爸可能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尤其是在那次我发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后,他每次看到我冷冷的脸时,总是一副怯怯的表qíng。这些年,他什么都宠着我,惯着我,什么东西都买最好的给我,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

 他对我越好,我就越讨厌他。我在想,他是不是觉得对我好一些,我就不会再狠他,他的心里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愧疚?然后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外面花天酒地?

 我摇摇头,不想再去回想那些让自己烦闷的事qíng。走上台阶,到了门口,我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门,我害怕把妈妈吵醒,她一在,我的耳朵就休想好受了。

 2.

 哪知道我一进去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吓得我尖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你这么晚回来都不怕,回到家还怕了啊!”那张惨白的脸忽然发出声音了。

 我定晴一看,原来是熬着面膜的妈妈,顿时心生烦躁,有些恼怒地说:“你大半夜的熬什么面膜啊?拜托你以后熬面膜的时候不要到处走动,会吓死人的!”

 妈妈听了我的话后,惨白的脸开始扭曲,她恨恨地撕下面膜,冷冷地指责我:“原来你知道现在已经大半夜了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时间呢?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不是跟你说了同学聚会吗?”我没好气地回答她。

 “我知道你是出去玩了!我问你怎么玩到这么晚才滚回来?”

 天啦,又来了!

 “同学聚会,玩得高兴,所以就回来晚了点。”我冷静下来老实巴jiāo地跟她汇报,希望我的客气能让她停止唠叨。

 “玩得高兴了点,你就回来这么晚?那要是玩得再高兴点,你是不是要夜不归宿了?你是不是跟上次在小区外等你的那个男的出去了?”我的客气并没有换来妈妈的心平气和,她反而胡乱猜测起来。

 我的心qíng原本就被凌小天弄得很糟糕了,哪知道回来后我妈还要提起他,压根儿就不让我消停一会儿。我气极了:“你有病啊!”

 “你爸说我有病,你也说我有病是吧?对!我是有病,我的病都是你爸和你bī出来的!你爸一天到晚不回家,你现在是不是也要向他学习啊?”妈妈被我的话刺激了,开始歇斯底里起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女孩子就应该早点回家,成天往外跑,说不准哪天就做出让我丢脸的事qíng了,你是不是要bī死我才开心?”

 “你说够了没有?我懒得理你!”我推开妈妈,朝卧室走去,不想和此刻像疯子一样的妈妈纠缠下去。

 我的行为再次激怒了妈妈,她拦住了我的路不让我离开,手指着我失控地说:“你和你爸都是挨千刀的!没一个好东西!”

 3.

 我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我没有开灯,安静地极怒远望,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城市,远处市区里的霓虹灯闪烁得厉害,掩盖了所有的“妖魔鬼怪”。一阵微风拂面而过,轻轻的,湿湿的,已经完全没有了白天的温度,风chuī着白桦树沙沙作响,没有虫叫声,显得格外的安静;天空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暗无边无际。风轻轻地chuī起我的衣领,灌进衣服里,清清凉凉的。

 我望着一望无际的夜空发呆,然后一不小心就想起了凌小天,他已经将童晓萌送回家了吗?他们俩说了些什么呢?他现在在哪呢?他回家了吗?一连串的问题,停都停不住。接着我又想起了凌小天几个月前那声决绝的“好”,还有今天在KTV时他忧伤的脸一幕幕地在我脑中翻腾,让我的头胀痛。

 不知道想了多久,一阵困意袭上来,我摸索着爬上来,衣服都没脱就直接躺下了。实在是太困了,我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只想在梦中忘记这些让我无能为力的一切。

 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但是一躺在chuáng上我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眼睛大大地睁着,脑袋却是一片空白。我又翻了个身,背忽然猛地一痛,像是被什么硬物硌住了。我伸手向背下摸去,原来是我的手机。手一摸到手机,我就打了个激灵,想起我一回家就该给米苏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短信报平安的,这下完了!不知道她又要唠叨多久。别人说,一个女人抵五百只鸭子;我说,米苏这一个女的抵第五百个女的。我一想起米苏马上就会联想起成千上万只嘎嘎乱叫的鸭子,再加上米苏特有的狮吼声,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米苏单枪匹马也能震得敌人人仰马翻,全军覆没。

 我坐起来,拿着手机左按摁右按摁就是不亮,摸摸索索地走到了桌边摁开台灯。灯亮了,我仔细查看手机,原来是手机没电了。我找来电池,换上,然后开机。手机刚一开机,短信提示音就滴滴答答地响起来了,我打开收件箱一看,十几条来电提醒,其中只有两个电话是米苏,其余都是凌小天打来的,还有两条短信,一条是凌小天的:你怎么一个人回家了?关机gān嘛?别闹了!

 说得多新鲜啊!我怎么一个人回家了!你管我怎么就一个人回家了!难不成你还准备送我啊?

 还有一条短信是米苏的:七月,你怎么关机了?凌小天知道我让你一个人回家,快把我骂死了!看到短信后速速回电!

 我盯着手机,一阵发呆,回过去看凌小天发来的短信,“别闹了!”

 我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其实,我跟凌小天之间根本就没什么问题,即使有,那也是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可是我们俩却都倔qiáng着不肯先低头解释。

 我再次想起以前凌小天对我的好,想着想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有那么一瞬,我都快控制不住要拨通他的电话,在他面前大哭一场然后和好如初,不要闹了也不再倔qiáng了!我摁着他的电话号码,摁着摁着又停下来,然后删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我怕电话一接通我们三句话没说完就又吵起来,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吵架。

 放弃了给凌小天打电话后,我拨通了米苏的手机,刚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过来河东狮吼般的咆哮:“七月你个死人,关什么手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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