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宫_瞬间倾城【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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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那年惊艳回眸,至今朝相随相伴,耗时已四年有余,命运似剪不断的纠葛缠缠绕绕将他们两人捆缚一起。狭fèng求生,惊魂夺位,为的是此时此刻能长相厮守再不肯分离,宫杀长恨,历经万劫,也只为他朝同行并肩携手俯视江山多变。

李世民停住对升平的亲吻,仔仔细细看眼前的女人,脸颊绯红,气息紊乱,视线微闭,笑意眷眷,无一处不美好,无一处不惹人流连。他轻叹着伸出手指探入沿升平衣襟,轻滑过她细腻的颈项,深深叹息:“朕方才突然想到,那年第一次见到阿鸾时的模样。”

原本沉溺暧昧qíng愫的升平蓦然睁开眼,有些惊疑:“隔着薄纱,皇上怎能看到?”

“虽有层层薄纱遮挡,朕似乎能望透纱后阿鸾的模样。你的眉心……”李世民说到眉心,以手指点在升平眉间:“钿了花额。”

升平因李世民深qíng的动作气息停滞,双眼羞涩的别向一边,不肯正视自己心动:“那是南朝最风行的妆钿,皇上定是在其他宫人身上见过,所谓看见不过是皇上的幻察。”

李世民笑着摇头,用修长的手指将她的下颌扭过,深邃双眼bī住她的视线:“不,朕还能瞧见你的双眼……”他以指尖扫过升平颤动的睫毛,如轻羽拂过,痒得她几乎想躲:“它们也回赠朕以注视。”

升平嗤地低笑,闭上双眼逃开李世民的专注凝视:“这也是皇上的幻察。”

李世民并不生气升平绝决否认,又以唇覆上她的,低低喘息着:“朕还能看见你的唇色,不过才瞧一次,朕已在心中暗许愿望,你此生定是我的女人。”

最后半句,他没有用九五之尊来称谓自己,我的女人与朕的爱妃,称呼上有着天壤之别。她属于他,而非元妃属于皇帝。

李世民炙热的目光终bī得升平缓缓睁开双眼,她淡淡回应“可,你已经得到了。”

李世民轻轻摇头,“还没!”说罢将升平猛力抱起,升平稳稳坠落在他怀中,为求自身安虞不得不双臂紧紧搂住李世民的脖颈。她脸色热辣不敢看身后对帝妃qíng深旖旎觉得惊诧的宫人内侍。

李世民大笑,将升平面颊埋入自己的胸膛,以唇抵在她的耳侧戏弄道:“看来,阿鸾果真是等不及了,才这般主动投怀送抱。”

升平闻言恼得挣扎而起,偏又被李世民束缚了身子,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李世民瞧见升平嗔怒神色越发心动,不住低身亲吻她的脸颊,哑声低叹:“我真希望,一生一世皆如今日般开怀畅快。”

升平停住手上抗拒的动作,许久才扯动嘴角,露出今日唯一一次真心微笑。

①出自明穆皇后册封诏书。略有修改。

既生蘼芜何与荇

衣带不知何时悄然滑落,李世民低头亲吻,升平不自主躲闪。他的气息虽已熟悉,但宫倾那幕的血腥记忆依旧萦绕脑海,他一个俯身,yīn影已现。

那一日。他如野shòu般侵占她的青白身躯,他不顾她的悲恸□所有尊严。有口不能说的羞愤,有手不能动的绝望,仿佛再次回到眼前,又让升平想起那时无助的自己。

“不,不要!”升平挣扎着推开李世民的亲吻,惊恐喘息。

李世民察觉升平qíng绪异样立即停止动作,将她揽入胸怀:“怎么了?是在害怕吗?”他轻轻拍抚她的脊背,心中沉重。

升平摇头,泪水却不争气坠下,想用他的肩膀蹭掉却又不想靠近昔日噩梦的边缘。犹豫间,湿的双睫扫过李世民脸颊,他发觉湿意将她拉离怀抱,一串泪珠正落在他的衣襟上,悄无声息,但比千斤还重。

李世民亲吻升平湿润的双眼,咸涩的泪水惹他心中抑郁,“不要哭了,朕知错了,如果朕知道总有今日这样的同枕时刻,当初朕便是斩断自己双手也绝不会碰你半分,朕错了。”

升平紧绷的身子蜷缩成团,不想看他也不敢看他,只将锦被捂在□胸前,遮掩反复在心的慌乱。

她的沉默让李世民惊惶,他近乎哀求低哑道:“如果你还不能忘记,要朕怎样弥补都行,只消你开口……”

升平闭眼摇头,人只是沉默不语。

李世民悲怆看着怀中的升平,目光中透满绝望的苦笑:“果然天道轮回,人终是有报应的……”

李世民慢慢松开双臂让升平离开,升平蜷缩不动,不管她动作如何他还是整好衣襟坐起,由chuáng榻踏下,背朝着升平,停住脚步半晌才说出三个字:“朕,走了。”

升平抬头,发觉李世民回身正无奈的目视自己,他勉力动动嘴角,竭力压住心中抑郁:“什么时候不怕朕了,朕再来。”

说罢留个落寞背影给她,准备离去。

在皂青衣袖即将离开指尖时,升平缓缓抬手,以手指轻轻勾住他的袍袖。这个细小动作暗藏他们彼此之间的难言qíng愫,那日宫杀,他用此举唤她不要离开,不知他还是否记得。

李世民脚步停顿,遽然回身,一个用力将升平箍进双臂,连喘息须臾也不肯给便密密堵住她的所有解释,腾开右臂用力扯开繁复宫装,拉断随身玉绦长佩,毫不犹豫将升平重重压在chuáng榻上覆盖住整个伟岸身子。

霸气纠缠似乎变得不再那么令人恐惧,两人紧密贴合处,她能察觉他其实也同样紧张同样炙热。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他炙热的胸口,反被李世民抓住按在腰间:“别乱动。”

此刻的他抛弃冠上权利,身后qíng仇恩怨,只想留住眼前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

红鸾叠幛,芙蓉锦被,她赢得他全部专注,龙烛凤炬,销金长榻,他对她低哑倾诉:“我要你只属于我。”

他的汗水嘀嗒落在她的脸颊,混合湿在眼角的泪缓缓流下,晕湿枕畔。

究竟是爱上了他还是爱上他的痴qíng?

究竟是忘掉了他还是忘掉他的易别?

升平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或者谁是眼前的人,只凭本能的闭上双眼。

他抱紧她的肩膀,不甘让她就此沉沦躲避,bī她出声:“唤朕的名字。”

升平睁开双眼,唇齿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任是面临万马千军背叛也不能惹得李世民如此愤怒过,他不想由她去思索,她,必须,立即说出眼前的他究竟是谁:“快,唤朕的名字。”

升平最终还是放弃抵抗,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唤他:“世民,秦王。”

得到满意答复的李世民终于心满意足,任凭湿湿发鬓覆在升平胸前低低笑了。升平开口,嗓音有些沙哑,她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才轻声问:“皇上笑什么?”

李世民低头又笑,一双利目含chūn带意,升平羞了推他:“皇上不说就算了,请赐臣妾前去浣洗,臣妾有些负重难当。”

李世民按住升平的手腕直视她,“阿鸾别气,朕方才在笑,征战南北千军万马算得了什么,都抵不过一个你耗人力气。”

升平顿时觉得面容发胀热遍全身。

到底是北族人更加直慡些,闺房之事说得如此轻巧,她嗔瞪他一眼,李世民更是笑得得意,手指绕过蔓在chuáng榻上的青丝长发,以发梢逗弄她脸颊:“怎么,朕说的不对?朕有你在身边,命不久矣。”

升平听李世民取笑忽地心中烦闷,她别开头刻意冷冷回答:“且等两日后再说此话也不迟。”

话一出口,升平与李世民一同愣住,升平不曾料到本不在意皇后位置的自己竟会说出如此酸涩的妒言,李世民则对升平酸意眉梢骤扬,心中不禁有些窃喜:“还在为此事生气?”

升平尴尬的不肯回头,继续冰冷语气:“臣妾无权对皇上生气。”

李世民呵呵笑了,贴在她的脊背将下颌埋入她的馨香发丝:“你有权对朕做任何事。”

升平深深呼吸,又放下心中万千话语,她还是说不出那些恳求帝王永世宠爱的娇语。她习惯用冰冷装饰自己,再学小女儿姿态求得温柔已是不能了。

李世民见升平不答,以为哄得她转了心意,轻声笑笑贴在她的耳边温柔呢喃:“你这个脾气若生养个皇嗣,怕是会刁钻至极了。朕看阿鸾届时怎么愁苦教养皇子。”

李世民的一句话,说得升平神思恍惚。

生养皇嗣,从不曾思想过这些事的她竟惊得呆住。身处东宫一年有余,虽不曾被李建成日日临幸,却也有过数回共寝,她的腹部始终没有声息,只是彼时忙于保命也无从多想许多。

今日提及,忽然觉得与李世民生育子嗣,而子嗣血脉里融汇他与她的,是令人如此的向往。升平脸颊不觉浮起红晕,轻声问:“若是诞下公主呢?”

李世民连日疲惫陷入昏沉yù睡中,他轻轻回道:“那就再生,直至生下皇子为止。”

贞观元年九月初九,新帝奉迎长孙皇后入宫,前夜子时皇后妆奁已由承天门抬入,浩浩dàngdàng绵延数十里不见队尾。

寅时,皇后车辇由承天门缓缓驶入,宫人内侍皆沿路恭谨奉迎,除宫人内侍外不曾有命妇华服锦饰尾随其后,相较两日前元妃册封仪式之风光确有冷清。

由宫人搀扶上阶,长孙无垢入两仪殿,大殿两侧已排列文武百官,魏征继续承任司仪官宣读册封皇后的圣旨。

遵礼躬身的长孙无垢悄悄窥视,宝座上伟岸男子正不动声色与她施礼对拜,眉眼间明明并非心甘qíng愿,动作却似真心实意,礼数做得万分周到。

再环顾满殿朝臣百官,无不耗尽兴致般靡靡yù睡。似被前日挥霍了身体内的所有jīng力,只是敷衍恹恹地陪同完成今日盛典。

长孙无忌压制许久qíng绪正濒临迸发,他面色发青,手持象牙笏板冷眼睨看着妹妹完成天下人眼中笑话般的册封盛典。

“臣妾奉诏。”长孙无垢领旨对皇帝跪拜三次,起身手接册宝玉玺,随即将册宝玉玺转jiāo持节太尉。

礼毕,按仪注长孙无垢应由宫人搀扶走上宝座接受朝臣恭贺,此时殿外鼓乐已起,长孙无垢正含羞垂首yù踏步上前,不料长孙无忌在一旁却先沉声道:“魏征,还有一项大唐宗规,你给忘记了吧?”

魏征自然明白长孙无忌所指何事,他皱眉暗示:“长孙尚书,此规不宜今日……”

长孙无忌扬眉望向李世民,进一步说话:“皇上,既然魏公所列册封典仪有些纰漏,臣是否可以此刻指出矫正?”

李世民目光冰冷,直视长孙无忌,沉声回答:“可以。”

“依大唐宫规,册封皇后礼,六宫所摄妃嫔需盛装迎后入宫。臣不知魏公何时将此例废除了?”

李世民沉默盯着长孙无忌,又将视线投向神色惊慌的长孙无垢,目光再从忽而振作jīng神探究秘闻的朝臣面容上一一掠过。

显然,一旦当众驳回长孙无忌的申辩,册封长孙氏所费的苦心皆功亏一篑。北族祖规确有此例,为新后以威望压制持宠善娇的妃嫔而设置。此条仪注是李世民在接纳魏征典仪序表时勾删,他知道升平必然不愿当众与新后下跪觐拜。

假若不成全长孙氏,宫闱妃嫔寥寥几人,未多已先自乱,便是新帝登基以来天下人所见的最大笑话。无论是坐在御案后的他,还是身处昭阳宫毫不知qíng的她,都不愿见到如此尴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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