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心_瞬间倾城【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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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他动,他先败了三分。

最后他终于口气不善的说:“我最后再说一遍,明天结婚,愿意你就点个头!”

他的双眼带着渴望,让人不敢迎面回答。我伸手盖住那个蛊惑人心的重要所在。他的睫毛扫在我的掌心,软软的,痒痒的,我又笑了,轻轻的说:“好。”

睫毛再也不动,停在我最柔软的掌心,他抓住我的手腕慢慢往下带,一直按在他的胸口处,“笨蛋,要听这儿。”

掌心下是他怦然跃动的心跳。

还有什么理由说不呢,在我这样爱他的时候。

必须承认,现在领一个结婚证比我想象的要简单的多。

户口证明身分证,外加九块钱,民政局办公人员服务态度不错,倒是我站在她们有些尴尬,表qíng分外不自然。

我挺着大肚子,一副眼看着就要生的样子,这个时候再领结婚证,典型先上车后补票的结果。

就算她们习以为常,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坐在座位上不敢抬头。

凌棠远表现很镇定,看都没看就签好字,见我不动,侧脸睨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是有点想反悔。

从最开始准备嫁到凌家,到现在,中间经历了太多的波折,我还来不及酝酿qíng绪,所有的事就压上了身,我只能硬着头皮去做,没机会思考对错和未来。

今天真让我在结婚申请上签字的时候我又开始犹豫,我需要想,想很多天马行空的事,我知道我一定会签,因为我不签的话,凌棠远一定会生气……

果不然,他察觉我的迟疑,突然推开桌子猛的站起身,民政局的办公人员纷纷惊诧的仰起头不解他的举动。

我揉揉额角,这人,还真是不出人意料,每次都是用这招闹脾气。

“你签不签随便!”显然,有人恼羞成怒了。

我落笔端端正正的写下凌婷婷几个字,笑盈盈把申请推到办公人员面前。

是的,我所有的资料已经全部更正,如今我和他变成了同姓,所以这几个字我写的很生涩。

凌棠远斜眼看了看我的字,铁青的脸略放松了些。他很快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我们还要去产检,麻烦你们快点!”

我也默默起身,在工作人员的恭喜声中拿了两本结婚证,刚拐出结婚登记室的门,就被人死死抱住,在耳边chuī气威胁:“你刚才居然敢犹豫,我就那么可恶吗?”

我只好耐心哄他:“我是在犹豫到底写那个名字。”

这借口并不高明,愿意相信的人是傻瓜,我觉得凌棠远不会信,没想到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蹩脚谎言让他居然松了对我的钳制,撇嘴:“这个理由还算正常。”

我扭头暗笑,用力搂住他的胳膊,正准备离开时与我们擦身而过的是一对打得如同乌眼jī的夫妇,结婚登记室旁边是离婚登记室,他们大约是去那里的。

我不觉多看了他们两眼,直到他们互相扯着衣服进了离婚登记室还在张望,凌棠远脸色顿时冷沉下来:“看什么呢?”

“当年结婚的时候,他们一定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每对走到最后的男女都这样呢?”我感慨,目光还没收回。

他突然掰过我的脸,剑眉倒竖冷眼横视:“再胡思乱想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很平静的笑笑,没搭理他的气急败坏,嘴巴上狠不算真的狠,他现在已经恐吓不了我,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成功恐吓过我。

对于我的不理睬,凌棠远只好在行动上找面子,上车的时候没给我拉车门,自己绕到一边去,我默默站在车门口不主动开门,等他坐上去了才隔着窗户说:“那你自己去产检吧。”

凌棠远皱眉:“宁墨墨,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

我淡淡的对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笑笑:“是你不让我上车的,你过分还是我过分?”

他狠狠瞪着我,我故作茫然的看着他,僵持了一分钟左右。

最他还是气急败坏的从车的那头走出来给我打开车门,我扭头朝他笑笑:“谢谢。”

换来的,当然是凌棠远一脸的愤怒。

我的预产期是五月一日,医生笑言真是个超级劳动模范,连生孩子都挑一个这样光荣的日子,我笑笑没说话,眼角余光发现凌棠远从进门开始一直在窗边来回徘徊,他正在态度严峻的与人在通电话,因为听力原因,他讲话的声音很大,我在微笑听从医生嘱咐的同时可以轻松听到究竟说了些什么。

“你一走了之对任何人都没好处,如果你计较,我可以把我们那份转给你,你可以回来全心全意去做。”

片刻停顿,他低头用修长的手指在窗台敲了两下又说:“我当然能代表她。”他回头睨了我一眼,大概察觉我的表qíng紧张,突然放松语气:“我们两个人都希望你能回来。”我转个身平躺了身子,不想刻意给他施压,硕大的肚子压得胃有些难受,但仍保持姿势不动。我当然知道他在和谁通话,所以觉得此刻沉默是最好的态度。

不知对方回答什么,凌棠远又刻意压低声音:“下个月……“

我扭过头问医生:“我需要提前住院待产吗?”被凌棠远话音弄愣神的医生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赶紧笑道:“可以,如果你愿意,可以提前半个月入院。”

“没问题,到时候我早点过来。”我微笑,准备起身,到了孕晚期身体透支的厉害,起身时异常费力,在医生的帮助下才咬牙坐起。

医生见我这样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你最近又没有觉得视力模糊,或者是上腹疼痛?”

我仔细想想,似乎偶尔有过这些症状,只是以为是怀孕导致的普通症状没太在意,“好像有过,不过没太在意。”

“其实是没关系的,那很正常,这毕竟是你第一胎,宫腔压力增大,子宫胎盘血流量减少减慢引起的缺血缺氧,血管痉挛导致血压升高,就是妊高症了,我给你倒杯水,你先平静一下再起来,小心点好。”

她很快过来,又给了我两片维生素E胶丸,“回去多吃点鱼ròu,经常补充维生素E胶丸也会改善现在病症的。”

我听话的仰头把胶丸送入嘴中吞下,医生刚刚紧张的表qíng稍有松弛,我没留神她的表qíng,反而关注耳边凌棠远正在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就算去那里,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他可以用很多手段让你明白牺牲的代价!”

这话说的好不严重,嗓子里的药像被他的话突然卡住,停在fèng隙里上下不得。那块接触胶丸的皮肤gān涩的厉害粘住了下滑的动作,气息不畅的感觉让我不自主想要把药咳出来,轻轻咳了两声居然没成功,于是我趴在chuáng边,向下咳,凌棠远听见我的异样声音,回头大惊失色,立即合上电话跑过来帮我拍后背,没拍两下,两颗huáng色胶丸就吐了出来。

医生连忙端过水,我费力的吞咽了几口,医生赧然的说:“其实你也可以回家服用,自己买一些容易服用的,可能这种胶丸你不适应。”

凌棠远咬紧牙,向前迈一步,愤怒的目光像似要喷出火焰般瞪着肇事者,那位医生倒退一步,眼睛已经不敢对视我们。

我好不容易从喘息中平静下来,连忙拉住凌棠远的手暗示的握了握:“没事,医生也是好心。”

凌棠远的紧张从他的手就可以看出,他在微微颤抖,刻意背过身去的手指几乎无力抓住我的手腕,战栗的掌心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惊慌失措,他脸色yīn沉:“幸亏是好心。”

我不知道该用摇头还是点头来表示我已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们是该换一家了医院了,虽然这次可能是次杯弓蛇影的误会,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两人必须谨慎,曾经在住院时失去听力的凌棠远已经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我们不能纵容下一次可能的发生。

他搀扶我走出诊室,在拐角处突然停住脚步叮嘱我:“我忘了东西在里面,你站在这儿哪也不要去,我拿完马上回来。”

“好。”我点头答应,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不许动,除了我,谁都不能带你离开。”

我郑重点头,手扶住墙,看他高挺背影重新消失在诊室门的那边。

究竟是不是我们心中揣想的那样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三分钟,他转身出来,脸上挂着的笑容还算平和正常,径直走到我身边,一把搂住我的腰,俯在我耳边说:“商量个事,咱们在家生宝宝怎么样?”

我打了个寒颤,不敢深问:“好。”

“我把你母亲接来,让她来照顾你。”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办法,也是我希望的,只是母亲应该留在晔晔身边照顾,不知道能不能带上他……

“其他的事jiāo给我考虑,你之需要乖乖回家生孩子。”凌棠远从那扇门走出来后似乎变了一个人,几分钟前发生的事迫使他必须重新考虑一切。

也许他也发现树yù静而风不止的悲哀,即使最终他选择离开风波中心,选择成全孟屿暮和我的财富,事qíng也不会像他想象那样顺利进行下去,更不可能给我们一个安全的环境。我凝望他绷紧的侧面面庞,坚毅的下颌,复杂的百般滋味浮上心头,也许正是因为他曾经历经的一切如今要施加在他的孩子身上,才导致他不得不选择先下手为qiáng。

是的,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复仇的yù望。

那种yù置敌人于死地的坚决源于我们的孩子,为了不能再重复他所经历痛苦的孩子,我们必须并肩作战。

起初凌棠远只是想让我母亲自己一人来,但我执意要亲自去接母亲,顺便也可以探望晔晔的病qíng,这是我的两块心病,也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凌棠远阻拦不成便随我一起前往,住在宾馆休息时,他紧紧的从背后抱住我,亲吻我的脖子:“别以为我听你的了,我只是想去看看把你养得这么倔qiáng的故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低笑,枕着幸福入梦。多少年的坚持被他冷言嘲讽却没有一丝不甘愿,他的话更像是对我的一种变相许诺,他在说,我和你一起回去,因为那是你曾经的故乡。

一个肯与我回家的男人,一个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哪怕我原本不属于那里,但他仍愿将那里当作我的故乡,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去看一眼她从小生活过的地方,他别扭的言语也无法阻挡我的心再次贴近。

我的手慢慢jiāo握他的,放在脸旁蹭着,嘴角的笑容离他炙热的掌心没有fèng隙。其实未来究竟怎样我已经不太在乎了,只要身边有他,财富,股权,遗产都变得不再重要,只要能每天深夜安然的窝在他的怀里睡去,已是幸福。

“宝宝是儿子还是女儿?”我含糊的问。

他把脸埋近我的颈窝呢喃:“不知道。是儿子就再生个女儿,是女儿就再生个儿子。”

“如果是两个呢?”

他停了停,突然闷声笑了一下:“那我们就省事了。”

我们怀着最平静的心走走停停,凌棠远顾忌我的身体每天只开两个小时车,五天后我们终于回到那里,那个我哭泣离开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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