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迈的父母与儿女们倒置的时候,儿女们也不会舍得会拒绝他们。血ròu相连的亲人阿,砸断骨头连着筋的疼痛。
若曦想答应,如果父亲还有这个心愿未了她愿意满足他。可真到点头的时候又觉得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气都喘不顺,哪里能说出一个字来。
对着父亲渴求的目光,她怔了半天。脑子乱心更乱,眼泪还挂在脸颊两侧,颤巍巍的落在被子上,晕染了两个圆圆的水痕。
隔天若曦就服从院里安排去外地学习。
原本可以不去的,主任架不住她死磨活磨,只能排班放行。
因为此次同行的还有三个外科年轻男医生,居然被院里戏称为“四人行,必成一对”。
到底是谁能追求到号称住院部之花的林若曦,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目前押票率最高的莫过于急诊科的黎子湛。
于是沈离送行的时候笑着隔着车窗趴在若曦的耳边说:“加油,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还有更有营养的叮嘱么?”若曦淡淡的问。
“有,如果你能就此摆脱老处女的身份,我将包一个大红包给你。”沈离笑得满脸阳光,一嘴的贼意。
若曦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死心不死,有贼心没贼胆了。眼前这个满脸憧憬的女人就是现实中最好的例子。天天高喊要爬墙,四处寻找出轨机会,其实都是哈一下就算了,如今眼看着有此等好机会,只恨爹娘没给她多生一条腿,撒丫子往车上跑,可惜,放she科没有名额,她没机会,既然不能完成目标,不死心的沈离就只能给若曦她布置任务。
对于这种对YY已勘化境的女人,只用一招就好。
若曦对她招招手,神秘兮兮的示意她贴过来,然后笑眯眯的压低声音说:“看来你八卦小天后的名头该让贤了,黎子湛是GAY,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鼻子那么挺。”沈离梦幻破灭,顿时哀嚎。
若曦瞥一眼旁边坐着的黎子湛,若无其事的他还在看手上刚刚发到的资料。幸好声音压的很低,如果被他听见了这种诬蔑还不得杀了她?不过为了看见沈离被打击的模样即使被害命还是值得的。
百年难得一遇的八卦小天后挫败,很jīng彩。
车子终于开动,被打击的沈离还心有不甘的狠狠盯了两眼黎子湛,不可能阿,越看越不像,不是说鼻子挺的那个会很qiáng吗,难道他是攻?
若曦从后视镜看见她不屑的神qíng,差点偷笑到抽筋。她当然知道沈离是只看BG小说,鄙视BL小说的女人,所以才故意恶心她。
“我哪里像GAY?”
若曦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做事天再看了,车子里就四个人,两个坐在后面的都已经用旅行三件宝之一的MP4把耳朵堵上了,唯独身边这个人,似乎正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
百般思量想过,若曦只能用惯有的冷淡面孔甩过去:“不用看,哪里都像。”
黎子湛是何许人也?
据说是目前为数不多的huáng金单身汉之一,正因为单身总能惹得护士们背地里话题几乎都是为着他转,而其片糙不惹其身也是最让院里那些小女生们爱切恨切的原因。
不过沈离打听到这个八卦的时候也曾经怀疑过,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医生,一没结婚,二没绯闻,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BL男。
当小说里的人物转换成现实中的帅哥,这震撼是理所当然的大。虽然若曦不八卦,但也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小下。一个男人,衬衫领子永远是那么白,指甲修剪永远是那么整齐,甚至身上只有熟悉的双氧水和香皂的味道,没有一点胡须。gān净到极点没有错,错的是,家里没有女人还这么gān净,除了是GAY这条可能外,那么,他一定有很严重的洁癖。
“看人最好拿眼睛中间看,不要斜视,对眼球有损伤。”黎子湛的声音导致若曦心跳怦的一下,然后就是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跳。
这声音,有点像一个人。再然后随着他的声音,她扭过身去,却发现这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她猛的往后躲闪,后脑勺正撞在车窗玻璃上,砰的一声哎哟了一下,吓得司机都回头:“没事吧?”
“没事,没事。”若曦揉着脑袋赶紧收回视线,无意中又瞄到他嘴角嘲弄的讥笑。
笑的那么受,肯定是GAY。若曦不讨厌xing向不同的人,事实上她觉得那是个人的喜好不同,任何人都无权去gān涉。只不过毒舌再加上xing向有问题就不好了,例如他又开口说:“你应该带刚刚那个同事来,顺便让她给你拍个片子。”
多年前若曦曾那么擅长当面反讽,只不过最近几年少了对手后,独孤求败也有生理退化和更年期的现象,于是她一直在自己宽W自己,我成年了,我成年很多年了,我绝对不能和这种男人见识,尤其在未来还要一起生活两个月,更不能在第一天就毁了自己已经树立的冷静大方的形象。
“当然,如果她来了,还能发现某些人关于某种xing向更明显的细微特征。”显然,若曦少了多年的锻炼,反击的力度不够,对手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算是回应,双眼却还是含着令人警觉的光芒,没反驳。
这眼神多少让若曦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接下来的路程上,若曦昏昏yù睡。这几天就没睡好,又坐在阳光照she的地方,chūn困使得她忘记很多烦扰的事,沉沉的靠在软乎乎的座椅上人事不省。
路程不长不短,三个小时刚刚好可以做个美梦。
梦里是穆歌当年离去前一天,窝在她的卧室不肯走,朦朦胧胧中嘴里说了些什么,她心酸的笑着,就像拍着小狗脑袋一样拍着他的头,虽然有点吃力。
他突然张开双臂,在雪白的窗纱前,一个大大的黑影释放着所有的伤感,于是若曦走过去,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双臂合拢,紧紧的,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身子还有些微微颤动。
若曦扒开他的衬衫领口,狠狠的咬一口下去,抬头笑着说:“先留个印,省得将来你小子混出息了,不记得我。”
他似乎回了她一句,在梦里也听不清楚,接下来就是两个人靠在一起时心脏怦然跳动的声音。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穆音就站在那里。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听见声音突然惊住,回头才看见瞠目结舌的她。
“你还准备靠多久?”耳边不知道是谁的声音,那么熟悉。
若曦被晃了晃,迷蒙中的她没理那个人,只想继续那个梦。如果换成是现在,她想她一定不会那么害怕,也不会立刻放开穆歌的手。
“至少把口水擦掉再靠也行。”不依不饶的男人除了那个黎子湛还有其谁?
她睁开眼怒目横是,却发现自己正靠在他的肩头,嘴唇也差几厘米就贴在他的下颌,而且随着车子的来回摆动,甚至还有已经亲过的可能。
好吧,所谓人在他人脸颊下,试问谁能不低头,她赶紧收了骂人的yù念,捂住自己的嘴巴假装没注意是从哪里醒过来的,打着哈欠闪回去,争取做到不留下曾经吃过他豆腐的痕迹。
“就这么走了,也不给点jīng神安慰什么的?”黎子湛摊开手,大有准备抱两车金条当青chūn损失费的意思。
“有骨头,要吗?”若曦冲着他温和的笑着,一口白牙在chūn日的艳阳下闪闪发亮。
学习其实只是借口。若曦给父亲和穆音创造个安稳相处的机会是真。
倒不是心防真的放下,只是觉得能满足父亲小小的愿望,也好。
二十二岁的她和三十岁的她,有了些许变化。心更容易软弱和疲倦。她承认,自己累了,也是被穆音的执著感动了。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第二次的爱,无论年纪如何,都有可能再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个人。只不过现在,她的爱人还没出现而已。
前两天和黎子湛的尴尬让她悻悻的,虽然最后讨了点口舌便宜,但总觉得刚一见面就扑到人家怀里睡觉只能向那个自大狂证明,她也是拜倒在他裤下众多女人之一,于是刻意的逃离使得她总是和那三个男同事离的远远的,好久才能放开自己,渐渐淡然处之。
所谓上课一般都是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五点,中午休息的时间足够满足若曦的习惯,回房间睡个午觉。本来是双人间,隔壁chuáng的大姐来了第三天就因为家里孩子闹病赶回去了。剩下她一个人在屋里心安理得的自在睡大觉。
直到手机开始振动,她才挣扎了半天,睁开了一只眼,摸索着握起手机,又闭上眼:“喂,……”
“又在制造口水?”手机那边有人qiáng忍着笑。
“你又没吃药?”若曦毫不客气的还击,随手掐断信号。
音乐再次想起,使得若曦下chuáng气大发,直接开口:“没吃药就去吃,别仗着自己是医生就讳药忌医,病拖久了,对治疗不利。”
“你什么时候改外药剂科了,有多余的兼职奖金吗?”对方沉沉的声音响起惹得若曦再也无法淡定下去。
“难道你也兼职焦点访谈的记者吗,采访黑幕?”若曦被缠的没办法,只能恼火的翻身坐起。
“不知道肯不肯赏个脸,下午去帮忙买件东西。”黎子湛的语气分明没加入自己会被拒绝的设想。
“求我?”若曦冷笑。
“邀请你。”对方不放弃。
若曦咬牙切齿的问:“这是邀请该有的态度吗?”
“难道还要捧束鲜花带上戒指下跪?”黎子湛在话筒那边的轻笑,若曦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终于确定自己的xing向了?”若曦恶狠狠的问。
“我从来就没怀疑过,当然,你怀疑的话我会给你验证。”声音还是四平八稳的,让人想脱下高跟鞋拍过去。
不过在那之前,若曦先要对自己鄙视一小下。差一点,差一点她以为他的话是在向自己表示心意。
当然,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若曦长喘一下,这简直是噩梦。不就是在他怀里睡一下嘛,不用负责吧,负责也不用以身相许吧?幸好他不是穿越人士,否则真要让她负责真的很惊悚。
“不了,那是你父母该担心的事,我就不篡权了。”若曦挂断电话才想到,这家伙刚刚说要她陪他出去,莫非是给女朋友买东西?
这么说,他应该会马上过来敲门的。
为了不用来回换睡衣,她现在只穿了内衣裤luǒ睡。想到有可能被人堵在被窝里赶快找裙子穿,还没等跳下chuáng就听见门被拍响。
娘的。若曦赶紧大声问一句:“谁阿?”
“表现诚意来了。”
好吧,若曦咽下破口大骂的yù望,赶紧拽过裙子往腿上套,然后又找到上衣,在背后又费尽,好不容易七扭八歪的扣严实了才蹭到门口,隔着门嘟囔一句:“表现个脑袋,害死人了。“
于是把门打开,然后低头转身进屋,说:“你到底要gān什么?“
“帮忙给一位女xing朋友买东西,这边我没来过,而且也不了解该买什么。”基本上见面以后的黎子湛不那么讨厌,这张脸能把毒舌的缺点掩盖一半多,哄骗所有不知qíng的小女生。
除了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