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我是真的喜欢安旭呀,可他却重重伤了我的心,让我好几个月来gān喝醋都吃不出来味道。我千方百计的想要忘记安旭。可我这次真的栽了,越是想要忘记,就记的越清楚。
我与杜小白渐渐熟悉起来。因为我们总能在这个城市里莫名其妙的狭路相逢,足迹遍布图书馆,音响店,超市,以及满动漫周边的小摊。
后来我发现我这人其实特无耻。专拣软柿子欺负。我把对安旭所有的恨与无奈,统统发泄到杜小白身上。
在图书馆说是看书学习,其实就是找个清净地方发呆发愣,有了杜小白正好可以跟他指手画脚的磨牙贫嘴。我总说杜小白你可别小看我。一个安旭算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为了他放弃整个森林?哼,等姐有了钱,一定养一百二十个帅哥一百三十条láng狗,凑个整数……
然后杜小白就特无奈。他递给我一本心理学的书,第一段写着,妄想症及jīng神分裂的症状及治疗。
很久很久之后,直到他已经离我远去,我才明白那些曾经看似无心的狭路相逢,那眼角眉梢的宠溺,都只能证明一件事qíng。
杜小白,他喜欢我。
二。
放学的时候,天气有些yīn,冷风飕飕的像是要下雨。
我前脚刚踏出教学楼,雨点忽然簌簌的落下,就像我为安旭哭泣时的眼泪,劈啪啪啦的。我就纳闷了,我这个月已经够倒霉了,怎么连一片雨云都来欺负我?早不下晚不下,偏等我从楼里出来才下,故意整我。
正在兀自郁闷,一把粉红色的伞遮在我头上,在雨中圈出一片làng漫而美好的天地。我抬头,看见一张英俊的脸,竟是杜小白。我愣愣的看了他半分钟,捂着肚子开始笑。我说,“杜小白你没毛病吧,一个大男生打着粉红色的阳伞招摇过市,快别在这现眼了。”
杜小白露出很无辜的表qíng,说,“安旭说你喜欢粉红色。”
又是安旭。这个名字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能让我在任何听到它的时候心跳加速,似是被细细的针刺到,说不出的酸痒。可是心底却又无比的希望听到这个名字,每时每刻。
这一次我没有杜小白贫嘴。沉默片刻,我低着头说,“安旭他现在在哪儿?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杜小白将我让到马路内侧,接过我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这个动作很自然。他说,“他转学了。”
“是他父母工作上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他yù解释,却起到添油加醋的作用。我曾经在心中发誓一百万遍说我再也不想见到安旭,可是当他真的离开了,我为什么这样难过。
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人们匆忙的行走。我忽然看着杜小白的眼睛,说,“杜小白,如果没有安旭,你还会对我这样好吗?”
杜小白怔了怔,摆出一副很深邃的表qíng说,“我不知道。”
其实杜小白跟安旭是什么关系我很清楚。小白那人没什么酒量,对了雪碧的啤酒喝半瓶就开始说胡话,我趁酒打劫,他什么都招了。安旭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住对门又同龄,可谓青梅竹马。上高中的时候安旭搬家了,于是两个肝胆相照的兄弟分开,用网络保持联系。安旭时常在博客上提到我的名字,说我是那种张牙舞爪没正形却又特别惹人怜爱的女孩子。杜小白被这句独特的形容吸引,一直都很想看看传说中的苏乐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前阵子他在全国数学竞赛里获一等奖,于是心甘qíng愿的被我们学校从一所普高里挖过来。
近朱者赤。杜小白在我的陶冶下,也学会了一些耍贫嘴的基本技能。他说苏乐乐我可是万水千山为你奔赴而来啊,这是多么làng漫的一场邂逅。
我想说,我还是希望为我万水千山奔赴而来的人是安旭,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到了嘴边竟然说不出口。于是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些什么,一辆自行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我被掠倒在地,一惊,心口忽然闷闷的疼起来。
我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杜小白把伞扔了,抱起我就望医院跑,冰凉的雨打在我们身上,我的心越来越疼。
我失去知觉,模糊中我听见杜小白焦急的问医生,“她的心脏怎么样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醒来,看见医院特有的苍白,和杜小白疲惫焦虑的脸,他见我醒来,眼睛瞬间有了光彩。
我说,“杜小白,你怎么知道我有心脏病?这个病我连安旭都没有告诉过。”
杜小白是个不会骗人的老实人,他沉吟片刻,说,“我有医疗常识的嘛,看你当时的样子自然知道你是心脏病犯了。哈哈。”他gān笑,yù盖弥彰。
好在这个问题我并不想追究。
这次突如其来的劫难,让我产生倾诉的yù望。我说杜小白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脏不是原装的。
我从小就有先天xing心脏病,十五岁那年我换了心,是一个出车祸的女孩子捐给我的。
这颗心跟我契合度很高,医生说很少有人能遇到这样符合的心脏。可是不知为什么,安旭走了之后,我的心好象变的脆弱了,再经不起一点略微的波折。
手术后我回学校读书,安旭正好转学过来。他大概是对我一见钟qíng了,不然怎么第一眼见到我就对我那么好呢。
那是在学校旁边那家叫“facetoface”的咖啡厅里,那里有鹅huáng色的天花版和水蓝色的棉布沙发,总是在放blue的歌。安旭跟一群朋友推门进来,白色的衬衫被阳光绣出一圈金边。他身边的男孩子走过来跟我打招呼,说苏乐乐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不像你作风啊。
安旭深深的看着我,如遭遇雷击,眼睛里噬满了我一时之间无法理解的qíng感。
他径直走过来对我说,原来你就是苏乐乐。
安旭开始疯狂追我。他在隔壁班,每堂课下课都会守在门口堵我。每天中午他都就买kfc和好吃的巧克力给我吃。他说乐乐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再也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这句只在言qíng剧中出现的对白彻底的打动了我。虽然我没什么苦大仇深的出身,可是他依然成了我的救世主。
他拯救了我的孤独。
我的父母工作很忙,时常要去国外出差,所以我总是一个人在家。
我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在乎我的一个人会那么决绝的离开我,不给我一个挽留的机会。
我顿了顿,说,杜小白你听烦了吧?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把这些心里压箱底的秘密全都告诉你。
我好想知道,你们男生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曾经那么喜欢我,怎么忽然就舍我而去了呢?
眼泪安静的流淌,杜小白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摩我的脸颊,说,“你心脏不好,以后不要再想那些伤心的事qíng了。
如果我先认识你,我一定不会让你这样难过。”
我愣了愣,脸上微微发烫,假装快乐起来,比比划划的说,“杜小白你当我是猪吗,做人要厚道,没有安旭的话我怎么会认识你?”
杜小白沉吟片刻,断章取义的只听了前半句。
他kangyi,说,“不许侮rǔ猪。”
三。
杜小白送我回家,家里空dàngdàng的,照例没有人。
我有些泄气,颓然的把书包扔进沙发里。杜小白掳胳膊卷袖子扬言要到厨房给我煮粥喝,结果鼓捣半天端出来一碗福满多方便面。他系个围裙一脸愤恨,说“苏乐乐你们家养了多少只老鼠,怎么一粒米都没有了!”
我坐无辜状,低头大口吃面。杜小白手艺不错,他用两个jī蛋和一根香肠,使普通的一碗泡面熠熠生辉。面吃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了小安,今天它怎么没叫我美女呢?飞一样的冲到阳台上。看着空空的笼子,我的眼泪刷一下涌出来,号啕大哭。
杜小白一个箭步串到阳台上,说,“乐乐你怎么哭了?这样大喜大悲的心脏受得了吗?”
我一头扑到他怀里,说,“为什么地球上所有生物都要跟我作对啊?连我们家那鹦鹉小安都yueyu了!”
他轻舒口气,说,“原来是鹦鹉啊,我以为你不小心把人民币顺窗户撒下去了呢。你们家住的可是十七楼啊,鹦鹉都不太擅长飞翔,弄不好一个自由落体栽下去就跟地面发生正碰了,尸骨无存了……”
我用小拳头捶他,说“你别咒我们家小安。即使它离开我,我仍然希望它快乐安好。”
没有告诉杜小白,小安是安旭送我的唯一礼物。它没受过苦,也不知道到了外面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平时啥好我喂它啥,就差没给它灌燕窝鲍鱼了。我希望它长命百岁,因为很多时候我都自欺欺人的把它想象成安旭。他在我身边,一直都在。
杜小白忽然把话题转舵,他说,“苏乐乐你一定很寂寞吧。”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再把话题抛给他。我说,“你为什么这样问?”
他说,“现在连鹦鹉小安都飞走了,那以后谁来陪你说话呢?”
我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揭人伤疤,弄得我眼眶酸楚。
杜小白忽然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的耳朵可以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他说,“苏乐乐你做我女朋友吧。以后让我来照顾你。”
阳台的窗户开着,十七楼的风景静谧而悠远。
四起的风,带着暮色渐弥的味道,汹涌而至。
4.那个抢走安旭的同桌终于肯跟我说话。其实她人挺好的,长相文静,举止斯文,不像我,动不动就对人quandajiao
ti。我不恨她。毕竟安旭选择谁是他的自由,而像他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我想任何一个女生都无法拒绝。
她说,“苏乐乐你别生气,我说这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那天,我看见杜小白跟别的女孩子走在一起。”
我重重的叹气,呈愤世嫉俗状,鼓了鼓白眼说,“哼,有时爱qíng徒有虚名。”
表面上越是不在乎,心里就越在乎。杜小白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是谁在十七楼上面向整座城市说他要照顾我?心里闷闷的,纠结着怅然的疼痛,。
我不敢打电话给杜小白,我怕他说我失去后才知道珍贵。因为那天,我拒绝了他。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他。我只知道,我还没有忘记安旭。杜小白对我这样好,我想我应该对他负责。如果不能确定自己是真心喜欢他,我不会làng费他的时间和感qíng。
那天杜小白怅惘的离开,从十七楼望下去,他的背影像树叶一般渺小而萧索。他说,“安旭就要回来了。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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