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赛儿和莎莎听见戢修煌的话后,二人吓的脸色发白,连忙飞快的离去,不敢在这多逗留一秒钟,以免她们的三王兄,真的把她们嫁给那些她们根本就不喜欢的男人。
“我在你们国家或许算是平民百姓,但是在台湾,我的家族也是赫赫有名的。”贺若绯一口气压抑不下地开口,所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不论她有多不喜欢她的家族,既然来到外国,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或是她的家族蒙羞。
“真的?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要是贺若绯的家族真是大有来头的话,那他要娶她为妻就更不会有人有异议了。
“你又没问。”她投了一记白眼给他。
“你没提,我当然不会问,正常人不会突然问这个吧!”
“怪了,你没问,我又怎会无缘无故提起我家族有多显赫?正常人也不会提这个吧!”
“那可不一定,有些人老爱把自己的家世挂在嘴上,显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他见多了这些依靠家族势力的人。
“很抱歉,我不是。”她很不得能和她的家族脱离关系,除非是必要qíng况,否则她才不愿提起她的身世。
“看的出来。”见她提起她的家族时,嘴角总是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轻蔑弧度,令他纳闷不已,“你很讨厌你的家族?”
“岂止讨厌,我根本是憎恨他们,我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迟迟未答应温绿同的追求,他的家族是我拒绝他的其中一个原因,我对豪门很厌恶,那种一天到晚尔虞我诈的日子,我好不容易逃开了,就不会再傻傻的陷进去。”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虽然我没常年住在蒙特格,但是我和手足们的感qíng还算不错,所以不会有尔虞我诈的事发生,至于我那二个不长进的妹妹,她们也有她们的优点,只是有点欠缺教训罢了,我不以为她们妨碍得了我们。
再说,我比温绿同那家伙有担当,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去争取我想要的,不可能三两下就被打败,你是我这辈子惟一认定的新娘,我绝对会力争到底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他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字都像烙印在贺若绯的心坎里,她不自觉揪紧了心口,不晓得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感到呼吸困难,还是因为他的话,而让她觉得她的呼吸好似快停住了般。
人大概生病时都会比较虚弱吧!所以平时坚qiáng的她,此时此刻居然为了戢修煌的几句话,泛红了眼眶,晶莹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地睁着眼,不想让它们落下。
直到戢修煌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拂去泪水,她才愕然发现,她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了。
“为什么流泪?”
她便咽的摇头。
她一想到,如果她父亲像戢修煌如此有担当的话,她母亲就不会悒郁而亡,她也不用七早八早就搬出家里独立生活。没有人想那么早就独立自主的,她也想象其他小孩一样,可以在父母身边多撒娇几年,只是——
“我的爱让你觉得是负担?”
她头摇得更急了,眼泪也掉得更凶。
“不然你为什么而哭?”
“我哭是因为……”她只是为她的家庭感慨。
“不要跟我说你配不上我那套话,用在我身上是没用的,我有能力也有自信心以排除万难,所以你根本不需要为这点担心。”
他以为她是担心他家人会为了她只是个平民百姓,而不让她入门的事担心。
“而且,我父亲向来是个明理的人,我想,只要我们两qíng相悦,他不会在意你的出身。”
“可是……”一思及又要入豪门,脑海里就窜出她家族里那些势利的嘴脸,排拒感顿时油然而生。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说过,我不会让你面临那种qíng况,我保证我会把所有事都处理的很完美。”他再一次郑重的对她许下承诺,“相信我。”
“相信你……”她好犹豫,戢修煌真的值得她再进入豪门一次?
要是他食言了,他保护不了她的话,那她不就得再受一次折磨?
从一个庞大的家族抽身,她已经费尽了心思,要从一个王族抽身,她要付出多少代价?
“对,相信我,我的肩膀够宽,绝对可以当你的依靠,以后有什么劫难,我自会挡在你面前替你拂去,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给我时间考虑,我没办法一时之间就作出决定……”她要好好的想想,毕竟她实在极不愿再恢复以前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戢修煌凝望着她,知道此刻不宜太过bī她,只好答应给她时间好好思考。
“绯。不管你最后的决定如何,我都要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坚定地说道。
“……”贺若绯陷人了沉思中。
在chuáng上连躺了好几天,贺若绯终于受不了,决定趁着戢修煌刚好有事被唤定的空档,拔掉手臂上的点滴,偷偷的下chuáng,然后离开房间。
这几天,戢修煌都不许她下chuáng,看她看的紧紧的,就怕她不肯乖乖的在chuáng上养病,到处乱逛。
他的心意她虽明白,只是要一个人连续好几天,二十四小时都窝在chuáng上,那实在是件很难过的事,怪不得她一逮到机会,就要下chuáng活动筋骨。
这是自她到了蒙特格之后,第一次步出她所住的房间,望着如此雄伟的城市。她深深被震撼住,更无法想象,这么大的城堡是戢修煌所住的地方,这个国家是属于他家所有——
抗拒感再度倾汇而出,她站在走廊上,俯瞰着整个城堡,捉着栏杆的手握的忒紧,俏脸上也有满一片死白。
单单站在这,她就感到一股好大的压力朝她席卷而采一脑子里塞满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欺负、瞧不起、压迫、嘲弄……她痛苦地闭起双眼,极力把脑子里的景象从脑子内挥去。
她想起了当年她在家中所受的种种不平等待遇,她忆起她母亲一天到晚哭丧的脸庞,她——她恨这样的日子,她很这样的地方,她恨这样的家庭!
老天!
她该怎么办?她对戢修煌的爱足以让她决定留下?
她有勇气再面对那样的日子?
她茫然了……
“你在这做什么啊?”莎莎不耐的嗓音在贺若绯的身后响起。
闻声,她缓缓地回过头,面无表qíng地瞅了她一眼,未语。
看见她一副不晓得在挣扎什么的模样,莎莎大皱其眉,“你那是什么表qíng?”
“跟你没关系。”她神色漠然的回答。
“你以为我喜欢理你呀,要不是我三王兄看上你,我才懒的理你。”
莎莎不屑地啐了声,“我是不晓得你到底是凭哪一点,让我三王兄肯为你牺牲那么多,只是,我要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三王兄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yù为,自恃甚骄,我根本不甩你。”
她平静地凝视着她,“你在嫉妒我?”
为所yù为?自恃甚骄?她是在说她自己吧?贺若绯有些啼笑皆非地心忖。
她何时为所yù为或自恃甚骄过?她以为她这阵子都是躺在chuáng上,什么事都做不了。
闻言,莎莎脸上瞬间涨红,“你在胡说什么!谁嫉妒你了?!我没事嫉妒你什么?!她嚷的愈大声,愈有yù盖弥彰的意味。
贺若绯扯着唇角揶揄地笑着,“你怕你三王兄被我抢走,所以才对我如此敌视,我有没有说错?”
“胡拉!”就算被贺若绯说中事实,她死也不会承认。
她三王兄自幼就和他母亲到台湾去,一年才回国一次,无怪乎她会特别想念他,他肯留下来是最好不过的事。
只是,她不喜欢和三王兄他母亲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贺若绯,因为那个地方抢走了三王兄,所以她讨厌台湾,连带的她也讨厌台湾来的贺若绯!
贺若绯挑了挑黛眉,唇边扬起一抹几近于无的笑,“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会抢走他的。”
她……还是回去当她的警官,过着平民的生活比较自在,要她再涉入豪门?不了……
“谁晓得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现在不信没关系,以后你就会信了。”
“除非你离开这,永远不再跨入蒙特格一步,也不再和我三王兄联络,我才会相信你的话。”
“……我会的,不过要我离开这,你得帮我从你三王兄那拿回我的护照,这样我才能离开,不是吗!”她知道她的护照被戢修煌扣留着,所以就算她真要离开,没护照,她哪也去不成。
“你要我帮你离开?”莎莎一脸质疑地跟着她,“你舍得放弃我三王兄?他可是王子耶!”
“如果今天他只是个平民百姓,我就不会放弃他,可惜他是个王子,出身高贵,所以我必须放弃他。”
mpanel(1);
“为什么?”莎莎不解,哪有人因为对方是王子才要放弃?要是换作平常的女人,不是会死巴着不放吗?她这个女人的思想好奇怪。
“或许就如你所说的,我配不上你们。”她不想说出真话,因此随便说几句敷衍莎莎。
“怪人。”莎莎轻蔑地哼了声。
看的出来贺若绯没对她说出真正的原因,但她没兴趣再深人探讨,她的目的只想让她离开蒙特格而已,现在既然她想走了,她求之不得,怎会罗嗦太多。
“你确定等我拿到你的护照后,你会立刻离开蒙特格?”
“我发誓。”
“好,那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会想尽办法把你的护照弄到手,只是,你到时候别出尔反尔,跟我说你不走就好了。”
“……不会的……我会走,而目走的很远很远……”她喃喃自语地调开目光,焦距落在远方。
她的幸福不在这,就算失去了戢修煌她会遗憾终生,但是……总比一辈子让她活在豪门的yīn影下度日好太多了……
“我可找到你了!”戢修煌一看见贺若绯,立刻朝她的方向急奔而去。
听到他的声音,她才拉回飘远的神志,还没来得及回过头看他,就被一道结实的臂膀由身后紧紧拥入怀,她怔了下。
“怎么了?”她qiáng压下心中即将别离的苦涩,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颜故作不知地对面他。
“你吓死我了。”他语带责备地道。
当他回到她的房间,发现她居然不在时,他整个人恍如被雷给击中般僵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回过神的急忙到处去找她。
他以为她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他,紧张地到处询问有没有人看到她的踪影。
他赶到城堡的出入口,确定没人看见她离去后,他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她还在城堡内,只是不晓得她在城堡的何处罢了。
因此他开始一处一处慢慢的找,他几乎快把整座城堡找遍,终于在城堡一处最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她,一颗几乎快冲出喉口的心方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