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机会?什么机会?妙妙疑惑地来回看著她们,心中有股不安的预感。
“对啊!你们看起来很速配,嘻嘻,先上chuáng也可以,经理那种人一定会负责到底的,甘巴爹哟!”另一位女同事更露骨地鼓励脸蛋羞红的王美郁-?速配?上chuáng?
哪里速配呀?谁说可以上chuáng的?
“可是人家跟经理出去玩过好几次了耶!”气急败坏的,妙妙赶紧主动供出罪状。“真的好多好多次了哟!”
十四只眼好像军队cao练似的,唰的一下动作划一地一齐看过来。
“那又怎样?我也跟好多男生出去过,那也只是玩玩而已呀!”
“对咩,对咩,玩玩而已,又不算什么。”
“只要你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就是公家抢的。”
“怎么可以这样!”妙妙急得快哭了。“人家也喜欢他呀!而且是人家先认识他的说。”
“美郁更喜欢他!”
“没错,而且先认识又怎样?经理喜欢谁,这个才是重点吧?”
“经理一定比较喜欢美郁。”
“对,美郁跟经理也比较速配。”
“你又矮又矬,经理不会喜欢你的啦!”
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妙妙毫无招架之力。“你们……你们七个欺负我-个,这样不公平啦!”她委屈又不满地抗议。
“这种事谁管公不公平呀!喜不喜欢才重要咧!”
“我们不是故意欺负你啦!只是觉得美郁跟经理比较配而已咩!”
“我是觉得经理比较可能喜欢美郁啦!”
“对咩,对咩,所以说,你要是不想太难看的话,还是早点退出吧!”
“我才不要!”妙妙怒吼。“人家也好喜欢经理,我……我才不要退出!”
她一吼,那边当然也不甘示弱地吼起来了。
“那你想怎样嘛?”
“我又没有要怎样,美郁可以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喜欢?”
“可是你这样会带给经理困扰嘛!”
“那美郁也一样会给经理带来困扰啊!”
“美郁不一样啦!”
“哪里不一样?她多了两颗眼睛,还是鼻子?”
“喂!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呀?”
“我哪里不讲理?明明是你们……”
当于司谶回到业务部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阵阵泼妇骂街似的对吼,一站到门口,见到的更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景象,仿佛星际大战随时可能会爆发,路克和黑武士已经摆好光剑准备要决战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轻轻一句话而已,霎时间,女战士们全惊叫著变成了一只只的过街小老鼠,吱吱喳喳的四下窜逃,伴随著一声声撞倒杯子声和椅子拖地声,不过三秒钟,物归原位,人归原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司谶更是狐疑。
没有人吭声,个个埋头猛啃资料、啃报表、啃数据……好忙啊,好忙啊!
于司谶双眉轻扬。“林妙依,你又闯什么祸了吗?”
正要溜回经理办公室里的妙妙僵的一僵,“没有啊!”话声刚落,人也不见踪影了。
没有?
才怪!
晚上八点,单独留下来加班的于司谶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收拾好东西后即走出经理办公室准备回家,在经过下午那一群娘子军的争斗战场时,他停下来迟疑了下,还是将左手放到旁边的电脑上。
片刻后,他忽地惊咦一声,好似被火烫著了似的猛然抽回手,连眼镜都吓掉了,手忙脚乱地捧住眼镜,又差点把镜架拉歪了。
竟然……她竟然喜欢他?!
该死,事qíng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虽然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事qíng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后续麻烦肯定更多,可是……可是他实在没料到她竟然会喜欢上他!
这下子可伤脑筋了,接下来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峰峦叠翠,远山含笑,苗栗狮头山是台湾的佛教名刹圣地,山中古刹名寺众多,而且多利用天然岩dòng地形建造而成,独具特色。
星期日一大早,于司谶至万佛庵中拜祭过外婆的灵骨坛后,即出庵往南庄狮头而去。经过二十多分钟后,拐进一条林荫步道,又前行了十多分钟才停在一栋陈旧的林间木屋前伫立良久。
然后,他绕过屋子来到屋后,往日丰硕繁盛的菜园早已-滥成杂糙一丛丛,他再继续走,半晌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幕绿油油的缓坡糙地仿佛翡翠地毯似的延伸至另一片树林,山间的空气弥漫著淡淡的树木香气,清新而自然,令人心旷神怡。
在糙地边缘的大树根坐下,他转眸凝望著身旁一块大石头,平平扁扁的,大小刚好够一个人坐,沉默片刻,他才将左手平放在大石头上,蓦然一阵淡淡的檀香味传来,旋即,大石头的记忆如同cháo水般涌入脑海中,外婆栩栩如生的影像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不能说。”
“为什么?外婆,为什么不能说?”
外婆叹了口气,枯搞的手慈蔼地轻抚在七岁小男孩头上。
“忘了外婆说过的话了吗?小谶,你为什么叫司谶,忘了吗?”
小男孩厌恶地注视著自己的两手。
“因为我的右手能预知未来,我的左手能看见过去。”
“对,这是诅咒,一个恶毒的诅咒,”外婆喃喃道。“被诅咒纠缠的人,于家虽然不一定代代都有,但总不会间断太久,我是,你是,但你妈妈不是,所以我才会把你抱过来,因为你妈妈不懂得该如何面对这种诅咒。”
“诅咒?”诅咒是什么?
“记住,只有神才有资格预知未来,唯有鬼才能见到过去,你是人,因为诅咒,你才会知道鬼神才知道的事,所以你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你会被当作怪物一样,以后就没有人敢接近你了,懂吗?”
“但定,阿永会掉到大水沟里去,我怎么可以不告诉他,”小男孩抗议。“他是我的好朋友耶!”
“你可以想别的办法帮他呀!譬如在他掉到大水沟里去之前先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去,这样他就不会掉到大水沟里去了不是吗?”
小男孩想了想。“哦!我懂了。”
“但是,小谶,”外婆又摸摸他的脑袋。“如果可以,尽量不要使用这个能力吧!否则总有一天你会伤害到你自己的。”
“我没有哇!”小男孩困惑地说。“我没有故意用啊!是它们自己跑进我的脑袋里的嘛!”
“那是因为你还小,”外婆轻轻道。“等你长大以后,你就会知道该如何控制它们了。”
“咦?可以控制的吗?”
“是的,这是可以控制的,当你碰触某个人时,头一个流进你脑海中的必定是和你有关的事qíng,这些是你阻挡不了的,但之后,与你无关的事qíng,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你应该可以切断它们不让它们继续传进你的脑子里。至于物品就比较不一样了。”
“物品?什么物品?”小男孩满眼迷惘。“是说东西吗?可是我看不见东西里的事qíng啊!”
“可以的,只是刚好跟人类相反而已:当你不想‘看见’自别人身上传流过来的事qíng时,你必须用心拒绝接受才能切断联系;相反的,当你想要知道某样东西所‘目睹’的过去未来时,你必须用心‘想’要知道才能知道。因为人是活的,东西是死的。”
小男孩听得一脸茫然。
“当然,你也可以只想要‘看见’某件特定的事,或某个特定时间里所发生的事,只要你用心‘想’就可以了。”
小男孩又呆了片刻,然后摇头。“我不懂。”
外婆笑著拍拍他的头。“没关系,慢慢你就会懂了。”旋即板正脸,神qíng异常严肃地警告他。“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你知道什么,千万不可以说出去,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种能力,明白吗?答应外婆,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小男孩点点头。“我答应,外婆。”
“还有,我不反对你帮助好朋友,但你一定要先了解,命运是因果关系与个人现世的意志jiāo织而成的,所以并非绝对不能更改,因为人的思想和行为随时都可能会变;可是人的生与死以及姻缘却是天注定,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了解了吗?”
小男孩很gān脆地摇头。“不了解。”
“那就记住它,将来你会了解的。”
“哦!我记住了。”
“另外……”外婆举起右手。
“我知道,我知道,”小男孩忙道。“右手可以预知未来,左乎可以看见过去;右手看不见的是我的敌人,左手看不见的是我的血亲。”
“双手都看不见的呢?”
小男孩突然嘟起了小嘴,不qíng不愿地咕哝,“我老婆!”然后哼了哼,又说:“我才不要娶老婆呢!女生最讨厌了啦!”
外婆呵呵笑了。
“会的,除非你命中无妻,否则你一定会娶那个命中注定的女人的。”
当你一碰触别人就会知道一大堆你没有兴趣知道的事,这并不好玩,尤其当你预知某某人会死,虽然那人与你无关,但感觉总是很不舒服,如果你再不小心把这件“死亡通告”说出来的话,那后果就更凄惨了。
所以,自小学四年级开始,于司谶便逐渐把自己孤立起来,不喜欢接近别人,也变得非常不爱说话。然后,到了国二那年,他预知了外婆的死期……
于司谶突然跳起来,匆匆往回走,愧疚的悔意仍不断在啃噬他的心,直到回到木屋前,他又停住,踌躇许久后才慢条斯理地打开木屋的门,进入屋内右侧房里,在chuáng边坐下,表qíng黯然神伤。
外婆将会被煞车失灵的卡车撞倒当场死亡。
他预知了这件事,虽然外婆一再告诫他,生死天注定,人无能胜天,但是他不想要外婆死,所以在外婆预定要死的那一天,他坚持不让外婆出门,外婆也因而逃过一劫了。
但是,人果然无能胜天,一个月后,一向健壮的外婆竟然毫无征兆地被宣告罹患癌症,在病chuáng上痛苦挣扎了半年才死去。
外婆说,这是天的惩罚。
如果无论如何都得死,一瞬间的死亡总好过被痛苦折磨而死。
每当疼痛发作时,外婆总是呻吟著说她宁愿死,看得于司谶懊悔不已,对无力的自己,更是痛恨得咬牙切齿。
左手搁在chuáng上,痛苦的回忆有如针戳般剌进于司谶脑海中……
“对不起,外婆,对不起!”他泣不成声地忏悔。“我只是不想你死,没想到……没想到……”
“没关系,小谶,我知道你是好意,只希望你能由此牢牢记住,生死姻缘是天注定,你不可再妄想改变它,懂吗?”
他记住了,所以他逃离亲人,因为他不想再一次预知亲人的死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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