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任沐霖轻声问。
吟倩摇摇头,继而侧躺下,把脑袋搁在他的肩窝处,藕臂横过他的腹部搂住地。
“德斯说的对,我们还年轻,该是为将来打拼的时候,想要相依、相偎时时刻刻不分离,是那种无后顾之忧的人才有的权利。”
任沐霖轻叹。“我会好想。”
她将藕臂紧了紧,“我也会好想你。所以,你要常常打电话回来,至少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
“一天一通。”任沐霖承诺。
吟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德斯一看到电话收费单,不吓坏了才怪!”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任沐霖有点困惑地皱了皱眉,“奇怪的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说,反正将来会有更大的回收。”他无意识地抚摸着她的背部。“他会不会对我的期望太高了一点?”
“我想不会吧!他说他有二十多年的经验了,不是吗?何况……”她拍拍他的肚子。“我对你有信心,你一定会成功的!”
任沐霖忙压住她的手,并抓起来亲了亲。“希望是,到时候,我只要多努力几年,以后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过我们的好日子了。”
“是啊!就以三十岁为目标,”吟倩附和道:“之前是我们的奋斗期,之后就是我们的享受期-!”
“说到享受嘛……”任沐霖突然翻过来压住她,满眼的暧昧之色。“在我远渡重洋去吃苦前,是不是应该先让我尽qíng享受一下呢?”
吟倩无辜的双眸连连眨动,娇躯却诱惑地蠕动着,故意挑逗他。
“明天一大早就要上飞机了,你不是该早点睡吗?”
“睡?”任沐霖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吟倩的胸脯上隐约传出。“我在飞机上爱怎么睡就怎么睡,现在才应该是连夜赶工的时候吧?”
“赶工?”吟倩不解的挑高眉。
“做人哪!”
做人?!
吟倩忍不住要偷笑,但是,既然他这么“不辞辛劳”,做老婆的当然要配合一点,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
直到飞机连黑点也看不见了,吟倩才抬手抹去满脸的泪水,她挺了挺胸脯,再拍拍小腹。
“好了,宝贝,现在就剩下你跟我了!”
“还有我咧!”刘小蓝抗议。“我就不懂,-gān嘛不告诉他你怀孕的事?”
“那他肯定死也不会去了。”
“-又为什么一定要他去?”刘小蓝反问,同时挽着吟倩的手走向机场大门。
吟倩长叹。“他是个没人要的弃婴,又不是念书的材料,因此一直很自卑;即使他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在意我的学历比他高,但有时候,我却觉得他在照顾我时,就好像佣人服侍小姐一样的低声下气。
“尤其是婚后,无论我如何任xing、如何无理取闹,他也绝不会给我否定的答案,彷佛在害怕我哪一天就不要他了似的。所以,我希望他能在他所喜爱的音乐方面得到肯定,让他明白自己并非低人一等。”
刘小蓝斜睨着她。“他真那么行?”
吟倩没有回答,仅是翘起大拇指给她瞧。
“好吧!那就让我来帮他照顾-,可咱们先说好,”刘小蓝甩了甩车钥匙。“以后他要是真的成名了,可不能拒绝帮我签名喔!”
初生
阳光洒下,
温暖的光环围着你,
围着我,
带来新的希望,
新的爱qíng生活。
八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可也不算短,分隔两地,让小夫妻俩都很辛苦。
吟倩每天得挺着一个“大西瓜”上下课,还好刘小蓝义不容辞地负责开车接送吟倩上下课,免得吟倩要自己挤公车;修女嬷嬷们自然也很照顾她,怎么说她都是她们一手养大的孩子嘛!
而任沐霖就更辛苦了,每天排得满满的课程和活动,让他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常常在跟吟倩通电话时,讲着讲着就睡着了;但是相对的,众人对他的期望也越来越大,特别是当他们发现任沐霖的音乐天赋,并不仅止于歌喉和歌艺时。
当德斯把作曲家针对任沐霖的歌路而作出的曲子jiāo给他时,他只唱过一次就摇头表示不喜欢,然后直接以刚学习来的乐理大肆修改一番,接着再唱一次,之后,就见德斯和其它三名团员又开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了。
“如果你们不喜欢,那就照原来的样子好了。”他有点不qíng愿的大声说道,他还是觉得自己改得比较好。
见没人甩他,他只好耸耸肩,gān脆乘机偷懒打个盹。不过,他们四个人研究得实在有够久,因为当他被叫醒时,整个人早已经从坐着点头,变成四平八稳地睡在沙发上了。
“呃!”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你们商量好了吗?照原来的,还是修改后的?”
“都不是。”德斯蹲在他前面,其它三人则分坐两旁。“告诉我,路克,你是不是曾经试着自己作曲过?”路克是德斯为任沐霖取的英文名字。
“自己作曲?”任沐霖惊讶地睁大了眼。“当然没有。”
“可是,你刚刚改得实在太好了,而且动作又那么迅速,令人实在很难相信你没有作过曲。”德斯正经八百地说。
“那只是……”任沐霖搔搔脑袋。”我觉得自己比较适合那样歌嘛!”
“我明白了。”德斯若有所悟地轻轻点头。“那么,你很了解自己适合唱什么样的曲子-?”
“应该是吧!”
“好,那你能不能试著作出一首你认为最适合自己的曲子来?”
任沐霖错愕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怎么可能!”
“试试看嘛!OK!”德斯笑笑。“或许这样我才能了解什么样的曲子最适合你啊!”
德斯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尝试作曲试试看,可没想到,一个星期后,任沐霖便有些赧然地把曲谱jiāo给他。
“我顺便配上歌词了,还有,他们的套谱我也……”任沐霖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要我唱一次给你们听听看?”
尚未从惊讶中回复过来的德斯,只能傻傻地点头,可才只听到前段,乔便忍不住冲过去背上贝斯开始配合,哈尔和理文也不落人后,他们在任沐霖诧异的眼光中抽走套谱,加入合唱伴奏的行列。
一曲终了,在久久的静默后,德斯大张的嘴巴终于阖上了,他慢条斯理地来到任沐霖身前,双手重重地放在任沐霖的双肩上。
“决定了,路克,以后You Me的曲子统统jiāo给你了!”
“嗄?!”任沐霖立即惊惶地左右张望想寻求帮助,可是,另外那三个家伙却只分别竖起大拇指给他看,半句话也不帮他说,害他只能自力救济了。
“可是,我作的曲子……不太适合You Me的风格吧?”
“那正好,以前You Me的摇滚风格成不了名,现在改走轻快抒qíng的路线,也许恰好合了市场的味口。”
“那……那……我怕会来不及……”
“胡扯!第一次作曲一个星期就OK,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会来不及。”德斯很有自信地道。
“那……那……也许市场不喜欢我的曲子……”
“我喜欢就好。”德斯斩钉截铁地说:“不用再-唆,就这么决定了?”
任沐霖傻住了,怎么办呢?
所以,上课、练习、作曲,任沐霖忙得昏天暗地,恨不得一天有七十二小时,甚至连想念老婆的时间都被剥夺了。
***
终于,宣传活动要正式展开了,在You Me改组后首次宣传记者会的前一天晚上,大家都放下工作,准备轻松一下,免得在翌日的记者会上失常。
德斯的公寓里,哈尔在打电动玩具,乔盯着大联盟转播,理文和德斯仍在研究记者会上的发言内容,任沐霖则从厨房里端了一杯牛奶出来,一屁股坐上沙发,抓起电话就打。
“喂!院长啊?我是沐霖啦!我想找倩……嘎?!”
他突然双目bào睁,猛地一下子跳起来,手中的牛奶顺便在地毯上泼洒出一道圆弧形的“雪花”。
德斯皱着眉看看地毯,再抬眼望向满脸惊惧的任沐霖,眉头攒得更深了。
“她怎么会住院?她生病了吗?为什么不跟我讲?她到底是……嘎?!”
“咕咚!”一声,只见牛奶杯滚落在地毯上,潇洒地溅出更大一幅印象派画作。
“她……她……她……”
“她”到最后,他无声了,只剩一副白痴样地傻站在那里,原先的惊惧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个人都关心地凑近他,以眼神询问着,但任沐霖依然愣愣地呆站着,话筒贴在耳边,既不回话,也不放下。
德斯从任沐霖手里抓来话筒一听——只有“嘟嘟嘟”的声音,早断线了。
德斯放回话筒,小心翼翼地拍拍任沐霖的肩膀。“路克,发生什么事了?路克、路克……”
任沐霖茫然地转过头来。“我……”
“你怎么样?”德斯很有耐心的问。
“我……”任沐霖眨了两下眼睛,“我要回台湾了!”他说着,转身就朝自己的卧房快步走去。
咦?回台湾?!那怎么可以!
四个人几乎是同时追着走进任沐霖的卧室,却只见他抓着一只旅行袋,拚命把chuáng边的——曲谱、闹钟、杂志等东西塞进去。
“你到底在gān什么,路克?”德斯忙过去按住他的手。
任沐霖一把甩开他,兀自把笔记本、原子笔、报纸继续塞进旅行袋里。
“整理换洗衣物,我要回台湾了。”他喃喃道。
换洗衣物?德斯瞪着旅行袋里的东西,而后再一次抓住任沐霖的手。“现在,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路克。”
任沐霖直瞪着旅行袋,小小声地开口。“我老婆……”
“你老婆怎么了?她病了吗?”
任沐霖僵硬地摇摇头。“没有,她……她……她为我……”
“为你如何?”
任沐霖缓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德斯。
“她为我生了一个儿子了!”
***
“院长告诉他了?”
吟倩端着一碗麻油jī大叫,同病房的其它三位产妇和家属们,皆不约而同的将好奇的视线投she过来。
刘小蓝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你也知道人家不能说谎的嘛!当然只能照实说-!”
吟倩哀叹了一声。“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吗?”
刘小蓝摇摇头。“说都已经说了,-又能怎么样?好了,快吃吧!这碗东东那么油腻,冷了可是很恶心的耶!”
吟倩一脸厌恶地瞪着手里的碗。“我光看就已经觉得很恶心了。”
“管你!”刘小蓝拍拍chuáng铺。“张妈说,产妇都要吃这个,无论如何,你得给我统统吃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