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严肃地颔首,他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
「那么,你就画得出来。」他以绝对肯定的语气这么说。
她认真地注视他半晌。
「你这么认为吗?」
「我不是认为,我是确定。」
她又凝睇他片刻,然后慎重地点点头。
「好,我会把它画出来!」
之后,他们来到瑞士的格林德瓦,一座被雪地活动爱好者视为天堂乐园的小山城,在这里,不会滑雪的人照样可以玩雪橇玩到叫破喉咙。
两天后,毕宛妮果真叫哑了嗓子,差点说不出话来,安垂斯硬bī她休息两天,她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素描本到阳台上去画画,不久,安垂斯被邻房的人邀请去酒馆喝啤酒。
他并没有去很久,回来时却发现毕宛妮已经不在阳台上画画,竟然躲在房里发呆。
「怎么了?」他关心地问,注意到她的表qíng很奇怪。
毕宛妮勉qiáng勾了一下嘴角。「没什么,我……呃,饿了。」
但是她根本没吃多少。
翌日,她又在阳台上画画,而邻房的人又来找安垂斯去喝啤酒,而且这回还多了两个女孩子同行,很明显的对安垂斯有意思,照惯例,安垂斯敷衍她们几句后就找借口落跑了。
无论如何,他就是应付不来女孩子的追求。
但回来时,他同样在旅馆外面就发现毕宛妮又不在阳台上了,疑惑的进入旅馆,上了二楼,在转角前,他下意识止住脚步,眉峰轻皱,凝神静听自走道上传来的对话,不,那不是对话,那是好几个女孩子在攻击同一个目标,而那个被攻击的目标则一声不吭。
「安妮塔,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知道,去年暑假你能到蒂蒂湖度假是教授帮的忙,现在呢?现在又是哪位教授请你到这里来度假的?」
「不可能是你自己来的吧?」
「既然你有能力度假,应该不再需要我母亲让你在我家的学生宿舍里白吃白住-?」
「真是的,就是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像乞丐一样请求人家让你白吃白住,却自己偷偷跑来度假,你真的不感到羞耻吗?」
「瞧她向教授谄媚讨好的样子,我看是根本没有羞耻心!」
听到这里,安垂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毅然迈步转入走道,在那几个国籍各不同的女孩子尚未发觉到他之前,便来到毕宛妮身边将她一把纳入怀中。
「你们是谁?」他以最冷漠的语气吐出问句,紫色瞳眸深凝得几乎化为黑色,表qíng流露出最严酷的怒意。「凭什么在这里羞rǔ我的女朋友?是我请她来这里度假的,有什么不对吗?」
那几个女孩子顿时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看毕宛妮那张可笑的痘痘脸,再看回安垂斯那金发灿烂,紫眸迷人的俊挺外表,怎样也无法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
「你……」一位最矮的日籍女孩——道。「是她的男朋友?」
「我是。」安垂斯不假思索地承认。
「不可能!」另一位波兰籍女孩失声道。
「但我是。」安垂斯的口吻更肯定,谁也无法怀疑他是否在说谎。
「为什么?」另一位韩籍女孩抗议似的冲口而出。
安垂斯垂眸俯视毕宛妮,眼神奇特。「因为她甜美又迷人。」
「她?」女孩子们异口同声怪叫,继而面面相觑。
这人的品味真奇怪!
不过这么一来,她们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讪讪然离去。安垂斯立刻将毕宛妮带回房里,关上门,继续抱着她,无言的摩挲她的背安慰她。
许久、许久后……
「谢谢你骗她们说你是我的男朋友。」毕宛妮低喃。
安垂斯沉默几秒,然后双臂使力搂了一下,但没吭声。
为什么听到她的话,他会感到失望呢?
他又在失望什么呢?
原以为那些可恶的女孩子们不会再出现了,因此当毕宛妮突然别扭起来,坚持不肯离开房间时,安垂斯只好出去买餐,免得饿坏了她。
谁知他买餐回来后,竟发现毕宛妮呆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即刻察觉不对,马上丢开餐食到她身后把她转过来,赫然见她眼眶湿润,嘴角颤抖,似乎qiáng忍着哭声不敢发泄出来。
「可恶,她们又来找你了吗?」
她瞅着他,颤了半天唇瓣才勉qiáng溢出声音来,「我真的很丑对不对?」话说完,泪水也跟着滑落。
「该死,她们真的又来找过你了!」他懊恼的愤然道,自责没有防备到她们比他所想象的更可恶,天知道这回她们又是如何恶毒的羞rǔ她,使得向来坚qiáng的她伤心成这样。
「我……我不懂,你为什么愿……愿意跟我走在一起呢?」说着,她开始一下又一下的抽噎。
见状,一阵刺痛猝然窜过心头,安垂斯当即单膝跪下,并握住她的手。
「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丑不丑,除了你的眼睛,其他我都不清楚原来的样子到底好不好看,但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生动灵活的眼睛,你的声音是我听过最柔嫩可人的声音,你问我为什么愿意跟你走在一起……」
他松开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嘴里说的这些话几乎没经过大脑即脱口而出,却是发自他心底深处最老实的言语,于是,一边说,他自己也逐渐恍悟这些日子来究竟在烦躁些什么。
「因为你那有时纯真、有时顽皮、有时早熟、有时无奈的多样化个xing把我迷住了,忘了吗?你曾说过不在乎人的外表,只在意人的本质,而我,就是被你的特质迷住了,所以我愿意跟你走在一起,所以我喜欢跟你走在一起……」
「但……但是……」她垂下脸,哽咽着。「我那么说,只是……只是在安慰自己……」
「我不是!」他断然道,抚着她脸颊的手移到下方去扶起她的下巴。「记得你画的宅子吗?冷硬的屋子跟温暖的屋子是不一样的,不是吗?所以,本质才是最重要的,我是讲求实际的德国人,最清楚这一点,相信我的话没错,嗯?」
他的话说得坚决又有力,使人无法不信服,但顽固的她依然啜泣着。
「但我真……真的很丑,也……也没有胸部,只有一……一对烧gān的荷包蛋,臀……臀部一点ròu都没有,只……只有骨盘架,你知道,就是……就是几根骨头撑开一片皮……」
如果不是这种状况,他可能会笑出来,但他不敢。
默默的,他扶着她的双臂站起来,然后两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然而,他总是看不见她满脸的雀斑与痘痘,只注意到那双在泪水滋润下更为清亮的大眼睛,是那样迷人,那样惹人怜爱。
于是,他俯近她,唇瓣轻刷过她的唇,她抽了口气,眼睛睁得更大了,而他的紫罗兰色眸子则漾起一层薄雾,雾中又透出一股炽热的光芒,充满了赤luǒluǒ的男xingyù望。
「是的,你的确迷住了我!」他沙哑的呢喃。
放开捧着她的手,他缓缓将她带入怀中,让她瘦削的娇躯贴住他挺拔有劲的身子,然后,他再次俯下唇瓣,但这一回不再只是轻轻刷过,而是有力的霸占了她的唇,舌头qiáng行探入她唇内探索,挑逗。
他的手扶住她修长的背,以防她反抗,她却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反而迅速地回应他,这使得他瞬间爆出更火热的yù望,于是这个吻开始具有侵略xing,直到他的yù望从无形演变成实质的展现,他才勉qiáng自己离开她的唇。
他们的身子贴得这么紧,她当然感受得到他的yù望,就顶在她小腹上。
「那是什么?」
「男人的yù望。」
「为什么?」
「因为我爱上你了。」
「真的吗?」
她可怜兮兮地问,瞅视他的眸子再次渗出泪光,使他不由自主地发出叹息。
「你想画我的luǒ体?」
黑色杏眸浮上一丝迷惑。「想。」
「那么,就如你所说的,」他慢吞吞地说。「做我一天妻子,我就让你画一天,做我一辈子妻子,我就让你画一辈子!」
杏眼又湿了。「你确定吗?确定你真的想要我吗?」
他俯唇吻去她的泪水。「再确定不过!」
「如果我想从今天就开始画呢?」
「那么我得警告你,一旦开始了,我就不会停下来。」
「那就不要停!」
「小姐,你真的一点也不làng费时间啊!」
一睁开惺忪的睡眼,安垂斯就看见毕宛妮身上围着浴巾,头上也裹着浴巾,捧着素描本窝在单人沙发上,表qíng非常严肃地盯住睡在chuáng上的他观察片刻,再回到素描本上认真构图。
「别动!」
正打算起身的安垂斯啼笑皆非的停了一下,旋即不顾她的警告径自起身下chuáng,luǒ着身子走向浴室。
「我饿了!」
「可是……」毕宛妮的抗议才刚起头就消失,惊叹声取而代之。「上帝,你的身躯真美,那完美的比例、匀称的线条、有力的肌ròu……果然正如我所猜想,你是最xing感美丽又不失气概的男人!」
他回眸一笑。「只有在-面前是。」
抱着素描本,她跟进浴室里。「为什么?」
「因为……」他跨进浴池里,打开莲蓬头。「是你释放了我的热qíng。现在我才知道,跟其他兄弟姊妹一样,母亲的法国血统遗传给我同等程度的热qíng和激qíng。」
「是我吗?」她又开始画了,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他。
「事实上,」他拿起洗发rǔ倒一些在手上,再把洗发rǔ放回原处,然后开始洗头。「我是第一次对女人产生xingyù,才会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当时我脑袋里几乎完全无法思考,就像一只发qíng的公狗,只想满足自己的yù望。」
停住画笔,毕宛妮两眼悄然瞅住他。「你后悔了吗?」
安垂斯轻叹。「是有点……」
「……」
「我应该先和你结婚再上chuáng的。」
静默两秒,毕宛妮惊然抽气。「你……你要和我结婚?」
安垂斯皱眉横她一眼,「当然,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和女人上chuáng的男人吗?告诉你,母亲遗传给我的是热qíng,不是放dàng!」话说着,他移到莲蓬头下冲洗头上的泡。「如果可以的话,等我拿到硕士学位,开始工作之后,我们就结婚,你觉得如何?」
半晌听不到回答,安垂斯不由疑惑地瞥过眼来,发现她依然一脸惊愕的呆在那里。
「你不想和我结婚?」
「嗄?啊,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你会想和我结婚……」
他挑了一下金色的眉毛,旋即离开莲蓬头下,像狗一样用力甩甩脑袋甩开水滴,再一步跨出浴池攫住她的手,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一把拉进浴池里,拉开她身上的浴巾,也扯掉她头上的,然后让两副同样光溜溜的身子紧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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