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迪,现在最好的办法是……”
“鬼扯,我不想听你的最好的办法,你只是想陷害我,因为你不想让我和小竹在一起,对不对?你嫉妒我,因为她更听我的话,对吧?对吧?”
“培迪……”麦尼哭笑不得。“这跟爱丽丝没关系呀!现在是约瑟巴回来了,最大的可能是……”
“他认为他已经没有活路了,所以决定拉我这个使他陷入绝境的‘罪魁祸首’作垫背。”
“……培迪,至少替爱丽丝著想一下,她……”
“她在新加坡。”
“呃?那……开学后她总要回来吧?”
于培勋沉默了,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有立刻挂断电话的原因,只要桑念竹人在新加坡,她就是安全的,可是她早晚要回来,到时候呢?
“你又要拿我作饵吗?”就算是,他也认了。
“不,太危险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会另外安排一个替身代替你作饵。”
“这没问题,可是……”麦尼还算有良心。“要快一点,一个月之内一定要搞定他!”
“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是是是,一定。那么,培迪……”
“gān嘛?”
“可以让我进去了吧?站在你家门口跟你打电话很奇怪耶!”
约瑟巴之所以能够一再逃脱麦尼的追缉,一来是因为他很了解麦尼的行事习惯,二来是他jīng于易容,瘦削斯文的他也很容易装扮成任何一种人,包括女人,再加上变声器,他就是十足的女人了。
回来伦敦并不是他原先预计的,就如同他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匆匆忙忙的逃离伦敦,逃离英格兰。
但有一天他醒来,突然觉得很厌倦这种逃亡的日子,决定要尽快结束它。不过在结束之前,他必须找个人陪葬,否则他死也不甘心。
而最佳陪葬人选,自然是那个“迫害”他,bī得他不得不亡命天涯的人。
所以他已经在培迪的豪宅外面守候整整两天了,他看见麦尼来找培迪,不久培迪即背著旅行袋匆匆离去,然后麦尼带著一个身材五官与培迪极为相似的人住进豪宅里。
约瑟巴不禁笑了,yīn森森的白牙闪烁著残酷的光芒。他们以为设下这种幼稚的陷阱就可以抓到他了吗?
好吧!他就好好陪他们玩玩,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最厉害的人!
其实他早就可以下手了,但他没有,因为他不想太快结束这最后一场游戏,他打算好好玩玩培迪。
培迪可以“看见”,那又如何?他照样可以把培迪当老鼠一样玩得吱吱叫!
他才是最厉害的人!
不让他进重罪组是重罪组的损失,但麦尼他们却一致认定他只能留在鉴识组,糟蹋了他的才能。
为什么?
只因为他在第一次的行动中尿湿了裤子?
如果有一支冲锋枪在你脚前扫下一排子弹,谁不会尿湿裤子?凭什么这样就认定他无法担负重罪组的职务?
因为他们看不起他!
是的,他们看不起他,就如同他父亲、继母、继兄、继弟,甚至他母亲,还有那个女人,他们全都看不起他!
他母亲是第一个看不起他的人,所以他第一个杀了她,这样他就再也不会自她眼中看见藐视的目光,自她嘴里听见轻蔑的奚落;然后是他父亲、继母、继兄、继弟,他们都看不起他,所以他全都杀了他们!
至于那个女人,他最恨她!
他一直最相信她,相信到他把杀了全家人的秘密都告诉了她,而她竟然说他有病,甚至要报警抓他!
她也一样该死!
然后,他决定该是让所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厉害的时候到了,无论他犯下多么严重的案子,也没有人能抓得到。
因为他是最厉害的!
但那只东方猪却差点揪出了他,一只猪竟然可以把他bī到这种地步!
不,没有人可以将他bī迫到这种地步,没有人,不管谁有什么异能,他才是最厉害的!
现在,他就要来证明这一点了……
当于培勋出现在麦尼的办公室门口时,麦尼差点没吓死。
“培迪,你怎么可以……l
怒吼一半,一张纸条仿佛秋日枯叶般飘呀飘的飘到了麦尼的办公桌上,麦尼等人垂眼一瞧,不约而同发出一阵类似野shòu窒息的声音。
“他……他居然知道你在那儿!”
于培勋眉端一扬。“你这么说……是出了什么事?”
麦尼四人相颅一眼,彼此眼中都在传达给对方相同的涵义:不应该让他知道,但他一定会知道!
见状,于培勋走前一步。“需要我自己知道吗?”
“不用了,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麦尼苦笑。“那个作你替身的警探,他被杀死了,还有埋伏的人,除了阿曼达,十四个人全都死光了,而且他还留下了这个……”
是另一张纸条。
我会向你们证明,没有让我进入重罪组是你们的损失!
“好极了,他越来越疯狂了,”于培勋喃喃道,“我想他是打算好好玩玩我们,以便‘证明’他的厉害,所以才没有杀阿曼达,因为她是‘见证人’,而我呢……”他勾起一抹自我解嘲的笑。“是笼子里的老鼠!”
说著,他碰了一下麦尼,“嗯!至少目前还不会有事。”然后自行坐下。“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在你出现之前,我们正在研讨。”
“还研讨?等你们研讨完毕,说不定我早就嗝屁了!”
四人又相互对视片刻。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最gān脆,最简洁,最直接,也最不会连累其他人……”
“别说,让我猜!”于培勋轮流看过去那四张同样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脸,觉得有点好笑。“由你们四个来保护我?”
麦尼颔首。“当然,我们可以派更多的人来保护你,但既然他是要证明给我们看,那就让我们四个来直接面对他吧!”
于培勋沉默半晌。
“自我发生车祸之后,截至目前为止,他杀了多少人?”
“这个……没算过,很重要吗?”
于培勋两眼一翻。“废话,不重要的话我问你gān嘛?口水多吗?”
闻言,麦尼立刻开始翻阅资料来计算,一会儿后--
“四十五个人。”
“嗯!人数差不多了。”于培勋喃喃自语道。“好,就照你们说的,咱们好好准备一下,跟他来一场对决吧!”
不过,还差两个人,是他们四个之中哪两个会死吗?
不是麦尼,不是阿曼达,不是道南,那是……
于培勋突然握住罗特的手臂,数秒后又放下。
也不是罗特。
奇怪,那是谁呢?
麦尼四人进驻于培勋家里已经四天了。
在这四天里,除了巡视屋宅四周之外,五人寸步不出大门一步,吃食用品一概由泰德负责送来。于培勋并不担心泰德的安全,因为泰德还有几十年好活,讨厌的是他得日夜和麦尼相对,这才是最令人恶心的事。
“喂!你们想,会不会因为我们守护的无懈可击,他在不耐烦之下……”
“先不耐烦的是你!”于培勋冷冷地吐槽过去。
阿曼达失笑。“我想道南的意思是说,他会不会去找别人出气?”
“不会。”
“你怎么知道?”
于培勋不语,继续打他的电脑,阿曼达想追问,麦尼忙使过去一眼,阿曼达耸耸肩,把问题收回去了。
麦尼这才坐到于培勋身边,问:“有什么事是我们最好知道的吗?”
“也没什么,只不过约瑟巴会再杀两个人,至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停下敲键盘的手,于培勋转过头来再补充。“不过没有你们四个的份。”
“那是谁?”麦尼脱口问。
“我说了不知道不是吗?”于培勋不耐烦地说,同时看了一下手表,再转向阿曼达。“喂!阿曼达,下午茶时间到了!”
“咦?轮到我了吗?”
“就是你!”
“好嘛!”阿曼达不qíng不愿的离开书房。
“罗特呢?”
“他在巡视屋外四周。”
“哦!”叹著气,于培勋缓缓起身走向窗边。“现在才知道,原来整天被关在屋里可真不好受啊!”
麦尼尾随在他身后。“只要抓到约瑟巴就没事了。”
两手cha在裤袋里,于培勋双眼视若无睹地望著窗外。
“什么都好,只要在小竹回来之前解决一切就行了。”
“你……”麦尼深深注视他。“很爱她?”
于培勋又叹气。“爱死了!”
“那什么时候要和她结婚?”
于培勋双眼一眯。“你才是那个应该要赶紧结婚的人吧?”只要麦尼赶紧把贝丝娶回家,就不可能会和他“结婚”了吧?
满脸大红胡子的麦尼两颊微微红了一下,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都十几年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对吧?”
“你不在意,可是你女儿可在意得很哟!”
“你怎么知……啊……是吗?”麦尼双眉一蹙,沉思起来了。
“总之,你最好先……咦?”
于培勋蓦然噤声,继而双目一凝,专注于大门前人行道上的三个女人,一个驼背的老女人,还有两个年轻女人,而那两个年轻女人看上去实在眼熟得很……
不会吧?!
就在这当儿,那两个年轻女人突然侧过身来指向后方,状似在为那个驼背老女人指点方向,恰恰好让于培勋看清楚那两个女人的长相,还有原先被她们挡住的老女人的模样。
桑念竹和李亚梅,还有……
绿眼珠!
“小竹,离开那个女人……”惊骇的眼瞪住那个老女人睑上的诡笑,于培勋对著窗外扯心裂肺的嘶声厉吼。“快点离开那个女人啊!”
不,不要是她们,千万不要是她们两个呀!
要把桑念竹留在新加坡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她是一只温驯的小兔子,几句话就可以驯得她服服贴贴的。
可是当小兔子怀孕时,再软弱的动物也会变得坚qiáng了。
“我要立刻回去,我要立刻回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你……打电话告诉他不就好了咩!”
“不行,这种事不能用电话传达,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他!”
桑念竹是如此坚决,坚决得李亚梅都不得不认输了。
好吧!回去就回去,不过她得先通知大厨师一下……可恶,纸条呢?那张写著大厨师家里的电话和手机号码的纸条呢?
完蛋,不见了!
“小念念,那个……大厨师家里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