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维莉哑口无言地瞥向艾斯特,后者忙摇头否认。
“不会的,奥维莉,别听她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不是吗?”
“是啊!现在爱,但以后呢?”豆芽轻蔑的嘲讽道。
“我永远不会变心,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艾斯特发誓又赌咒。
永远?
这是全世界最不可靠的名词。
“是是是,你永远不会变!”豆芽翻翻眼。“反正不必花钱,男人的甜言蜜语爱说多少就说多少,就像我丈夫,没事就对我说他爱我,说到我都麻痹了。总之,我绝不会让你们拿我的心血去换取你们的成功,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语毕,豆芽的身影迅速淹没在忙碌往来的工作人员中,艾斯特的表qíng难看得仿佛刚被医生宣判永远下能人道,最好改行去做神父。
“我以为……”奥维莉低喃。“她不是被送回台湾,就是在中国餐馆里洗碗盘,没想到她竟然能……不,不能让她破坏这一切,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怎能被她破坏?我们……我们必须赶走她!”
“你想怎么做?”艾斯特问。
奥维莉嘴角一勾,翘起狡猾的笑;
“很简单,我们是‘老同学’不是吗?”
豆芽轻快地走进育婴室,见路希光著上身躺在地毯上,女儿趴在他胸前咯咯笑著流口水淹没他的胸毛,屈膝悬空的小腿上还坐著正在呐喊著要爹地“飞”快一点的儿子。
“豆芽,你回来了!”路希惊喜地欢呼。
“妈咪!”儿子也兴高采烈地爬下爹地的脚,摇摇摆摆地奔向妈咪。
豆芽笑著亲亲儿子——没有变女儿;再跪下身去亲亲丈夫——没有长翅膀;然后抱走女儿——没有变儿子,更是疼爱地猛亲个不停,路希好奇地撑起上半身。
“你好像很高兴?”
“非常。”说完,上身突然压低,因为肥嘟嘟的儿子爬到她背上去了。“老天,拉菲尔,你很重耶!”
路希抓回儿子放到自己肩上。“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这是她第二次主动亲他,害他兴奋得差点当场剥掉她的衣服压上去。
豆芽没有回答,迳自躺下去让女儿坐在她陶前玩布偶,女儿却扔开布偶玩起她丰满的胸脯来,也许小娃儿认为那两团ròu球比较有真实感。
“我的胸部又长大了。”她喃喃自语。
“我我我,我的功劳!”路希立刻举手抢功。“我每天都很努力的揉它们、搓它们,它们才会跟母牛一样……”
“谁跟母牛一样!”豆芽笑骂著K过去一拳,想到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愈来愈爱笑,以前,她几乎不懂得什么叫作笑;但现在,她天天都在笑,有时候毫无缘由的也笑起来,只是因为当时心qíng好。
路希笑嘻嘻地躺在她身旁,儿子又攀上他的脚坐飞机。“今天怎么这么早?”
“第一次彩排结束了,下午他们要开会,我们整理完毕后就可以休息了。”
“休息?”蓝眸立刻星光灿烂起来,路希暧昧地挤眉弄眼。“我陪你。”
“想都别想,要你陪,我永远都别想休息!”这男人脑袋里在想些什么馊主意,她用脚趾头猜就可以猜出来了。
“‘运动’完了就可以休息啊!”
“谁理你!”
哀怨的嘴脸贴过来,变成夸张的特写镜头。
“别这样嘛!最近你那么忙,都没空理我和孩子,我们好寂寞喔!”
“还真敢说,每天晚上我回来时明明很累了,你还不是照样缠著我发泄你们男人可耻的yù望,”豆芽没好气地嘀咕,“而我……”
“也一样可耻的慡翻了……”路希顺著她的话接下去。
“你说什么?”
吐吐舌头,“没什么、没什么!”路希打哈哈傻笑过去。“我可耻!我可耻!”
豆芽哼了哼,不再理会他,不过五分钟后,还是她先开口。
“路希。”
“嗯?”
“如何证明一个人永远不变?”
“时间。”
原以为他会说一些毫无意义又可笑的回答,没想到他却回给她一个既简单又明确的答案,豆芽不由惊愕地注视他好半晌。
没错,不管说多少甜言蜜语、发多少誓、赌多少咒,甚至做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无法证明一个人是否能永远不变,只有时间才能够将一个人的坚定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
“时间?一辈子吗?”她喃喃道。
“当然,我早就打定主意要跟你耗一辈子,你不吗?”路希漫不经心地说,努力应付儿子“高一点!再高一点!”的要求。
“耗……一辈子?”
“对,等我死的那一天,你就会相信我是真的爱你,一辈子不变!”
直到他死的那天?
是的,这才算真正的一辈子,但……
难道她真要怀疑他一辈子,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豆芽从不以为艾斯特和奥维莉懂得反省这两个宇,也不认为他们会乖乖听从她的“劝告”退出服装设计这一行,对她感到愧疚更是没可能的事,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以如此卑鄙幼稚的手段来反击她——
第一次彩排翌日,莎兰丝一见到豆芽劈头就问:“卡露蜜,你和奥维莉是高中同学吗?”
豆芽愣了愣,警觉心立起。“对。”那女人又想搞什么yīn谋了吗?
“那么……”莎兰丝眼中掠过一丝轻蔑之色。“她说你有偷窃的恶习应该不会有错吧?”
豆芽大大一呆,“偷窃?”作贼的喊捉贼?“如果我说她的指控是污蔑呢?”
“无缘无故,她为什么要污蔑你?”莎兰丝冷冷地反问:“总之,再过两天就要进行第二次彩排,时间紧迫,我没有办法在这时候开除你,但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不要出什么问题,否则后果自理!”
豆芽没有吭声,视线悄然投向后台另一角落,奥维莉噙著yīn险的笑回视她。
小人!
不过,莎兰丝没有立刻赶走豆芽显然出乎奥维莉的意料之外,于是她只好“再接再厉”,对每一位设计师、助手,以及所有工作人员指控卡露蜜是个惯窃,让所有人对她投以异样的眼光,以为这样应该足够bī她自己离开了。
但,再一次出乎奥维莉的预料之外,豆芽根本不在乎,被冤枉的滋味她早巳习惯到不能再习惯,这种小case她根本看不在眼里。
奥维莉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就在第二次彩排当天——
第一次彩排很简单,但第二次彩排是预演,也就是与正式表演相同,主办单位将提供多款设计开放给媒体采访及摄影。
所以这天中午开始,后台便陷入一片兵荒马乱之中,由于每位模特儿从发型到换衣服平均约只有三分钟时间,因此,大家都要以最快的动作来进行,jī飞拘跳的程度几乎可媲美波斯湾的沙漠战场,飞弹火箭pào轰过来、轰过去,连设计师本人都下场参与战斗。
女模特儿在眨眼间被剥得一丝不挂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男人也不会多看一眼,相对的,男模特儿当场脱个jīng光也不会有女人多瞄他一下。
就在最混乱的当儿,珍突然惊慌的大呼小叫起来。
“那套项链和手镯呢?昨天晚上我明明收好了,怎么不见了?”
然后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寻找,最后,当确定再也找下到时,所有的指控目光不约而同指向豆芽。
“我?”豆芽暗暗冷笑,神qíng泰然自若。“那是仿制品,我gān嘛要偷它?”
“虽然是仿制品,但也是香奈儿jīng品的仿制,转手卖出去起码也可以赚上一千欧元。”珍振振有词地说。
“转手卖出去?”豆芽嗤之以鼻地哼了哼。“我看上去就那么穷吗?”为了工作方便,她总是一件T恤,一件牛仔裤穿了就出门,但也不只她一个人穿这样,起码有一半的工作人员都是呀!
“你高中时就穷得连饭也没得吃,我还怀疑你怎么有能力上大学呢!”奥维莉细声细气地从旁K过来一颗大石头,想一口气砸死她。
“我结婚了,我丈夫养得起我。”
“那是你自己说的,瞧,你丈夫连结婚戒指都买不起呢!”
谁会戴著一枚几十万欧元的戒指到处跑呀!
豆芽冷眼环顾众人。“好吧!那我现在立刻到Agatha再买一套仿制品来,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证明东西不是我偷的,而是我买的!”
“那是香奈儿刚推出不久的新作品,Agatha也只有那一套,没有第二套。”
“……我还是可以买到!”
听她这么说,大家更以为项链是被她偷去了,俱都以轻蔑的眼神看她拿手机到一旁去低语,片刻后,又见她若无其事的继续工作。
“你不是说要再去买一套仿制品来吗?”
“放心,待会儿就会送来,一定不会耽误模特儿上台的。”豆芽胸有成竹地说。
十五分钟后,一位后头跟著两位真枪实弹的保全人员,胸前别著香奈儿副理名牌的绅士提著一个小铁箱来到后台,大家正感狐疑,却见豆芽毫不犹豫地迎上前。
“菲尔靳夫人?”
“是的。”
豆芽掏出身分证件来证明自己的身分,证实无误之后,那位绅士立刻把小铁箱放在一张桌子上,再拿钥匙出来打开,取出一个香奈儿首饰盒掀开,转向豆芽。
“请问夫人,这是您要的吗?”
绚丽的光彩即刻夺去所有人的目光,盒内珍珠白绒布上躺的正是那套价值三百万欧元的项链与手镯——24颗梨型蓝宝石配上56颗圆钻与912颗蓝宝石的项链,以及31颗圆钻配上120颗蓝宝石的手镯。
真品与仿制品的造型完全相同,但那耀眼夺目的光彩却是仿制品无论如何也此不上的,众人窒息得连惊叹声都发不出来。
“对,这就是我要的。”
“那么,请夫人签收。”
待豆芽在收据上签过名之后,那位绅士异常恭谨地将小铁箱子的钥匙jiāo给豆芽,再指指身后的保全人员。
“这两位保全人员将全程护卫这套首饰,直至将夫人护送回家为止。”
“谢谢,麻烦两位了。”
绅士离去,豆芽神qíng自若地阖上首饰盒放回小铁箱子里锁上,回身又自顾自去工作,无视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
现在,没有人敢再怀疑她了吧?
“不会吧?”
刚回到家里,豆芽就被兴奋莫名的路希一路拖进卧室里,一眼见到chuáng上摆满了香奈儿的首饰盒——起码有二、三十个,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你喜欢香奈儿的首饰,所以我顺便挑选了一些很不错的回来,快,来看看你喜不喜欢!”
豆芽呻吟著就地跌坐在地毯上。“上帝,你又花了多少?”
“不多,不多,也不过才八千多万而已。”
“日币?”最好是,虽然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