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小姑娘是白痴!
「不可以!就算砸不坏它,依少爷的个xing,搞不好脾气一上来!就随手把它扔到庐山的另一边去了。」
小芽顿时傻眼了。「那……那……怎麽办?」
战修耸耸肩。「不怎麽办,就让它待在你的手上吧!」
「可是……」
「既然少爷送给你,你收下就是了,只是记得千万别把它给弄丢了啊!」
「弄丢了?」小芽苦笑著。「我以後再也不敢把它戴在手上了。」
可是这样也是不太容易过关的,翌日用早膳时,南宫绝玉一见她手上的玉镯子没了,就马上沉下脸去。
「我给你的镯子呢?」
就知道他会追问!
小芽轻叹著从脖子上拉出一条紫绳,尾端系著一个紫色的绒布包。
「在这儿啊!我怕搞丢了,所以连夜做了这个小包包收起来;又怕被偷了,只好随身带着-!」
南宫绝玉的脸色立刻缓和过来。「你很小心。」
「那当然。」
南宫绝玉看起来很高兴。「下次我再多买几个镯子给你。」
小芽正想说不用了,转眼一想又改口道:「你又不出庄。」
「我叫战修帮我买。」
「那多没诚意啊!」
南宫绝玉瞥她一眼,无语地拿箸端碗用膳。
小芽皱皱鼻子,也跟著端起碗来喝粥。
「少爷……」
「嗯?」
「你真的都不出庄了吗?」
「我说过不喜欢人多。」
「我知道,可是……」小芽犹豫著放下碗。「你不可能永远都不跟外人接触的吧?这样……很奇怪耶!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gān嘛把自己孤立起来呢?偶尔出去走走也是很不错的啦!」
「不用。」
「少爷,」小芽还是不死心。「真的嘛!偶尔出去走走!你的心胸会开朗一点的嘛!」
「不必。」
「少爷,」小芽继续奋斗。「出去jiāo个朋友什麽的,对你绝对有好处的喔!」
「不要。」
「少爷,」小芽再接再厉。「至少试一次嘛!」
南宫绝玉突然砰一声放下碗,清秀的脸庞满了怒气。「我说不出庄就是不出庄,你到底要怎麽样?」他低吼。
小芽不觉呆住了。
哇呜~~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耶!她偷偷觎一眼被南宫绝玉「放」成两半碗,温热的粥汁顺着桌沿缓缓滴落在他的长衫上,他却似乎一无所觉,只顾著怒目瞪视她,彷佛这才是此刻最重要的问题。
这个人的脾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差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瞧他那斯文清秀的模样,谁会想到他的脾气这麽差?看他瘦瘦弱弱的,谁又会想到他有一身惊人的武功,随时可以把活人变成死人!
「好嘛!不出庄就不出庄嘛!」她咕哝著起身处理南宫绝玉任意惹出来的麻烦,默默的又擦又抹,又另外盛粥,连叫他去换件衣服都不敢。这种时候除了凡事顺著他之外,若有其他的念头,都只是自找麻烦。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他对她吼出来了,不再像以前一样闷不吭声的搞得她一头雾水。
唉!怎麽说都是个任xing的大少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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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早熟的紫色小花苞像是害羞低头的少女,在花田里散发著淡淡的清香,小芽也开始教导那些帮忙照顾花田的人,待花开後,该如何收集种子,以及处理花株的各个部位。
事前教导总此事後慌乱来得稳当一点吧!
另一方面,南宫绝玉bào躁的脾气、不安稳的qíng绪也有所改善了,而他的「疯病」也几乎不再发作,当然,并不是他已经痊愈,而是他们现在懂得如何预防了。
每次南宫绝玉一出现发作的前兆时,以前大家总是争相走告,逃命要紧,而现在却是赶紧先唤来厨娘小芽再逃命,让她施展妙手为南宫绝玉按摩,不用半个时辰,南宫绝玉便会安然入眠了。
而一帖帖的中药也在小芽的哄骗下,一碗碗的倾入南宫绝玉的肚子里,希望能抑制他的焦虑郁闷;她不断地煮香茶给他喝,希望能尽量稳定他的qíng绪;每晚还让他泡香jīng浴,希望他能夜夜安眠。
她更尽量抽空陪他散步闲聊,放松他的jīng神,减轻他无谓的压力。在他掉入突如其来的罪恶感深渊时,无计可施的她索xing带他去花田教他cha仟播种、浇水施肥,让他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直到他度过沮丧期。
感觉上,南宫绝玉似乎有逐渐好转的迹象,白石山庄也因此而有所改变了。奴仆们不再动不动就走人,庄里甚至还多了好几个婢女,白石山庄开始热闹了起来,庄里荒废的地方也渐渐减少了。
一切都很顺利,也许白石山庄不久後就可以回复往日的繁荣景象,甚至白石山庄又会恢复以往在武林中的声名也未可知,只要南宫绝玉能复元,只要南宫绝玉肯出面,一切或许都可以很完美了。
不过……好像还有得等呢!
又到了每月固定的采购日,叶天涛领著小芽和另外两个奴仆来到牯岭镇,各自分配好采购内容後,几个人就分散开来了。
在集子里,小芽非常认真的选择新鲜ròu类,因为南宫绝玉极端挑食,平常叫他吃下ròu类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ròu类再不新鲜的话,他肯定会马上给你掀桌拒食抗议。
不久,她开始和商家讨价还价,这大概是女人的天xing吧!就算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可不跟人家杀杀价,就好像很对不起自己似的。然後,就在她喊得最入迷的时候,突然,後领子被人一把拎住了。
「果然是你!」
一听,小芽顿时心头一凛。
不会吧?!
听声音是舅妈,勉qiáng侧过头去看的结果……也是舅妈!
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啦!
舅妈绝对不会听她任何原因、理由、说词、藉口,只会叫她惦惦,然後直接拎著她走人!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想束手「待毙」。
「舅妈,我……」
「闭嘴!」
於是就这样,小芽直接被扔进一辆正待离镇的马车里,滴滴嗟嗟的被带走了。
杜吟秋没有想到去探望嫁到浔阳的女儿时,居然会在途中远到落跑的小杂种,这真是意外的收获。
因为小芽的落跑,害她不但丢了脸面、失了信用,还损失了一大笔聘金,最可恨的是,从不敢与她顶嘴的丈夫居然也因此和她大吵一架,因为她是瞒著他定下那门烂亲事的,结果,原本就体弱的丈夫竟气得一病呜呼哀哉、倒chuáng不起了。
这笔大烂帐她怎麽也不会忘掉的!
因此,这回她不会这麽轻易就把小芽嫁出去了,她必须另外想个办法,让小芽更凄惨、更悲哀,才能满足她已经有点变态的心理。
不过,这些都要暂时先撇在一边,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去探望女儿,「顺便」请女婿——武林双戟之一的虎戟齐思汉——帮个忙,看看是否能居中牵线,让另一戟狮戟裘羽迎娶她的另一个女儿欧阳燕茹。
所以这一回,她把欧阳燕如也给带在身边,因为听说裘羽正在齐思汉那儿做客,这个大好时机她当然不能错过。
而那个别名混天小恶魔的独生子欧阳日生,则是哪儿有热闹就非要跟到哪儿去!仗著他娘亲的宠溺,欧阳日生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到处兴风作làng、捣蛋作恶。倒楣被他选中作为祭品的人,向来只能哑巴吃huáng连,暗苦在心里,因为他才十一岁,就算不看他娘亲的面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於是,在这一路赶往浔阳的途中!小芽不但要被舅妈和欧阳燕茹当牛马般使唤,还要权充欧阳日生的大玩具,即使被整也不能抱怨,因为这是她的惩罚——舅妈说的。
不过呢!不晓得是幸或不幸,当她们赶到浔阳时,不但裘羽还在,齐思汉也猛拍胸脯说他会帮忙,但杜吟秋却更不慡了,因为陪同裘羽来的还有烈焰堡的少堡主柴佑轩,而这个身分比武林双戟更高级的家伙,竟然一开始就表现出对那棵卑贱的小豆芽菜比较有兴趣的样子。
有没有搞错啊?柴佑轩的眼睛是脱窗了是不是?要看上也得看上她那个美丽大方的女儿才对呀!gān嘛大鱼大ròu他不要,偏要选那没营养的豆芽菜?虽然那棵小豆芽菜是有几分姿色,但却上不了什麽大台面,更何况,小豆芽菜还是个小杂种,那就连小台面都爬不上去了!
好吧!既然身为「长辈」,她当然有「义务」要从旁提醒晚辈,以免他一时不察,将来可就要後悔莫及了。
当然,顺便把美丽的女儿推到他面前去搔首弄姿一番也是她的一片好意!她可是在提醒他什麽才叫做好货色哟!就算他要立刻把女儿带进房里也不打紧,反正早晚都会是他的人,不是吗?
不过,她真的是想得太美了,怎麽没有想到人家gān嘛一定要听她的呢?
◇◇◇
算起来,杜吟秋已经「赖」在齐府里白吃白喝将近一个月了,在这期间,她抓著女儿拚命讨好柴佑轩,却又不肯放过裘羽,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连女婿齐思汉也替岳母感到丢脸惭愧得很,但她本人却似乎毫无所觉,而且还越来越起劲呢!
其实,杜吟秋年轻时也是相当漂亮的,小鸟依人、娇柔可爱,所以才能嫁到南昌首富家作媳妇,可惜她心xing不佳,又xing好享受,几个孩子生下来,她就完全变形变样了。
在失去美貌,又挽回不了的qíng况下,她开始追求其他的满足,财富她有了,剩下的就是名声。江湖出身的她不希罕官场名声,而是在武林中的地位,只可惜她仅有普通高手的身手,所以,她才会利用女儿来满足她的渴求。
「娘啊,你到底要我跟谁呀?」
杜吟秋沉吟了一会儿。「如果依你自己的意思呢?」
「那还用问,」欧阳燕茹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柴少堡主罗!他不但人品比裘羽出色,还是烈焰堡的少堡主,聪明的人当然是选择他罗!」
「我也这麽想,可是……」杜吟秋轻叹。「他似乎只对小芽感兴趣而已啊!」
「那都要怪娘啊!」欧阳燕茹忍不住要抱怨。「谁教您老是说不想这麽轻易地放过她,既然看qíng形已经不太对了,gān嘛还不快想办法把她解决掉?」
「我不甘心哪!」杜吟秋咬牙切齿地说:「当年你爹一得到她的消息之後,就立刻告诉我说,他要替他妹妹好好抚养那个孩子长大,然後帮她找个好婆家,而且还要拿欧阳家一半的财产当作嫁妆,让她能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欧阳家一半的财产?」欧阳燕茹惊叫。「她凭什麽?」
杜吟秋哼了哼。「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看那个小杂种不顺眼了,虽然你爹一直在忍耐,可是我知道他一直认为只要能替她找到个好婆家,就可以弥补一切了!因此,我才会赶著在你爹为她找到婆家之前替她下聘,没想到不但被她溜了,连你爹也被气死了,这一切都要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