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_古灵【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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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势刚痊愈自然会瘦点儿,过两天就好了。你还是担心你自个儿吧!瞧瞧你,都七个月身孕了,肚子还瞧不真确,身子又这么瘦伶伶的,我让下人给你炖的补品,你到底吃了没?」

 凌嘉嘉幽然垂下螓首。「对不起,我吃不下。」

 「那怎么行,」上官宇靖怜爱她的心倒是丝毫不假。「要不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就算是熊掌或凤爪,我也会弄来给你吃,嗯?」

 眼看他们当着他的面恩恩爱爱,季清儒的心仿佛被万针穿刺。

 「对不起,小弟刚回来,想去梳洗换件衣裳,先告辞了,晚膳时再与大哥好好聊聊。」

 他匆匆忙忙逃走了,这天夜里,他仍忍不住摸来两壶酒喝将起来,不过已然自制许多,轻斟慢饮,酒意浓却不曾醉……

 何处相思苦?

 纱窗醉梦中。

 直至二更天,水烟苑外再度掠来一条黑影,恍若轻烟似的飘进季清儒的寝室。

 「我就知道,又醉死了!」黑影叹息地飘至chuáng边,浓浓的酒味弥漫在yīn暗的空气中。「谁也瞧不出你平静面具下的痛苦,唯有我窥见你眼底中的qíng伤。何苦呢?就叫你不要现在回来,晚一些时候又有何妨?」

 黑影呢喃着拉上厚暖的棉被覆上他的身,然后在chuáng畔坐下,先喂给他一颗解酒药,再将怜惜的柔荑轻抚上男人因酒意而通红的双颊,幽幽吐出深深的叹息。

 「真不懂那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是那样苦口婆心的劝她,她却无论如何听不入耳;我还去找过你娘亲,希望她能帮我劝劝那女人,谁知你娘亲却只顾自己的安逸,不在意你继父和继兄是否要抢夺你的未婚妻,若是你知道这事,一定会更痛苦!」说到这里,她愤恨地摇摇头。

 「亲娘为了自己的男人而牺牲亲子,原以为恩qíng大如天的继父竟然只想利用你,换了是我,早就撇开他们跑到天涯海角去乐逍遥了!但我想你是不会的,就算你明知会失去那女人是继父和继兄的yīn谋,你也不会抛开他们对你的恩qíng,你啊!只会自苦,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反正说了也是白搭!

 「可是……」她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啄了一下他的唇。「真希望你不要再这么痛苦了,只要能让你开怀而笑,我什么都愿意做,若是把那女人抢回来到你身边你会高兴的话,我也会做的,但我知道那样你也不会开心……」

 她再叹息。「那一夜,虽然你把我当成是她,却是我最值得珍惜的回忆,即使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是我,但在这一生里,我从来不曾得到过什么,也不冀望将来能得到什么,只要有那么一夜曾经是属于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

 起身,她毅然道:「希望你明天清醒过来后能够听我的劝告,回去吧!回去朱剑门,等你不再那么痛苦再回来,你娘亲我会帮你照拂,直到她的身体完全康复为止的。」

 语毕,微风轻晃,黑影消失于chuáng前,下一刻,chuáng上的人双眸蓦而大睁,眼中是震惊,更是不可思议。

 是她,竟然是她!

 晨午时分,澄碧的晴空飘浮着几许白棉也似的云絮,淡淡的花香仿佛在预告着chūn的来临,温和又充满着希望。

 惜惜蹲在药糙圃中,一边咒骂一边挽救她的宝贝药糙,瑞香在另一座药糙圃哭丧着脸唯唯诺诺,低头认罪,坦诚她实在看不太懂主子那笔鬼画符到底写了些什么,只好去问园丁该怎么办?

 园丁怎会知道该怎么种药糙,只好告诉她种花种树的诀窍。

 诀窍个屁,惜惜种的药糙一半不会开花,一半不能开花,一开花药xing就没了,这会儿整个花圃有一半都冒出了花苞,幸好还没开花,否则都完蛋了。

 「看不懂当时就该告诉我呀!」惜惜怒骂着喀嚓一声剪掉一个花苞。

 「起初还看得懂,后来才看不懂的嘛!」瑞香嗫嚅道,也喀嚓掉一个花苞。

 「不会去拿给看得懂的人看!」又喀嚓掉另一个花苞。

 「是姑娘您自己说不能让别人知道种这药糙的方法嘛!」再喀嚓掉一个花苞。

 「非常时期当然要用非常手段啊!」

 「人家哪会知道,明明……」

 蓦地──

 「你们在gān什么?」

 「呃?」惜惜愕然抬首,继而惊喜地拚命招手。「是你啊!刚好,来来来,快来,帮我剪掉花苞,快!」

 季清儒尚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拿着一支花剪蹲在另一座药糙圃中,满头雾水。

 「所有的花苞全给我剪掉,快,绝不能让它们开花!」

 季清儒听命开始剪花苞。「为什么?」

 「一开花药xing就没了。」

 「哦!」再剪掉一个花苞,季清儒抽空觑过去一眼,实在无法将那个埋在药糙圃中咒骂的俏姑娘,与昨夜在他chuáng前幽幽呢喃的人儿套在一起。「惜惜……」

 「嗯?」

 「你是不是、是不是……」他该怎么说?直言问她是不是被他睡过了?不太好吧?

 「gān么?」惜惜不解地丢过来一眼:gān么说一半不说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没关系,说呀!」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你、问你……」该死,他究竟该如何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啊!gān么吞吞吐吐的?」

 「呃,我是说、我是说、说……」

 倏地──

 「你们都窝在这边gān什么啊?」

 「咦?」闻声,季清儒愕然抬眸。「少翼,你怎会在这里?」

 「我爹叫我送……」

 「太好了!」惜惜再一次惊喜地跳将起来。「快快快,来帮忙!」

 同样的,在还没有搞清楚东西南北之前,单少翼也已经莫名其妙的蹲在第四座药糙圃间,瞪着手上的花剪问自己,「我现在在gān么?」

 「剪花苞啦~~快呀!」

 「我为什么要剪花苞?」

 「因为一开花就会失去药xing了嘛!」

 哦!原来如此,但那又关他什么事?

 「可是……」

 「剪!」季清儒骤然一声低喝。

 单少翼脖子一缩,「好嘛!」赶紧低头喀嚓喀嚓忙碌地剪起来了。

 「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爹叫我送一封密函来给上官伯父。」

 季清儒冷哼。「我看是你自己抢着要送的吧?」

 「哈哈哈,」单少翼打着哈哈。「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清儒兄是也!」

 于是,由于单少翼的出现,季清儒更是问不出口了。然而另一方面,他却又忍不住庆幸单少翼的出现使他「逃」过这回的窘况,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至现在,他依然难以相信会是她呀!

 「你究竟来gān什么?」

 季清儒与单少翼相偕自绿烟苑出来,单少翼很夸张的捶背拍肩,一副刚搬过十万斤大岩石,又割了十万顷稻糙,整个人使用过度快报废了的样子!

 「来送密函啊!」来凑热闹这种实话绝对不能说,否则老命不保!

 「胡扯!」季清儒根本不信他,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究竟该如何开口问惜惜?

 单少翼耸耸肩。「我来看新娘子。」

 「谁?」季清儒漫不经心地反问。

 单少翼呆了呆。「你的前任未婚妻,现任大嫂啊!」已经忘了?不会吧?

 季清儒皱了皱眉,不语。

 单少翼打量他。「怎么?还是很痛苦?那为什么不尽快离开这儿回朱剑门?」

 季清儒横他一眼。「我昨天才刚到。」

 单少翼又一次呆了呆。「昨天才到?你们是爬回来的吗?」

 兀自转进水烟苑里,「我们在半路上帮了一位断腿的车夫。」季清儒说。

 「你?」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大夫!」

 「慕容姑娘?」单少翼满脸惊讶。「她不是不管男人死活的吗?」

 「她想要我雕一尊玉鹿给她,所以就帮了。」

 「想要你雕一尊玉鹿给她?」单少翼失声道。「请问你是用翡翠或玛瑙雕给她的?」

 再次横他一眼,季清儒径自进入小楼,经过侧厅来到书房。

 「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出事?」单少翼怔了怔。「没有、没有,没出什么事,爹只是向上官伯父报告一下现在南边的qíng势,还有……」顿了顿,改口。「还有他认为可以把长chūn派拉拢到我们这边来,想问上官伯父的意下如何?」

 那个直肠直肚的笨蛋老爹还在密函里好意劝告上官鸿,将来最好把上官世家jiāo托给季清儒,免得被那个「只会躲在家里宠老婆,其他一无是处」的上官宇靖毁掉上官世家的声誉,这种事最好不要让季清儒知道比较好。

 「长chūn派?」季清儒略一沉吟。「可以是可以,但最好不要太过信任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单少翼应道,并侧身在书案旁坐下。「对了,你那位大姊和断了双腿的姊夫呢?他们若是知道你的老命是慕容姑娘救回来的,怕不找慕容姑娘拚命才怪!」

 「他们住城外。」季清儒也在桌案后落坐。「因为除夕那晚大姊险些和惜惜起冲突,还闹着非要把惜惜赶出上官府不可,所以大年初五过后,义父就把姊夫送到城外去休养。」

 「不简单,」单少翼啧啧有声地赞叹。「你继父还真是疼你娘呢!为了你娘,竟然把女儿往外送。」

 「但是……」季清儒轻颦眉。「听义父说,大姊正在请人帮姊夫制作义肢,待姊夫习惯之后,她无论如何都要回来赶走惜惜。」

 「那也是难怪啦!自己的夫婿变成残废,又不能找对方报仇,她总得抓个人出出气吧?不过……」单少翼不甚在意地说。「那也是一段时间过后的事了,对吧?此刻最重要的倒是你这边的问题。」

 「我?」季清儒有点不安地调开视线。「我会有什么问题?」这家伙不可能知道那件事吧?

 「怎会没问题?」单少翼大声小叫。「未婚妻变成大嫂,你有多痛苦我是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你,可有释怀一些了?」

 季清儒随便点点头,暗暗松了一大口气,在事qíng尚未解决之前,若是让这家伙知道那件事,这家伙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不搅得天下大乱不罢休,才不管他是不是会难堪。

 「既然如此,」单少翼小心翼翼地觑着他。「你可有考虑过慕容姑娘为何会对你这般特别?」

 就知道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刚刚是松了一口气,现在是叹气,季清儒实在不知道该拿自己这位好友怎么办才好,这种事并不是随便说随便可以成的,即使是……总之,在他自己尚未想出一个头绪之前,他什么都不打算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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