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傲耸耸肩,拿着空杯兀自起身往厨房去。「我再去弄一份。」
石嘉郁不觉长叹。看样子,这件事他是不会听她的,无论如何,她希望杨若黛如果够聪明的话就不要再来找她了,否则她可累了!
×××
杨若黛不是不够聪明,而是不相信自己有那么糟糕到会连续被两个男人拒绝,这种事打死她也不信,她也不允许有这种事qíng发生!
但是,当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再去找石嘉郁时,没想到石嘉郁居然到美国出差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先自己想办法下下功夫了。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和司承傲联络,只能天天到他们第一次碰面的PUB去守株待兔。
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PUB的酒保早就私下警告过司承傲了,司承傲当然不会去自投罗网,于是,她等呀等呀等无人……
她或许觉得自己很痴心,别人看她却是走火入魔的怪女人!
收获
你的爱,
像幼苗一样脆弱,
我只能,
细心呵护,悉心灌溉,
才能让你在爱的世界成长,
明白我对你的爱。
开学前一个星期,石嘉郁的暑期工作告一段落,在石妈妈的劝诱下,她回家住了几天。
奇怪的是,石秋生竟然都不再提起要石嘉郁相亲的事了,甚至于一见到石嘉郁,就问司承傲什么时候会来?而见到司承傲,就问时间到了没有?他的脑子里似乎只存在着一件事——他和司承傲的赌约。
虽然他一直输,但他也很守约定,其实不守也不行,因为有石妈妈看着。而越是后期,他就越兴奋、越不敢违约,因为赌注越来越大,这种赌,比一把一把的输更刺激、更教人着迷。
然后有这么一天,司承傲居然坦白跟他说:「其实我都出老千。」
石秋生听了,差点气疯了,但是,司承傲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无话可说,肚子里那一把火只能自己烧自己。
「你赌了二、三十年都看不出我出千,还好意思生气吗?」
呃……的确,他算是老手了,居然看不出年轻小伙子出千,说那个一点,他根本没资格生气。
「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可以继续和我比出千啊!赌场里十赌九千,或许你可以在那里学到我是如何出老千的,而且要怎么样才能千过我,到时候,我们再继续赌。如果哪天你真能赢过我了,那么,以后石爸爸爱怎么赌就怎么赌,赌资都由我负责,OK?」
其实,石秋生自己心里也有数,只是他不肯承认看不出来赌场出千,可是现在却不能不认输了,因为司承傲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事实,而他也的确一直都看不出来司承傲出千,这表示赌场的确出千,而且他都看不出来。
于是,他又开始到赌场去,可他却不再下场赌,而是默默地观察,观察赌场到底是如何出老千的……
开学前两天,司承傲又在石家混了一整天。晚饭过后,孙玫拉着石嘉郁到房里说女人的悄悄话,石秋生又捧着(赌场光怪陆离)一书研究出千术,石嘉成则去洗澡,而司承傲就自愿帮石妈妈洗碗盘。
「承傲啊!」正在专心的擦拭流理台的石妈妈突然说话了。「你是不是喜欢嘉郁哪?」
司承傲嘻嘻一笑。「石妈妈看得出来?」
「废话,」石妈妈笑骂。「石妈妈又不是瞎子,你追得这么紧,表现得这么明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司承傲耸耸肩。「嘉郁就看不出来。」
「你没有告诉她吗?」
「没有。」
「为什么?」
司承傲叹了口气,同时把最后一个碗放到一旁,然后拔出塞子放掉肥皂水。
「嘉郁曾经跟我说过,对于这种事,她绝对不可能采取主动,因此,过去她错失了很多机会。我在想,那可能是因为她对那些男孩子喜欢的程度还不够深,所以才能容忍双方让那种暧昧不明的关系持续下去,最后还允许其它女孩子qiáng行cha一脚。」
扭开水龙头,他开始用清水冲洗碗盘。
「我不要那种肤浅的感qíng,那种随时可以结束的感qíng太不可靠了。我希望有一天她对我的感觉qiáng烈到无法置之不理,qiáng烈到她忍不住主动跟我提起关于这个问题,想要搞清楚彼此之间的关系,那就表示她对我的喜欢已经超过那个界线,不再是可以轻易切断的感qíng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跟她好好谈谈了。」
换了一条gān净的布巾,石妈妈开始拭gān司承傲冲洗好的碗盘,再放到碗盘架上。
「那你对她呢?」
「我?」司承傲停下冲洗的动作想了想,随即又继续。「老实说,我这个人啊!从小就对什么事都不在意,不管是什么人、事或物都好,我都不在乎,就算在乎,最多也只有一分钟的极限,然后又觉得实在很无趣了,包括我的亲人在内也一样。」
「我妈住院开刀时,如果不是我爸bī我,我一次也不会去看她;我奶奶举行葬礼时,我还跟同学溜去看电影;我姊姊出车祸,我心想,关我屁事;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坠机死了,我也没什么感觉;人家不是功课好,就是运动好,我是样样都没兴趣,什么事都是人家做,我跟着做,懒得做的时候就不做了。」
「当然,人家也会问我:这样完全没有目标的生活好吗?老实说,我也不在意,为什么生活一定要有目标?我就这样过不行吗?无聊的时候就随便找点事来做做,不想做就不做了,我管他有没有做完,或者成功了没有,那都不关我的事。」
「真的,我对任何事都不在意、都没兴趣,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对自己都不太在意,大家都骂我太无qíng,我老爸气得把我赶出家门,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天生就是这样嘛!」
他放下最后一个盘子,关紧水龙头,而后侧过身来望着石妈妈一脸无法接受的表qíng。
「本来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大概就是这样过下去了,可是我碰上嘉郁了,生平第一次,我为某个人而动心了;生平第一次,我对某件事物感到兴趣;生平第一次,我了解在乎某个人的感觉。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日子也可以过得很快乐、很充实,原来生活的目标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拿过来石妈妈手上的布巾,继续石妈妈早已停下来的工作。
「我对念书没兴趣,可是,嘉郁希望我能认真的念完大学,所以我就认真念;即使是现在,我也不在乎你们一家人是死是活,可是嘉郁在意,你们一家过得好不好会影响她的心qíng,所以,我就设法让你们过得好一点,只要是她希望的事,我就会设法替她达成,因为我在意她,我在意她的感受、在意她的一切。」
他放下布巾,把围裙解下来。
「或许我告诉石妈妈这些,石妈妈会开始怀疑适不适合把嘉郁jiāo给我,但是,石妈妈,请你了解一件事实,我这辈子大概只会在意嘉郁这个人,也就是说,我这辈子就只为她一个人而活。」
「我不会背叛她,不会为了任何人而背叛她,也不会为了工作而背叛她,更不会为了金钱权势或任何莫名其妙的理由背叛她,因为我根本不在乎那些,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她一个人!」
「我会完成她的任何愿望,我会保护她不受伤害,我会让她整天开开心心的,我不会在乎是否因为这样就会伤害到其它人,因为我只在乎她,从认识她的那天开始,我的生命就只为了她而存在。」
「所以,石妈妈,请放心的把她jiāo给我吧!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这真是……真是……这么无qíng的人却这么专qíng的爱着她的女儿,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却愿意为她的女儿做任何事。搞不好只要嘉郁说一声,他也会去杀人放火也说不定。
石妈妈有点困扰地在餐桌边坐下来,司承傲也默默地在一旁落坐。
有人当面跟你说「才不管你家是死是活」这种话,听起来真的很不舒服,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司承傲也没说错,嘉郁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因为他一心只有嘉郁一个人。
所以,如果只考虑到嘉郁的幸福的话,她就没有理由反对他了。
「你不在意嘉郁比你大?」
司承傲不屑地哼了哼。「那种事有什么好在意的?」
说得也是,他连自己亲人的死活都不在意了,哪会在意这种小事。
「好吧!那就看嘉郁对你到底有没有同样的感qíng了。」
×××
说起来,杨瑞会知道石嘉郁的存在,最重要的「媒介物」就是杨若黛,而得知石嘉郁的存在,对司家来讲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话说杨若黛在PUB苦等司承傲不得,竟然在开学后直接跑到学校里找他,司承傲自然没给她好脸色看,于是,她无视司承傲的警告,还是跑去找石嘉郁「帮忙」了。
石嘉郁当然不敢让司承傲知道,但其实司承傲早就知道了,当杨若黛去找他而被他轰走之后,他就知道杨若黛一定会去找石嘉郁。他凡事都不太认真,可只要和石嘉郁有关的事,他就会认真到吓死人的程度。
他真的打算找人去qiángbào杨若黛,而且拍一卷「好片子」。
「杨瑞,帮我找几个人来。」
杨瑞刚举杯就口,闻言,先问了一句,「gān什么?」
「qiángbào女人。」
刚入口的酒全喷出来了,「什……什么?你……你说什么?」杨瑞呛咳不已。「我……我听错了吧?」他不敢相信地瞪着司承傲。
「真脏!」司承傲咕哝着拍去被杨瑞喷到的水滴。「没有错,就是那样!」
杨瑞不可思议地盯着司承傲半晌,而后一口喝gān了酒,并敲敲吧台示意酒保再倒一杯。
「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死缠着我不放。」司承傲一脸的理直气壮。
「那又怎么样?」杨瑞困惑地问。「这种事你也不是头一回碰到吧?」
「可是,她会去骚扰到嘉郁。」
「嘉郁?」杨瑞茫然地看看司承傲,再看着酒保往他面前的酒杯里倒酒。「Who?」
「我的大学讲师啦!」司承傲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帮不帮我找人呀你?」
杨瑞轻叹。「就算要我帮你找杀手也行,可至少要让我搞清楚对方是不是真的该死呀!」
「废话,要不然我找你gān嘛,闲闲没事gān请你喝酒吗?」
「问题就在这里了,」杨瑞好奇地打量着司承傲。「你就算再闲、再无聊,也不会找我,更何况是这么严重的事,我实在不明白,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吗?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你出现这种完全不符合你个xing的举动?」
「我是什么都不在乎,」司承傲慢条斯理地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着。「只在乎嘉郁一个人。」
杨瑞愣了愣。「等……等等、等等,你刚刚说……说你在乎那个叫嘉郁的大学讲师?」这次他确定自己一定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