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多作怪_古灵【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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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如皇帝老太爷若是知道琥珀的绝美绝色,恐怕会跑第一个来抢。

 因之所以才会命令她戴面纱,只为了把她藏起来,躲过所有人的觊觎,避过皇帝老太爷的qiáng取豪夺。

 许他qiáng取豪夺别人,可不许别人来qiáng取豪夺他的。

 这样的未婚夫,幸好上天有眼,早早请他归天,虽然给那个恶婆婆欺负了几年去,可最后还是没让她糟蹋在他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

 「琥珀。」

 「好,琥珀,如果我告诉你,你真的很美,你会怎么说?」

 琥珀露出感激的笑,甜美又可爱,美极了。

 「我会说谢谢你,可是我不希望你为了安慰我而说谎。」

 谎言当作事实,事实反当是谎言,她也真是够糊涂了。

 「那就算了,但是……」嘉珲摸上自己脸上的疤痕。「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挑上我?你没看清楚我脸上的疤痕吗?」

 「当然有啊!那两道疤那么明显,想不看见都很难呢!」说着,她挺直身,两手搭在他肩头上与他面对面,好奇地凝睇那两条蜈蚣细细端详,还用手顺势徐徐抚摸下来。「你是怎么受伤的呢?」

 嘉珲注意到她眼里只有好奇,没有一丝半毫的嫌恶或畏惧。

 是啊!如果她认定自己是天下第一丑女人,自然不会在意别人有多么丑陋可怕,也可能是她的审美观早已被彻底扭曲了,甚至于她根本就分不清何谓美丽,何谓丑陋……

 「老爷子。」

 「嗄?」

 「熊。」嘉珲一动不动,由着她仔细端详。「不过我们通常称之为老爷子,这是我们的习俗,对于猛shòu我们不能直呼其名。」

 「真的?好有趣喔!」然后,她又注意到他的琵琶骨上方也有一道撕裂伤。「那这个呢?」

 「shòu王。」

 琥珀眨眨眼。「那又是什么?」

 「老虎。」

 琥珀点点头。「名副其实!」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挑上我?」她忘了,他可没忘。

 琥珀扬起一抹顽皮的笑,手指头往他颊上点了一下。「因为这个。」

 「酒窝?」嘉珲不敢置信地摸上自己的脸颊。「你因为我的酒窝而挑上我?为什么?又不只我一个人有!」

 「是没错,可是刚刚好在这个位置上的只有你啊!」张着小手,琥珀开始测量给他看。「哪,瞧,恰恰好在人中的中线和眼尾垂直线的jiāo叉处,再用我的手来量度,两边都恰恰好是一根手指头的距离……」

 难怪她会摸着他的脸测量半天。

 「……就跟我爹一样,不过当时我还小,要用两根手指头去量,现在我长大了,用一根手指头刚刚好。」说完,再补充。「我奶娘说的。」

 「我还是不明白,你……喜欢这种酒窝?」嘉珲疑惑地问,还是不太了解她说的是哪种酒窝……不,他根本不了解她到底在说什么。「不对,这跟你奶娘又有什么关系?」

 「好喜欢啊!」琥珀正经八百地拚命点头。「你不觉得你的酒窝好深、好迷人吗?远远的我一眼就注意到了呢!」

 嘉珲哭笑不得。「从不觉得。」至少它们没有迷惑过他。

 「你瞧,一般人的酒窝都是长在这……」她指着他的酒窝再下面一点。「而且都比较小,也不深;就算位置对了,可是拿我的手指头去量距离又不对了,可能是我的手指头太长……不,不是我的手指头太长,明明是他们的酒窝长错位置,看,你的就恰恰好对位置,距离也正确,所以不是我的手指头太长,绝对不是!」

 又不是种芋头番薯,随便你爱长哪里就长哪里。

 「酒窝就酒窝,」嘉珲越听越是迷糊,这对酒窝跟了他二十八年,他怎地不知道它的位置跟距离还有这么大的学问?「为什么一定要符合这些个条件?」

 「我奶娘说的呀!」

 这到底关她奶娘什么事了?

 「她说什么?」嘉珲越来越头痛了。

 「她说有这种酒窝的人……」

 「如何?」

 「都是纸老虎!」

 「……你说什么?!」

 嘉珲蓦然发出一声惊人的低吼,额上的青筋瞬间爆出好几条,熟知他的脾气的人必然会立刻逃到长白山上去躲在冰dòng里,等明年雪融后再出来,就算不熟,看他的模样也够恐怖了,横眉又怒目,那两条蜈蚣扭呀扭的好像真的要爬下来了。

 她竟敢侮rǔ他!

 才刚嫁给他,她就迫不及待地想惹火他吗?

 可奇怪的是琥珀竟然不害怕,还有胆露出笑容。「就跟我爹一样嘛!我爹啊!他一眼看上去好凶的样子,害我都不敢亲近他,那我奶娘就告诉我,其实他是纸老虎,外表凶,心里头可软得不得了,因为他有那对酒窝。真的耶!不管我怎么顽皮,我爹都拿我没可奈何,有时候我皮得过了火,他忍不住训斥一顿,可只要我硬挤出几滴泪水来,他马上就投降了,好灵喔!」

 见鬼,原来是这种纸老虎。

 嘉珲啼笑皆非地收回怒容。「我跟你爹有一模一样的酒窝?」

 琥珀颔首。「对,位置完全一样,距离也没错。」

 她竟然是因为他脸上的窟窿而挑上他?

 这种选择未免太可笑了。「所以-才挑上我?」不过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琥珀又颔首。「只有你有嘛!」

 「因为你相信只要我跟你爹有同样的酒窝,你就可以像吃定你爹一样的吃定我?」她真的长大了吗?确实长大了吗?居然会相信这种骗小娃娃的话。

 琥珀再颔首,非常肯定的。「没错,因为你们都是纸老虎。」

 或许他应该先想办法把脸上的两个酒窝填平,她就不会再用那种刺耳的名词来形容他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吃定我?」她看起来纯真,其实是那种喜欢控制男人的女人吗?

 「这样你才不会欺负我、nüè待我嘛!」琥珀理直气壮地说。

 嘉珲一阵愕然,旋即沉下脸。「谁欺负过你、nüè待过你?」

 琥珀忽地矮身坐回小腿上,别开眼不吭声。见状,嘉珲也没再追问下去,即使她不说,他也猜想得出来答案是什么。

 好了,一切都已水落石出,现在他又该如何是好?

 看她对自己所相信的一切是那样根深柢固地认定绝对不会有错,想要说服她的以为、认为、认定全都是错误的企图,有九成九是白费时间的愚蠢行为,但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在他们已拜堂成亲之后,他还能如何?

 算了,既然难以说服她,他们又已成了亲,就顺其自然吧!不过他从来不愿意勉qiáng任何人,所以……

 「你确定你愿意跟我?」这件事他非得再三确定再确定不可。

 闻言,琥珀即刻回过眸来,一脸惊惶。

 「你觉得我实在太丑,丑到你无论如何忍受不了,所以不要我了吗?」

 天哪!这种话无论如何不该轮到她说吧?

 「算了,只要你不后悔就好,我们睡吧!」他累了,比起与黑熊、老虎搏斗一场,和他的新娘子沟通更疲累。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dòng房花烛夜的事,以后还多的是时间去完成。

 「哦!」

 琥珀马上背过身去,嘉珲注意到她的耳根和脖子都红了。

 「你在做什么?」

 「脱衣服啊!」

 「……」

 「我没成过亲,也没人告诉过我dòng房夜该做什么,所以这种事我是不-的啦!最多我只看过公狗母狗jiāo配,韩梅姊说就跟那个差不多,映雪则说女人只要把衣服脱光光,剩下的jiāo给男人就行了。」

 话落,她羞答答地回过身来,嘉珲顿觉脑袋仿佛被雷殛般一阵眩晕,瞪着她那一身白晰无瑕宛如凝脂玉般的肌肤,再一次忘了呼吸。

 她的双峰是如此坚挺饱满,腰肢是如此纤细柔美,臀部是如此丰润xing感,玉腿是如此修长挺直,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诱惑着他,使他血脉偾张,yù望有如火山一样爆发……

 她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嘉珲立刻改变主意,决定要把今天该做的「工作」完成之后再睡觉。

 而当琥珀看到他脱掉皮袍衣裤和靴子时,她的心跳差点停止,换她移不开视线地直了眼,即使她心里很明白不应该如此公然注视一个赤luǒ的男人,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因为好奇,更因为惊奇。

 不过这不能怪她,如果他不是拥有如此雄伟壮硕的身材,她就不会这般失态,所以这都要怪他,对,要怪就怪他!

 赞叹的眼神一一流连过他宽阔的肩膀、健壮的胳膊、结实的胸膛、瘦削的臀部和qiáng劲有力的大腿,他全身的每一寸肌ròu都在炫耀着惊人的阳刚力和无可匹敌的男xing气魄,令人无法不慑服。

 最后,她的目光惊恐地停留在某个最惊人的部位,拚命吞咽口水。

 「夫……夫君,你确定jiāo给你没有问题吗?那个……那个公狗好像没有那么大耶!」

 几乎所有人都做了同样的推测,断定琥珀必然是有某种缺陷,或者其貌不扬,甚至很丑陋,所以才会刻意挑上安达嘉珲作夫婿。

 你丑我也丑,大家谁也别嫌谁。

 所以翌日清晨,嘉珲甫踏出毡帐,一眼就注意到等候在外面的达chūn满眼、满脸、满身的同qíng,他不禁莞尔,回身把毡帘拉好,再留下几句吩咐。

 「守在这儿,千万别让任何人乱闯进去。」

 「如果夫人要出来呢?」

 「跟紧她,用你的xing命保护她!」

 但是当嘉珲和劾里钵、副宰相派来的使者,以及所有酋长们沟通过各方的意见与意愿之后,回来却只见达chūn依然守在毡帐外,已经无聊到闲着抓蛐蛐玩了。

 「她还没醒?」

 达chūn耸耸肩。「除非她从后面跑了。」

 嘉珲不相信会有这种事,但仍忙不迭地赶紧拉开毡帘进去,继而失笑。

 羊毛毯上根本瞧不见半个人,只有一团乱七八糟的长毛毯堆在正中央,圆溜溜的,根本不像有人睡在里头,不过这堆长毛毯长着一双女人的纤细玉足。

 眼角一瞥,蓦见羊毛毯上沾了几许血迹,嘉珲又探出头去。

 「去准备一桶热水来!」

 实在没料到她竟是如此酣睡的人,竟然直到他把她抱进热水中,她才猝然惊醒过来。

 「咦咦咦?我……我在哪里?」

 一手扶着她,一手用毛巾温柔地擦洗她身上的血迹与残余,嘉珲始终面带微笑,兴味盎然地看着她由茫然到困惑,再若有所思,进而逐渐回想起一切,最后满脸通红。

 「还痛吗?」声音也温柔得连他自己都感到非常意外。

 他向来不是个温柔的人,也不懂得温柔到底是什么东西,身为部落酋长,更不允许他随便乱温柔,但此时此刻面对纯真稚嫩、直率美丽的她,他才惊讶地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是不懂得温柔,而是从来没有人能够牵引出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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