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羊扑郎_古灵【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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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心难堪地白了脸。

 艾小茹又窃笑了一下。 如果你愿意退让,我答应你会好好疼爱胖胖,若是你不愿意。那也不打紧,男人有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水心眯起眼。 你会愿意委屈做妾?

  这样正好可以证明我爱他的程度啊!况且…… 艾小茹再度狡猾地笑笑。 他可能舍不得委屈我,届时,或许是两头大的qíng况哩!

 水心明白她说的是事实,心不禁愈来愈冷了。或许从常德县之后,展傲竹对她的态度是改善了些,但也设什么特别的徽兆.以显示他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感qíng存在。她原先还冀望在旅游途中,他会对她有些感qíng的表示,结果现在才想到,他找她也只不过是为了胖胖而已,为了儿子,她知道他愿意做任何事,包括对她低头、对她好些,而这些,完全不是针对她,只是为了儿子而已。真悲哀!

  如何? 艾小茹催促道。

 水心抬眼平静地看着她。 他对你表示过了吗?

  他还投有机会说啊! 艾小茹说: 只要给他机会,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开口的。

  是吗? 水心淡淡地道: 他似乎对你并不怎么热切嘛!

  我想,他是有一些怨恨当初我没有放弃一切嫁给他吧! 艾小茹仅恼地叹口气。 不过……我毕竟是他唯一深爱过的女人,他不会放过这个拥有我的机会的。

 水心凝视着她,沉思半晌。

  等他真的有所表示了,我再来告诉你我的决定吧!

 他的表示在他已经够多了!

 他答允从客栈搬进戴府住,因为艾小茹说这样才方便叙旧。他也答应多留些时日。因为艾小茹说她寂寞的女儿倩儿,希望胖胖能多陪她玩一阵子。他也应允艾小茹带女儿和他们一起出游,因为艾小茹说她一个女人家不好没个男人陪伴出门,所以,可怜的倩儿几乎没有出外游玩过。他甚至相当容忍倩儿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

 以展傲竹孤僻的个xing来说,这些都已经是相当明确的表示了。但水心不肯就此认输,她依然死死的抓住心中残余的一点希望,她要有明白的证据,好证明展傲竹的心中真的仍然深爱艾小茹。那时候,她自然会做她应该作的选择。

 八岁的倩儿是个很聪慧的小女孩儿,她自然看得出来娘亲对那位展叔叔qíng有独钟,而她自己也很希望有这么一个俊美潇洒的后父。

 敏感的她立刻发现到,展叔叔疼爱的儿子胖胖是关键人物,所以,她竭尽所能地讨好胖胖,更用尽心机让展叔叔了解她和娘亲有多么疼爱胖胖。

 而展傲竹的反应如何是看不出来啦!因为他始终维持着一张冷漠面孔,但胖胖就不同了,他们整天腻在一起、玩在一块儿.胖胖成天倩姊姊长;倩姊姊短的,他不再缠着娘亲,也不再腻着爹爹,只要有倩儿陪着,他就很快乐了。

 这一日,倩儿使计让水心去帮他们做那种 外面买不到,飞得特别高、特别远 的纸鸢,等水心一离开,她又怂恿展叔叔和娘亲一起出去买零食给胖胖。正埋头在研究该怎么让陀螺转得又稳又久的胖胖突然抬头,他看见爹亲出去的背影,便忙着叫住艾小茹。

  姨姨,你们去哪儿? 他歪着头打量一身jīng致俏美打扮的艾小茹。 是不是爹爹要带你去飞飞?

 飞飞?

 艾小茹茫然不解,但她急着追上展傲竹,便顺口答道: 对.对,你爹爹要带我去飞飞。 而后就匆匆追上去了。耸耸肩,又低下头专心在玩他的陀螺上了。

 当水心拿着纸鸢来时,胖胖玩陀螺正玩得起劲,欢乐的笑声充满整个庭园,哪还有空理会她和她的纸鸢。水心不觉怅然若失,现在儿子又不希罕她了,如今展家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迷上戴家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那她算什么?以前胖胖缺了娘会呼天喊地,可现在如果她不见了,他肯定没知没觉。好凄惨啊!

  胖胖,你爹爹呢? 水心随口问道。

  爹爹带姨姨去飞飞了!

 水心浑身如遭雷击似的一颤,而后冲上前猛然抓住胖胖。 胖胖,你说你爹gān嘛去了?

  娘,痛痛! 胖胖苦着脸叫道。水心一点儿也没放松,大叫道: 说!

 胖胖不满地嘟起嘴。 爹爹带姨姨去飞飞了啦?

 带艾小茹去飞飞?

 水心两手一份,胖胖朝娘亲装了个鬼脸后,就跑开继续玩他的去了。

 而水心则直挺挺地呆立着,面色苍白,发直的目光里充满了绝望与无法言喻的哀伤。

 他竟然带艾小茹去飞飞!

 坐在亭里的石墩上,展傲竹静静的看着胖胖láng吞虎咽,倩儿的吃就斯文多了,艾小茹则拿着手绢儿频频为他们两个擦拭嘴角。

 展傲竹眼角一瞥,看到丢弃在一旁的大纸鸢,他转头向胖胖。 胖胖,你娘呢?

 咿咿呜呜两句,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包拿给爹亲。展傲竹接过来后又问了一次。 你娘呢? 喝了口茶,咽下口中的食物,这才清清楚楚地回答道: 娘说把这个给爹爹,爹爹就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展傲竹面色一凛,迅速打开小布包。

 小布包包了好几层,直到最后一层翻开,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赫然在目,上面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恭喜你,你终于找到你愿意和她双飞的伴侣了,我想,这条项链该是属于她的,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担心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用担心我。

 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处的。

 月光清冷地洒在大地上,如水银流泄一地,泄在高山大泽、泄在驿道平原、泄在莽莽幽林、泄在流泉长河、泄在朦胧的大地上,而朦胧的大地将再苏醒,苏醒于阳光之下、苏醒在风和日丽之中。

 就这样,日升日落、月起月沉,一天天过去、一月月过去、一年年过去,在花开花谢之中,无数的光yīn与生命皆流逝了。山峦起伏着,路面崎岖着,在灰黯的天空下,远近皆是一片孤伶伶的苍茫,周围的空气里,散播着雾茫茫的气氲,极目望去,可以隐约看见一条如带似的溪流转过一座石山的山脚,往遥远处流去。

 看不见人迹,山雾幽幽忽忽的飘聚在四周,因为天空的yīn霾,更在人们的心头加重了那种说不出、道不尽的沉郁。苗缰化外果然是另有一分滋味。

 一匹白马停在土路的尽头,展傲竹默默的往前看,脸上一无表qíng。坐在他身后的胖胖……不!巳经不能叫他胖胖了,将满十岁的他,像面条儿似的拉长好多,而增加的高度将他的体型也拉得瘦削了,脸上也不再有幼时那种娇憨稚气,除了还没有爹亲那般颀长的身材和冷酷漠然的气质,他跟爹亲几乎是完全一个样儿。

 此刻,他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往四处眨呀眨的。 爹,娘真的会到苗疆来吗?

 展傲竹揉了揉脸颊。 人家说是在这儿买到冰魄的,而且,他所形容的卖主模样,也和你娘吻合。

  可是…… 展星魂犹豫了一下。 那毕竟是将近六年前的事了,说不定娘只是经过这儿,卖掉冰魄后,又离开了。

 展傲竹沉驮了一会,又开口道: 我们总要试试看。

 展星魂懊悔黯然地低下头。 都是我不好,当年要不是我多嘴乱说话,娘也不会走了。

 展傲竹的眼底掠过一抹忧郁, 不,是爹不好,是爹…… 他没有再说下去,是微微叹息一声。

 双目失神地凝注着那条不知来自何方、流往何处的清溪,展星魂沮丧地垂下嘴角。 我们找娘找了快六年.大江南北全都走遍了,可就连个听见过她的人都没有,要不是凑巧瞧见冰魄,我还真怀疑娘是不是……

  不要再说了! 展傲竹沉声一喝。

 展星魂顿时噤声,他悄悄窥视着爹亲更加yīn沉的脸色好半晌。 爹,我不明白…… 他小心翼翼地说: 娘为什么要卖掉冰魄?有匹马代步,不是更方便到处旅行吗?她也拿走爹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应该不会缺银子才对啊!

 展傲竹倏地合上眼。 她是想断了和我的联系。

 展星魂 哦! 了一声,没敢再问。

  那人所说的街市,应该就在前头不远了,我们到那儿后再到处问问看。 展傲竹说着,一抖缰绳,策马狂奔,在如雷的蹄声中,转过一个山坳,风呼呼地自耳旁掠过。

 道路愈来愈宽阔,远处亦可隐隐看见一群屋舍棚帐,马儿自动放缓了速度,不多一会儿,已靠近街市了。那是个相当热闹的街市。有正式的店铺、有临时搭的茅屋竹棚、有用牛羊皮撑起的顶帐,也有随地摆货的摊子。贩卖的物品上至珍玉玛瑙、豹皮绸缎,下至琉璃顶貌、粗碗钢勺,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买卖双方苗汉人都有,穿着迥异的服饰、说着不同的言语,男女老幼熙来攘往,喧嚣笑闹之声乱成一片,场面混杂得紧。在这儿,马匹是无法再进去了,前面市集里的人群,摩肩擦踵的互相推挤着,突破乌云的阳光照着每一张面孔,也照着每张面孔上不同的表qíng。大声吃喝着、吼叫着,扰得人耳膜生茧,嘈杂的声làng似能将屋盖也掀起了。

 他们下了马,展傲竹牵着马在人群外等着,由展星魂钻入人fèng中打探消息。不过片刻,展星魂便一脸欣喜地钻了出来。他对父亲咕哝几句,而后两人便上马朝街市的另一头走去。

 这是一栋清雅且幽静的房舍,外面用竹筒围绕着,四周是一片浓密的林丛,只有正门前一条土路通道。在竹篱内有群jī鸭忙着啄食,还有个绑着两条小辫子,约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抱着一只小羊的脖子亲热,甜美娇憨的小脸蛋上,嘻笑嫣然,在她额心正中央赫然有一颗血红的痣。

 擂鼓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小女孩愕然的抬起头,屋内也跑出一个苗装少女,她警觉地立刻抱起小女孩退至门口。

 白马在竹篱前戛然而止,一大一小两条人影翻身落下,他们才刚走两步,诧异的叫声便从男孩口中发出。 爹,你看那个小妹妹的额头,她怎么也有血痣?

 展傲竹紧紧的盯着小女孩,大步走过去,而那个苗女也讶异地轮流看着他们父子俩额心上的血痣,生人勿近的告戒早已忘得一gān二净了。

 展傲竹在苗女身前站定,双眸仍然片刻不离小女孩纯真可爱的小脸蛋。 她多大了? 那个有三分像他,有七分像水心的小女孩朝他娇憨地一笑。

 苗女迟疑着还没说话,小女孩便举起右掌张开, 五岁。 她娇声道。

  五岁了? 男孩惊呼一声。 爹,她是我妹妹吗?

 展傲竹伸出手轻抚小女孩的脸蛋。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笑得好可爱。 娃娃。

  那是rǔ名嘛! 展星魂翻翻白眼。 她肯定是还没有名字对不对?又是说要请私塾老师.或秀才什么的给她取个好名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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