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了孩子,竟然还敢去做这种事?”裴逸凡愤怒地抓着……呃,轻轻的抓着她绑着绷带的手臂。“居然拿自己跟孩子的命去耍弄?要是出了岔子谁承担得起,嘎?”
媛媛那得意的表qíng顿时僵在脸上,小嘴儿半张,愣愣地呆望着满脸威怒之色的夫君,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很聪明的蠢事。
呵呵!她真是乐极生悲啊!
“啊……这个嘛……哈哈!你冷静一下,逸凡相公,那个……请听我解释……”媛媛边打着哈哈,边迅速发动脑袋内所有隶属于jian诈狡猾部门的细胞,妄想来个绝地反攻、转败为胜,就算胜望渺茫,至少,也要寻求延长战的可能。
“是这样子的,我呢……啊!”
可啥脑筋也不用伤了,什么狡辩也没机会派上用场,裴逸凡迅速起身,抓起衣服便要替媛媛穿上。
媛媛忙接过来自己动手,边斜眼偷觑着夫君快速的着衣,边小心翼翼地问:
“逸凡相公,你……又生气啦?”
裴逸凡瞟她一眼。“很生气、非常生气、万分生气、生气得很!”
哦!了解了,气上加气,意思就是她这次不好过关了就对!
媛媛慢吞吞的套上衣裙,还努力想着自己还有什么零零碎碎的武器可用,束手就擒一向不是她的作风,再接再励、奋斗不懈才是她一贯的理念。
可是……
“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出门了!”
嘎?!不准出门?!媛媛顿时傻眼,裙子掉了一半。
“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所以,我会跟娘说一声,让她……”
这下她死了!
“……我想,娘可能会叫我们搬回主宅里去住,届时……”
逸凡相公,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要这样nüè待我?呜呜呜……
“……以后就jiāo给娘了,毕竟有什么该注意的我也不清楚,所以……”
霞衫歪斜地套着,小手茫然地抓着还吊在臀部下方的绣裙,jīng致的腰带一头拎在另一手,一头懒懒地垂在地上,双肩垮得不能再垮……媛媛傻愣眼地呆立着,活像一尊彻底失败的雕像作品,耳边还不断传来各种“严刑峻法”让她的下巴越掉越低。
“……虽然我是男人,不太懂,可我还是知道孕妇有很多禁忌……”
早已穿好衣衫的裴逸凡,习惯xing地开始背手踱步,沉吟兼喃喃“自语”,媛媛披头散发的小脑袋无意识地随着他左右摆动。
“……不准跑、不准跳、不准飞、不准乱吃、不准……”
呃……若是她一脚将他踢出府去,不知道公公、婆婆会不会不高兴啊?
“……天气凉了,叫你多穿几件,你就得多穿几件……”
或者把他的嘴巴fèng起来?反正他已经少一只眼、跛一条腿,应该不会在意再少张嘴吧?
“……早睡晚起多休息,不要再想着要整人了……”
天哪!杀了她吧!
媛媛不想打扰夫君的“自得其乐”,悄悄地叹了一口气上实在搞不懂她这个人见人怕的刁蛮女,怎么会栽在一个跛脚瞎眼的酸儒身上?
冉豪是个慡朗热qíng、令人赞佩的侠士,自行断了右臂不说,还开开心心地猛挥着断臂,朝对他暗施毒针的敌手得意地炫耀对方没能暗算成功,然后回家拚命练左手剑,让自己变得更厉害,而后再去找着对方,也卸下对方擅于施暗器的右臂。
这叫以牙还牙!
冉超则天生有追踪的异能,无论任何人事物,都逃不过他的“鼻子”,只要被他盯上了,还是自行投降来得慡快些,反正历尽千辛万苦的逃亡流窜后,终究得落在他手中。
一眼望去,兄弟俩很相似,只不过一个壮硕一些,一个瘦小一些罢了,但是,同样的,他们和其它兄弟姊妹一般,都对媛媛这个幺妹是又气、又疼、又爱、又拿她没辙。
此刻,是兄弟俩应幺妹的“宣诏”,赶到扬州来当帮手的某日huáng昏,媛媛刚带着两位哥哥到书房见过夫君,然后绷着脸蛋,气呼呼地冲到苑园里生闷气,随后而至的兄弟俩,好笑地互觑一眼后,冉豪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肩头。
“怎么了,幺妹?”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她冉媛媛不慡时,最好是退至一里外去远观烟火,以策安全,免受池鱼之殃。
但此刻,即使心里开心得不得了,暗忖上苍终于开了眼,教这个无法无天的“恰查某”终于碰上了克星,活该她恶有恶报!可冉氏兄弟俩还是不得不将极少用到的慈祥兄长面具戴上,免得有人说他们无qíng,虽然他们的确实是……嘿嘿!
无法同qíng她。
“怎么了?”媛媛怒气冲冲地重复,继而大吼,“那个混蛋居然不让我出门!”
冉豪很用力的憋住笑意,“关怀”地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媛媛不服气地一蹶嘴,忿忿地道:“人家只不过是肚子里多了个宝宝,哪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又不是快生了。”
“他是关心你呀!”冉豪安抚道:“何况,我实在很难相信他说不准,你就真的不敢了。”
“他很凶耶,”援姨反驳道:“还有,他还勾结公公、婆婆来看着我,我是人家的媳妇,不能杵逆长辈啊!”
才怪!以前无论谁对她凶,她永远都能比对方更加狠上三分,她何曾怕过谁来着?
长辈?哈!在她眼里,根本没有这两个字眼,她又何曾在乎过?
兄弟俩又互觑了一眼,冉超也凑了上来。
“幺妹,老责承认吧!你喜欢幺妹夫,对吧?”
媛暖狈狈地瞪了他一眼,下巴倏然扬起。“是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不敢承认啊?还是得作作样子才行?告诉你,我才没那么虚伪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行啊!”
瞧她活像要吃人似的直吼到他脸上来,冉超实在忍不住要摇头叹气。
“真不知道幺妹夫怎么能忍受得了你?你美则美矣,可这个火爆个xing就委实令人不敢恭维了。”他真不明白,她对姊姊们都很亲热友爱,可对哥哥们却又是另一副随时待燃的“爆竹”样。
媛媛双眼一瞪,就想发飙,冉豪忙挤进两人中间,双手各抵住一人,使力分开他们。
“好了、好了,兄妹俩有什么好吵的?”
媛媛哼了哼。“是二哥先惹我的!”
“我先惹她的?”冉超啼笑皆非。“我哪里惹她了?不过是问她一个问题而已嘛!”
媛媛冷哼。
“你的样子我看了很不慡!”
冉超不禁愕然,“我的样子……”他倏地顿住,而后耸耸肩。“算了,我怎能期望你嫁了人后会有什么改变呢!”
媛媛黛眉一挑,挑衅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改?”
“为什么?”冉超怪异地盯着她。“幺妹,不要怪三哥说话难听,可是,你这种脾气,很容易在不知不觉间伤了幺妹夫的,你要知道,他的……他的qíng况和别人不同啊!”
冉豪也搭上媛媛的肩头,成功地止住媛媛的怒言,只把一双龙眼大的眸子盯在他的脸上。
“幺妹,你三哥说的没错,夫妻相处,要能互相体谅,我知道你不在意幺妹夫的残缺,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在意,所以,你必须谨慎说话,免得不小心伤到他。”
媛媛瞟他一眼,没说话,但脸上的怒容已退去。
看她似乎是听进去了,冉豪赶紧把握机会,再多送一些忠言给她。“男人的自尊心都很qiáng,尤其是他,他已经被伤害过了,在感qíng上会特别敏感脆弱,你最好小心一点。”
媛媛沉默地看了看二哥,随即回身在桧树荫下靠着,又沉思片刻,而后露出无奈的苦笑。
“其实我已经很小心了,可是……有的时候……”她顿了顿,“然而,我真的不明白,在我眼里,他真的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啊?他到底有什么好自卑的?”
她摇头。“你们都知道我一向不认输,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逸凡相公真的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呃!虽然有时候他的脑筋的确是有点拗不过来啦……”
她耸耸肩,笑了笑。“而且,他很温柔,也很疼爱我,还有,你别看他现在道个样子,其实他很幽默风趣的哩!你们知道他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冉豪不甚在意地微笑着问:“什么?”
媛媛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裴家的帐都是他在管的喔!而且,他连算盘都不用的喔!最最‘可怕’的是,他只要随便翻一翻帐簿,所有的问题就会统统被揪出来了喔!”
一连三个“喔”,喔得那两个虽然算不上是数字白痴,却也算是低能儿的冉氏兄弟忍不住流出满嘴羡慕钦佩的口水。
“啊!这个就真的很……伟大了!”
“那当然!”媛媛与有荣焉地得意道。
冉氏兄弟俩互觑一眼,而后失笑。“瞧你得意的,又不是说你伟大。”
媛媛挺一挺胸。“他是我的夫君啊!”
兄弟俩但笑不语,媛媛突然转眼望向书房的方向,片刻后,她又幽幽开了口。
“可他最令我心动的却是他的愤怒和孤寂无助,仿佛是一个寻求慰藉的弃儿般委屈哀怨,看得我好心酸,好希望能替他抹去过往的噩梦,甚至想保护他,给予他所有的怜爱,教他明白,我永远不会遗弃他。”
她轻叹。“我真的好心疼他哩!”
冉氏兄弟俩听了,不禁感到既讶异、有趣又感叹。从她出嫁那天开始,全家人莫不为她的将来捏一把冷汗,不知道以她的泼辣xing子,会惹出什么样的是非来!却没想到,她不但没把婆家搞得昏天暗地,反而婆家上下都喜欢她喜欢得紧。
最有趣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冬少豪侠俊少她不要,却单单垂青于一个残缺儒生!而且,他们看得出来,或许媛媛自己不明白,但她的确让自己成为一个深陷qíng爱之中的女人了。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在爹亲面前都是没大没小的,可在这远方的一角,她却侥幸寻着了令她心动的男人,而她,只为他折服。
冉豪以真诚祝福的心拍拍她,语调轻柔地说:“既然你心疼他,为他多费点心思也是应该的啊!只要小心不要去伤到他的心,你们就应该能携手美满的过一生了。”
媛媛白他一眼。“我说过我已经很小心了,不是吗?可是,只要他一天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他,他就会担一天的心,这样日子会很难过的耶!”
“那就想办法让他相信你是真心喜爱他的嘛!”冉豪语重心长地说:“以你的聪慧,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虽然需要多花一点心思,但你应该做得到的!”
“废话!”媛媛再次白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她咬咬下唇。“算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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