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都听得懂啊!”八岁的丝汀眨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爹地怎么会听不懂?好笨喔!”
这个小女儿的长相倒是像父亲多些,十足拉丁小美女一个。
“闭嘴,吃你的早餐!”多奥尼卡颇觉没面子地低吼。不会吧?他们真的都听得懂?全部?包括那些不雅的三字经?
“要不要我翻译给你听,爹地?”十一岁的邱比提出好心的建议。
这个小儿子不仅五官像妈咪 连IQ也该死的跟他母亲一样过分发达。
多奥尼卡益发恼火。“不必!”该死,他们真的都听得懂!不行,晚上得好好警告老婆一下才行。
“啧啧 老成怒了。”十三岁的帕乔不屑地戴上耳机,没兴趣,继续听那种没水准的谩骂——刚进入叛逆期的少年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慡。
“吃早餐不准戴耳机!”多奥尼卡差点一口咬下大儿子的脑袋。
“为什么?”帕乔愤怒地扯下耳机。
“因为你的父亲我这么说!”
“谁理你,我听音乐又没碍着你们!”
“你这混蛋小子……”下面又是一长串巴西语怒骂。
于是,中文大战之外又加一场巴西语大战,你来说往战况激烈,此之世界杯足球赛更火爆,两旁还有英文实况报导和jīng采评论,摩特度拉家的早餐一如往常般热闹。
直至屋外传来一声车鸣喇叭, 屋内立刻展开另一类战斗。
“快!快!丝汀,你的校车来了!”
“我的袋子呢?我的袋子呢?”
“午餐盒!午餐盒!”
“爹地,妈咪 掰掰!”
“还有你们三个也是,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我们走了!”
“等等,先把牛奶喝完再走!”
“哦~~”
“喂喂!午餐盒不要了吗?”
“哪!她的,你的,我的。”
“混蛋小子,骑脚踏车不要听耳机,听见没有?”
“Shit!”
大门前,多奥尼卡拥着妻子分别向爬上校车的小女儿,还有各自跳上脚踏车的大女儿、大儿子和二儿子挥手道别。
女人——水晶吁了口气。“终于休战了。”
“是吗?那么……”多奥尼卡也松了口气,继而徐徐眯起双眸 慵懒的低喃,“女人,我们的“战争””双掌诱惑地自她的背脊抚下臀部,xing感的唇瓣悄悄贴近,温热的气息亲匿地在她脸颊上chuī拂。“什么时候才要开打呢?”
“我想……”水晶被挑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也许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可以“战”一场,半个钟头够吗?”
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多奥尼卡咬着她的耳垂。
“够了,女人,半个钟头已经足够让你俯首称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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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洛衫矶市风味回异的巴萨迪纳一直保留着昔日附庸风雅的气氛,无论是古色古香的旧城区,独树一帜的玫瑰圈,莲池田田的加州理工学院,或是宏伟的复古式庄园,都令人感受到一份格外平实的风格,不管是人们或生活,一切都是平平淡淡的,
“妈咪,刚刚爹地打电话回来说他今天会晚一点回来。”
才刚回到家的水晶一听,两脚一软,险些趴到地上去哀嚎。
呜呜~~怎么这样,连做四天累死人的实验,还以为今天晚上可以把家务统统丢给那个拉丁奴隶去cao得半死的说。
“好吧!”水晶有气无力地爬上楼梯,背包拖在后面喀咚咚好像拖死狗。“等我上楼去冲个澡换件衣服后,再下来煮饭给你们吃。”
晚餐后,依照惯例,蒂雅和帕乔两个小奴隶被抓到厨房去洗碗,因为多奥尼卡只支使得动两个小的,却使唤不动两个大的,所以,两个大的就变成水晶的专用长工了。
水晶负责洗,蒂雅负责冲,帕乔负责擦,三个人分工合作倒也轻松 话就多了。
“妈咪,我为什么不能跟东尼一起出去?”
“因对你爹地这么说。”
“我不要听这种答案,”蒂雅愤然地把盘子jiāo给帕乔。“给我一个理由。”
水晶停下手上的工作想了一下,然后又继续。
“我想是因为你爹地认为他不够可靠吧!”
“哪里不够可靠啊?”蒂雅更生气了。“虽然才十七岁,但人家已经是加大的学生了,而且家境良好,为人也很正派,还是足球健将,长得又帅,他还有哪里不够好嘛!”
深深凝视女儿一眼,水晶慢吞吞地刷洗着盘子。“蒂雅,看男人不是看那种地方的,看男人要看他的心、他的男子气概,拥有足够的勇气和足够的力量来保护女人的才是真正的男人,懂吗?”
帕乔突然哼了一声。“那爹地呢?我就看不见爹地的男子气慨在哪里,是躲进马桶里去了吗?”
闻言,水晶不由得轻蹙眉,“帕乔,告诉妈咪,”困惑的眼神投注过去。“你为什么这么不满意你爹地呢?”
不过才十三岁,帕乔已经比她高了,长得文跟他父亲一个样,再大一点包准又是另一个拉丁qíng圣,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太甩他父亲。
帕乔又哼了一声,不说话,蒂雅乘机倾泄出一大箩筐的不满。
“因为爹地很逊啊!”她轻蔑地咕咙。“虽然爹地长得真的是很不错啦!但是光只外表好看没用啊!哪,妈咪 你瞧,你是加州理工学院博士,爹地却连高中毕业证书都是勉qiáng拿到手的……”
她叹息着摇摇头,好像父亲真的是已经无药可救了。“……妈咪是加州理工学院研究室的研究主任,专门从事免疫细胞发育及基因表现调控的高深研究,而爹地只不过是一家中小型企业的小职员,gān了十年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小业务员,成天抱着马桶型录到处推销马桶……”
白眼一翻,她又叹了口气。“不是说我看不起爹地的工作!可是跟妈咪一比,爹地真的是太逊了嘛!看他一到月底就在那边愁眉苦脸的计算帐单,绞尽脑汁节省开支,一谈到钱不是哀声就是叹气,亏他还好意思坚持用他的薪水来养家就够了。”
皱皱鼻子,再加上最后结语。“而且啊!这栋房子还是用妈咪的薪水买的,否则以爹地的薪水,我看我们一辈子都住不起自己的房子。”
水晶只淡淡的,简简单单的问给她两个字。“虚荣!”
蒂雅瑟缩了下。“可是马桶推销员真的很可笑嘛!”
不再理会她,水晶再次颅,向儿子。“你不会也是因为这种原因吧?”
“当然不是!”帕乔断然否认。“每一种工作都需要有人去做,这点我很了解,怎么可能会看不起爹地的工作?我同学乔治他父亲还是通水管马桶的水电工呢!”
水晶嘉许地点点头。“那是为什么?”
“因为”帕乔咬住下唇。“因为爹地很没用嘛!”
“咦?你不是说不会。”
“我不是说那个啦!”帕乔不耐烦地抢过来蒂雅冲洗一半的盘子。“我是说爹地是个没用的胆小鬼啦!”
水晶听得一怔。“这我不懂。”
“这有什么好不懂的?”帕乔锵一声用力把盘子放到架子上。“平日他对客户哈腰陪笑脸 。虽然很难看,但那也没什么,为了工作赚钱嘛!我在打工的时候,不管客人有多么无理,也是要陪尽笑脸,这我懂,可是……”
放下抹布,他的声音降低了。“那次爹地带我去买球鞋,顺便到市中心的小东京看游行,碰上一个小混混莫名其妙地在我们旁边跌一跤,然后跟爹地说是我撞到了他,厚颜无耻地要求爹地赔医药费,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小混混明摆着就是故意找碴勒索的嘛!但是爹地还是拚命跟对方道歉陪笑脸,甚至不准我辩解,二话不说就拿钱出来赔那个小混混,那样真是真是狗屎的窝囊呀!”
浅浅一笑,“当时你在他身边嘛!”水晶提醒儿子。
“对啊!所以我才能够看清楚一切,知道爹地原来是……”帕乔却没能意会到母亲话里真正的涵义,眉梢眼角尽是不屑。“那么孬种的家伙!换了是我,一定会先把那家伙抓起来狠揍一顿,再送进警局里去,看他还敢不敢再做那种无耻的勾当!”
“孬种?”水晶苦笑低喃?“他要真是个孬种就好了。”
“嗄?”没听清楚。
把最后一个盘子jiāo给蒂雅,“你和你爹地真是像啊!”水晶叹道。因种,同样像他当年那样任xing冲动,不可救药的自大狂妄。
帕乔立刻轻蔑地嗤了一声。
“我才不像爹地那么孬种呢!我倒希望能像杰克舅舅多一点。”
“说到杰克舅舅,妈咪 舅舅为什么是混血儿呢?”蒂雅纳罕地闷。“他是不是外公在外面生的孩子?”
“别胡扯!”水晶笑骂。“因为你外公是华裔美国人,他先和一位美国女人结婚,生下杰克舅舅之后三年,杰克舅舅的妈咪就死了,后来你外祖父又和你外婆结婚生下我,她是从台湾到美国来的留学生,所以杰克舅舅是中美混血儿,他像他亲生母亲,我是纯中国人,像我母亲。”
“而爹地是巴西裔美国人,所以到我们这一代还是“混”了!”蒂雅喃喃咕咙。
“我说妈咪 你为什么一定要爱上爹地,不gān脆在舅舅的同事里挑一个就好了?”
水晶瞟她一眼,不说话了,静静的将洗游槽冲洗gān净,关掉水龙头,擦gān手,再回过身来面对儿子和女儿。
“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你们的爹地才是个真正称得上酷的人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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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洛杉矶县的巴萨迪纳,气候终年温和宜人,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夏天短袖,冬天多一件外套就行了,而且几乎不下雨,难怪东岸的有钱人都喜欢跑到这儿来追求阳光与休闲。
这日,阳光暖暖的六月天,周末假日,照例由摩特度拉家的拉丁奴隶下厨大展身手。巴西人与中国人相同,主食为米,再加上黑豆和树薯粉,还有巴西人最爱的炭烤以及食人鱼,当然,巴萨迪纳没有食人鱼,鲈鱼、-鱼也随便凑合了。
餐后,美其名为帮助消化,多奥尼卡把音响搬到院子里 硬拉着水晶一起跳起森巴来了。巴西人热qíng洋溢又爱音乐,而且是天生的舞蹈家,一听到音乐就忍不住动起来,跳起舞来也比谁都活泼奔放,就连很不屑父亲的帕乔都禁不住体内的拉丁细胞作祟,跟着弟弟妹妹一块儿跳起来了。
最后,森巴跳到最激昂的时候就成了惹火煽qíng的黏巴达。
令人血脉债张、呼吸抽筋的景象不仅看得三个小家伙目瞪口呆,闻声跑来凑热闹的邻居们也个个面红耳赤,却还是忍不住要继续看,要喝采欢呼,要跟着扭动身体。
于是,多奥尼卡越跳越兴奋,老婆支持不下去了,他就拉小女儿充数,小女儿也不行了,他就拉两个儿子一起跳成一列,跳过一圈,后面多一个人,再跳一圈,后面又多一个人……不一会儿,三只蚱蜢变成一长串蜈蚣,嘻嘻哈哈的又笑又喘息。
一个愉快的假日就这样森巴过去了,夜晚来临之前,邻居们都疲惫的各自回家——有的人扭到腰,有的人拐到腿。而摩特度拉家的人除了男主人之外,其他人也全都横七竖八地在起居室沙发、地毯上躺成一片尸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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