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小紫狐_古灵【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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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么说来,紫瑚她……」傅子青喃喃道:「应该算半仙半妖吧?」

 「没错,」寒一道长很老实的承认了。「然而,她毕竟还是狐妖的后代,所以,依然有狐妖的天xing本能,男人……」他犹豫了一下。「男人纯阳刚的jīng气,对雌妖狐而言,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所以,天狐才会尽量避免接触凡人,因为他们也不想伤害凡人。」

 他再次迟疑。「我想,从你的肚脐下开始,应该有条直达下部的青色蛇痕吧?那就是被吸取jīng气的痕迹,jīng气被吸取得愈多,颜色便愈深,到最后会变成黑色的,那就表示你已经快……」

 这种事大概说到这里就该清楚了吧?

 傅子青立刻紧张兮兮地盯住弟弟,瞳孔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还不赶快去脱裤子看看颜色到底有多深了?是不是必须要准备后事了?

 但是傅子嘉却怪异地沉默许久后!才慢吞吞地说:「没有,什么也没有,别说青色蛇痕,就连瘀青也没有。」

 傅子青和寒一道长同时愣了一下,随即不约而同脱口惊呼。

 「怎么可能?」

 「拜托!你连看都没看就……」

 「你才拜托呢!我天天都在看,怎么可能不清楚?」傅子嘉回嚷道:「我身上疤痕一堆,就是没有什么青色蛇痕,那种地方多了那种东西怎么样也会感到奇怪而注意到吧?可就是没有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脱裤子证明给你们看吗?还是要我自己画一条黑线上去,然后感激涕零地告诉你们说,堂伯果真说得没错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寒一道长喃喃道:「除非……」他忽地双目一凝。「子嘉,你们成亲多久了?」

 傅子嘉蹙眉。「快一年了。」

 「那……」寒一道长瞟了傅子青一眼,随即又日到傅子嘉的脸上,同时小心翼翼地问:「子青的媳妇儿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那她呢?」

 傅子嘉闻言,立即狐疑地眯起眼,一身的警戒。「gān什么?」

 寒一道长唉地叹了一声。「我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据我所知,雌天狐绝对不会伤害配偶,我所谓的配偶,是指被雌天狐选中,作为生儿育女的男xing,但是……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选中你呀!」

 「为什么?」傅子嘉不服气地问:「我还不够好吗?」

 「什么嘛!」寒一道长啼笑皆非的摇摇头。「这不是你够不够好的问题,而是基本上,你只是个凡人,就这一点,雌天狐就不可能找你来生儿育女。」

 有解释等于没解释!「为什么?」

 寒一道长又叹了一声。「因为天狐一族向来只和自己族人结合生子,这样才能保留他们的法力,如果配偶是凡人的话,子女就会以狐狸原形出生,必须经过修练后,才能幻化为人形,虽然是比一般狐jīng的历程短一些,但修练过程是避免不了的。」

 傅子嘉似乎有些吃惊。「狐形?」不是吧?紫瑚会替他生下狐子或狐女?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发生,天狐就尽量不与族外的异xing生子,否则,她就得有所觉悟,如果希望生下的子女能保有天狐的法力,她就必须在胎儿出生之前,牺牲自己的道行加诸于腹内胎儿身上,如此一来,胎儿才能生而为有法力的人形天狐。」

 「要……」傅子嘉忐忑不安地吞了口口水。「要牺牲很多道行吗?」

 「废话,当然很多,所以天狐才不愿与凡人结合生子呀!」

 「可恶,我还要她多生一点呢!」傅子嘉懊悔地低喃。

 寒一道长微微一愣,随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子嘉,难道……难道……」

 傅子嘉倏地拿起酒壶就往自己的嘴里灌,然后砰一声放回桌上。

 「紫瑚已经怀有快六个月的身孕了!」

 一听,傅子青顿时目瞪口呆,寒一道长更是张口结舌得说不出话来。

 「老……老天!她真的挑中你了?」寒一道长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傅子嘉苦笑。「我都感觉得到胎动了。」

 寒一道长又呆愣良久后,才突然低声道:「对不起。」

 傅子嘉没有说话,兀自拿起酒壶来大口大口地灌,傅子青不安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这个……堂伯的本意也是为了子嘉好……」

 「是那样没错,但是……」寒一道长懊恼地瞟了一眼傅子嘉。「如果天狐真的是选中子嘉为配偶的话,那么,天狐的存在对子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甚至于将来子嘉和天狐的子女后代,很有可能会成为傅家的长期守护者。」

 「啊……那……」太可惜了!

 「其实,我自己也很明白,并非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是邪恶的,」寒一道长深自反省地叹道:「可是一想到他们纠缠的是我的亲人,我的正常理智似乎就失去了一大半,急怒之间,只想到要把他们赶走而已,唉!这表示我的道行还不够,看样子,我得再好好修练一番才行。」

 说着,他黯然地起身走出去,临出门前,他顿了一下。「我会帮你去找她,虽然不敢保证一定找得到,但是我一定会尽力去找的。」语毕,他随即大步离去了。

 「找她?」傅子嘉苦涩地笑了。「就算找到她又有何用?她肯原谅我吗?」

 「子嘉……」傅子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了解她,」傅子嘉兀自喃喃道:「如果她肯原谅我,她就会主动回到我身边,如果她不肯原谅我,就算我快死了,她也不会再出现在我的西前了。」

 「子嘉……」

 「但我还是会等她的,等到她原谅我的那一天!就算等到头发白了,我还是会继续等她,一直等到我死,等到我转世投胎,下辈子我还是会等她,一直一直等她……」

 瑞拱元年(公元988年)chūn正月,改元瑞拱,除十恶、官吏犯赃至杀人者不赦外,馀大赦,并禁用酷刑。

 二月,禁诸州献珍禽奇shòu,诏瀛州民为敌所侵bào者赐三年租,复其役五年。参知政事吕蒙正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枢密使王显加检校太傅……殿前司殿前指挥使左班都虞侯傅子嘉加左金吾卫将军……参加政事辛仲甫加户部待郎,枢密副使赵昌言加工部侍郎……

 元宵过后,chūn的气息便逐渐接近了,踏青探chūn的游人一窝蜂涌向城外郊区,城南的学方池、孟景初园,城东外的快活林、蜘蛛楼,城北的摸天坡、苍王庙等,贵妇、少女、小女孩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徘徊在亭榭园苑间争奇斗艳,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是去探chūn,而是去让人「探花」的。

 管他什么chūn、什么花,只想躲在府里练酒量的傅子嘉压根儿就不想出门,可是井翔勾结傅子青,硬是合伙把他拖到城西的宴宾楼去。当他们把他扔上秋千画舫上时,他才醒悟那两个混蛋为何会把他绑票绑到这儿来了。

 偌大的画舫内除了摇桨船夫之外,只有他和井彩凤,还有一桌酒菜。

 真是jiāo友不慎、手足无qíng!他暗叹着迳自落坐,也懒得招呼谁谁谁了,兀自提起酒壶就往嘴里灌。至少还有酒,他想,其它的jīng致菜肴,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井彩凤默默的在他面前坐下,并把酒杯挪过去,示意他用酒杯斟来喝比较好。

 可傅子嘉却只是在无聊地看看酒杯后,随手斟满它再推回去,然后继续就着壶嘴一口气喝光壶里的酒。

 「真不过瘾!」他喃喃道,开始东张西望地看看还有没有酒。

 井彩凤皱眉盯着傅子嘉推过来的酒杯,一想到那是从哪里倒出来的,就不由得满脸恶心地赶紧椎远了些。这个动作被恰好转回头来的傅子嘉瞧见了,只见他不在意地把酒杯拿回来一仰而尽,而后缓缓转动着酒杯凝视片刻。

 「紫瑚知道我爱喝酒,所以在我出京办事时,总记得替我备上一壶酒在行囊里。有时候赶路赶过头了,处在前不着村、后不巴店的荒郊野外时,那壶酒可就派上用场了。我们两个总是顶着月光,就着壶嘴我一口、她一口的过点小瘾也好,她不但陪我喝,而且从来不会嫌我的口水脏。」

 他转而直眼看着井彩凤。「这就是你跟她最大的不同点,你从不肯去屈就任何人,而她却尽其所能的来配合我,让我得到最大的满足感。」

 「我……」井彩凤顿住话语,咬咬牙,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毅然道:「只要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也会尽力去配合你的。」

 傅子嘉摇摇头。「如果你真的把我放在你心里,那么,不必我说什么,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我们彼此该如何配合最好。夫妻之间,必须双方互相配合才能有最完美的生活,而不是单一方面的付出,你了解吗?」

 了解,当然了解!她了解,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他说牛屎很好吃也是对的!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傅子嘉就自行替她否决了。

 「不,你不了解,否则你就不会那么快就和卢禾天分开了。我想,你根本不适宜嫁给任何人,一辈子待在自己家里让婢女看你的眼色伺候你到老,这才是最适合你的生活。」

 井彩凤难堪地咬住下唇。「为什么?我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感qíng,为什么现在你竟然能够如此毫不留qíng的指责我?你难道一点也不珍惜我们过去的一切,不想了解我已经改变了多少吗?」

 「美好?」傅子嘉嘲讽地吃吃笑起来。「你改了吗?你真的有改了吗?不!你永远不会改的,你永远都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而已!」

 井彩凤凝视他片刻。

 「你变了,你变得好残忍!」

 「残忍?」傅子嘉突然大笑起来。「是啊!我是很残忍,我残忍得把自己最爱的女人bī走了、我残忍得把自己搞得痛苦得想死、我残忍得让自己生不如死的活下去,只因为我不死心,我想等她,等她回到我身边来……」

 如此悲怆带着哭音的笑声,教井彩凤不由自主地动容了,这是第一次,她稍微体会到一个男人能爱一个女人到何种程度;也是第一次,她清楚了解到,傅子嘉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回到他身边了。

 「既然她对你如此之好,为什么要离开你?」

 在傅正国的谨慎处理下,除了傅子嘉的父母、兄嫂知道实qíng外,其它外人都以为紫瑚是和傅子嘉吵嘴愤而跑回娘家的。

 傅子嘉深深的注视着她,却又似乎并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凝视他脑海里的影像,许久后……

 「因为我是个混蛋!」

 他如是说,随即起身翩然飞出画舫外,彷如大鹏鸟一般飘落在岸边,只一个起落就不见人影了。

 三月,贬枢密副使赵昌言为崇信军行军司马;乙亥,郑州团练使侯莫陈利用坐不法,配商州禁锢,寻赐死;癸未,废水陆发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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