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屋前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煞车声,方拓神qíng一紧,旋即拉着舒纯雁就往后跑,卢有幸也跟在后面,准备替他们阻挡从后围追来的人。不料,还没跑到后门,舒家兄弟就先从后门堵进来了,他们只好再往回跑。
一碰上舒汉同和邓心翠,卢有幸就先挡住了舒汉同,舒纯雁更是粗鲁地用尽全力推开了妈妈,两人终于冲出门外。可是才刚跑到舒汉同的车旁,舒纯雁就被随后赶来的舒家老大一把抓住手臂。
「放开我!」
在舒纯雁的尖叫声中,方拓一拳击翻舒家老大,随即打开车门,正要把舒纯雁推进车里时,说时迟那时快,他自己也被舒家老二还了一记而跌在地上,舒纯雁立刻像只野猫一样跳到舒家老二的背上又咬又打还臭骂个不停,邓心翠随即过来要把舒纯雁从舒家老二背上扯下来。
「住手,小雁,住手,那是-哥哥耶!」
舒纯雁却更猛烈的挣扎,舒汉同忙过来帮忙,跟着,卢有幸就和方拓一起和舒家兄弟打了起来,舒纯雁见状,尖叫得更恐怖了。当舒汉同想过去帮忙舒家兄弟时,她甚至还挣脱邓心翠的桎梏抢过去打算学方拓一脚踢爆爸爸,如果不是舒汉同躲得快,恐怕早就「没」了。
「-疯了,小雁,我是-爸爸耶!」
舒纯雁没理他,反而冲向打得一团乱的四个人,并随手捡起一根粗树枝,准备伺机打昏某个哥哥。
「小雁!」舒汉同惊呼着冲过来从后面拦腰抱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舒纯雁像条蛇一样扭动挣扎不已。
「小雁,-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呀!」
就在舒纯雁正准备先挥棒打昏舒汉同之际,别墅前却又出现了两辆黑色轿车,而且从车上迅速下来好几个彪形大汉,不但分开了两组打架人马,而且还硬架住了方拓。
「爷爷!」方拓惊恐地望着从车上下来的方佬。
方佬缓缓走到他面前,惋惜似的摇摇头。「我早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当然……」他突然往舒纯雁那边瞥去一眼。「还有她!」
「你……」方拓的惊惧瞬间消失了,他开始剧烈地挣扎,狂怒地大吼。「我发誓,爷爷,你要是敢伤她一根寒毛,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听了他的威胁,方佬反而高兴地呵呵笑起来了。「太好了,我要的就是你这种愤怒的气魄!」
方拓不再理会他,径自转头对舒纯雁大叫,「小雁,-一定要小心,我爷爷一定会派人……」他突然停住,并转头怒目瞪着刚戳进他手臂上的针头。「你们想gān什么,你们到底给我注……she……」
方佬满意地注视着陷于昏睡中的方拓。
「这个应该可以让你安静一段时间了!」
***
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夜当天。
方拓第三次从昏睡中醒来,这次他不敢像上两回一样一醒来就发飙,免得他们再替他注she镇定剂,他只是睁大眼愤怒地瞪着chuáng边的方佬,(寻爱制作)一瞬也不瞬地。
「终于学乖了?」方佬揶揄地说。「很好,刚好我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
方拓心头一震,立刻从chuáng上坐起来。
「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只是建议那个女孩子的父母赶快去把那个孩子拿掉,」方佬神qíng悠然地说。「那对父母也很赞成,所以,我就介绍他们去陈医生的医院,据我所知,他们在两个钟头前就出发了。你瞧!我替你解决了……」
还没说完,方拓就跳下chuáng冲出去了,守卫要阻挡他,反而被方佬阻止了。
「让他走!」
守卫立刻放开手让方拓离开,并困惑地朝他看过来,方佬冷冷一笑。
「反正他现在去也来不及了,而且,我也想让他亲眼证实一下,让他能完完全全的死心,这样一来,他才能心无旁骛地作我的棋子。」
不过十五分钟后,方拓的车子就一头撞上停在医院大门前的救护车,可是他只是甩了甩头后,就马上下车踉踉跄跄地冲进医院里,在柜台询问过后,他又慌慌张张地跑向妇产科。
出了电梯左转,他立刻看到舒汉同一家人还有卢有幸,他们都等在手术室门外,他不觉心头一阵恐慌,旋即大吼着冲过去。
「不要,不要让小雁动手术,她会死,她一定会死,千万不能让她动手术呀!」他说着就想闯进手术室里阻止,可是马上被舒家兄弟一左一右架住了。
「你在说什么呀?」邓心翠不以为然地瞪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堕胎手术,哪会死人哪!」
「不!-不懂,邓老师,我爷爷他……哦-老天!」方拓这时才惊恐地发现手术室的灯是亮着的。「邓老师,我爷爷要杀小雁,-不快阻止他们动手术的话,小雁一定会死的。」
「你不要胡说!」舒汉同怒叱。「你爷爷怎么可能杀人?」
「我发誓-」方拓几乎快哭出来了。「我爷爷用各种手段不知道除去过多少妨碍他的人了,请相信我,他……他一定会趁小雁堕胎的时候让她死得让人无法怀疑的。」
「你不要在这边乱说!」邓心翠轻蔑地哼了哼。「告诉你,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小雁留下你的孩子的。」
「我不在乎孩子,我只在乎小雁啊!」方拓终于哭出声来了。「天哪!为什么你们不肯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呀!求求你们,她是你们的女儿啊!难道你们真的只为了不想让她留下我的孩子,就要她用生命作代价吗?」
「你真吵耶-」邓心翠不耐烦地说。「小雁不会死的。」
知道求他们没用了,方拓转而向卢有幸求救。「求求你,班长,求求你,帮我去阻止他们动手术,小雁真的会死啊!」
「可是……」卢有幸虽然有点动摇,但是……他瞧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他们已经进去很久,至少有半个钟头以上了,我想手术大概……大概也差不多完成了吧?」
方拓闻言面色一惨。「不……不……」他哽咽着低喃。「不要,小雁,不要……」
他更剧烈地挣扎着大叫。
邓心翠已经受不了了,就在她正准备破口大骂之际,手术室上方的灯熄了,门也跟着打开,一个白袍医生脱下口罩,并以职业xing的歉然口吻说:「很抱歉,令媛因为血崩不幸去世了!」
嗄?-
众人全都错愕地愣住了,方拓则从猛烈的挣扎中蓦然静止。
「死了?」邓心翠茫然地重复道。
「是的,很抱歉,」医生平板地说。「这是堕胎手术中偶见的意外,虽然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了,但依然无效,最后只能宣布死亡。」
「死亡?怎……怎么会?只不过……只不过是堕胎啊!」邓心翠脑袋一片空白地喃喃道。「很多人都做过,连我……我都做过了啊!我们……我们都没事,为什么她会有事?为什么?」
医生却只是又重复了一次,「很抱歉,请节哀。」然后就径自离开了。
「死了?小雁……死了?」邓心翠跌坐到椅子上。「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舒汉同同样满脸的无法接受,似乎正在努力思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舒家兄弟也张着嘴傻住了,卢有幸则呆呆地看着表qíng僵硬的方拓静静地走进手术室。
不一会儿,邓心翠突然哭叫一声,「不,小雁!」然后就跳起来冲进手术室里去了。
她这一叫,才让大家同时回过神来,并跟着跑进手术室里。
就算他们再不肯相信医生所说的话,但在看到手术台上了无生息的舒纯雁时,他们也不能不相信了,一阵心痛淬然穿透他们的胸口,他们这才觉悟到不管他们再怎么不想接受,那依然是事实。
于是,邓心翠首先痛哭失声,她趴在女儿的身上哀嚎不已,舒汉同泪流不已,舒家两兄弟更是抽抽噎噎地抱头痛哭,卢有幸茫然地掉下泪来,沉郁的罪恶感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半个多钟头前,舒纯雁还不断地哀求父母让她留下这个孩子,谁也没料到,不过半个多钟头后,她却连呼吸心跳都没有了!
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出卖他们,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而方拓却彷若石膏像一般,只是静静地站在手术台边,静静地凝视着舒纯雁那张苍白的脸,脸上既没有悲哀的表qíng,也没有痛苦的痕迹,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长长远远地凝视着她。
蓦地,「是你!」邓心翠指控地瞪着方拓,「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如果不是你缠着她,如果不是你让她怀孕,她会死吗?是你,全都是你!」她愤怒地哭叫着,尖锐地指责着。「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
方拓依然动也不动地凝视着舒纯雁。
看他没有反应,邓心翠不由得更愤怒了,她迅速绕过手术台到方拓这一边来,挥手便是一巴掌!「说呀!是你的错,承认呀,」她哭叫着握起拳头在方拓身上拚命捶打。
「承认呀*.你这个杀人凶手,承认呀!」
方拓毫不反抗地任由她打,两只眼仍旧盯在舒纯雁脸上。
「你这个混蛋,承认呀!」
邓心翠不断怒叫着、捶打着,但方拓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舒汉同叹息着过来揽住邓心翠,并低声安抚着将她带出去,舒家两兄弟看他一眼后也限着出去了。卢有幸拭去泪水,悄悄地在一旁注视方拓。
哀莫大于心死-
只有他才感受得到在方拓木然的神qíng下是多么深沉的绝望。
「方拓,我……」卢有幸懊悔地叹了口气。「对不起。」语毕,他也出去了。
于是,整个手术室里只剩下方拓和舒纯雁了。
然后,方拓突然笑了,笑得如此深qíng温柔……
「你……你在说什么鬼话?」廖姿雯战栗地抖着嗓子。「小……小雁死了?骗……骗人,她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简微玉更是一脸「听你在鬼扯」的表qíng。
「班长,你是故意吓我们的吧?」
王志杰突然弹了一下手指。「我知道了,昨晚我们讲鬼故事,只有他和方拓还没讲,所以他故意编这个出来jiāo差,对吧?」
谢炳华闻言恍然大悟,继而噗哧失笑。「没想到班长还是这么老实,连一点便宜都不肯占。」
陈昆豪也莞尔道:「既然班长不肯占便宜,那我们就只好听他说完——反正我们都上了贼车嘛!」
「ok!就听他说完,反正我们到方拓家以后,还是可以叫方拓和小雁自己把他们的故事讲完。」简微玉说。「那么,班长,请继续吧-」
卢有幸始终面无表qíng地直视着前方的道路,直到简微玉催促他时,他抓着方向盘的手才蓦然一紧,紧得连青筋都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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