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水伶噙著嘲讽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过两、三天後再联络罗?」
「OK!」
水伶慢条斯理地关掉通讯器,而後故意往亚克怀里窝进去,还抓著亚克的手臂把自己圈起来。
「我说萝娜啊!耳朵不灵光的话,好像不太适合作战士吧?你是不是应该要先回去检查一下耳朵比较好呢?」
他决定了!
卓和再次暗忖。
他的老婆一定要是个白痴!
***
chūn天一迳是最美丽的季节,一向爱好大自然的水伶,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把亚克往郊外拉。不用说,萝娜肯定会嗡嗡嗡的紧随在後,比较让人意外的是,卓和竟然也跟来了。
他真的那麽爱看热闹吗?
即使算是!他就料准了这次一定有热闹看吗?
呃!其实他也没料错,一夥人才刚找到一处无人的溪边,不过十分钟後,第一次世界大水战就轰隆隆地爆开来了。
两个女人就像疯婆子似的在溪水里扭来打去的,什麽体面、什麽基本形象,全都溜去度假了,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看得就连亚克也懒得去理会了,他迳自走开去,寻著一片最柔软舒适的糙地後,便就地躺下来打瞌睡。
而卓和呢?
他决定了!
卓和又忙著暗忖了。
除了死人,他谁也不娶!
***
哪一种动物初生时是用四只脚走路,长大後是两只脚走路,年老後是用三只脚走路的?
笨哪!这麽简单的谜语还用得著想吗?
当然是人嘛!
抱歉得很,错了!
错了?怎麽可能?明明是人嘛!
本来就错咩!是谁说老年人一定会拄拐杖的?
世~~好吧!那正解是什麽?
哈哈,残废嘛!
譬如像冯伟那种的,断了一条腿,只好撑著两支拐杖行动罗!
而那条腿正是被水伶给弄断的,所以,每次一看到冯伟痛苦的神qíng,黛拉就恨不得能立刻去宰了水伶!
水伶本人倒是无所谓,她这个人原本就不太懂得烦恼是什麽意思,就算是硬把它塞进她脑子里,大概停留不到一天就会不小心「掉」出来了,所以,亚克只好连她的份一起烦恼双倍。
於是,当希恩再度来通知有任务时,亚克立刻拉著卓和锁进房里去和希恩来个三方通话,研究该如何处理水伶这个大问题。
「乾脆告诉她这次的任务不需要她吧?」卓和首先做最实际的提议。
「好啊!不过……」亚克低喃。「谁敢去告诉她?」
「很简单,谁最不怕死就谁去罗!」希恩建议道。
亚克和卓和互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地对著通讯器说:「你!」
「咦?谁?」
「就是你!」依旧是异口同声。
「嗄~~我?」
「是,就是你!」
希恩沉默了一下。「这个……我认为啊!是谁的提议,就该谁负责吧?」
卓和立刻举手发言。「我收回!」
「那现在该怎麽办?」
片刻的静默後,银盒子那边突然小心翼翼地发出问题,「那个……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可以吗?」
亚克和卓和困惑地互视一眼。这种事还用得著这麽客气的问吗?或者该说是,那个人什麽时候开始懂得「客气」两个字了?
「可以啊!」亚克回答。
「呃……那个我想请问一下,为什麽……大家都那麽怕水伶呢?」
问题一出,四周顿时又陷入一片寂静当中,好一会儿之後,卓和才慢吞吞地说了。
「大概是因为她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包括男人和女人在内,最勇敢、最不怕死的人吧!」
「嗯,很好的理由,亚克就不必说了,这样一来,我的理由似乎最可笑的了。」希恩似乎在苦笑。
「为什麽?」
「哈哈!因为我的理由是,因为你们怕她,所以我也怕她。」
「咦——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
亚克不觉愕然,「你……你白痴啊你?居然是这种白痴理由!」
「嘿嘿嘿……」
亚克摇摇头。「好了,你是不是白痴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我们到底该怎麽办?」
「我弃权!」希恩立刻放弃。
「去你的,什麽叫你弃权啊?」
「我没有你们聪明嘛!」
亚克颓然地垂下脑袋,没力的说:「我们gān嘛找你啊?」
「我怎麽知道。」希恩低语。「会不会是你们找错人了?譬如你们原来要找的是……」
「闭嘴!」
「哦!」
「啊!对了,我们可以这样嘛!」卓和突然忘了刚才的「我收回」,又有了「高明」的主意了。
「什麽这样?」
「喂她两颗安眠药,我们就在她睡眠当中来回,这样不就没问题了吗?」
「嗯!果然高明,」希恩脱口就说赞,然後再淋出一盆冰水。「不过……」
「不过什麽?」
「有个小小的破绽。」
「什麽破绽?」
「你能保证萝娜不会露出口风给她知道吗?你能保证你们绝对不会有人受伤吗?要是让她事後才知道你们是故意瞒著她去进行任务的话,可能会出现的後果,你们稍微想像一下就知道了,到时候,我建议你们还是先自杀算了!」
於是,又是好一阵无声。
「希恩。」
「嗯?」
「你大概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无聊的一个了。」
「会吗?」
「好主意没半个,却专会挑人家的毛病,你很闲吗?」
「唔……这个说起来嘛……好像是有那麽一点点喔!」
卓和立刻起身离开「废气」范围。「我也放弃!」
「耶?你也放弃啦?那……」希恩停了停。「那就只剩下你罗!亚克?」
亚克没说话。
「其实,我是可以给你一点建议啦!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而已。」
「说说看。」现在只好将死马当成活马医医看了。
「我看,你就乾脆和她实话实说算了,然後,和她相互研究一下要如何比较好,我想啊!只要你能好好把握住一个基本原则的话,或许水伶还可能会抢著先妥协的喔!」
「什麽原则?」
「嘿嘿!其实你也早就了解了嘛!只是没有去给他想到而已。水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孩子,所以,只要针对这一点,如果你能好好利用的话,就算要她立刻和你结婚都没问题了。」
哦!还顺便教人家如何拐老婆呢!
亚克沉思片刻才说:「我试试看。」
「别试太久喔!没时间让你们làng费了。」
十五分钟後,萝娜被卓和设法带出去了,而亚克就和水伶面对面,yù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水伶也好奇地打量著他,结果,最後还是她先开口了。
「你是不是想说什麽可能会惹我生气的事?」
亚克看著她又沉吟半晌,而後毅然地道:「我们又有任务了。」
「真的?那太好了!」水伶一听,就立刻兴奋了起来,好久没出去活动筋骨了,她都快觉得自己似乎要进入更年期的阶段了呢!
「可是……」
「可是?」
亚克又迟疑了一下-随即才像下定了决心。
「这次我不想让你去。」
很奇怪的,水伶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发飙,反而是在颇觉意外地挑高了眉宇之後,随即平静地发出疑问。
「为什麽?」
「因为你弄断了冯伟的脚,我相信黛拉一定会趁这次任务时想尽办法要杀了你!」
「吱!就这样啊?来就来嘛!谁怕谁啊?」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可是,如果是在任务进行当中她来找你报仇的话,我担心……」他突然噤声,而後换了另一种说法。「我担心她会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的捣乱,这样恐怕会影响到任务能否圆满达成。」
水伶皱眉。「唔……这样说起来嘛……你顾虑的也满有道理的,那……你认为该怎麽办才好?」
「我希望这次的任务你不要参加。」
水伶注视他半晌。
「那下次呢?是不是也会用同样的理由叫我不要参加?还有下下次也是吗?下下下次呢?下下下下次呢?或许往後的所有任务都可能会是这种固定模式,不是吗?」
亚克无言的默认了,水伶也跟著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亚克,我还是你的搭档吧?」
「当然啊!我们永远都是搭档,不是已经承诺过了吗?」
「好,既然是搭档,当然要一块儿出动才对吧?」
「可是,水伶……」
「不要说可是,亚克,」水伶立刻打断他的话。「这世界上已经有太多的不确定了,如果每一个都要去认真在意的话,不久以後,大概我们连呼吸都不知道该怎麽呼吸了,那不如乾脆不要活算了。」
「水伶……」
「话说回来,」彷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水伶再一次qiáng行打岔进去。「如果我没有去的话,你们的人数不是会又一次的比不上对方吗?要是因此搞砸了任务,不是弄巧成拙了?」
亚克深深地注视她良久。
「水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眼睛为什麽会变化吗?如果你愿意放弃这一次的任务,就给我一次机会试试看这一回能不能抓到黛拉或是冯伟,这样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眼睛的秘密,好不好?」
水伶闻言,也凝视他许久,之後,一抹怪异的光芒迅速在她眸底飞掠而过,跟著,她突然放弃了坚持,一口答应了。
「好,等你回来一定要告诉我喔!」
$※$
从1585年开始,法国国内开始了「三亨利之战」,各方首领分别是国王亨利三世吉斯公爵亨利和波旁家族的亨利。表面上看起来,这似乎又是一场家族王朝之间的权势战争,但事实上,这却是属於宗教派别上的征战,而受苦受难的依然是百姓。
为了王朝贵族、为了宗教势力,连年的战争、数不尽的死伤。直到1584年3月22日,亨利四世凯旋进入巴黎,长达三十多年的胡格诺战争终於得以进入尾声了。
巴黎郊外——
「希恩,任务达成。」
「有任何问题吗?」
「我想……」亚克盯著前方横排的黛拉、冯伟和另外三个同伴。「应该算是有一点吧?」
「一点?多大一点?」
「唔……这个嘛……」亚克瞥向两旁的萝娜和卓和。「事实上,我们两边人马正对峙著。」
「耶?你说什麽?」
「我说我们两边的人马对上了。」亚克若无其事地低头瞄了一下身上的血迹。「而且,没有一个人是完好如初的,每个人都多多少少贡献出一点鲜血出来滋润贫乏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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