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妃?」他拢紧了双眉。
「……哎呀!糟了!皇后娘娘该不会是误会了?」查总管突然惊呼。
「你是说,那晚彤妃对朕……」裘翊辞脸色立即一片铁青。
「没错,所以娘娘才会愤而离去,这会连休书……呃……请求废后的书简都奉送上了……」查总管说到后头,声音越发转弱,因为瞧见主子已经青筋bào跳,怒发冲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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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裘翊辞整整三天置身于寿宴之中,至今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众位庆贺的大臣以及各国使臣也没人敢离席,而如果席间气氛欢乐也就罢了,偏偏整个寿宴好比丧宴,只见高坐龙椅上的老大脸色yīn鸶,风雨飘摇,与四周的欢喜寿联一对照,成了qiáng烈对比,这种「庆贺」的假象简直恐怖至极,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惊惧的互相传递眼色,就不知何时君王会发作,来个大屠杀!
不过,三天了,君王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睡,众人担心不已,若这样下去,这「寿宴」当真要天长地久的开下去了,他们何时才有结束提心吊胆的一天啊?
查总管垮了三天的老脸,在众人的敦促下,硬着头皮小声的开口道:「皇上……您不如……找皇后把误会说清楚去?」说完他赶紧战战兢兢的察言观色。
其实他也很错愕,以为主子在听闻皇后误会他后,会更急着想找皇后解释一番,但出乎意料的,皇上却整个人仿佛冰冻了一般转身走进宴席里,这一坐就是三天,而且是异常恐怖的三天哪!
就见裘翊辞的表qíng更加yīn森骇人。「要误会就随她去,朕找她说清楚什么?!」他声冷如硬石。
众人听闻他的答案,都暗地里哀叫连连,这意思是他们的苦难还不会结束。
夫妻吵架闹到君王要被休离,说出去实在丢人,众人为人臣子,哪敢说上一声?但这君王家务事着实棘手,再不解决,全国都要遭殃啊!
「可是皇上,这宴席已开了三天三夜了……众位大臣们早已——」查总管受众人所托,只得再开口提醒。
「怎么?众卿家累了?要朕结束宴席吗?」他拉下脸,厉色的扫向众人。
大伙哪敢说是,全一个劲的头手齐摇,齐声说不,裘翊辞这才冷哼一声,继续yīn着脸,听着乐师弹着已经弹了三天的变调乐章,瞧着舞娘舞着已经舞到乏力的贺寿舞,众大臣们苦着脸,内心不禁大喊,这是场「夭寿宴」哪!
皇后啊!您行行好,别再误会皇上了,否则这场寿宴,就真的要开到他们寿终正寝才能休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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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一名美艳绝伦的少妇独自坐在窗台边,愣愣的盯着前方,因为过份艳丽,所有经过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放慢脚步,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她轻软的发丝迎着微风飘扬,可双眸却隐隐露出幽愤凄怒的神qíng,那般的郁郁寡欢。
她想见他,他的身影无时无刻的像鬼魅般盘旋在眼前,但她却已决意此生永远与他断绝,矛盾的心,让她首次尝到为qíng心痛的感觉,想不到自个儿也有体验到思念过度的一天,心头说不出的沉甸甸,压着她,好闷啊……
「娘娘。」一声恭谨的低唤声,拉回了香隐的思绪。
一见来人,她心头更沉。「皇上同意废后,要你来通知我了?」
「没有、没有,皇上没答应娘娘废后的请求。」查总管忙摇首说。
「那你来是……」她瞪着他,心qíng极为恶劣。
「事实上,奴才不是奉了皇令而来,奴才是自个儿溜出宫来找您的。」他老脸原就皱纹一堆,几日不见,似乎皱纹更深了。
「私自出宫?你不怕皇上知道后砍了你的脑袋?」宫廷律法,太监没得恩允不得擅自离宫,违者论斩,而他竟冒险出宫找她,所为何事?
他yù哭无泪。「奴才怕啊,但为了皇上,奴才就算死也得定上这一趟。」
她眼一瞟。「还说不是他派你来的,他要你来说项?」
「不是,真的不是,派奴才来的其实是另有其人,奴才是为了……为了众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大臣们而来的。」
「众位大臣们?」她微愕。这事跟众位大臣有何关系?
「娘娘您有所不知,自从皇上接到您废后请求后,整个人变得格外yīn鸶恐怖,在宫里已连续举行了七天七夜的宴席,众大臣体力不堪负荷,已有好几个人不支倒地,也不敢离开半步,就怕触怒龙颜啊!」
「真荒唐,他竟沉迷酒宴,想成为昏君不成?」香隐不住怒骂。「还有,他办他的宴席,gān我何事?这些大臣们要你来找我做什么?」
「娘娘,您还不明白吗?除了您,还有谁能左右皇上的心思?谁还能有能耐让皇上过着行尸走ròu的日子?」他摇着头,万分无奈的说。
「哼!别说是为了我,这荒唐可恶的男人,死了活该!」想起那一夜,她气恼得撇过脸去。
这家伙罪该万死!
「娘娘,您误会皇上了。」
她冷笑。「误会?我亲眼所见,何来误会?!」她嗤之以鼻。
「事实上,娘娘……」查总管将事qíng经过娓娓道来。
在心妃说出她当夜所见后,查总管立刻派人拿下彤妃,要她说出真相,彤妃原本还暗自得意自己将香隐气走,但眼见事迹败露,只好将事实说出。
原来那日皇上醉卧榻上,彤妃装扮成香隐的模样潜入寝宫内,试图引诱他,但或许是因为皇上连日思念太过疲累,一直没有醒过来,她正兀自懊恼时,没想到会被返宫的香隐给撞见了。
也就是说,皇上自始至终都是彻头彻尾的无辜受害者。
彤妃最后当然只有一个下场——赐死,不过杀了她也无法安抚皇上的怒气,现在只有靠他们的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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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持续第八天,所有人早已累瘫了,香隐随着查总管步入殿内,对众人惨澹的神色吃了一惊,可众人一见她,犹如见到救世主,不禁要额手称庆,现在就等小俩口说开,他们这些人就可以滚回家抱老婆了。
她心惊的将目光调向前方,美目正好对上一双冷鸷的双眸。
她不由得一窒。
他变得好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
神色……就连神色也变了。
往日的温柔宠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疏离冷绝,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这份冷绝是针对她吗?
他从不曾以这种眼神看她,他的目光里总是又怒又恼、又爱又恨,但从少不了温柔宠溺。
「皇上……」她向前走了一步,但在他冷硬的目光下,她心神微震的止步不动了。
「既然回来了,就下去吧!」裘翊辞低头就口灌下一口烈酒,脸色暗暗发青。
她愀然变色,「皇上,我——」
「你若是想问废后之事,等朕这一场寿宴尽兴后,自然会成全你。」他铁青着脸打断她的话。
「你同意废后了?」她愕然震惊。
众人更是错愕成一团。皇上要废后,废了他的镇魂丹?这样他还活得下去吗?
「既然你去意已坚,朕怎能不同意?」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后说。
她觉得胸口不断缩紧,几乎到了快窒息的地步。「你真的不要我了?」闪着水光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不敢相信他竟有对她如此绝qíng的一天。
「这是你的选择,朕不想为难你。」他哑着嗓子,声音微微发涩。
「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你不能原谅我吗?」她心慌的问。
他离她好远,这距离让她抓下住,陷入恐惧的慌乱之中。
「误会?你从不在乎朕,何来误会?」他淡然的耸着肩。
她紧咬贝齿。这男人真的要与她斗气吗?「谁说我不在乎,我就是在乎才会误会啊!」
「是吗?你若在乎,就不会不顾朕的请求抛下朕离宫,你若在乎,就不会不相信朕,你若在乎,就不会轻易提出废后之事!」
她不禁踉跄的退后一步,愣愣的瞅着他寒峻瞳眸中透露的心寒。
「我……」
「什么都不必说了,朕看破了,也厌倦了在你身后追着跑的日子,你走吧,朕让你自由,让你毫无牵绊!」他绝傲的撂话。
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她的胸口。「皇上……」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裘翊辞撩过衣角,转过身就要走人,似乎再也不想面对她。
他不要她了,他决意不要她了!
一场误会让她失去了他,她懊悔不已,但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绝qíng?
为什么?
难道真是君王无qíng,说变脸就变脸?
望着他逐渐模糊的身影,她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大块,内心的激动登时让她慌了手脚,她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袖。「我不走!」
他眼神冷峻,不发一语,徐徐伸出掌来拨开那双揪住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人。
瞪着他的背影,香隐软下脚来,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再也忍不住,她心慌的垂下了两行热泪。
众人心惊,事qíng不该这么发展的。
这……这岂不乱了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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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病了?
裘翊辞由查总管那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禁感到心急如焚。
怎么会这么突然就病了呢?
他如坐针毡,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立刻飞到她身边……但倘若现在去探她,可就前功尽弃了啊!
唉!要想彻底驯服这女人,还得多加把劲忍一忍,否则堂堂一国之君,老是让她爬到他头上撒野,多丢人哪!
想当日他可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阻止自己对她心软,在她眼前装出冷绝的模样,可她竟生病了?害他有些无措起来。
不成,在未能叫这女人对他心悦诚服前,绝不能再心软了。
但,偷偷的去看她应该没关系吧……
才举步至香隐的寝宫,他几乎是瞠目的瞪着前方。
这女人不是病了吗?怎么……
他倏地眯眼,咽了一口口水,而且还咽得相当困难,因为她使出了他最最最最抗拒不了的杀手锏。
太过美丽的东西多半具有剧毒,而她绝对是毒中之王,毒得可怕,毒得让他……全身发紧,看来,他得尽全力备战了。
香隐款摆着曼妙无比的身躯朝他走来,一面魅惑的朝他笑了笑,妖媚地、缓慢的褪下了上衣,只剩一件贴身xing感兜衣,露出一大片雪肤。
他脸色变得僵硬,努力的提醒自己必须抗拒她的诱惑。
「你这是在gān什么?听查总管说你病了不是吗?」生病的人能穿着如此清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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