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嗯,我是挺喜欢那地方的。”她想起长安的美食与市集。
“那你呢,你近来都想些什么呢?”他状似不经意的追问。
“我呀,我想着怎么样让大家都好啊。”她淡淡的说。
“大家?指的是谁呢?”他小心探问。
“不就是咱们身边的人。”鸳纯水咳声叹气的说。
他徐徐敛下眼睑。“身边的人啊……”
“是啊。”
“那你希望大家如何的好呢?”
“就是……没什么。”到了紧要关头她又阖上嘴了。
公孙谋深沉的吸进一口气。
当晚洛阳城临时宵禁,擅自外出者一律关进大牢,隔日计算,一共关进三千两百一十二人!
鸳纯水病qíng突然加剧了!
在凤阁议事的公孙谋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回,就见大夫紧急为她施针救命,她惨白的脸这才逐渐恢复血色。
她的小命被救回后,公孙谋紧握浮着青筋的拳头回到书房,bào怒的大手一扫,将桌案上的纸笔砚墨全给扫了一地。
跟在他身后的尚涌心惊胆寒的退了一步。
大人终将抓狂了!
“说,这次为什么病qíng会突然加剧?”
“属……属下……也不知道。”
“混帐东西!”他又迁怒了。
“大人……”尚涌战兢着跪下,平常就喜欢迁怒的大人这会怎能不拿旁人宣泄火气?他惊恐于自己的命运,不知能否平安渡过今晚?
公孙谋反身手一挥,连桌子都翻了。
尚涌见了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呼吸。
接着久久没有动静,他才又胆战的睁眼偷瞄大人的反应。
就见大人似乎静下心来沉思了。
公孙谋以手负背,阖着眼暗忖,以他的jīng明一这回居然猜不透那丫头的心事,还让事qíng演变得不可收拾,手中的羽扇几乎要被握断了。
“说,在水儿发病前,可曾发生什么事?”
“回大人,就只有纯雪姑娘进过夫人的房间,对了,就是她离开不久后,夫人的qíng况才转剧的。”尚涌突然想起的说。
“是她?她们说了些什么?”
“属下不知道……因为夫人把我支开了。”尚涌硬着头皮回答,大人要他全天候守着夫人,但是有些事夫人不让他知道,他也不好违逆。
“喔?”支开尚涌?公孙谋目光转为犀利。“当时房里还有什么人?”
“袁妞。”
“带她来。”
“是。”
尚涌转身要去领人,才走到一半,袁妞已经自己哭哭啼啼的走进来了,乍看书房满地的混乱,也有点吃惊,大人已经发过一回火了吗?她哆嗦着。
“大人。”她一进来就哭着跪地。
“嗯?”公孙谋瞪着她,心底多少有了些谱。
“是我害了小姐,呜呜……”她哭得伤心。
尚涌吃惊心急。“你在胡说什么?夫人的病怎么会跟你有关,到底出什么事快一五一十的对大人报告,大人会定夺的。”
他因为被派去保护夫人,因而与袁妞多有接触,两人颇有好感,也谈得来,他可不想看到她闯了什么祸,这才会这么着急。
“我……”她一害怕哭得更凶了。
公孙谋耐xing不多,当下两眼冷冽起来。“不许哭!”
这一喝,果然吓得她哭不出来了。
“先说,水儿为什么会突然发病?还这么严重?”他知道心绞症这病平时还好,唯有受到刺激时才会有危险,所以他才会在平时就小心不做出任何会使她qíng绪波动过剧的事。
“这个……”袁妞又想哭了,但在瞧见主子严厉的脸庞,她硬是忍住泪水继续说:“这都是二小姐害的!”她表qíng变得气愤。
“怎么说?”他凝重了面容。
“我……原本答应小姐不准对大人说出半个字的,但是小姐都已经变成这模样了,我再不说,怕小姐就要被二小姐bī死了!”
“bī死?”这句话可让他起了狂涛。“怎么个bī死法?”
“今天二小姐进了小姐的寝房,又bī问小姐何时补偿小姐答应她的事,所以小姐这才会心急烦闷的又引起急症。”
“水儿答应了她什么事?”他沉声再问。
“二小姐bī小姐要将您让给她……”
好个鸳纯雪!他魔煞的笑开了。
那笑容无比的灿烂哪!
迎风亭中。
公孙谋见妻子稍有起色,搂抱着她上了庭院。
“你说你要回去了?”她惊讶的看向妹妹。
“对……”鸳纯雪胆战心惊的瞧向搂抱着妻子chuī风的男人。
“为什么,你不是想──”鸳纯水想起某人在场,倏地住了口。
明白她的意思,鸳纯雪难堪的咬牙。“我是因为──”抬头望见男人yīn森的脸庞。
“你想本官成为你的男人吗?”
“想,我将比姊姊更能伺候您。”
“是吗?你可知本官后宫的美眷有近千吗?”
“这么多人?”
“别说你姊姊了,若你进府,你想你争得赢这么多人吗?”
“啊!”
“你是因为什么?”见妹妹突然无语,鸳纯水追问。
“我是因为想家了,所以要回去了。”
“真的吗?你不是坚持不走?”鸳纯水更讶异了。
“没关系,我愿意与众人共夫!”
“喔?可惜本官听说你在并州闯了祸,所以才来投靠你姊姊的。”
“我……我哪有闯什么祸?”
“没有吗?本官怎么得到报告,你在并州未婚就与人通jian,丑事被扬,你这才羞愤离乡。”
“我……”
“众人皆知,本官好洁,对残花败柳、yín贱无德的女子没有兴趣!”
“你!”
“我想通了,不属于我的东西qiáng求也没有用。”鸳纯雪咬牙切齿的说。
“……若真是如此就太好了。”鸳纯水松了好大一口气,压力一除,jīng神便大振,但不一会她又黯淡下小脸来。“可是……爹的事你还怪我吗?”
鸳纯雪白着脸。“爹的事让爹自己去对你抱怨,我懒得管!”她撇嘴。
“这样啊。”见妹妹神色难看,鸳纯水一心急就咳了起来。
公孙谋的脸色登时比任何人都yīn沉。
鸳纯雪身子不住抖颤冷寒了一下。
“您会接受我的,除非您想见到我姊姊不快活!”
“哼,她现在就很不快活吧?而且就在你来之后!”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身为姊姊,就有为妹妹牺牲的义务。”
“是吗?若你非要本官接受你,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吗?!”
“嗯,本官喜欢像你姊姊一样有心症的女人。”
“您是说要我像姊姊一样也有病?”
“没错,本官变态得很,特别喜欢看见女人捧心,觉得特别有风qíng。”
“你!可惜我没病!”
“那没关系,本官自然有办法吓得你得病。”
“啊!”
“想你姊姊刚开始时也是教本官将她原本轻微的病症给吓得成了重症的。”
“您……您当真病态?!”
“哈哈哈──”
“纯雪,若你不想回去,姊姊也不会赶你的,任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鸳纯水还是不安的说。
“你不赶我?”瞄见姊姊身后男人那魔魅的眸光流转着,她绞紧衣袖恨恨的表示,“不用了,我不想打搅姊姊的生活。”
“还不走?”
“我不会走的,若您不接受我,我就请姊姊为我作主,您若硬要赶我走,又或者想像上回一样对我不利,姊姊要知道了,她不会原谅您的,因为我可是她唯一的宝贝妹妹。”
“喔?你以为碍着你姊姊,本官就对你没辙了?”
“除非您想让我姊姊恨您,甚至再气出急症来,然后一举病发身亡。”
“看来你已经很了解本官忌讳的是什么了,既然你这么了解本官对你姊姊是如此的小心呵护,自然知道本官不会明着做出任何会令她不舒服的事。”
“明着?”
“她知道的事自然是明着的,至于她不知道的事,可不表示本官不会做。”
“什么意思?”
“想知道我家水儿不知道的事吗?好,本官就告诉你,希望你听了能够参考参考,不要吓破胆了。”
“您少恫吓我了,我不是被吓大的!”
“不是就最好喽,听着,有一断狱官狗眼不识本官的宝贝,打了水儿一顿,本官依了水儿的请求当场饶了他的狗命,但后来她夜里发了烧,你说本官怎么着?本官命人要他当夜悬梁自尽。
“还有,那今年的新科状元伊居政,才高八斗,可惜不长眼,让我的小虫子跪地让路,啧啧,这像话吗?本官一声令下,割了那蠢东西的头,连同当日抬轿的人一共九个,这九颗头颅就装在一个木盒里,血淋淋的给送来本官跟前。”
“呕呕……”
“想吐吗?这没什么的,其实这事让本官也是懊悔得很,因为这九颗头颅事后被人挖出,成为惊吓水儿的道具,早知道本官就先命人将头颅击成烂泥,直接喂了狗,也就不会发生小水儿受惊的意外了。”
“你你你……”
“本官怎么着?这之后本官可就生气了,那挖出头颅的人正是本官后宫里的美人,这争风吃醋该死的美人,竟敢将本官的宝贝弃置鬼窟,任她饥寒jiāo迫受尽惊吓,本官怎可能放过她?可是碍于水儿的心地善良,又不能再受刺激,你说本官该怎么做才好呢?”
“怎、怎么做……”
“本官记仇,容不得一颗小沙子在面前作怪,因此本官要人敲碎她所有的牙齿,成了无齿之人也被送进鬼窟里去受罪,并且让她终身待在鬼窟里持续半死不活的活着,如今,听说她已成了不人不鬼的疯婆子,每天在半夜里哭号着呢!”
“这……这件事姊姊她……她不知道吗?”
“知道,她知道她回乡奔丧了,而且突然发觉娘家的好,不想回来了,哈哈哈──”
“啊!”
“至于你嘛……”
“您想做什么?”
“你bī得我的心肝宝贝旧疾复发,还差点丧命,你说,本官该怎么做才能再天衣无fèng的为心爱的宝贝报仇呢?”
“不要啊……”
鸳纯雪还在生气,她根本不想回去。
鸳纯水有些莫名的过意不去,好像自己对不住妹妹似的难受。“还是我要爷替你物色良婿,这样你就可以留在这与我相伴了?”除了自家男人不能让之外,她想再为妹妹多做点事以示补偿,也感激她的肯放弃不为难,虽然她不明白妹妹为什么突然不再bī着要自己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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